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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是不是很听话？”
宋嘉礼的直男说话方式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显得过分冷静不通人情,有时却会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突然让姜逢心动不已。
她抓紧了手机，声音有些飘：“你在哪？”
“马上到东门口了。”宋嘉礼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告诉司机你在哪。”
几秒后，听筒里换成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喂？同学你在哪个门啊？”
“我不在学校那边。”姜逢把公寓的地址告诉了司机,随后得到回复,五分钟后就能到。
挂了通话，姜逢脑子空白了几秒,想不起来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她在原地转了几圈,从穿衣镜里看到自己的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喝醉的那晚也许是酒精将微小的情绪放大，加上舍友的遭遇与自己多少是有些共通之处,才让心思变得敏感细腻。和宋嘉礼聊天时她不过是想缓解一点想念，却没想到宋嘉礼真的会来找她。
姜逢拿上钥匙出门,刚走到楼下,出租车已经停在对面的路边，宋嘉礼从后座下车,穿过人行横道一步一步缓缓朝她走来。
姜逢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耐受性被宋嘉礼一点点地击溃了，不过是一个多月没见，她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距离还有几米时，她几步跑上前撞进他怀里。
宋嘉礼抬手接住她,问：“不是在学校？”
“今天正好搬到外面来住了。”姜逢弯着眼睛看他,掩藏不住的高兴,“你吃饭了吗？”
“还没，过来出差。”宋嘉礼突然朝她抬起手,在姜逢怔住时,将她头顶凌乱的头发抚平，问,“刚刚在干什么。”
姜逢这才意识到自己头发乱了，抬手摸了一下，正好碰到他的手背，这次两人都没有主动移开。
“在打扫卫生。”姜逢说，“宿舍里的东西还没搬过来。”
姜逢闻到了他身上的熟悉的木质调香水味，她语调上扬，询问：“用香水了？”
宋嘉礼反问：“不是喜欢？”
心里最深处的地方像是被人轻轻地抚摸过，姜逢心底一片柔软，在这一刻仿佛有了被爱的错觉。
宋嘉礼自然成了她的帮手，姜逢带着他进校，迳直往宿舍走去。
还没到吃晚饭的点，宿舍里其他三人都在。姜逢的行李已经打包好了，见她一个人过来，舍友问：“诶，不是说喊你朋友过来帮忙吗？她们没来吗？”
“我……朋友在楼下，上不来。”姜逢没拒绝她的帮忙，“谢谢你啊。”
舍友怔了怔：“啊，男的啊，不会是……”
另一个笑起来：“男朋友？好啊姜姜，谈恋爱了也不跟我们说。”
“不是不是。”姜逢笑了一下，“还不是男朋友。”
“‘还’？那就是说在暧昧期咯。”
姜逢没有过多透露，其中一个舍友还在跟男友聊天，另外两个帮她把行李箱和打包袋提到楼下，果然看到了站在一楼门口的高大男人。
宋嘉礼的长相气质很符合一般人对于大学老师的刻板印象，严肃庄重，不易接近。作为他的学生，林烟不止一次吐槽过宋嘉礼的课是她上过课堂气氛最好的，也不知道都是在认真听讲还是不敢开小差。
他的穿着打扮一如既往的冷淡风，镜片后的双眸冷淡疏离，只有在听到动静朝这边看过来时，才带上了一点温度。
还没走近，舍友就在姜逢耳边悄悄感叹：“哇靠，姜姜你吃太好了吧，好帅啊，是咱学校的吗？”
“不是吧，从来没见过诶。”另一个舍友说，“他看过来了！”
姜逢怕她们在宿舍里乱传，小声提醒：“先别说啊，还在追。”
舍友们当即答应：“知道知道。”
宋嘉礼主动上前接过她们手里的行李，朝两人点头：“谢谢你们。”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两人笑了笑，并肩上楼。
他帮姜逢提了两个包，行李箱里装的都是衣服并不重。姜逢刚要推着行李箱走，几米外一个长头发的女生突然叫住了她，朝她挥了挥手，笑道：“不好意思啊姜逢，不知道是你的，我没别的想法啊！”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姜逢正要询问是什么意思，身边的宋嘉礼已经率先出声：“她刚刚过来要我微信。”
怕两人的话被女生听到，姜逢拉着他先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好奇地问：“你给了？”
宋嘉礼像是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问：“为什么要给。”
姜逢忍着笑，又问：“那你怎么说的。”
“在等人。”
大概他的表情太认真了，加之在女生宿舍楼下等谁不言而喻，女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便站到了一旁。
姜逢心里有了疑惑，仰头问：“是不是很多人要你微信？”
宋嘉礼给出了个意外的回答：“现在没有了。”
姜逢没懂：“什么叫现在没有？”
宋嘉礼说：“在学校里我已经不是单身状态。”
姜逢“啊”了一声，想到之前林烟给她发的消息，她和宋嘉礼的那张背影照在校园讨论度很高，但也仅限于学生之间。她试探着问：“别的老师也觉得你有对象了？”
宋嘉礼“嗯”了一声。
她问：“为什么？”
宋嘉礼偏头看向她，安静了两秒才说：“他们看到了吻痕。”
哪里的吻痕，怎么来的吻痕，姜逢一清二楚。她愉悦地笑了起来，说着道歉的话，却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抱歉的意思：“真不好意思啊宋老师，下次我会注意的。”
宋嘉礼为人正派做事坦荡，即便是和姜逢滚到了床上也从来不觉得这是一件需要遮掩的事，他好似没有任何羞耻心，于是压力给到了姜逢，让她不得不控制自己别对他有太多的占有欲。
在床上宋嘉礼仅剩的理智是用来不在她上半身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留下痕迹，虽然在姜逢看来实际上这最后一丝理智也完全可以抛弃不要。
不知宋嘉礼有没有信她的话，马路的尽头需要走一段台阶，宋嘉礼从她手里接过行李箱，让她两手空空走在前面。
他的到来像是一场及时雨，安抚了姜逢这几天低落的心情。
她想到刚见面时他说的话，问：“你来这里出差？”
宋嘉礼点了头：“学术研讨会，在明天。”
公寓里没有厨房，姜逢也不会下厨，行李放好后两人在楼下便利店简单吃了晚饭。舞团群里如今只剩下了四个人，陶以冬发消息问她搬家还没有开始吗。
姜逢这才想起来忘了跟她们说，她在群里回复：【我朋友过来帮我搬完了】
文菲：【那就好，对了，刚刚我们在训练室里，有个叫段锦安的学长过来找你】
姜逢：【谁？没听过这个名字】
邢妍：【我们开始还以为是你的追求者呢，结果他说是来谈合作的】
姜逢：【什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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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菲：【没说，说是要你在的时候一起谈，明天有空吗？】
姜逢看了眼旁边的宋嘉礼，问他：“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宋嘉礼喝水的动作一顿：“早上。”
姜逢低头回复：【明天有空，等我去了训练室再说】
天气转暖，周五晚上是步行街最热闹的时候，随处可见逛街的学生情侣。刚下来的时候人还不多，吃完晚饭出来时已经是人挤人。
姜逢跟在宋嘉礼身侧，不留神就被人群挤到后面。宋嘉礼很快注意到了，转身很自然地朝她伸出手，姜逢犹豫了两秒，牵上去时心跳还是乱的。
即使在床上他们也不牵手，宋嘉礼的手掌总是忙碌于其他更敏感的地方，且非常体贴地并不阻止姜逢在他身上留下抓痕。
他的掌控欲好像只体现在某些特定的部位，他们像任何普通的床伴那样，只上床，不需要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掌心的温度很高，烫得姜逢心猿意马。她低着头看脚下的路，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走过了哪里，直到他的手松开。
拐过步行街街道空旷了很多。姜逢将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还没从刚刚的热意中缓过来。
虽然宋嘉礼话少，得益于姜逢的情商，他们之间总是没有冷场的时候。一旦她沉默下来，过分安静的气氛便在刚刚肢体接触的动作过后显得微妙。
暧昧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上楼，在门口，姜逢突然停住了脚步。楼道里的声控灯并没有察觉到分贝的波动，宋嘉礼以为她怕黑，刚要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身前的人突然转过身来。
她站在比他高两个台阶的地方，两人的身高差在此刻被抹平。姜逢双手搭在他肩上，在漆黑一片的楼道里，她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有没有看我最近发的视频？”
宋嘉礼看不清她的脸，但能察觉到他们靠得很近，姜逢说话时的鼻息洒在了自己的脸侧，像羽毛轻蹭。他出声：“看了。”
问出这个问题是多余，姜逢关注了那个名为“用户88349843”的账号，有没有点赞她一清二楚，可她就是想听宋嘉礼自己说。
姜逢的声音里染上了笑意：“我是不是很听话？”
她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宋嘉礼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她话里隐藏的意思。
上一次在温泉酒店里，他在她腿上留下了大量的吻痕，目的昭然若揭。而姜逢近一个月的视频里，每一条都是好好地穿着长裤，再没有出现过短裙。
宋嘉礼抬起手，握住了她的腰肢，低声回应：“是。”
姜逢总是很喜欢用上扬的尾音勾他，她问：“那你要怎么奖励我？”
宋嘉礼像是一条被姜逢驯化得越发没有反抗精神的鱼，钩直饵咸也轻易上钩。他轻松地将姜逢抱了起来，从她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了钥匙，却因为漆黑而找不到正确的锁孔。
见他动作不再慢条斯理，姜逢在他耳边笑话他：“对我不是挺准的？”
像是惩罚她，宋嘉礼在她腰上捏了一把。钥匙终于插，进去了，宋嘉礼脚步略显急躁，甚至来不及关门，被随意带上后，姜逢被他按在门上粗鲁地亲吻。
似乎学习好的人做什么都容易得心应手，他的吻技越发熟练，不过短短几分钟就能让姜逢大脑缺氧。相比之下自己看过那么多片子却完全发挥不出真实实力。
如她所说，宋嘉礼真的奖励了她。
房间里的灯太亮，姜逢嫌刺眼没开，客厅的灯光透过卧室的门洒进来，两人融合的影子在墙壁上被无限放大。
姜逢一直很抗拒宋嘉礼的某些流氓行径，可这次她没办法嫌弃了，因为她完全拒绝不了他的吻。
她尝到了一点甜腻的味道，想到刚刚宋嘉礼夸甜，这次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见她不反抗，宋嘉礼亲了几下又抬起头来，一张艳丽动情的脸闯入眼帘，让他眸色渐深。
“好漂亮。”他说。
姜逢用手背遮住眼睛，听到这话，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移开手背对上他的眼睛，她才后知后觉：“什么漂亮？”
宋嘉礼的鼻尖、嘴唇、下巴泛着暧昧的湿痕，表情却认真正经：“你。”
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长相做出评价，姜逢曾经以为在他眼里什么都是一视同仁的，女性的外貌也是，他的这句话打破了她对他的固有认知。
他是诚实的，只是说出口的机会极少。
姜逢觉得自己又脸红了，她转头埋进枕头里，明明是羞赧的，却还要故作玩笑：“第一天认识我啊，我一直很漂亮。”
宋嘉礼俯身亲了下来，吻落在汗湿的颈侧，她听到他发出一声轻笑，随后应她：“嗯。”
深夜，墙上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停止了跃动。
她的体力已经被耗尽，在宋嘉礼帮她清理时就快睡着。迷糊中被放到了床上，抱她的人却没有紧贴着自己。
宋嘉礼将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捡了起来，把她的叠好放在一边，自己的则一件件穿上。
姜逢困顿地睁开眼，看到穿戴整齐的宋嘉礼站在床边朝她弯腰，随后脸侧被轻轻摸了摸。
姜逢躲过他的手指，声音很小，情绪失落：“骗子。”
“早上去来不及。”宋嘉礼和她解释，“只是路过这里。”
刚刚还觉得他诚实，姜逢心想以后不能在上头的时候给男人贴标签。
她对上宋嘉礼的视线，对方的阴影完全罩住了她，让她看不太清他的神色。
宋嘉礼低下头，像是补偿自己的失言，吻落在了她的唇角，随后被姜逢偏头对准，像正面印章。
“我走了。”他说。
脚步声在锁扣搭上的声音响起后消失，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姜逢想找到宋嘉礼留下的气息，没有成功，好像都被他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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