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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中秋 汝南郡守,林汝靖
刺史官邸狭小简陋, 沈樱便将此次中秋节宴会安排在谢家别苑。
宴会当日,豫州叫得上名字的官员纷纷携带家眷儿女前来赴宴。
谢家别苑占地数十亩,建有八园, 除却留给主客居住的几个园子外,另有三个专门用以赏景的园子。
如今恰逢秋日,风景佳处当属乐陶园, 枫叶似火,金菊满园。
辰时,谢府中门打开, 无数仆婢鱼贯而出, 邀客人入府。
客人们被引入乐陶园, 一路行来,都只觉眼花缭乱,算是对着所谓的“第一世家”的风光迷了眼。
这府中并无奢丽金玉, 更无华彩丝绢, 只处处清雅低调, 唯从细处显出非同一般的讲究来。每一棵花木都是难得的珍品, 每一块石头都彰显着不凡的品味, 每一处雕刻都是绝伦的工艺。
在座的大都是世家子弟, 生于富贵锦绣, 此刻却都不约而同地闭上嘴。
庾巍近日督办行宫修缮事宜, 自认对建工装饰上有些见识,此刻却默默叹了口气。
那座行宫, 过于简陋了。
如今皇室与谢氏, 孰强孰弱,似乎……已经很明白了。
而且,今日宴会井然有序, 条理分明,全乃大家风范,可见主事之人的才能。谢刺史这位出身庶族的夫人,有些本事在身上,不像他们原先预想的那般手足无措。
心下念头转了几圈,庾巍笑了笑,扶着妻子的手,轻声道:“谢夫人祖籍会稽,你也是会稽人,待会儿见了夫人,可与她聊一聊会稽的的旧事。”
庾夫人点了点头:“你放心。”
庾夫人亦出身大族,眼睛利的很,一眼扫过去便能看出门道来,早已收了轻视之心,只等着早日交好这位谢夫人,也谋得一二好感。
过了片刻,客人们已来齐,谢渡与沈樱携手而来。
众人笑着与二人行了礼,各自入席。
酒过三巡,谢渡笑了笑,方道:“今日请各位同僚辛勤前来,其一是贺中秋佳节,今岁本官刚至豫州上任,这数月来多劳烦诸位配合,方才使得豫州形势大好,一片欣欣向荣之景,本官替豫州的百姓敬诸位大人一杯,还望诸位日后兢兢业业,为民造福。”
众人皆道大人言重。
刘巡身为豫州别驾,刺史之下第一人,当即起身,代其他官员道:“大人此人当真是折煞下官们,自大人上任以来,豫州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全是大人的功劳。”
他历数谢渡上任以来的功绩:“大人上任不过两月,已亲自为各郡府定策施治,如今各郡运行顺畅,全是大人的功劳。又解决了汝南郡屯民案件,使得汝南郡百姓不至流离失所,乃是天大的功绩。改革了豫州军,如今豫州军中气象一新,如今又主持接驾一事,上合天子之意,下未劳民伤财,豫州内外,人人称颂,下官敬服不已。”
这话虽然是拍马屁,却也句句属实。
如今的谢渡,在豫州一带闻名遐迩,风评甚佳,远胜前人。
尤其是天子驾临一事,豫州百姓闻风丧胆,个个都觉得要劳民伤财,广征徭役,却被他轻而易举解决了,百姓们的生活几乎不受影响。
如今豫州的百姓们提起他的名字,都道“头上有青天,人间有谢郎”。
而豫州官署,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原先有再多不服,如今也该服了。
有出身,有能力,有胆魄,这样的长官,谁能与他抗衡呢?
其余人跟着刘巡的尾音,异口同声道:“下官敬服不已。”
谢渡瞧着这一幕,微微一笑,谦逊道:“本官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不等其他人继续拍马屁,他又道:“既然刘大人提起了汝南郡之事,本官也便一并说了。”
众人纷纷整肃神色,心知此事才是重点。
大概,是空置已久的汝南郡郡守之职位,有了归属。
不知是哪位同僚有这样的福分。
不出所料,谢渡笑了笑,“自吴岩青辜负皇恩,勾结前汝南王一案后,汝南郡守之职空置两月,本官上承天子之命,一直在思考此事,如今终于有了人选。”
他微微停顿,便有人及时问道:“不知是哪位?”
谢渡看向一侧,对侍女道:“请林公前来。”
片刻后,侍女引着一名中年文士缓步而来,那人衣冠简朴,却不卑不亢,一派淡然,见了谢渡,微一拱手:“谢使君。”
谢渡微一抬手,对众人道:“这位林汝靖林大人,原先在户部任职,十年间兢兢业业,无一错漏,功绩斐然,本官与左仆射大人商议后,禀告了陛下,由林大人接任汝南郡守一职。”
林汝靖,姓林。
在座之人纷纷思索起来,这位林大人出身何处,可是,这天下间似乎并无林氏望族。
谢渡却并无解释之意,指了指下手特意空出来的位置,淡声道:“林郡守,入席吧。”
林汝靖的位置便安排在庾巍之下。
庾巍侧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林大人,在下河南郡郡守庾巍,初次见面,幸会。”
林汝靖拱手:“庾大人,幸会。”
庾巍含笑:“在下颍川人,冒昧请问林大人祖籍?”
言外之意,便是打听他的籍贯出身。
林汝靖心下明白,不卑不亢道:“颍川庾氏乃当世名门,庾大人果真姿容不凡,在下出身会稽,家中不过几亩薄田,世代耕农为生。”
庾巍愣了片刻,很快掩饰过去,只笑道:“林大人定是才高八斗,才会被刺史大人赏识。”
林汝靖笑了笑:“不敢当。”
众人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看向林汝靖的眼神,都带上了困惑不解。
当今取士,有三条路子,第一正统乃中正官察举,第二乃军功进身,第三是在朝权贵举荐。其中,第一和第三条路子,常年把控在世家大族手中,所察举推荐的,全是本族子弟或盘根错节亲朋党羽,亦或者是扬名天下的才子。
这位林大人一无所有,到底有何特殊之处,以庶民之身先入户部,又得谢渡青眼?
当即便有人笑着问:“不知林大人有何高论,可否让我等瞻仰一二。”
林汝靖顿了顿,他自认并无多少功绩,能入得谢渡的眼,全靠沈樱的裙带关系。但谢渡并未表明他是沈樱的舅舅,此中必有深意,一时间,他倒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踌躇之际,谢渡的目光移过来,微微一笑,道:“林大人亲笔所书一册论税,未曾流传于世,本官偶然得见,惊为天人,若是有意,可以叫人取来供大家一观。”
那人拱手施礼:“有劳谢大人。”
谢渡冲身侧侍从颔首,那侍从领命而去。
林汝靖愣了片刻,有些踌躇。
《论税》一书,确是他所写,其中详细论述了如今天下各地的赋税之策,提了一些并不成熟的赋税改革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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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些不成熟的建议被旁人看去,是否会对谢渡的名声有所影响……
沈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安抚地点了点头,并无担忧之意。
林汝靖微微安心。
沈樱微笑,林汝靖将这些长官看的太厉害了,以为人人都如谢渡一般,但实际上,草包还是占了大多数。凭林汝靖的本事,足以让他们自叹弗如。
这也是为何,她思索再三,还是同意了谢渡的提议,让林汝靖来豫州任职。
过了片刻,侍从捧着几卷书册前来,送到谢渡跟前。
谢渡略一思索,对刘巡道:“刘大人,您主管豫州赋税诸事,带着大家一同看看吧。”
刘巡忙道:“是。”
他双手接过侍从手中的书卷,立刻有人围上来,一同观看。
片刻后,人群中发出一声赞叹:“精彩!”
刘巡快速地翻看了一遍,合上书,看向林汝靖,眼中已全是钦佩之色:“林大人高才。”又看向谢渡:“谢大人的识人之明,下官自愧不如。”
林汝靖没有说话,自觉将场地让给谢渡。
果然,谢渡顺势道:“本官看完这书卷,亦觉得精彩绝伦,更深感当今豫州的赋税之策不甚合理,因此打算以汝南郡为试点,令林大人牵头,试一试他提出的赋税改革之策,诸位以为如何?”
林汝靖自然遵命而行。
庾巍在他身侧,稳稳起身禀告:“谢大人,我河南郡乃豫州之首,愿为试点改革赋税,请大人准允。”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其他人都讶然看向庾巍。
赋税乃国之根本,从古至今都非一人说了算,赋税改革牵扯着千家万户的利益,着手来做,说不定会掀起多大的乱子,得罪多少人。
算起来,在座的官员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愿意做这件事情。
林汝靖背后有谢渡当靠山,自然无所畏惧,天大的罪过到了谢家手中,也变得微不足道。
可庾巍虽出身世族,可颍川庾氏如今没落,若当真出了事,可保不住他。
此举,当真冒险。
过于震惊,众人都没来得及出言反对。
迎着众人的目光,庾巍岿然不动。赋税改革会遭遇什么,他一清二楚。
当机立断做出这个决定,有他的思量。一来,是信任谢渡的手腕和能力,谢渡决定要做的事情,应不会有大问题。二来,颍川庾氏如今勉强位列二流,若不想法子往上挤,只会日渐没落,他必须得抓住谢渡这个机会,搭上谢氏的大船,没有比这件事更好的机会了。
谢渡环顾四周,拍板道:“庾大人有这个心思,自然是最好的,既如此,便由汝南郡、河南郡一同实施赋税改革之策,五日之内,两地拿出具体的策略。”
庾巍、林汝靖点头称是。
其他人已错失了反对的机会,又不敢当众驳斥谢渡,只得默默咽下意见,心下忐忑不安。
这豫州的天,恐怕要变了。
第72章 赋税 改革
当日宴散, 客人纷纷散去。
庾巍与夫人同坐一车,正欲离去,却被人拦住了路, 撩开帘子一看,果然是崔嘉禾。
庾巍无声叹息,早已猜到他会过来, 对夫人道:“你先回府吧,我与嘉禾小酌两杯。”
说罢,下车上马, 对崔嘉禾道:“汾楼来了几条大鱼, 去尝尝吧。”
他先行一步, 崔嘉禾打马跟上。
刚进了雅间,尚未来得及坐下,崔嘉禾便急道:“庾兄, 你今日是何意?为何要应和谢明玄的打算, 将这赋税改革之事揽到自己头上?你明知道, 这件事做好了, 功劳都是他刺史大人, 若做不好, 责难全是你的。”
“而且, ”他加重了语气, “你如今是想抛弃我崔家,给他谢氏当马前卒吗?”
庾巍款款坐下, 倒了杯水递给他, 方缓缓道:“我自有我的打算,你不必着急,听我慢慢说。”
崔嘉禾满面不悦地坐下。
庾巍看着他, 慢慢道:“我今日做此选择,是因我看的出来,谢渡想要的赋税改革,一定会成功。”
崔嘉禾冷冷道:“哦?”
庾巍道:“你可知那林汝靖是何人?”
崔嘉禾淡淡道:“我虽然不认识他,但谢明玄手下有几个能人,倒也不稀奇,怎么就值得你在意?”
庾巍道:“若我所猜不错,他是沈樱的舅父。”
崔嘉禾蹙眉:“沈既宣是萧家的女婿…”
话没说完,他就反应过来,沈既宣前一任夫人,似乎确实姓林。当时沈樱被册封太子妃时,那位林夫人也被追封了诰命。
但崔嘉禾还是不明白:“那又如何?”
庾巍道:“谢大人夫妇和鸣,感情甚佳,若非十拿九稳,他绝不会用沈樱的舅舅来做这件事,这样来看,此事非但没有风险,还是个抢功的好时机。”
崔嘉禾若有所思。
庾巍道:“嘉禾,你甘心一直居于谢渡之下吗?”
崔嘉禾自然不甘心,但心里也明白,自己不论是家世能力名声,没有一样比得上谢渡。
看他不说话,庾巍笑了笑:“谢家权势无双,不外乎是因着出了位太后。可如今你崔家出了位皇后,过些年未必不能做太后,太皇太后,凭什么你要屈居他之下?”
“西汉景武时期,窦太后当政,窦氏一族权势熏天。”庾巍慢慢道,“后来窦太后薨,王太后当政,王太后的弟弟田蚡逼死了窦太后的侄儿窦婴。嘉禾,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若要打垮一个人,首先得了解他。”
崔嘉禾看了他片刻,起身冷笑:“但愿你说的是实话。”
他拂袖而去。
庾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下,不疾不徐为自己倒一盏茶,轻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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