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照之类的，才能看到她看不到的东西。
“那里什么都没有，云笙乖，让太医给你瞧瞧。”
“你的腿一定会好起来的，母后会找来全天下最好的医师，治好你的腿。”
即便很是清楚这一切都是贵妃将计就计设计，她也不能在这会儿要皇帝彻查。
皇帝如此宠爱贵妃，定然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时候她的云笙只怕会更加委屈。
况且为了给贵妃撑腰，皇帝在知道她才是主谋后，一定会把她也罚了。届时狠心点，还会说是她咎由自取。
等这一批宫人被杖毙后，她参与的证据销毁，她自还有另外的机会报仇。
苏苒苒心惊于皇后眼底的暗色，比雨天黑夜还要吓人，像是藏着一只深渊恶兽。
等她看向小褚云笙，又温柔得如同博爱的神女一般，轻哄着他，“云笙乖乖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母后会一直陪着你的。”
“好，我不疼的，母后不要担心。”小褚云笙额头一直在冒冷汗，偏生药效还没起来，他只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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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不过五六岁的年纪，疼得咬牙切齿，也要装作不疼来安慰皇后。
他越懂事，皇后心里越是如同刀割。
等小褚云笙喝下的药药效发挥后，他昏昏沉沉睡去，皇后才离开。
苏苒苒急忙跟上，和她一前一后到主殿。
“哗啦——”皇后一进屋就摔了两件珍宝摆件，叮当当落在地上，溅起宝石珍玉脆片。
“贱人！”
“竟敢算计我儿。”
她的心腹宫女进来，一个眼色叫其他人都出去，自己跪下来回话。
“娘娘，那些太监被杖毙之前，我去问过了。咋们交代的那个小太监是按照落水顺序去摔的皇子，他被蒙住了眼睛，为了快点完事没多确认。”
“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杖毙了，也是死不足惜。倒是这换位置的事，他说定是有人故意的。”
皇
后深吸一口气，“本宫自然知道是故意的。贱人，贵妃那个贱人！”
“皇上这样偏疼她和褚晏，本宫本想此次叫褚晏下身不遂。那般境况，皇上自然就会多关注云笙，知道云笙的好。届时云笙会被立为太子，待皇上驾崩，本宫就叫贵妃殉葬。”
“没想到贵妃那贱人早有防备。”
“她倒是心狠手辣，护住褚晏就算了，还让我儿无法再站起来！”
苏苒苒听得扯了扯嘴皮子。
皇后还真是宽于待己严于待人，她针对褚晏是对的，别人将计就计对付她儿子就是恶毒。
“娘娘，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贵妃最好祈求皇上多活几年。本宫会一直记着，定叫她生不如死。”
“你寻人往天下找遍名医来，本宫的云笙绝对不能双腿残废。”
“是。”
等心腹宫女下去后，皇后扬袖站立，背脊直挺挺的，手指捻在玉石树叶上，恶狠狠掐下来，划了一指尖的血，将玉石花树沾染得都是血色。
“贵妃，你以为你护得住褚晏吗？”
“挡了我儿的道路，都得去死。”
“本宫能让皇上二十年没有第二个儿子诞下，倒是让你逃了去。若不是皇上对你偏宠，本宫早早就让你与腹中孩子一尸两命了。”
她将玉石花树当成了贵妃，一下接一下地摘叶子，致使满手都是血迹。
苏苒苒吞咽了下空气，深深觉得皇后像是在发疯。
虽说皇后事后讲出这些辛秘是个瓜，但这也太吓人。
刮嘴的瓜呀。
话说回来，难怪先帝在位这样多年，一共就四个孩子，其中皇子只有两个。
从婢女和林幼妤口中所知的，她还以为是先帝独宠贵妃搞纯爱不睡其他人呢。敢情是因为有皇后这个大杀器在，露头就落胎。
但是太医刚刚也不是很肯定褚云笙的腿会一直不好，想来还有发生了什么是苏苒苒不知道的。
她离开皇后这里，转而跑去了贵妃那。
路不知道怎么走没关系，路上听宫女讲话就知道了。
今日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宫女们私底下议论纷纷，多听两个人交谈，还是能知道贵妃的宫殿怎么走的。
一进入贵妃的宫殿，扑面而来都是金钱的气息，富贵堂皇又不失风雅。
皇后宫中也就铺铺类似于波斯地毯那种舒适名贵的毯子，摆件精致却也只是摆件。
贵妃这里，单单进门就是玉石铺路，两边的花丛草坪上还点缀着宝石玛瑙琉璃，如梦似幻。
院子里景色宜人，有假山流水古琴茶席，带着文人风雅之间又萦绕着光月之辉，说是仙境也是不为过的。
偏差太大，难怪皇后对贵妃如此厌恶。
小褚云笙受伤了，皇帝就算是知道皇后主谋，也没打算多关心孩子。
皇帝自有自己的信息渠道，苏苒苒不相信他不知道贵妃在其中参与了一手。
可人家就是装作看不见，在皇后那里迁怒小褚云笙，在贵妃这里装聋作哑一派慈父之色，对小褚晏关心备至。
看着他们宛如真正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苏苒苒的脑海中浮现嘴唇脸色一样苍白，躺在床上安慰皇后别伤心的小褚云笙，莫名就有些同情怜爱那边的。
要不皇后会发疯呢，突然就理解了。
后宫不和，多是皇帝无德。
“太医说不会病着，可朕还是不放心。晚间朕留下来，你莫要担心。有朕在，阿晏一定会好好的。”
皇帝将贵妃揽进怀里，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背脊。
床榻上，小褚晏睁着一双乌溜乌溜的眼睛，透过人群缝隙，就这样水灵灵瞧见了苏苒苒。
“母妃，阿晏想睡觉了。”他不像是小褚云笙一样要和娘亲确认要人，鬼精鬼灵的，发现端倪后把人都给支了出去。
“好，那母妃带着人离开，你好好睡一觉。不舒服了就喊母妃。”
贵妃要走，皇帝屁颠屁颠跟上，其他宫人以不打扰皇子休息为由，也全部去了外面。
殿内一下没了其他人，空荡许多。
“他们好像都看不到你，所以我让他们离开了。”
“好奇怪，只有我可以看到你吗？”
小褚晏从床榻上跳下来，跑到苏苒苒身边，对着她左看右看上瞧下瞧，端的是好奇。
或许是小孩子才能看见她？苏苒苒疑惑着。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能说话或者不会说话。”
“我有纸笔，你不会说话的话会写字吗？”
和小褚云笙的善解人意比起来，小褚晏简直是一个话痨。
苏苒苒记得京城里私底下都是偷偷称他为暴君的。
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话痨怎么会变成人人口中害怕的暴君呢？听说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存在，抄家都是要株人九族的，婴孩也不放过。
“我会说话。”苏苒苒的手都被牵上，就差没放在桌案上。她赶紧开口，阻拦小褚晏。
“你是鬼吗？怎么其他人都见不着你？”
“如果你觉得太冒犯了，可以不用回答。我不是骂你，只是好奇。”
听起来不像是个熊孩子，苏苒苒松了一口气。
不过对方不是熊孩子，她可是要骗孩子玩的。
苏苒苒凑到小褚晏耳边，悄悄道：“其实我是仙女。”
小褚晏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苏苒苒。他抬手去摸了摸苏苒苒的脑袋：“都已经当鬼了，傻一点也没关系的。”
“你有名字吗？没有的话我就叫你仙女也可以的。”
“你离开人世的年纪一定是太小了，所以执着于自己的是仙女，就以为自己是仙女。”
小褚晏觉得她傻，但还是很配合她的表演。
“我有名字的，我叫苏苒苒。”苏苒苒真怕小褚晏一口一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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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地喊她。
“苏苒苒，是哪个苒呀？”
苏苒苒给他解释，小褚晏听完后咧开一口缺斤少两的小白牙，“我还没学到呢，嘿嘿。”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你要不要和我去看我哥哥。”
“我得假装自己睡着了，再悄悄过去。”
“母后不喜欢我过去，母妃也不爱我去找哥哥。可是我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太医的声音，哥哥好像很严重，我必须要去看看他。”
小褚晏说话不是很快，口齿却还算是清晰。
“要去的。”苏苒苒点点头。
不过现在直接过去，她怕皇后会撕了小褚晏。
第25章 梦醒 苏凌烟：不是说梦境我操控，他怎……
小褚晏很聪明， 丢了枕头藏在被子底下，找来凳子放在桌子下，作势要踩着爬窗出去。
知子莫如母， 贵妃早早就喊了宫女在窗边候着。
“二皇子， 娘娘说夜深了不让你出去的。”
大眼瞪小眼， 小褚晏默默将窗推了回去。
他跳下凳子， 小步跑过来拉住苏苒苒：“虽然我可以看见你， 但是别人看不见你。”
“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去帮我看看我哥哥怎么样了？”
“太医好像说很严重，可是我听不清楚。”
“不会让你白白帮我的， 我给你烧纸，金的银的都给你烧，还给你烧一个皇宫一样的大房子！”
苏苒苒心动不起来。
毕竟她不是真的鬼。
不过小褚晏五官晃来晃去的， 奶声奶气恳求她，这谁能受得了。
“我答应你。”
“你可以拿得了东西吗？我有一个母妃给我的平安符， 你可以帮我带去给我哥哥吗？”
平安符落水后湿掉摘下来， 这会儿已经水渍已经干了，正放在他的床头上。
小褚晏小跑去拿， 结果回来的时候，那平安符轻飘飘从苏苒苒手掌心里穿过去，落在了地毯上。
“原来你不能拿东西呀。”
“可以我碰得到你呢。”小褚晏捏了捏苏苒苒的手，肉肉的，好神奇的触感。
小褚晏的眼睛很大，应当是桃花眼， 只是小时候看着不太明显。睫毛又卷又翘，澄澈的眼里都是苏苒苒，这谁能招架得住。
“我现在就过去， 如果他也能看得到我，我会跟他说，你担心他的。”
“鬼，你别跑那么快。”小褚晏下意识喊她，随即反应过来，“苏苒苒，你
别跑那么快。”
“等会被门神抓走了”
他还没说完，苏苒苒就已经穿墙而过，跑没了影。
小褚云笙的状况不是很好。
他虽然喝了药迷迷糊糊睡过去，可双腿疼得他还是被惊醒了过来。
怕皇后担心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只小声嘤嘤，像是小兽一样蜷缩在床上，浑身冒汗颤抖着抱紧自己。
腿一动一扯又是疼得离开，小褚云笙怎么动都不对，侧躺着喘气，累得不行。
视野之内，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碧绿的罗裙在金漆木雕之下万分显眼，像是御花园的荷叶跑来了他的屋子里，透着夏夜晚风的清爽。
“你看得见我？”苏苒苒几步上前。
小褚云笙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其他人看不见你，你是天上来的仙女吗？”
两兄弟之间的差距一句话就体现了。
一个温柔至极，疼得脑门都是汗水也慢条斯理讲完一句话，喊她仙女。
一个精灵古怪，偏说她是鬼。
“嗯差不多吧。”苏苒苒忽然就想骗小孩了。
或许不是小褚云笙傻乎乎什么都信，他只是习惯性认同别人的观点。
苏苒苒说是，他就认为她是。
“仙女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小褚云笙问得一本正经，这会儿倒是换成了苏苒苒尴尬不已。
她摆摆手：“我骗你的，我不是仙女。我也不知道我算什么，你姑且当我是一个目前只有你和褚晏才能看到的游魂吧。”
“褚晏想要来看你，但是皇帝在那儿，他跑不出来，所以拖了我来帮他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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