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这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啊!”裹儿歪在榻上,一边吃葡萄,一边感慨。
崇训坐在榻边的胡凳上,为她打扇。裹儿打了哈欠,将团扇盖在脸上,有气无力说:“我想吃冰冰凉凉酸酸的东西。”
侍女去了半天,端来一盏井水湃过的石榴汁过来,裹儿喝了一口,又嫌弃没有滋味,道:“做一碗槐叶冷淘过来。”
侍女看向崇训,崇训道:“去做吧,只平日一半的量。你不宜吃太多凉的东西。”最后一句是对着裹儿说的,裹儿只好点头。
如此悠闲地在家中呆了几天,裹儿忍不住感慨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一日,金刚悄悄在裹儿耳边说了几句,裹儿闭上眼睛,气骂道:“这起子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金刚垂手而立,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裹儿想了想,说:“你暗地里查访,看是不是有人在推动这件事。”
金刚应了退下去,与进来的崇训擦身而过。崇训好奇道:“他来什么事?”
裹儿眉头微皱,道:“他说外面有人传一些不好的话。”说着,她朝西府的方向挑了一下眉。
崇训神色一讪,满脸通红,道:“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当不得真。”
裹儿对于真假没有追究,但众人风传这些,本身就是对皇室权威的削弱。
她叹了一口气,往榻上继续躺着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崇训面上带着忧色,心中不安,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日,外面天刚刚亮,裹儿的门外就响起一阵吵闹声。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问:“外面是谁?”
“公主,是我,有紧急的事情向你汇报。”外面响起了万叶涛故作镇静的声音。
裹儿披衣下床,崇训迷迷糊糊地揉眼睛,跟着起来。
“进来吧。”裹儿道。
一身官服的万叶涛闯进裹儿的卧室,也顾不得礼仪,强装镇定说:“公主,有人在天津桥南的前头上贴了告示,说……说……皇后与德静郡王私通,要废除皇后中宫之位!”
裹儿和崇训都惊得几乎魂飞魄散。裹儿深吸一口气,勉强回神,道:“告示呢?多少人知道?”
万叶涛一脸担忧地看向裹儿,回道:“告示已经被金吾卫揭了,看过告示的人很多。”
崇训才回过神来,急道:“阿耶与皇后素无瓜葛,怎么会这样?”
“来人,服侍我更衣,我要进宫。”裹儿一脸凝重道。
自古以来,关于宫闱密谈不知有多少,牵扯到皇后的也不乏有其事其人,比如汉成帝的许皇后和赵皇后,西晋的贾南风……
侍女们忙进来服侍裹儿穿衣盥洗。崇训忧心忡忡,走来走去,又气又急,骂道:“这是什么人,竟敢诬告中宫与阿耶!这……这该如何是好?”
裹儿换好衣服,走到崇训面前,对他说:“你在家中看好植儿,我进宫去了。”
崇训急得跺脚,道:“你这几日就要生了,怎能受得了这些?”
裹儿握住崇训的手,语气坚定道:“不碍事。我把稳婆和太医都带上。”
说罢,她又看了眼崇训,欲言又止。事情紧急,无暇多谈,她辞别崇训,坐上马车前往宫中。
此刻徽猷殿,宫人噤若寒蝉。李显知道后,怒急攻心,几乎晕倒过去,被宫人扶到内室榻上歇息。
外间,韦淇脸色铁青,一双冷漠锋锐的眼睛审犯人一般盯着来往的宫人。
宫人以为皇帝听了皇后私通的消息,必定再也不见皇后。然而,他们想错了,皇后竟然畅通无堵地来到皇帝的面前,并无辩驳,还如常寒暄两句。
重润离得近,最先过来,他朝韦淇行了一礼,问:“阿娘,阿耶……”
韦淇面对子女,愧恨不已,脸上火辣辣的,浑身气血倒涌,但她依旧站在殿中,即便只是凭一口气撑着。听太子问话,她伸手指了内室,没有说话。
重润行礼告退,转进内室,只见父亲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气道:“逆天了,逆天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大唐]安乐公主》 90-100(第7/13页)
!朕要将这人碎尸万段,诛他九族!”
重润急走过去,叫道:“阿耶……”
李显抬头看见儿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睛赤红,又羞又愧,十分难堪,强颜欢笑:“润儿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重润没有说话,接过宫人奉上茶,递给李显,道:“阿耶,贼人污蔑中宫,动摇大唐,狼子野心,儿子必将此贼抓出来就地正法。”
李显忙摇头,急说:“这事不能查,不能查,一查皇家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重润说:“阿耶,不要急,先喝些茶。”
李显喝了一杯水,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捶床捣枕道:“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上天如此厌弃我?”
“这和上天无关,是小人的阴谋!”裹儿从殿外进来道。
重润忙上前扶住裹儿,担忧道:“你怎么来了?”
裹儿道:“我刚听见此事,就立刻赶来了。阿耶,你放心,我不会放过那人。这事就交给我和阿兄处理。”
重润对上裹儿坚定的目光,颔首,转头向李显道:“阿耶,这事交给我们处理。”
李显一愣,被一双儿女的坚定和郑重所感染,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裹儿想了想,道:“阿耶,你写一张手谕给我,再则若有人参奏此事,你只管拖延就行。别的,有我和阿兄在。”
李显问:“手谕?怎么写?”他边说,边找了纸笔。
裹儿道:“贼子污蔑中宫,枉顾皇恩,灭绝人伦,其罪当诛。准太子及安乐公主便宜行事。”
话音刚落下,李显写完手谕,递给裹儿,裹儿转交给重润。
裹儿见父亲还是惊慌失措,笑着安慰他道:“阿耶,这不是什么大事。
世人鄙陋,仇富妒贵,传皇室谣言是常有的事情,连秦始皇都说是吕不韦之子。其实,这不过是小人的阴谋手段罢了。鬼蜮伎俩,不值一提。”
重润也道:“阿耶,裹儿所言极是,若被表象吸引,只怕就顺了这些小人的意。阿耶且放心,我与裹儿定将此事查清楚。”
李显犹豫不决,疑惑道:“真的?”
重润和裹儿朝李显郑重地点头,李显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信任这对出色的儿女。
重润刚想出去,裹儿道:“不要走,等我一下。”
裹儿说着走到外间,紧紧攥住韦淇的手臂,声音温和而平静,道:“阿娘,阿耶叫你进去。”
韦淇从迎仙宫赶到徽猷殿,几乎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勇气,她觉察到宫人对自己的异样。
刚才,内室沉闷地几乎令韦淇喘不过来气,所以她不由自主地避开。
裹儿感到阿娘的手臂在发抖,但她依然拽着韦淇走进内室,对李显说:“小人之言不足畏。阿耶与阿娘是患难夫妻,相濡以沫近二十年,必定不会被小人蒙蔽。”
重润意会,也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阿耶与阿娘的感情,岂是凡夫俗子离间的?
越是这个时候,阿耶与阿娘才越不要乱了阵脚。我们一家风风雨雨都过来了,难道还要怕这些鬼蜮伎俩吗?”
裹儿双眼泛红,神情可怜,语气哀婉:“阿娘是中宫,若阿娘生故,只怕阿兄与我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显原先对韦淇有些不自在,然而听了这话,吓得忙道:“怎么会?你阿娘……她……很好,很好,很好,没有她,也就没有我。
你们兄妹们是我的心肝,若是你们有了闪失,我也难活……”
说着,李显想起房州流放岁月,不觉落下泪来,韦淇上前握着李显的手,哽咽难言,心中愧疚,若不是自己纵容了欲望,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重润和裹儿见了,悄悄退出去。路上,二人商议如何处理这事。
重润道:“我已经给洛阳令带话,若有人私议宫闱,立刻抓入大牢。”
裹儿咬牙恨说:“此事要快,快刀斩乱麻,给出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结案,剩下的悄悄去查。最好明天就结案。”
重润:“我也正是这个意思。金吾卫将军想必已经拿到了巡夜人和最先看到告示百姓的供词。”
裹儿问:“原件在哪里,能不能通过笔迹找出人?”
重润从袖中掏出原件,裹儿接过来仔细端详,低头沉思,道:“原件我拿着。我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人。”
重润闻言一愣,低头瞥见裹儿几乎足月的肚子,叹气道:“你能安慰好阿娘阿耶,已经做得极好了,其他的与你无关。”
裹儿道:“再等等,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任何涉及此事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第96章 秽闻(二) 显,你装也要给我装出泰然……
却说兄妹出去之后,只留韦淇和李显在内室对泣。
韦淇说:“昔年在房州时,你曾与我说过:‘一朝见天日,誓不相禁忌。’你没有毁诺,我也没有背叛你。”
李显一愣,垂下头,道:“我知道。我已经五十多岁了,对很多事情都不感兴趣了,我只想补偿你和孩子们。
可是我登上九五,这个小愿望都不能实现。我发现我如此讨厌地讨厌虚伪和算计。
我开始怀念在房州的岁月,我们一家人住在哪里,没有阴谋诡计,没有诱惑,只有孩子们的欢笑声,以及你在廊下做针线那一抬头的温柔。
我知道,我平庸无能,没有阿耶的城府谋略,没有阿娘的果毅悍勇……”
韦淇打断道:“不,显,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善良温厚,疼爱儿女,我从不后悔嫁给你。
显,你不要怕。那么多艰难困苦,我们都走过来了,更何况是今天这件小事?
显,你还记得骆宾王的那篇檄文吗?我至今记得那篇檄文是多么的刻薄狠毒。
然而圣人看完,只道了一句:‘有如此才,而使之沦落不偶,宰相之过也!’
再说,太宗皇帝玄武门杀子杀兄,世人对他的诋毁比这个更甚,然而我们这些后辈只记得太宗皇帝的雄才伟略。
显,你振作起来,做个好皇帝,世间的流言蜚语就不会伤到你,就像你的阿翁太宗皇帝,你的阿耶高宗皇帝,你的阿娘则天大圣皇帝。”
李显听了这话,忽然用力抱住韦淇,眼圈都泛红了。韦淇环住李显拍拍他的后背,在他耳边道:“这些诋毁不算什么,我一介女流都不怕,你怕什么?”
李显顿了一下,道:“我……怕……”
这两字气得韦淇呼了他后背两巴掌,咬牙恨道:“你不中用,你儿子女儿比你强百倍,他们会处理好的。你担心,也是白白担心。
不用怕,你是皇帝,即便遇到生死大事,也要做个皇帝的样子,无惧任何人任何事。”
夫妻俩正说着话,忽然有人禀说,德静郡王来了。
李显身子一缩,韦淇一巴掌拍在李显的后腰,咬牙道:“走,挺起腰杆,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德静郡王有什么事情?”
李显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大唐]安乐公主》 90-100(第8/13页)
道:“这个……那个……你……”
韦淇松开李显,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推,气势汹汹,双目圆瞪,恨铁不成钢道:“敢踩我名声的不是张三,就是李四,不是李四就是王五,打量我处在深宫不知道这些,他们想错了主意。”
韦淇把李显扯起来,唤人道:“来人,给陛下更衣盥洗。”说罢,低声威胁李显道:“显,你装也要给我装出泰然自若的样子。”
李显不满地嘟囔道:“你太……凶了。”
韦淇闻言哑口失笑,殿内的沉寂愁闷一扫而空,宫女捧着衣服铜盆巾帕进来。
李显洗了脸,换了衣服,回头伸出手,牵着韦淇,强撑说:“咱们出去吧。”
李显和韦淇走过二十年风风雨雨,年轻时的情情爱爱早已淡了,化为比血还浓的亲情。
韦淇已经成为李显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人,也成了不能割舍的存在。韦淇也知道这些,他也同样是韦淇难以割舍的亲人。而武三思对于韦淇而言,不过是个解闷的玩意儿和工具。
二人携手来到正殿,李显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这让武三思惊诧不已。
男人不都是怕被妻子与人私通被广为人知吗?如今神都虽已下了禁令,但相熟的人见了,纷纷以目示意,发出神秘而兴奋的笑声。
李显神色如常问:“郡王,你有何事?”
武三思来不及多思,从袖中取出奏本,奏道:“臣听闻今日清晨,有贼人张贴告示,污蔑中宫,动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