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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5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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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依洄体型偏瘦, 背部线条纤细流畅没有一丝赘肉, 一对蝴蝶骨微微突起, 紧致光滑的皮肤凝了一层水珠。在幽暗的泳馆室灯下,勾勒出朦胧清冷的美感。

    初到梁家十五岁, 如今也不过十七岁,可梁泽却清晰感知小姑娘的成长。

    在他犹豫的间隙, 岑依洄已经缓解了呛咳的症状。

    岑依洄拍了拍胸口,顺手摘下泳帽, 湿答答的头发顷刻散落, 贴着脸颊下颌线滴水。

    她坐在岸边, 一手扶着屈起的膝盖,敲敲抽筋的小腿, 另只手掌心抱住小腿肚按揉, 同时抬头:“梁泽哥哥,谢谢,不过你怎么来游泳馆了?”

    “我去健身房,顺便看看你。”梁泽摊开手掌,掌心朝上, 伸向岑依洄,“能站起来吗?”

    岑依洄坦坦荡荡地将手搭在梁泽手上,借他的力企图站起身。可腿部一使劲,那阵抽筋疼痛复又席卷而来。岑依洄立即松开手,弯腰继续揉她的腿,“算了算了,你先回去吧,我再缓一缓。”

    从前练完舞,也要按摩肌肉放松,舞蹈工作室有专门负责拉伸的老师和助理。岑依洄本人的按摩技巧相当敷衍,时轻时重,反正就是一通乱揉。

    “嘶——”她自言自语,“怎么越按越痛了。”

    梁泽看了会儿,实在看不下去,“我帮你。”

    岑依洄氤氲水汽的睫羽闪烁一下:“啊?”

    梁泽不再多言,蹲下身,带薄茧的手托起她的脚踝,动作稳重又利落。

    岑依洄呆愣一瞬,身体惯性微微后仰,双臂撑在身体两侧维持平衡。从她的角度望去,脚尖非常贴近梁泽胸口的位置。

    记忆中从未被一个成年男性以如此近的距离看过脚,岑依洄心情一团乱麻,本能地想缩回去。

    梁泽握紧脚踝,固在原位,撩起眼皮道:“别动。”

    岑依洄身体不敢再动,目光四处游移。

    梁泽专注低头时,嘴巴抿着,下颌凌厉分明,轮廓线条透着难以忽视的英俊。

    岑依洄的完美主义人格隐隐作祟,她轻声开口,潮湿的语气带了微妙的情绪:“梁泽哥哥,你按小腿就好,别按脚,我的脚不是很好看。”

    因为跳芭蕾要减少舞鞋与脚趾甲间的摩擦,岑依洄已经养成习惯,只谈实用不顾美观,脚趾甲修剪得极短,几乎贴近趾尖。

    芭蕾鞋虽然有保护脚趾的垫子和支撑,但只要练舞,脚部还是不可避免会受伤。岑依洄跳了那么多年,脚背脚底新旧伤痕不计其数。

    梁泽从善如流接道:“嗯,不看。”

    岑依洄心头咯噔一跳。

    梁泽他几个意思?为什么附和她的话?正常人不是该委婉客套一下说“你的脚其实挺好看”吗?

    憋了十几秒,岑依洄别别扭扭找补:“长年跳舞的脚都这样,我的情况还算好,脚趾没变形。”

    梁泽嘴角不动声色地弯起:“哦。”

    说着,他的手掌加重力度,沿脚踝向上推动按揉肌肉,促进血液循环,拇指熟练地按在腓肠肌处打圈。抽筋痛在梁泽的按压下奇迹般化解了。

    岑依洄蓦然想起,梁泽高中时代是明诚校足球队的主力干将,拥有应对抽筋的经验不足为奇。

    “好了。”梁泽的手离开她小腿,“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一顿折腾,岑依洄的泳衣已经干了大半。反观梁泽就没那么幸运,他穿的是透气的运动短袖和短裤,泡了水,肌肤一阵阵黏腻的触感。

    岑依洄给梁泽递了块毛巾,自己也留了条擦头发,“梁泽哥哥,我们快回去。”

    她转过身的瞬间,梁泽递给她一间泳馆专为客人准备的浴袍,“别着凉了。”-

    离开游泳馆,出门恰巧遇见做完火针项目的老妇人。

    老妇人望见岑依洄,热情打招呼,聊了两句针灸体验,目光随即移向她身边的梁泽,带着不言而喻的打量。

    岑依洄介绍:“这位是我朋友。”

    “朋友”二字对梁泽而言甚是新鲜,尤其从岑依洄嘴里吐出这个词。也许“朋友”都只是客气的说法,梁泽猜想,他在岑依洄那边的真正定位,大概已经从“哥哥”,变成关系普通的“房东”。

    梁泽停下脚步。

    明明是他自己提的要求,现在却有点想变节。

    道路上人烟稀少,远处是连绵不断的黑,近处的路灯在地面投射暖黄的光。岑依洄裹着明显大于她尺寸的浴袍,温柔地融入夜色,她循着光蜿蜒的指引,走向别墅区域。

    空气中传来湖水的潮气和花草的清香,岑依洄突然回过头,似乎在疑惑:“梁泽哥哥,你怎么停下了?”

    梁泽复又抬起步伐,与她并肩而行。

    度假别墅区域和酒店中间横了一堵围墙,围墙中央的铁艺大门入口,有一名着制服的保安看守。见到岑依洄和梁泽,保安恭敬地行了个礼,“晚上好。”

    “晚上好。”两人点头做回应,脚步不停顿地迈入住宅区。

    抵达别墅门口,梁泽开玩笑问:“一会儿叫哥哥,一会儿说是朋友,以哪个为准?”

    岑依洄闻言,平静地望向他。她的眉眼生得冷淡而疏离,但眼神带着清澈天真。饶是梁泽,也不由在这种反差中怔了片刻。

    当年正晴集团在游轮上举办上市庆典,梁泽听到许多宾客讨论周惠宣,说那个香港女人长得清高冷艳,看着就不容易讨好。其中也有人提到岑依洄,说:“看见她女儿没有?长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以后说不定青出于蓝。”

    彼时梁泽不以为然。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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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洄才十五岁,实在无法把她和“清高冷艳”联系在一起。

    而如今……

    梁泽微微眯起眼打量。小姑娘不笑的时候,确实有那股气质苗头。其实长成这样也挺好,没点自信的男人,不敢轻易追她。

    “梁泽哥哥,”岑依洄说,“以哪个为准,决定权一直在你,不是吗?”

    梁泽的笑容淡了些。

    黑夜隐藏了蛊惑人的奇异力量,梁泽竟从岑依洄的平淡的语调中,咂摸出一丝隐匿的委屈。他差点忘了,岑依洄跟随周惠宣在纷纷扰扰的大染缸闯荡多年,在人际关系上,是个成熟早慧的女孩。

    岑依洄明白所有,包括梁泽认为该保持距离的想法。她完全理解,并乐于接受。

    “你是觉得我称呼你为‘朋友’,辈分上不对吗?”岑依然兀自分析,沉浸在自有的一套逻辑里,边推开别墅门,边保证,“那我继续介绍你为‘哥哥’?但请放心,除了租房的事,我不会随随便便麻烦你。”

    别墅大厅没开灯,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屋子。

    砰地一声,大门轻声闭合。

    岑依洄嘴里念念叨叨不停,同时摸黑去找开关。开关没找到,却猝不及防地,听到厨房里头传来怪异的一记闷哼,隐隐绰绰,辨不真切。

    不知是否是错觉,梁泽的身体不自然地一僵。

    “奇怪,有人在厨房吗?我开灯看看。”岑依洄毫无邪念地准备开照明灯,被梁泽握住手腕制止。

    黑暗中,她转过头,视线与梁泽复杂难言的眼神顷刻交汇。

    厨房玻璃门从内被推开,与此同时,梁泽一把拉着岑依洄闪到储藏间木隔栅的背后。

    “呜——”

    岑依洄的嘴巴被梁泽未卜先知地捂住,灼热呼吸萦绕在梁泽的掌心。在强烈的压迫感下,岑依洄眼睛瞪大,向梁泽投去惊讶和疑惑。

    梁泽在她耳旁低声交代:“不要出声。”

    岑依洄忙不迭点头。

    手掌心离开,岑依洄深呼吸,久违的清冷空气抚平了急剧激烈的心跳。

    有两道人影窸窸窣窣走出厨房,岑依洄的视线追随他们踏上楼梯,虽然模糊,但她认出这是赵及川和孙栩。那两人之间,似乎弥漫无法言说的暧昧气息。

    以岑依洄目前的知识储备和实践经验,尚未联想到更深层次的暧昧缘由。

    等人上了楼,岑依洄严肃转过头:“梁泽哥哥,为什么不让我开灯?这样很像在做贼。”

    梁泽:……

    未成年有点烦人。

    他瞎掰:“别耽误人家约会。”

    岑依洄想了想,倒是欣然接受:“哦,有道理。”

    梁泽:……

    够了。

    离开木隔栅,岑依洄索性不开灯了,就着屋内一点点亮光,摸黑上楼梯,希望不要引起赵及川和孙栩的注意,否则难以解释她鬼鬼祟祟的行为。

    才踏两级台阶,就听见身后梁泽突然说:“依洄,我改变主意了——”

    岑依洄握着扶梯,一刹那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梁泽没吊她胃口,直接给出答案:“——我改变主意了,给你当哥哥,你好好读完高中。”

    就算当哥哥,也只是给眼前的女孩子更多些照顾而已,很容易办到。梁泽此刻想着。

    第27章 失眠 在?

    岑依洄在床上翻来滚去。

    虽然常把“梁泽哥哥”的称呼挂嘴边, 但心底清楚,梁泽没把她当真正的妹妹,只保持表面的礼貌关怀。

    梁泽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给她当哥哥的期限有多久?岑依洄心中怀有诸多疑问, 却无法坦然提出。她怕一旦追根究底, 梁泽就会收回承诺。

    岑依洄心想, 随遇而安, 过一天算一天吧。

    至少高考前, 她都能享受梁泽作为哥哥的照顾。

    隔日睡到太阳高高挂, 岑依洄顶了两个黑眼圈, 拖着行李箱下楼。靳平春拿着一杯加了冰的大杯美式, 在她耳边晃荡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依洄妹妹, 昨晚做贼去啦?”

    说到做贼去……

    岑依洄下意识看向赵及川和孙栩,随即迅速转移视线, 自以为滴水不漏。

    赵及川挑了下眉。

    今早去健身房锻炼碰到梁泽,对方提醒他, 别墅有未成年小女孩,让他行为举止收着点度。赵及川本来还纳闷, 他只是半夜在厨房和女友情不自禁了一回, 又没搞出格的玩法, 梁泽怎么还来特地提醒。

    原来是被岑依洄撞见了。

    “没做贼,”岑依洄入了餐桌, 先将一打文件夹合订的A4纸递给靳平春, 然后给一片烤面包抹黄油,“昨晚熬夜写了份入住报告。”

    岑依洄把靳平春的胡诌当了真,认认真真写完度假区入住体验和改进建议。

    工整的字迹,巨细无遗的考评分类,靳平春翻了两页, 嚎叫:“依洄妹妹,你是我捡到的宝!真不考虑再多住两天吗?”

    “高三通知提前开学,”岑依洄无奈,“我必须回申城了。”

    靳平春惋惜叹气:“我找人开车送你回去。”

    “我送她。”梁泽穿了一身黑色T恤进门,“我正好也要回北京。”

    靳平春一拍脑袋,了然道:“哦对了,回北京继续做你那个算法项目是吧,还挺忙。”

    岑依洄咬了口酥脆的烤面包,黄油焦香弥漫口腔。余光瞥见梁泽的眼神自进门就锁在她身上,只能默默抬起头:“梁泽哥哥,早上好。”

    这是一声崭新的“梁泽哥哥”,意味着关系的新开始。个中默契,只有他们二人了解-

    返回申城后,岑依洄这个准高三生,一头扎进备考的紧张气氛中。

    人在高强度的压力下,对时间的感知变得具有伸缩性。夜晚总是匆匆流逝,而白天异常漫长。暑往春来,岑依洄在无数道模拟题中,独自度过了十八岁生日。

    2010年依旧没有2月29号,岑依洄在28号的晚上,买了一只四寸的水果蛋糕。

    刚吹灭蜡烛,梁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岑依洄心头一喜,瞬间涌起期待,以为梁泽记得她的生日。随即又有些迟疑,梁泽从没和她共度过生日,可能连她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

    果然,电话接通,梁泽直奔主题,说给她发了一些邮件,有关高校报考信息。

    岑依洄无精打采:“哦。”

    梁泽那头微顿,问:“心情不好?”

    岑依洄拔掉蜡烛,切蛋糕,“没有,我去写作业啦。”

    梁泽提醒:“劳逸结合,注意身体。”

    “知道了,梁泽哥哥。”岑依洄挑走蛋糕上她不喜欢的黄桃,“挂了,再见。”

    梁泽看了看断掉的通话记录,总觉得岑依洄刚才的语气有点怪异。想来想去,将小姑娘的异常,归咎于高三课业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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