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我去东路探探西羌军队虚实。”
裴霁曦立刻制止道:“师父,此行危险,我另派斥候去吧。”
“怎么,嫌我年纪大了?”卜成周笑道,“放心,在北狄这么多年我都能毫发无伤,区区西羌,还难不倒我。”
裴霁曦没再继续制止,他的大伯因救卜成周年纪轻轻便在战场牺牲,从此卜成周便为了报仇一直潜伏在北狄,如今又让年事已高的师父重操旧业,他实在于心不忍,可也知现下没有比卜成周更好的人选。
恰在此时,士兵来报,有人前来寻裴霁曦。
未等士兵报完,就有一少女掀帘进来,大喊:“表兄!我来助你了!”
裴霁曦不悦皱眉,眼前少女,瘦小的身躯根本撑不起身上宽大的铠甲,却挺胸抬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
“胡闹,你怎么不跟着姑父,自己跑来西羌?”裴霁曦呵斥道。
林玥怡噘嘴道:“表兄十二岁不知杀了多少敌军,我如今连死人都没见过,能算得上将军之女吗?”
“你若存着这个心思,趁早回邺清,你以为当将军是为了杀戮?”裴霁曦又看向祁允,“祁允,差人送她回邺清。”
林玥怡一听,连忙上前,“表兄,我错了,我不是为了杀戮来的,我是为了保家卫国来的!真的!”
她好不容易一路从邺清偷偷跟着到了勐城,若被遣送回邺清,这一路的风餐露宿不是白挨了。
祁允看来看眼前瘦小的女孩,也猜到了来人身份,他道:“将军,如今勐城内忧外患,实在分不出人回邺清,可否将她送至青州,待战事一了,再随军回邺清?”
“我不去青州,我也不去邺清,我是留在这学打仗的!”林玥怡嚷嚷着,又看了看说话的祁允,见这少年小将眉目清秀,面白如玉,俊朗不亚于裴霁曦,笑道,“表兄,军营里真的有和你一样俊的小将啊!”
祁允哪见过这种直白的女子,面上不禁发烫,垂头不语。
裴霁曦不悦瞥了她一眼,“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林玥怡连忙捂嘴,自己怎么这么直白夸人家好看,这不显得自己另有所图么,她捂着嘴咕囔道:“当然是来打仗的,反正我哪也不去。”
裴霁曦也心知此刻人手紧,再分人去送林玥怡实在不妥。他看了看祁允,问道:“祁允,她是舞阳将军之女,林玥怡,自小也是习得一身武功,自保能力是有的,只是没入过军营,难免失了分寸,让她这几天跟着你,可否?”
祁允抬眼看了看林玥怡,见她目光灼灼似有反省,又连忙垂下眼,“末将遵命。”
林玥怡这才笑逐颜开,毫不客气地拍了拍祁允:“那祁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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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跟你混啦!”
祁允只觉肩上灼烫无比,不知怎的自己就摊上了这么难的差事。
第84章 奈道不相谋,不敢相伴。
只是谁也没料到, 战场局势变化之快,令人防不胜防。汪实旧部拒不回援,只道祥云关战事胶着, 分不出人回勐城。
可卜成周探听到的消息也传了回来, 西羌竟真的分出大半人马,集结在清河以西,正在调遣船只, 以便渡河。
短时间西羌难以找到这么多的船只,也就是说, 裴霁曦还有时间部署。
他先是下急令从祥云关抽调人马,同时请求向青州借兵, 只要有足够援兵,他有把握让敌军困在清河以西, 难以进攻。
祥云关的汪实旧部已同意调兵,可却迟迟未有动作, 青州守将又不敢私自借兵, 只等朝廷命令,裴霁曦虽已上书, 但朝廷命令岂能那么快回传。
如此焦灼情境之下,卜成周竟探得,汪实旧部与西羌有所勾结, 祥云关外的西羌军队只是做足了声势, 实际并未集中进攻, 而东路偷袭勐城的西羌军队, 至少三万。
裴霁曦看着舆图, 用目光描绘着西境领土,万般无奈下, 做了最后的决定。
明履营士兵协助官府,组织勐城数十万百姓,连夜迁徙。
人数太多,时间又紧,好在竟有民众自发组织,帮着明履营一起安排迁徙之事,这些前来帮忙的,其实就是刚刚在顺州被官府围剿的燕雀军,见国难当头,放弃已经发起的内乱,来边境帮忙。
裴霁曦又断了祥云关与勐城要道,防止消息泄入汪实旧部耳中。
勐城虽是边疆小城,可其今日繁华,是历经几个朝代沉淀下来的,若不是实在没有退路,裴霁曦也不会牺牲这个城镇。
他只有三千明履营,护不了勐城。
到西羌军队渡河那天,勐城已是一座空城,裴霁曦立于巍峨城墙之上,看着澎湃的清河,与墙内空荡荡的城镇,心中似被无数长鞭不断鞭笞。
祁允和林玥怡跑上了城墙,祁允看着裴霁曦茕茕孑立的身影,心中一揪,“裴将军,西羌军队已经开始渡河,我们赶紧撤吧!揽银坝那边已安排好人手,等西羌人军队进入城中,就毁了堤坝,引洪入城,淹死他们!”
裴霁曦摇摇头,河风吹在他面上,带着沁凉的湿意,“我留在这里,没有守将投诚,他们不敢进城。”
祁允惊道:“将军,您要知道您对定远军的意义!让我留下!我就告诉西羌,百姓都逃亡到青州,我杀了主将投降。”
林玥怡听到了二人争着去赴死,喊道:“你们抢着去死有什么意义!只要西羌渡河过来,还怕洪水淹不死他们!”
裴霁曦看向林玥怡,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姑娘,这段时间协助百姓迁城,又跟着去揽银坝部署,如今大军压境,仍面不改色,不愧流着将门之血。
“我不能赌,他们万一得了消息,返回去了,就功亏一篑了。”裴霁曦语气淡淡,仿佛面对的不是死亡,只是赴一个约去。
“你忘了冬雪姐还在邺清等你吗?”林玥怡没有办法,只得搬出冬雪。
裴霁曦神色微动,他想起自己临走前对冬雪的承诺,“等我”二字,何其沉重,他怎么轻易就许了?他为何没管住自己,偏要在临走前,要了冬雪?
“你要死了,你让她怎么办?定远军这样的惨剧还少吗?”林玥怡嘶喊着,嗓子都已破音。
裴霁曦紧紧攥拳,脑中不断思索,最终看向祁允:“挑些水性好的,同我埋伏在清河,诱他们过来。”
不等死,去拼一个生机,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祁允毫不犹豫回道:“裴将军,让我去!”
裴霁曦拒绝道:“你带着玥怡部署好后路,接应我们,我们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不愧是定远侯府的人,师父陪你!”卜成周赶了回来,恰听到裴霁曦的部署,担忧之余也知道无法左右裴霁曦的决定,只能尽最大努力护着他。
“师父!您和祈允一起接应我们便可!万不能来冒险!”
卜成周大笑:“怎么,你留在这里便不是冒险了?”他迎着清河吹来的凉风,坦然道:“侯府为战场牺牲的人已经够多了,我要护好你,不然,老头子我以后也无颜面对你大伯和你父亲。”
裴霁曦还欲拒绝,但时间紧迫,他没法再劝卜成周。
最终,他带领千人在清河岸边观望,远远看见西羌船只的影子,便下令敲军鼓,扬号角,造出严阵以待的模样,待清河上的船只愈发清晰,密密麻麻的船只逆着河浪而来,裴霁曦佯装被西羌人数吓到,下令撤军。
西羌人远远看见定远军慌乱撤退的样子,更加信心满满,清河难渡,渡河过程中他们已牺牲了许多人马,但不管多少人过了河,能让闻名沙场的定远军吓成这样,也值了。
可他们没料到的是,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洪水猛兽。
裴霁曦安排军队按照计划沿东面石桥撤退,他殿后,看到西羌人难以退回的时候,下令发射信号弹。
西羌人只以为这是求救的信号,可从未想过,裴霁曦竟破釜沉舟,毁了揽银坝。
清河的水,滔滔翻滚,冲破揽银坝的束缚,似吃人猛兽般,从上游奔腾而下,卷起两岸的树木,携着黄色的泥沙,掩盖住往昔的清澈,怒吼着奔向勐城。
裴霁曦料到他们会有人来不及撤退,洪水来的时候,他几乎看到了河岸,可洪水瞬间便冲倒了石桥,他们最后撤退的这批人,被洪水卷着不知到了何处。
手中的刀枪早已不知冲到何处,刀枪可伤敌,可面对滔滔洪水却毫无用处。
裴霁曦的鼻内灌入混着泥沙的洪水,他自诩水性不错,可洪水似是带了无尽怒意,惩罚他这个小觑清河的人,卷着他压到水下。
恍惚中,他觉得自己要负了初雪晴了,那句承诺可能兑现不了。
可在他已耗尽力气的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是他的师父卜成周。他和师父随洪水冲到了一处树旁,脚边混着泥土的黄水湍流而过,卜成周和他紧紧抱住树干。
幸运的是,他们比西羌人离岸更近,他看好路线,在漫天洪水冲刷声中,大声对师父喊着:“师父,我们走右路!”
他随身兵器皆已被洪水冲走,只有贴身的匕首还在,他抽出匕首,用最大的力气砍着树,身上的冰冷与湿腻已让他麻木,只一心想着把树砍倒,借力走出去。
卜成周跟着他一起砍树,可他心里仿佛预见了什么。十几年前,裴霁曦的大伯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中,用命护住了他,而他为报裴家之恩,多年来隐姓埋名潜伏北狄,可经历过这么多场战争,他也似乎明白了,战场上的救命之恩,是不用还的,因为战士的命,早就已经交给了战场,何时献出去,只是早晚问题。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裴霁曦,这样的年少英雄,不应这么早将命交代在这里。
他更加用力地砍着,本就已经泡得发白的手,在一下下的砍击声中被振麻了,可他们仿佛不知疲倦。
终于,这课大树被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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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他们砍伐的方向,倒向岸上的山坡。
裴霁曦和卜成周相互扶持着,抱着树干往岸上爬。
只是洪水湍急,他们的身子被洪水不断拍打着,嘴里已不知灌了多少黄泥,卜成周知前路艰难,便用身子护在裴霁曦旁边,裴霁曦察觉到他的意图,要躲开他的相护,可卜成周却用尽全力挡住了。
裴霁曦只得一手攀着树,一手拉着师父。
可人的力量在洪水面前太过渺小,一阵激流突然奔涌而过,他们离岸边一步之遥,卜成周奋力一推,将裴霁曦推到岸上,裴霁曦一手抱住岸边耸立的大树,一手去拉卜成周。
可那湍急和洪水,就这样无情的的把卜成周冲走了,只差一步,他就可以拉住师父,可师父终究还是在他眼前,被黄色的江水覆盖。
他不断呐喊着“师父”,可再也没有人给他回应。
洪水冲击的声音,覆盖了他的喊声,一个人的声音,在浩瀚的自然面前,竟是如此无力。他借助洪水的力量击败敌人,可也被洪水吞噬了战友。
他无力攀着树木,恍然明白了冬雪的那句,涤净杀戮,唤得太平。
*
三万西羌军队,尽数丧命在勐城,明履营,也牺牲了百余士兵。
北狄之战,他没了父亲,西羌之战,他没了师父。
他甚至,连句道别都没有,对父亲是,对师父亦然。
可裴霁曦甚至没有时间悲伤,他上书战事详情,并呈上汪实旧部与西羌勾结的证据,直斥汪实旧部勾结外敌,只为一己私欲,而他放弃勐城,也是被逼无奈。
汪实旧部下狱,他和祁允重整西境军队,待了月余,将军队交给祁允,便返回邺清。
可他没料到,他拼了命遵守了承诺,可回府,已没有了初雪晴身影。
只有一封她留下的亲笔信。
“闻世子大胜,奴心中欢喜,然惊闻西羌殒命三万,叹沙场命如草芥,人似蝼蚁。世道之恶,令人作呕。
且不论男尊女卑,权贵之下,尚有富贵;富贵之下,且有寒门;寒门之下,亦有奴仆;至卑至下,乃是贱籍。奴本卑下,又为女子,唯愿世道论人,不问国别、地位、财富、男女,只问品性、才能。
将军杀伐果断,只当三万敌军,死不足惜。然奴心中惶恐,三万背后,许数十万亲眷心死。奴念世子培育之恩,无以为报。奈道不相谋,不敢相伴。
愿世子前路坦荡,山河无患。
莫寻。”
第85章 如何瞒得了从前的旧人
初学清和裴霁曦奉诏回京, 正是江南春盛之时,回京没有来樟时那般急,一路上春景艳丽, 伴着春风的柔软, 抹掉未竟之事带来的沉闷。
桑静榆不放心伤势未愈的初学清,且樟安城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多伤患,她便随初学清一道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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