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但南红珠却笑得很开心,看不见的日子里,这是南红珠微不足道的乐趣之一。作为一个盲人,她最喜欢自食其力,而且,她要做得比眼睛能看见的人更好,叫那些小瞧自己的人吃瘪。
虽然看不见那些人的表情,但是想想就开心。
陆离牵马走在前面,听着她爽朗的笑声传来,原本紧缩的眉头也渐渐变得舒展。
白马穿行在红瓦白墙的街道上,少女扬着无邪的笑脸坐在马上,而缰绳则握在青年的手上。
蓝天之下,没有寻常事;蓝天之下,皆是寻常事。
两个人干走在路上多少有些尴尬,闲着也是闲着,陆离便先开口同南红珠搭起了话。
“你之前怎么不骑马?”
南红珠闻言止住了笑,失落地说道:“骑不了。”
陆离一愣:“是因为你……”
看不见吗?
但陆离很快意识到自己这么说话有些不妥,便立刻止住了话头,转而表达起了歉意:“对不起。”
但南红珠一点都没有生气,她说:“没关系的。”
从他们见面算起,南红珠已经是第三次说这句话了。那不是客套话,而是南红珠真的并不在意,她想不明白陆离怎么有那么多要道歉的事情,她在草原上总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去理会别人怎么看,不去理会别人怎么想。
她笑着告诉陆离:“但你不要小瞧我,我马骑得可好了。”
陆离回头看着笑得一脸得意的南红珠,迟疑道:“可你不是说……”
南红珠的表情里多出了几分炫耀,她认真地对陆离说道:“塔塔是草原上最快的马,但在这里跑不起来。”
塔塔就是她的白马。
南红珠的笑容像是有一股莫名的感染力,陆离不由地也跟着露出了个笑容来,他问她:“为什么跑不起来?”
听到这句话,南红珠的眉毛瞬间皱成了一团乱麻。
她说:“这里的路太乱了,没有放鹿海那么简单。”说完,南红珠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扭曲的脸上满是对无霜城的嫌弃。
她的表情生动,让陆离忍不住地觉得好笑。但陆离强忍住了笑,问她:“在草原上它就认识路了?”
“不是的。”南红珠摇了摇头,收起了鬼脸对陆离说道,“塔塔不是认识路,他只是知道他要去哪里。”
她说得那么认真,蓝天之下,雪山之中,她无光的眼睛像两颗华彩的琉璃,直直地看着陆离,像是要看进陆离的心里。那一瞬间,陆离终于明白居民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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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红珠是下一届神女”是什么意思了。
她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性。
但那神性只停留了片刻而已。南红珠说完这话,便又再度笑了,她一笑,便像是春花渐生,从天上回到了人间。
陆离本能地错开了眼,目光移向了前路,转移话题似的问南红珠:“你今天去月帝宫干什么?”
南红珠也不瞒陆离,实话实说道:“孤鸾大人让我去的。”
“孤鸾大人?”
“对啊。”南红珠难得地收回了笑容,她昂着脸看向了逐鹿殿的方向,眼中是浓重的担忧,她说,“孤鸾大人传信去了放鹿海,她说——北境要变天了。”
第124章
雪山的背后亮起了一道金色的线,那线慢慢扩大,变成了一个跳跃而出的巨大火球,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粉紫色,白色的雪山山巅也变成了金色。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注】
所有人都会为这壮美的景象折腰。
除了薛野。
薛野一夜未眠,如今阳光又照射到了他的眼睛,搅扰得他根本睡不着。
“真是受够了!”薛野怒气冲冲地想到。他好不容易来一次北境,什么还没干呢,就先叫徐白缠了一夜。腰也疼,腿也疼,身上更是挑不出一块好肉了。就算他修为扎实,皮糙肉厚经得起折腾,但徐白这厮下手也着实太黑了。
薛野越想越气:“拉磨的驴还能歇上一歇呢,徐白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恨不得不给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昨夜双修,对薛野来说倒也不是没有好处——如今徐白的修为已到合体期,他们两人境界相差过大,导致一次双修薛野所能获得的修为也随之变大。若是再修上那么几回,薛野想直接突破化神期,也是指日可待的。
薛野多少感到有些纠结,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他咂摸咂摸了嘴,总结起了昨晚的心得体会:徐白虽然精力有些过于旺盛,但作为一个炉鼎,他倒是十分合格的。
想到这里,薛野忍不住偷偷去看徐白。他醒过来的时候徐白已经穿戴整齐。他冠发束起,衣襟整洁,一扫昨日初见时那种慵懒颓唐的做派,俨然又是昔年那个高不可攀的上清宗首徒了。
眼下,徐白正坐在软榻边,翻阅着手中的一本书籍。他看书看得很认真,并没察觉到薛野醒来,但同时徐白翻书的动作也很轻,像是生怕一不小心惊动了熟睡中的薛野。
薛野见徐白看书看得聚精会神的就来气,心道:“好你个徐白!又在背着我一个人偷偷进步了。”
徐白若是多知道了一点,岂不是自己又少知道了一点?这么怎么得了?!
于是薛野的眼珠子转了转,悄悄地把一只脚从被窝里伸了出来,一脚踹在了徐白的腰窝上。
让你看书!
“嘶——”怎料刚踢完人,却是薛野率先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薛野没收着力,但他是躺着的,发力的姿势不够完美,加上徐白毕竟已经合体期了,那力道踢在身上就像是被小猫挠了一下,完全不疼。反而因为修为差距过大,导致薛野的脚趾头感觉就像是踢到了钢板一样,疼得薛野蜷起了身子。
徐白察觉到动静,条件反射般地一把握住了薛野的脚掌,旋即侧头看向了薛野。徐白当然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只轻描淡写地说道:“你醒了?”
这不是纯废话吗。
而薛野此时已经没法回嘴了,他脚趾头疼得很,已经开始生理性地眼眶犯泪了,但薛野爱面子,打落牙齿也只往肚子里咽。一点不提自己疼不疼,只瞪着眼睛看向徐白,怒喝道:“我还有正事,你能不能别耽误我?”
在薛野的想象中,他此刻的表情应是十分骇人,简直是雷霆之怒,誓要好好震慑震慑徐白。却不想在徐白的眼里,薛野眼眶通红,眸中含泪还强忍着朝自己嗔怒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真是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难道真的是自己昨晚太过分了?
“……”
徐白沉默了,罕见地开始反思起了自己的行为。
当然,这样的沉默在与薛野的交往中,并不能叫他息事宁人,只能让他得寸进尺。
于是薛野恶狠狠地抖动了一下自己还在徐白手中的脚掌,引起徐白的注意,见徐白看向自己,便陡然如同大爷一般说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扶我起来?!”
那表情,活脱脱一个使唤娇妻美妾的恶霸。
徐白纵容了薛野对自己的跋扈。
半晌之后,薛野也坐到了软榻边,翻起了徐白刚在翻看的那本书。而徐白,则坐到了薛野的身后帮他束发。如瀑的青丝被徐白一把挽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薛野的发丝中轻柔地穿行。
薛野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然而这样和谐的场景还没坚持多久,薛野就突然发难:“嘶——”许是徐白真的弄疼薛野了,又或许只是薛野在挑刺,薛野又回头瞪了徐白一眼,道,“你不晓得轻点吗?”
徐白没有说话,只是手里的动作反而更重了。
不过这回,薛野却没有过多地同徐白计较,而是看着手里的书,念出了书封上的名字:“《无霜城志》。”
既然叫这个名字,那这书上便应当记载无霜城的历史、地理、风俗、人物、文教、物产等等信息。
“想找线索?”薛野一边翻看着城志,口里还不忘一边揶揄着徐白,“临时抱佛脚。你怎么到今天才想起来查啊,是不是有点晚了?”
毕竟徐白都已经来了北境三个月了,现在再查确实有点晚了。
徐白听到薛野嘲讽自己也不气恼,只正聚精会神地和薛野的头发做着斗争。拿刀拿剑徐白在行,给人梳头这种事他着实经验太少,多少有些手艺不精,只能利落地把薛野的头发束成了一个高马尾。
做完这一切,徐白才开口解释道:“这东西一般存放在逐鹿殿里,可具体由谁保管却一直成谜。玉枝早就托了关系,可直到昨日才终于打探到了消息,把它拿到了手里。”
如此说来倒也合理,昨日薛野来的时候玉枝离开得那么匆忙,便应该是去拿这本书了。
薛野于是又把目光投到了这本《无霜城志》上。既然月帝宫的人这么宝贝它,那么里面多少应该记载了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这书上怎么说?”薛野只在刚刚匆匆翻看了两眼《无霜城志》,还不曾认真读过,只能向刚刚一直在看书的徐白询问道,“里面是不是说雪山上曾经有过什么倒塌的佛寺之类的,而那钟声也是亡魂作祟?”
徐白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那不然钟声怎么解释?
薛野闻言皱起了眉头:“那就是漏记了?”
徐白却低下头,沉吟道:“《无霜城志》上连千年前的一场无人伤亡的地动都记载得清清楚楚,如何会遗漏一座人流如织的佛寺呢?若是真的存在过,不可能遗佚不存。”
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佛寺,那么那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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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
太多不可考证的事情萦绕在心头,而薛野也不是一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于是他提议道:“要不我们往雪山里走走?”但刚说完,薛野又想起先前的经历,疑惑道,“可是不对啊,我来的时候就是从雪山里来的,还差点迷了路,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徐白却道:“我早就有这个打算,可是——”
徐白看着薛野,语气严肃地说道:“孤鸾不让我离开月帝宫。”
这么奇怪?
薛野不由地思索道:“若我是孤鸾,半路跑出这么一个先代北境之主的一股,定是恨不得徐白这厮自己跑上雪山,迷失山中自生自灭才好,怎么还会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除非——”
薛野在心里想了好几种可能,可没等他得出个结论来,三重殿的前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雄浑的男声乍然响起。
只听来人怒不可遏地大声呵斥道:“孤鸾!好你个婆娘,连我侄子都敢软禁?!我看你是这‘代’北境之主的位置真是坐得太安稳了,想让我给你松松皮了吧?!”
话音刚落,便又是接二连三的巨大爆炸声紧随而至。
却突然,一阵兵器相交之声乍起,随之而来的玉枝姑姑的声音:“叶二,你发什么疯?!你好大的胆子!我与少主还尚在病中,你竟然敢就这样来我这里拆房子,今日,我定要扒了你的皮!”
而后便是一阵打斗之声。
在一个响亮的巴掌声之后,打斗的声音突然暂停。
“哎呦。”说话的是叶二,看来,就是这老小子是结结实实地吃了个一记耳光。
叶二像是被揍得狠了,抽了个机会,回嘴道:“玉枝,我就知道你这娘们果然是装病的,你自幼便和孤鸾沆瀣一气,今日让我逮个正着,你看你怎么解释。”
玉枝却笑了,嘲讽叶二道:“呵呵,你从小就打不过我,今天还想来找揍,好啊,我就成全你!”
接着,前殿便又是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这回的震动更厉害了,连中殿都跟着晃悠了一番,薛野只看见自己头顶上不断有灰尘从横梁上簌簌地往下落。恐怕要是不及时制止前殿那两位打斗中的大乘期,一会儿整个三重殿都要被拆了。
当机立断,薛野与徐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了身。
薛野掏出了“息壤”戴在脸上,而徐白已经先他一步握着玄天,飞身而出了。
薛野也想跳窗出去,但是一想起自己扮演的“叶归苦”只是个刚刚练气期的菜鸡,便只能放弃了御剑而行,转而颤颤巍巍地踩着楼梯,往楼下赶去。
薛野刚刚下楼,便又是一阵山摇地动,连着带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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