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惊愕地抬头朝李姨娘、周姨娘与文姨娘看去。
难道说,二姑娘是要代她父亲做主,把三位姨娘放出侯府去?
这种事简直闻所未闻啊!
姨娘们闻言则是喜形于色,直到此刻,她们悬了小半天的心才完全放下了。
她们本来还有点担心,方才二姑娘是为了打压大姑娘才故意这么说的。
看来是她们小人之心了。
放妾书是真的,二姑娘允诺的庄子与铺子也是真的。
顿了顿后,顾知灼又补充了一句:“日期写三个月前吧。”
三个月前,顾衍尚未去幽州,身上自然清白无罪,当时写的“放妾书”,也就意味着三个姨娘早就不是顾家人了,顾衍的罪名怎么也攀扯不到她们的身上了。
彭大呆怔了片刻,有些迟疑地说道:“姑娘,这……”
这放妾书也不是自家随便写写就能算数的,还得送去京兆府备案的,就是他这么写了,官府看到这明摆着就胡编乱造的日期,怕也会打回来。不然,以后哪家都这么随心所欲的话,岂不是乱了章法?
顾知灼接过了海棠递上的粉彩茶盅,慢悠悠地以茶盖拨去茶汤上的浮叶,呷着茶水,神情悠然惬意。
也不用她再说话,一旁的知秋就脆生生道:“让你写,就写。”
她笑盈盈的目光往外头候着的其他人睃去,那眼神似在说,你不会写,自有别人会写。
“小人这就写。”彭大唯唯应诺,连连拱手,生怕自己再多话就会失了侯府大管家的位置。
彭大办事很是利落,平日里也常给顾衍处理这些琐事,没一盏茶功夫就写好了三封放妾书。
吹干了墨迹后,他亲自过来呈给顾知灼过目。
顾知灼草草地扫了几眼,满意地颔首,温言道:“姨娘们先看看吧,没问题的话,就把手印按上。”
三个姨娘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分别在放妾书上按了手印。
顾知灼又吩咐彭大道:“你亲自去族长那里一趟,把这三份放妾书交由族长,让他想法子办了。”
接过三份沉甸甸的放妾书,彭大咽了咽口水,稍稍一想,就想明白了:他们二姑娘是要钻空子啊。
按照律法,朝廷允许放妾,需由主家出具放妾书,在官府备案,那些妾室才能重办户籍。
时人皆重宗族,休妻、和离或者放妾之类的事属于家事,是可以先由宗族做主调和,再上报官府。
不同于休妻关乎家族颜面,这妾不过是半个奴婢,族长“一不小心”把放妾书“忘了”三个月才送去官府,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到时候该怎么说,族长自然懂。
彭大几乎可以想象族长接到这三份放妾书时一言难尽的表情,可他不敢对二姑娘说不,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小人这就去。”
彭大也算是前侯爷顾衍的人,可他是侯府的家仆,该听谁的,彭大自然懂。
况且,前侯爷犯了贻误军机的大罪,没有二姑娘的话,说不定阖府的下人都得被发卖,从此妻离子散。
彭大想想就是一阵心惊肉跳,以袖口擦了擦汗,拿着放妾书匆匆出门办事去了。
环视着目露异彩的姨娘们,顾知灼抚了抚袖口的镶边,笑道:“李姨娘,周姨娘,文姨娘,你们先住着,不着急,等拿了放妾书再走。”
“你们和两位妹妹院子里头伺候的人,还有所有东西,都可以带走。”
“妹妹们的份例,我以后都会让彭大家的按时送去。”
“多谢二姑娘。”姨娘们千恩万谢地连连福身,拉着顾莺飞与顾岚飞姐妹俩一起下去了。
太阳逐渐西斜,但天气依然很热,屋顶、地面都被染成了晃眼的金色。这才站了一炷香功夫,外头的下人们已经满头是汗,但一个音节都不敢发,生怕惹了二姑娘的厌。
顾知灼又掏出了她的那块怀表,看了看时间,随口问道:“祝嬷嬷来了没?”
海棠忙道:“奴婢这就去门房看看。”
话音还未落下,就被另一道激动的女音给压了过去:“来了来了,奴婢来了。”
祝嬷嬷刚巧走到了厅外,正好听到这句话,像一阵风似的飘了进来。
她穿了一件宝蓝色暗纹褙子,一头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绾了个圆髻,那张平平无奇的大饼脸上神采焕发。
大热天的,她来得那么快,显得是一得了吩咐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姑娘。”祝嬷嬷姿态标准地福了福身,两眼发亮地看着顾知灼。
顾知灼笑得眉眼弯弯,真心实意地说道:“祝嬷嬷一来,我就放心了。”
祝嬷嬷精神为之一振,连忙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奴婢定会给姑娘办得妥妥当当的。”
她说得信誓旦旦。
顾知灼笑容温柔地说道:“我记得,祝嬷嬷在宫中时,管着凤仪宫里的宫女们。”
“对对对。”祝嬷嬷连连点头,热泪含眶。
她只是提过一次,姑娘竟然还记得她从前在宫里是做什么的。
果然,姑娘待她最好了。
祝嬷嬷感动不已地看着顾知灼。
顾知灼拿着团扇在茶几一角轻轻地敲了敲,蹙了蹙好看的柳眉,带着一点点小苦恼地说道:“哎,我还是第一次接手这一大家子的事,光是外头这些人,我就理不清了。”
“还好有祝嬷嬷在呢。”
少女的声线比春风更温柔,比阳光更明媚,尾音微微上挑,语气说不出的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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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嬷嬷二话不说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姑娘放心,奴婢很能干的。”
顾知灼嫣然一笑,放心地说道:“那这里就交给祝嬷嬷了。”
这侯府太大了,人繁杂,心思自然也就繁多。
顾以灿是袭了爵,但毕竟年纪小,在古代,六七岁的孩子还在容易夭折的年纪。
她刚穿来的时候,顾以灿就差点死过一回了。
谁也不知道这偌大的府里头藏着的是人。
还是鬼。
祝嬷嬷仿佛吃了神丹妙药似的,更精神了,声如洪钟地应道:“姑娘交代的事,奴婢必会好好完成,不会辜负姑娘的信任。”
她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了花名册。
第 114 章 第114章
搞定。
顾知灼看着祝嬷嬷捧着花名册昂首阔步往外走,愉快地摇着团扇,眼眸明亮有神。
她仔细盘算了一下,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于是眉开眼笑地起了身,对着两个弟弟大手一招:“走,我们回家去。”
“姐,我饿了。”小顾以灿一手摸着肚皮,一手撒娇地去晃他姐的手,卖乖地笑。
“那……先带你们去吃点好吃的,再回家。”顾知灼回应地也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逗得小顾以灿乐不可支。
“好好好!”小顾以灿乐颠颠地拖着她就往外走,“我们去盈福居吃吧。”
“我请客,我今天带了银锞子。”
小家伙还特意掏出一个绣着白色狮子猫的紫色荷包,得意洋洋地晃了晃,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他的心思直白地写在了脸上——
以后,他就是一家之主了,他养哥哥,养姐姐!
他请客,谁也别想跟他抢!
顾知灼愉快地应了:“好,你请。”
“等吃了饭,再给姐姐买鼎食记的点心。”
顾以灿连连点头,大方地说着“随你们挑”云云的话。
姐弟仨说说笑笑地出了正厅,就见祝嬷嬷身姿笔挺地站在屋檐下,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斗志高昂,义正词严地训着:“以后这侯府里的主子就是小侯爷,不要总想着从前。”
“俗话说得好,端人家碗,服人家管。”
“谁要是敢吃里扒外,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
祝嬷嬷中气十足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直到姐弟三人走到外仪门附近,还隐隐能听到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随风而来。
离开侯府后,三人先去了盈福居,再去了鼎食记,当他们酒足饭饱,大包小包地回到了葫芦胡同已经是酉时了。
夕阳西垂,映得天边的晚霞一片璀璨斑斓。
“外祖父,我回来了!”
顾以灿清脆明快的声音响彻整个正院。
随即,他就看到除了殷老爷子外,屋里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语气熟稔地招呼道:“姐夫,你还没走啊。”
的确,谢应忱还没有走。
他就静坐在窗边,几缕夕阳的光辉照在他的脸上,半边玄色面具上流转着幽冷的光辉,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冷白的肌肤,透着美玉般莹润的光华。
屋里的桌上又多了七八本账册、县志以及本朝史,凌乱地堆在那里,也不知是谢应忱又从哪里搬来的。
一见顾知灼跟顾以灿一起回来了,殷湛赶紧从书页中抬起头,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燕儿,我已经睡过了,刚才起来。”
说着,他转头看向了左手边的谢应忱,忙不迭地给他递了个眼色。
“真的!”谢应忱立刻为老爷子担保,语气斩钉截铁,引得老爷子对他投以感激不尽的眼神。
顾知灼眯着眼睛盯着老爷子看了一会儿,老者那清瘦的面颊上,丝丝皱纹清晰可见,眼角与唇角因为年老而耷拉下去,但两眼熠熠,精神不错。
老爷子被外孙女盯得哪哪儿都不自在,连声允诺:“燕儿,你放心,外祖父今天绝对不熬夜了。”
顾知灼这才罢休,移开了目光,吩咐屋里服侍的婆子道:“我们带了些鼎食记的点心回来,拿下去装盘,再沏壶茶。”
姐弟三人纷纷坐了下来。
“好玩吗?”谢应忱看着顾知灼问,一手拿着本账册,修长的手指在书脊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
“好玩极了。”顾知灼一口气灌了半杯温茶水,眉眼弯弯地自夸道,“我可威风了。”
女孩甜美的笑容既乖巧又张扬。
“没错没错,姐姐可威风了!”
小顾以灿比顾知灼还要亢奋,童言童语地接过了话,说她是怎么义正言辞地告诉二叔,他们已经被族长除族;说她威风凛凛地让婆子们把二叔他们的东西全都扔出去了;又说她虎着脸训斥了那个大胡子。
“谢公子应当不会欢迎……这位‘宿敌’,还是罢了吧。”小顾以灿板着小脸,学着他姐姐当时的口吻说,自觉自己学得惟妙惟肖,很快又笑出了声。
殷湛留了一个耳朵听外孙说话,眼睛早就控制不住地往手边的账册瞟去,那些既单调枯燥的数字在他看来,散发着强大的吸引力。
“大胡子?”谢应忱眉尖轻轻挑了一挑,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
“北狄的元帅,叫什么来着,留……”顾知灼一手执杯,抬眼想了想,一时没想起来。
“留吁鹰。”谢应忱肯定地吐出这三个字。
面具后的狐狸眼中忍不住现出一丝冷意,语声平缓。
“对,就是留吁鹰。”顾知灼点点头,言辞简洁地把事情的经过大致一说,小顾以灿就负责在一旁频频点头,意思是,就是这么回事。
说完后,顾知灼又浅啜了两口茶水,皱了皱小脸,偏头道:“这么明显的试探,我就不信三皇子看不出来。”
不想,谢应忱却是淡淡道:“许是真没看出来。”
啊?!顾知灼小嘴微张,先是有些懵,再仔细一想三皇子平日里的行事做风,画面定格在他与季南珂在侯府大门口深情对望的那一幕。
说不定,可能,也许,三皇子这个恋爱脑还真就……看不出来。
顾知灼心里顿时觉得一言难尽:把宝贝儿子养成了这样,皇帝知道吗?
“啪!”
老爷子忽然激动地拍了下桌子,目露异彩:“这里,就是这里!”
“阿池,你来看这里。”
殷湛笑容满面地拍了拍谢应忱的胳膊,连忙招呼着他来看账册,“那笔八百万两的银子应该是从这里出来的。”
“乾元九年,有一笔漕银沉了河……”
一老一少凑在一起说着话,似把周围的其他人给忘了。
见他俩看得专心致志,顾知灼干脆打发了顾烁与顾以灿自己去玩,她自己则留下了,看他们盘账。
“漕银?”谢应忱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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