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端了药进来,苏蕴雪用眼神示意她将药倒进盆栽里。
崔嬷嬷心疼小姐,犹豫再三,还是依言行事。
盆里种的是苏蕴雪从院中挖回来的野花,看着被药浇灌后依然执着绽放的白色花朵,苏蕴露出了满含希望的笑。
“病了?”
刘如意给萧桓衍传话的时候,萧桓衍正立在书案前练字,穿一件青莲色细布道袍,如同寻常文人士子,但细看就会发现萧桓衍握笔的手臂肌肉紧绷,沉稳有力,非寻常读书人可比。
刘如意恭敬地回话:“是,伯府的人派人来说,自中秋宴病了以后就一直没有大好,前些日子又不小心落水,是以病情越来越重,拖成了痨症。”
萧桓衍笔下不停,一个个苍劲有力的字行云流水般跃然纸上,他淡淡道:“让太医去看看。”
说罢不再关注此事,转而凝神写字。
宫里很快就派了太医去钦安伯府给苏蕴雪诊脉,之后又到容王府复命:“伯府的那位小姐外感风寒,久咳不愈,加之没能及时治疗,很快就拖成了痨症,下官已经开了方子,余下的就要看这位小姐身体如何了……”
萧桓衍问:“可有性命之虞?”
太医犹豫了一会,还是如实回话:“若不好好吃药,确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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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她会死。”
萧桓衍说这话的时候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太医听在耳中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下官……下官……太医院院判李大人医术高明远胜下官,殿下或可请李大人前往钦安伯府再给那位小姐诊诊治。”
日头正盛,萧桓衍立于廊下,炙热的光线投射在他冷白的脸上,他却似无所感,而是看着寝殿外的苍翠欲滴的矮灌木,那丛矮灌木旁曾经种了一棵他费了一番心思才弄来的茶花。
后来茶花枯死,他又命人移走,如今那一小片地方只剩下光秃秃的泥土,什么都没有。
太医躬身立在萧桓衍下首,见容王半天不开口,也不敢多言,只静静立着,奈何天气太热,不一会额头就起了一层汗,后背也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容王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被晒得头晕目眩的太医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可以走了,忙躬身告退。
萧桓衍看着那片泥土,开口道:“刘如意,准备一下,去钦安伯府。”
“殿下?”
一直候在一旁的承奉正怀疑自己听错了,上次中秋宴,钦安伯府上门请了几次,殿下才松口。在那之前,殿下都没怎么和那边打过交道。
刘如意知道殿下对未来的妻族是极为漠视的,不成想这次竟然主动说要去伯府。
萧桓衍没有重复第二遍,转身进寝殿更衣,刘如意才反应过来,急忙召来小内侍去伯府通传,自己则连忙进殿服侍。
钦安伯府接到消息后,苏家众人早早候在大门前,二房则只有苏柏立夫妇,苏蕴雪病重,苏蕴玉仍被禁足。
因容王来得突然,苏蕴珠没来得及好好梳妆打扮,心中正懊恼着,容王车架已至门前。
苏蕴珠忙调整好状态,跟随众人向容王行礼。
萧桓衍下了马车,开口就问:“你们家三小姐住在哪里?带路。”
原本恭敬跪着的苏家人闻言呆住,甚至忘了尊卑抬头愣愣看着容王,似乎要确定刚才的话是否真的出自容王之口。
萧桓衍见状不悦,并把这种不悦很明显地表现在了脸上,还是老夫人反应最快,忙到:“太医说三丫头的病会过人,殿下玉体尊贵,恐不宜靠近。承蒙殿下恩典,太医已经来看过并重新开了方子,等三丫头好些了,老妇一定及时向殿下报喜……”
萧桓衍沉下声音:“带路!”
这一年多来容王对伯府虽冷淡,却也不曾这样疾言厉色过,老夫人被慑得不敢再说下去,忙命引着容王去了内院,甚至不敢说这于理不合。
萧桓衍走远,其余人才敢爬起来,苏蕴珠站在母亲身旁,一张脸白的下人。
周氏见状握住了苏蕴珠的手,道:“沉住气,来日方长。”
苏蕴珠回以母亲一个安抚的笑:“女儿知道。”
苏蕴雪昏昏沉沉地睡着,呼吸伴随着隐约的胸痛,咳嗽声几乎没有停过。
她怕崔嬷嬷被传染,已经不让崔嬷嬷进她的房间了,药和饭食都是放在门外,等她自己端进来,饭吃掉,药只喝一小半,剩下的都倒了。
忽然门外传来说话声,听声音应该是老夫人身边的嬷嬷,那嬷嬷道:“三小姐,容王殿下来了,三小姐可方便相见?”
容王?开什么玩笑?
很快崔嬷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参见容王殿下,殿下万安,奴婢先进去服侍小姐梳洗。”
然后苏蕴雪的房门被推开,崔嬷嬷蒙着纱布进来,苏蕴雪忙道:“别过来,把衣服放屏风外我自己穿,你快出去!”
说话间又咳了几声,崔嬷嬷只好将衣服找出来放在屏风外,出去了。
苏蕴雪急忙穿好衣服,找来面巾蒙住口鼻,做完这些已经一身虚汗。
她立在屏风后,稍微提高了声音:“好了。”
随即门被推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信步走了进来,正是容王。
苏蕴雪隔着屏风只隐约看见他穿一身玄色常服,像个无常一般立在屏风外,隔着屏风与苏蕴雪对望。
苏蕴雪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还是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她深吸一口气,跪下行礼:“小女病重,恐传染殿下,咳咳咳……只能以这种方式迎驾,不当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萧桓衍看着屏风后那道纤细的身影,或许是因为病重,虚弱得几乎要跪不住,透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他绕过屏风,走到苏蕴雪面前,垂眸看着跪在他脚边的人,道:“你病的很重。”
苏蕴雪跪在地上,看着快要碰到她额头的皂靴,上面用金线勾勒的山水纹彰显着主人尊贵的身份。
她没想到容王这么不怕死,她都这样了,还敢跑到她面前,是来看她是不是装病吗?
苏蕴雪规规矩矩地跪着,因不知容王意欲为何,不敢开口搭话,反而又咳了一通。
萧桓衍一路过来,自然看明白了此女在苏家是个什么境况,或许正因如此,才会贪慕荣华富贵,不择手段地勾引他?
可惜了,终究福薄。
第26章 放弃
萧桓衍的沉默让苏蕴雪升起了一丝希望, 她小心翼翼开口道:“臣女承蒙殿下厚爱,得以进入王府, 可惜这身子实在不争气,恐怕赶不上姐姐和殿下的婚礼了。”
萧桓衍有些诧异,他以为此女会恳求他救她一命,或祈求他不要因此放弃她。
面前的少女因一直跪着,体力逐渐不支,纤薄的背微微颤抖,如风中零落的蝶。
莫非自持美貌,以退为进, 笃定自己不会放弃她?
萧桓衍忍不住出言讥讽:“你当日算计本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果然, 一切都被苏蕴玉料中了,容王对那日发生的事心怀芥蒂。
苏蕴雪反问:“既然如此,容王殿下为何不当场降罪?反而愿意纳我入府?”
萧桓衍轻笑一声, 用足尖抬起苏蕴雪的下巴,面纱虽遮住了口鼻,那双妩媚天成的眼睛却在病中愈发我见犹怜。
他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道:“因为你的确貌美,收了你,本王不亏, 不过……”萧桓衍收回脚,“太医说你很可能好不了,本王也不是非得在一个病秧子身上浪费功夫, 可惜了。”
萧桓衍转身离开, 毫不留情道:“好好养病吧,进府之事以后再议。”
如此美人, 活着为他所有固然好,死了也没什么可惜。
苏蕴雪强撑到容王离开,才歇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以后再议,以后是什么时候,若是容王不开口,恐怕也没有以后了,她这算是,赌赢了?
容王来去匆匆,离开时松口不再让苏蕴雪入府,这无疑对苏家所有人都是一个好消息。
和寿堂内。
周氏激动地握紧了苏蕴珠的手:“珠儿,娘就知道,那种用下作手段妄想跟你争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她的报应来的这么快,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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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天有眼!”
苏蕴珠姣美的面容绽开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母亲这下可以放心了,女儿以后一定会当好容王妃,为伯府争一口气。”
老夫人歪在罗汉床上,同样笑得开怀:“我珠儿这下,可能安心在闺房绣嫁妆了?”
“祖母~~”苏蕴珠娇嗔,“您老打趣孙女!”
“哈哈哈哈……”
一时间和寿堂内其乐融融,苏柏年捋着胡须,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家女儿。
苏柏立和何氏坐于下首,一个瑟缩不语,一个面无表情。
直到老夫人说:“三丫头无福,病的不是时候,容王既然不再非要她入府,就先将她移去庄子上养病吧,她那个病既然会传染,还是要小心些为好,珠儿大婚在即,可别再节外生枝,闹出什么事儿来!”
一直沉默的何氏方才开口:“是,媳妇这就去安排。”
苏柏立夫妇起身告辞,离开和寿堂,前往东院,一路上何氏都没有跟苏柏立说过一句话,对于这个窝囊废,何氏已经彻底失望了,玉儿的以后指望他,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回到东院,何氏撇下苏柏立直接去了苏蕴玉的厢房。
苏蕴玉自从祠堂回来以后,被老夫人严令禁足在房间里抄《女诫》,何氏进屋正好看见女儿端坐在书案前抄书,自从中秋宴之后,苏蕴玉变得有些阴郁,性情也越发阴晴不定,动则打骂侍女。
何氏看在眼里,更多的是心疼。
她对苏蕴玉道:“听丫鬟说你晨起就一直在抄书,老夫人又没有说什么时候交,何必这么着急,快歇歇,你膝盖刚养好,别被累着了。”
苏蕴玉搁下笔,看何氏请安:“母亲来了。”
往日里飞扬的眉眼此刻死气沉沉,何氏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忍不住责怪:“你说你究竟图什么,就算那日的事被你做成了,你进容王府也只能是个妾,一辈子被苏蕴珠压在手底下不得翻身,你想过这样的日子吗?你听娘的话,别再想容王了,等过了这阵,娘写信给你舅舅,为你好好寻一门亲事,好不好?”
苏蕴玉不语,她知道母亲说的对,如今的情况,尽快定亲对她来说是最有利的,可是她还是放不下。
前几次的惊鸿一瞥,容王殿下俊美的容貌深深的映入她的脑海,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错过了容王,从今以后,再难遇到如此优秀的男子了吧。
何氏一看就知道女儿的心思,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呀!容王容貌俊美,可男子又不能只靠脸吃饭,他虽贵为亲王,可如今皇上削藩,容王空有亲王名分,连财权的没了,且他身份特殊,今上对他多有防备,嫁给他日子未必就真的好过,你怎么就一根筋呢?”
苏蕴玉沉默良久,终是恹恹道:“女儿明白,女儿听母亲的,”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苏蕴雪呢?一个月后她是不是就可以随苏蕴珠陪嫁容王府了?”
何氏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慢慢饮尽,才笑道:“她呀,病的快死了,刚才容王来过,说是她不必进府了,老太太让我把她送到庄子上。”
实是让苏蕴雪在外面自生自灭,苏家众人心照不宣。
苏蕴玉闻言,终日阴沉的脸终于露出了快意的笑:“她也有今天,真是活该!母亲您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她那副胆小木讷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跪祠堂那日她与我对峙可是原形毕露,苏蕴雪早就包藏祸心了,否则那日也不会那么巧就出现在文嘉馆!”
何氏皱眉:“竟是这样,这么多年来,她这么能忍,可见是个心机深沉的,还好没让她进了容王府,否则日后还不一定怎样呢!我会尽快将她弄出去,至于这病,养不养的好就由不得她了!”
很快,苏蕴雪就被何氏身边的李嬷嬷带着两个仆妇压上马车,送去了城郊的庄子上,仓促间只来得及捡了些要紧的东西带走,身边陪着的只有崔嬷嬷一人。
城郊的那个小庄子是苏府早年间置下的产业,被归置在苏家的祖产里,比之后来的苏家显赫时征敛的庄园良田,实在是微不足道,是以皇上下旨抄没的家产里并没有这个没什么收成的小田庄。
到了庄子上,李嬷嬷随即返程,剩下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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