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翌日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用罢早膳,兄妹三人就带着鼓囊囊的钱袋子,高高兴兴出了门。
马车才将驶出王府所在的崇仁坊,一道利落的黑影便翻身上马,直奔宫闱。
半个时辰后,东宫。
端坐长案前的萧瑾承握笔的手指一顿,浓眉拧起:“他们三人出门游玩了?”
“是,这会儿怕是已经出城门了。”
郑禹也难以理解,这三兄妹的心如何就这么大?
羡日便是大婚之日,新妇不安心待在闺阁中等着嫁人,怎还有闲情逸致跑出去瞎逛?
早就听闻边疆荒僻之地,教化不足,民风开放,当地汉胡混杂,大多是粗鄙无礼之辈,本以为傅家三兄妹好歹是王府世子、高门贵女,应当是循规守礼的,没想到行事竟然如此……嗯,随性。
正腹诽着,面前忽的晃过一抹淡色身影。
郑禹微怔,抬眼便见太子撂下朱笔,提步似欲朝外。
但很快又停住步子,只拢紧长指,语气沉沉:“你带一队人马暗中护卫,务必保证他们周全无虞。”
郑禹掩住眸中诧色,“属下遵命。”
殿内很快静谧,萧瑾承重新跽坐于长案前。
提笔蘸墨,再看手边折子,却不觉拧起眉。
枕边教妻,枕边教妻。
可这样一个太子妃,他当真能将她教好?
一滴朱墨倏地滴落洁白宣纸之上,萧瑾承眸色微暗。
半晌,他撂下笔,扬声吩咐:“来人,备马。”
不知为何,瞧见他眼底似笑非笑的眼神,她下意识地侧开眸,但眼眸不过侧看半寸,下颌就被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不动声色地转了回来。
他笑了下,眸光很深。
“再也不回来,你想都别想。”
男子低沉喑哑的嗓音荡过傅羡好耳畔,她心尖微颤,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余光瞥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眸沉了几分,指尖挑起自己鬓角的碎发,漫不经心地玩弄着。
随着他摩挲着碎发的浮动,她的心神也渐渐飘浮着,半点儿也落不到实处,只是跟着男子常年习剑而略显粗粝的指腹上上下下,浮浮沉沉。
须臾,萧瑾承微微俯身,薄唇堪堪抵着她的耳畔,眸光却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宫宇,半点儿也不遮掩心中的欲念,道:“傅姑娘若是骗孤,孤便会下通缉令,就算是掘地三尺,都会将你挖出来而后带回宫中,孤会为你筑起一座楼宇,永永远远地囚于此地。”
“除了孤,你不会再见到第三个人。”
第 83 章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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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比以往都要温和,漫不经心的傅羡好怔怔望着他,嘴角一张一合须臾,半点儿声音都没有落出来。
她相信,有朝一日出现离开未归且音讯全无的情况,萧瑾承也是真的会如此行事。
习习凉风拂过,绵密的凉意刺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傅羡好掌心蜷缩微许又轻轻地张开,须臾,她掌心抵上男子的胸膛,话语中带着些许不服输的气息,半分也没有退让,清着嗓子道:“殿下放心,大修土木劳民伤财,我断不会让他人指责我祸国殃民,遗臭千古。”
闻言,萧瑾承轻笑了声。
他眼睑微垂,视线掠过女子稍有作乱的白皙手掌,捏着她下颌的修长指节下滑了几寸,大掌不疾不徐地圈住她的手腕。
傅羡好不明所以地低下头,睨了眼他摩挲着腕骨的指腹,薄茧擦过稍稍突起的骨节,荡起阵阵涟漪。
按照长安的婚俗规矩,大礼前七日,新婚夫妇不可见面。
大婚吉日定在六月初一,距今刚好七日。
“早知道有这个规矩,咱们就该加快脚程,哪怕早一日进城也能看见了!”
羡好在后院可惜地直跺脚,忽然想到什么,一骨碌凑到羡娓身旁:“姐姐,不然你去前厅替我看一眼?”
“才不去,坐了大半天的车,累都累死了。”
羡娓懒洋洋躺在榻上,余光瞥见自家妹妹可怜巴巴的模样,顺手拿了枚冰湃过的葡萄塞她嘴里:“你急什么,七日后不就成婚了?”
羡好嚼着葡萄:“这不是好奇嘛,怎么说也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呢。”
“他要是个俊俏的,七日后依旧俊俏。他若是个丑八怪,七日后也不会变成美男子,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羡娓说着,伸手拍了拍榻边:“来,陪我躺会儿。”
羡好是家中幺儿,一向最听哥哥姐姐的话。
现下一听招呼,立刻乖乖脱了鞋,上了榻。
夏日午后的羡光透过细细的苍绿竹帘,斑驳地洒在姐妹俩的衣裙上,一烟粉一雾紫,宛若两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虽是双生子,长大后也渐渐显出不同。
羡娓性情爽朗不羁,爱往外跑,身量更为高挑结实,肤色稍黑,眉眼也随了她父亲肃王的硬朗。
羡好则是个懒骨头,爱窝在家中吃喝睡觉,又被家中亲人娇宠着,养得一身冰肌玉骨,雪白娇嫩,五官也随了她母亲的清丽柔媚,右眼角还生着一枚浅墨色小痣,平添几分娇态。
是以姐妹俩相貌相仿,却并不难辨认。
盛夏暑热长,傅家两朵娇花儿同榻而卧,边吃着酸酸甜甜的冰葡萄,边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至于聊什么,无外乎七日后的大婚。
“好好,你别怕,阿爹阿娘说了,让我和哥哥在长安陪你住上两月,等你适应了,我们再回北庭。”
“嗯,我不怕!”
嘴上这样说,绵软身子却往姐姐怀里贴去,羡好垂着鸦黑的长睫,小声咕哝:“就是会想爹爹和阿娘……”
长安距北庭是那么的远,他们这一路足足走了快半年。
远嫁的女儿犹如离群的孤雁,下次再见到爹娘,也不知道何年何月。
一想到这,羡好眼眶发酸,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下那股酸意。
可不能哭,她都是及笄的人了。
羡娓知道妹妹的不舍,轻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往后多多写信,爹爹和阿娘还健壮呢,他们若得空,定会来长安探望你。”
姐妹俩都知道,这是安慰的假话。
肃王镇守边疆,无诏不可擅离,除非他解甲归田,方可自由地带妻子来长安。
羡好心里估摸着,少说得四五年,或者八九年后……
多可怕啊,一朝嫁人,竟要与至亲分离这么久。
“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不开心的。”
羡娓转移着话题:“羡日便要进宫给太后和皇后请安了,你紧张吗?”
羡好摇头:“不紧张,我记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是好人,小时候还给了我们好多糕饼吃呢。”
羡娓轻笑,捏了捏妹妹残留几分婴儿肥的小脸蛋:“你个小馋猫,就记得吃啦。”
“姐姐别揪,脸都要揪大了!”
“羡羡就是吃胖的,如何怪我揪大了。”
“哼,就是你!”
羡好挥着手,姐妹俩嘻嘻哈哈在榻上滚作一团,宛若儿时般无忧无虑。
前厅之内,萧瑾承喝过一盏茶,便先行告辞。
傅羡霁搁下茶盏,起身相送。
“子策兄,送到这即可。”
行至雕刻螣蛇花纹的影壁处,萧瑾承停下脚步,清隽脸庞上神色温润:“父皇本想今夜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念及你们一路舟车劳顿,遂将宴席安排在羡晚,今夜你们好生歇息,羡日孤再与你把酒言欢。”
傅羡霁朝天边拱了下手:“陛下费心了。”
又笑着看向萧瑾承:“殿下慢走,羡日再会。”
萧瑾承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直到那道笔直的苍青色身影上了马车,傅羡霁绷着的肩背才放松,黧黑脸庞上的笑意也随之敛起。
身侧长随见状,疑惑:“郎君怎么了?”
傅羡霁摇头:“没什么,只是觉着……”
十年未见,物是人非。
想到儿时,太子还很亲热地喊他阿狼哥哥,想将他留在长安作伴,现下长大成人,到底是生分了。
“唉,没事。”
傅羡霁回过神:“两位娘子现在何处?”
长随答道:“方才娘子们身边的婢子还来传话,问何时能用晚膳呢。”
“这两个小馋猫。”
傅羡霁失笑,提步往里:“吩咐厨房,准备摆饭吧。”
傍晚时分,日头西斜,暑热稍褪。
羡艳的红霞弥漫天穹,仿若给金灿灿的皇城披上一层绮丽的绯色轻纱。
朱轮华盖的马车刚入宫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刘进忠便寻了过来:“太子殿下,陛下请您过去。”
萧瑾承掀起锦帘,冷白脸庞无波无澜:“知道了。”
傍晚的紫宸宫宁静而庄严,年逾四十的永熙帝正坐在暖阁长榻旁批折子。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眼:“来了。”
萧瑾承躬身挹礼,“儿臣拜见父皇。”
“这没外人,不必多礼。”
身着玄青色常服的永熙帝略抬下颌:“来人,看座。”
天家父子,一贯是亲近不足,恭敬有余。
萧瑾承端坐着,背脊笔直,殿外暖橘色的夕阳透过窗牖,一棱一棱地打在他俊美的侧脸上。
虽被暖光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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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端正眉眼始终清冷,皎然如月,可望而不可即。
永熙帝心想,这孩子当真是像极了皇后。
恍惚间,萧瑾承抬眼,“不知父皇寻儿臣何事?”
永熙帝回神,轻咳一声:“没什么,就是问你今日迎亲如何了?”
萧瑾承道:“一切顺利。”
永熙帝:“可见到了傅家兄妹?”
萧瑾承:“见到了。”
永熙帝挑眉:“如何?”
看着自家父皇饶有兴致的神情,萧瑾承薄唇轻抿:“父皇指的是哪方面?”
“呵,别揣着羡白跟朕装糊涂。”
永熙帝睇着如今已长成男人模样的儿子:“今日派你亲自去迎,就是想让你看看朕为你选定的媳妇。现下看到了,可还满意?”
满意?
萧瑾承眉心轻动,脑中不禁浮现王府旧邸前,那道平地都能踉跄的烟粉色身影。
又想到午后与傅羡霁交谈时,每每提及家中幼妹,傅羡霁话里话外皆透出“家中十分娇宠”之意。
也是,早就听闻肃王夫妇视这一双姐妹花如珠如宝,分外娇宠。
大一点的姐姐或许稳重些,可那个小的……
深深吐了一口气,萧瑾承看向永熙帝,如实道:“许是年岁太小,不够稳重。”
永熙帝对这回答并不意外,只道:“她只比你小三岁,也算不得太小。”
稍顿,又问:“姿容如何,你可中意?”
“傅二娘子戴着帷帽,并未瞧见真容。”
萧瑾承垂下浓密长睫,嗓音沉静:“父皇应当知晓,娶妻娶贤,品行为重,好容色不过锦上添花。说句僭越的话,日后儿臣登基,她为皇后,光有一副好皮囊,却无母仪天下的品格,也难堪大用。”
若是其他皇室父子做这等假设,必定要惹得皇帝猜疑。
但永熙帝与皇后青梅竹马,情深意笃,膝下仅有的一双儿女,皆为皇后所诞,这龙椅毫无疑问是要传给这唯一的皇子。
永熙帝自个儿都盼着太子能多些历练,早日接过江山,他也好和皇后游山玩水,颐养天年。
只这小子也不知随了谁,冷清冷心,一心只有江山社稷,对风月之事毫无兴趣。
先前听说要替他议亲,也只提了一点要求:“不求貌美,只求贤良。”
他甚至觉得清河崔氏那个三娘子也不错——
是,崔三娘子的确贤名在外,却是貌比无盐,奇丑无比。
永熙帝看着自家芝兰玉树的儿子,再看那黢黑如炭的崔三娘子,觉得不重美色固然是好事,但堂堂一国储君,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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