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可如今建祯帝身体每况愈下,初学清仍旧担心她不在的时候朝中局势突变,不能够助景王一臂之力,如何称得上合格的谋臣。
景王看出她仍旧担忧,便转移话题道:“本王也未料到乌尤拉竟然指定定远侯去和谈,怕是其中会生什么事端,你与他虽关系密切,但你要知道自己的价值,遇事切莫只顾着他人,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逐影会混入侍卫之中护着你,你自己也要小心。”
初学清只得应是,除了京城的波云诡谲,北境的和谈也同样重要。
*
裴霁曦将轻风留在了京城,待莲觅之事处理妥当后再回邺清。
初学清和裴霁曦一路北上,在深秋之时,到了邺清。
脱离了京城那座牢笼,裴霁曦的眼睛愈发清明,他如今已能看得清物体的轮廓,只是细节仍旧不明。可他也没将自己眼睛的情况告知初学清,因为当眼前一切逐渐清晰的时候,他发现初学清与冬雪真的太像了。
初学清身量比冬雪高些,但身形和她一样纤瘦,他看不清她的眉眼,可她不经意的动作,垂头沉思的样子,高谈阔论的姿态,都像极了冬雪。
让他以为他已经忘了样子的冬雪。
他急于在和谈之后去樟安一趟,两人在邺清稍作安顿,便动身前往北狄营帐。墨语随队伍一同出使。
深秋的北境苍郁而深沉,连绵的山野被掉落的秋叶染上一片黄色,而山顶仍是白雪皑皑,山顶不知四季变换,仍旧孤芳自赏,却不知山下已经换了人间。
初学清与北狄方交涉,就和谈条款逐字推敲,裴霁曦则守在他身旁,周身冷意让人不敢怠慢。
和谈很顺利,北狄官员准备的条款本就面面俱到,初学清只是在细节上和他们进行商榷。
可初学清却觉得太顺利了,隐隐不安。在北狄内乱之时,初学清就与景王商讨过北狄局势,当时她也对大宁与北狄间的关系侃侃而谈,而今日这些条款,甚至将她当初所顾虑到的,都一一覆盖。
此时帐外通报,乌尤拉也来到了营地,请初学清和裴霁曦前往营帐一叙。
北狄官员带着拟好的盟约,引着初学清他们前往乌尤拉营帐。
一直侯在营帐外的墨语看到他们变换了营帐,要上前一探究竟,裴霁曦却冲他用手压了压,制止了他。
进入帐中,乌尤拉仍旧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随意倚靠在营帐正中的座位之上,看着初学清和裴霁曦踏进营帐,轻笑了一声。
北狄官员将拟好好的条款给乌尤拉过目,她粗略的看了一眼,随口道:“这些条款我都没有异议,大宁使臣觉得如何?”
初学清上前一步,正色道:“初某认为,仍有一条,需要附上。”
乌尤拉撇撇嘴:“你说。”
初学清深深看了一眼裴霁曦,这才转头正视乌尤拉,一字一顿道:“我大宁定远军牺牲将士的遗骨,我们要带回去。”
当年北伐之战,定远军里太多来不及带回的尸首,就这么一直留在了北狄境内,经年雨露风雪,不知他们是否魂难归国,埋怨过裴霁曦呢?
裴霁曦闻言一怔,看向眼前初学清模糊的身影,他未料到,初学清竟未忘记定远军牺牲将士的遗骨。
他仿佛又看见了飞溅的鲜血,刀枪下的断臂残肢,还有方淼自焚时凄厉的喊声。
他终于,能接他们回家了。
乌尤拉不屑笑笑,道:“可以,但有一条,我得加上。”乌尤拉前倾了身子,眼睛直直盯着裴霁曦:“本公主马上就要称王,可如今,还缺一个夫君。我要裴将军,做我的王夫。”
裴霁曦闻言,毫不犹豫拒绝:“绝无可能。”
“你别着急拒绝。”乌尤拉笑笑,“你断我一头长发,我毁你一对招子,总觉得欠了你什么,这不,听说你被困在京城,我就让大宁派你来和谈,这份情,你怎么还?”
裴霁曦眉头紧皱,不等他答话,乌尤拉接着道:“你不用以为我是在羞辱你,我只是看重你,你们汉人有个词,明珠蒙尘,对吧?你在大宁,就是宁帝的眼中钉,但是在我这里,我会让你统帅三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样?”
初学清听不下乌尤拉的话,挡在裴霁曦身前,义正言辞道:“想必公主不会不知道,定远侯是定远军主将,又怎会轻易挪位?您知道大宁绝不会答应这个条件,却仍旧提出来,看来北狄和谈的诚意并不多,既然如此,和谈还是作罢。”
“初侍郎。”乌尤拉提高声音,“上次你诓骗我,将裴将军带回大宁,这笔账,我还没算呢。不过我气量大,也不与你计较。你既是大宁使臣,就当好好合计合计,裴将军在大宁,受宁帝忌惮,但若他来了北狄,定远军还是定远军,他也不会轻易背叛大宁,大宁与北狄就此形成牢靠的姻亲关系,不好吗?”
“中原近百年来出嫁的公主也不少,战争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可见姻亲关系想要凌驾于国别关系之上,是不可能的。”初学清慢慢向前逼近,裴霁曦见她身形往前,拽住了她的胳膊,初学清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脚步却继续逼近乌尤拉。
裴霁曦只能看见一个笔直的身影在向前走,即使他看不清,也能感觉到初学清周身的气势,那脊背,似乎是撑起一个国家的颜面,丝毫不弯。
他终于知道初学清在外交上是何等风采。
往日只能从坊间传闻,或是说书人的口中,得知那个出使诸国,勇救定远侯,捭阖纵横,樽俎折冲的一代名臣。如今亲眼所见,当真与传闻中的丝毫不差。
初学清走到乌尤拉近前,两边侍卫刀已出鞘,却被乌尤拉轻笑着制止了。
乌尤拉盯着隔了一个桌子的初学清,抬了抬眉道:“初侍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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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女扮男装和前任做兄弟》 100-110(第9/14页)
文臣,气度却不凡,怎么,你想和裴将军一起到我北狄吗?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裴将军愿意,我也不是不能收了你。”
初学清面对乌尤拉的调笑,却是面不改色,镇定道:“公主说笑了,待公主称王之时,我大宁自会派出使臣祝贺,但今日,我和裴将军,只是来签立盟约的。”
“那你以为,为何我指定裴将军出使呢?今日,可没打算把他还给你们。当然,我也不会伤害你的,你自可安然回国。我想,宁帝还要谢谢我将裴将军留下了呢。”
初学清正色道:“公主执意如此,那留下的,不仅仅是裴将军,还有初某的尸首。即使真如你所说,没人在乎裴将军是否归国,但两国和谈,大宁储君最重要的谋臣却死在了北狄营帐,你想,和谈还有可能吗?”
乌尤拉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哐当”一声插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恶狠狠道:“有本事你试试。”
裴霁曦听见声音,脸色一变,急忙上前。
可初学清却猛地拔下桌上匕首,毫不犹豫刺向自己的心口。
乌尤拉被初学清的动作惊道,连忙起身,迅速拽住初学清的手。
可初学清的力道太大,仍旧刺向了自己,只是被乌尤拉一拽,避开了心口的位置,刺向了右肩。
而裴霁曦,只来得及上前扶住初学清。
他太过震撼,未料到初学清竟以命相博,护着自己。
怀中的身躯和冬雪一般纤瘦,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可竟然能那般决绝地用匕首刺向心窝。
可他怎承担得起?这是冬雪最后的亲人了,也是他的至交战友,他怎能让这么瘦弱的身躯护在自己身前?
“乌尤拉。”裴霁曦直呼北狄公主姓名,这声音从他牙缝中挤出,似是在警告,“大宁使臣在你帐内受伤,你担得起?”
乌尤拉也难得有些慌神,她未料到初学清竟如此狠绝,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胁她。此次和谈本就是北狄连年征战后,最好的休养生息的机会,她只是想顺带达成其他目的,既能满足自己的私心,又能让大宁失去定远侯,一举两得,可她小瞧了大宁的使臣。
乌尤拉故作镇定道:“我没打算伤她。”
身上的剧痛让初学清失了力气,倚在裴霁曦怀中,可她仍旧努力站直,咬着牙保持清醒,对乌尤拉道:“公主若让盟约顺利签订,那初某,在北狄帐内,就没有受过伤。”
乌尤拉明白了初学清的意思,忙对手下大臣道:“签,快签!”
北狄大臣将拟好的盟约双手递给二人,裴霁曦接过来,展开给怀中的初学清看。
初学清点了点头:“条款无误,我们走吧。”
她说着,忽然用力拔下插在右肩的匕首,扔到了乌尤拉面前,“北狄的东西,还给公主。”
第107章 你疯了吗!这是在马车里!
乌尤拉看着匕首上的血色, 着实被初学清震惊到了。
裴霁曦用手捂着初学清受伤的地方,看着不断冒出的鲜血,竟然慌了神。
他见过太多战场上的鲜血, 可那些都是武将抛头颅洒热血应该做的事, 每一个在战场上的人都做好了流血的准备。
可初学清一介文臣,也能有武将风骨,面临敌国首领, 毫不退缩,视死如归, 这让他颠覆了对文臣的印象。
何况,这血, 是为他而流。
初学清在他怀中轻声道:“可有手帕?把你手上的血擦干净,别让他人看出来。”
初学清一身绯色官袍, 血色并不打眼,可染到裴霁曦的手上就明显了。
裴霁曦从怀中掏出手帕, 擦了擦。可刚擦完他就意识到, 这手帕是冬雪留给自己的,竟在慌乱之中擦了血迹。
可他也来不* 及细想, 初学清给他的震惊甚至让他无心心疼这手帕,他将手帕藏于衣襟内,就扶着初学清往外走。
初学清却只是摇了摇手, 示意自己走。
她忍着肩上剧痛, 挺直脊背, 一步步走出营帐。
乌尤拉望着他们两个离去的背影, 这才从初学清给的震撼中回过神, 不禁慨叹,如此良臣名将, 为何不是北狄人。
帐外的墨语,见到他们二人终于走出来,连忙上前,裴霁曦轻声对他道:“把伤药给我,让其他侍卫离远些护着。”
墨语见裴霁曦神色如常,看了看一旁面色苍白却依然挺立的初学清,便知道受伤的是初学清。他将伤药和棉布悄悄递给裴霁曦,让身后侍卫去取马。
几人走出北狄营地,裴霁曦在林中找了个地方让大家休息,他则牵着马,带初学清到了一个无人处,有大树遮着,别人看不到他们。
他忙道:“赶紧上药,血还没止住。”
裴霁曦伸手去解初学清的衣襟,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手此刻竟在颤抖。
是,他怕了,他怕初学清真的因他而死。
她不仅是冬雪唯一的亲人,更是他惺惺相惜的知己,是大宁变法的先驱。
若是为了他赴死,他万死难辞其咎。
初学清握住了他颤抖的手,看了看他的眼睛,那眼神似是聚焦,又似是涣散,她摸不准,只试探道:“你也看不清,还是我自己来。”
裴霁曦停下手,知道自己手上的颤抖暴露了自己的慌张,他停下动作,将棉布和伤药捧在手中,看着初学清解开衣襟,露出肩膀。
初学清动作吃力,好不容易解开衣襟,已用了她大半力气,却仍旧咬着牙,从裴霁曦手中拿过伤药,撒在伤口上。
裴霁曦撕掉一些棉布,拿水囊浸湿,忍住声音中的颤抖,道:“我帮你擦擦。”
初学清的肩膀一片鲜红,他的手覆上去,都能感受到手下肩颈和锁骨的轮廓,如此瘦削的肩膀,却在他面前,受了两次伤。
他轻轻擦拭着,虽然看不清细节,但是她身上的颜色他还是能看见的。
擦到她蝴蝶骨时,却有一处的颜色擦不干净,正当他还要擦时,初学清避了避,闪开了,只道:“好了,直接包扎吧。”
初学清不知道他究竟能看清多少,可蝴蝶骨上的痣藏不住,她怕他能看到。
可裴霁曦没有多想,只一心担忧她的伤势,帮她包扎了伤口。
他看到衣襟覆盖的地方,露出一片似乎是白色的布,诧异道:“你胸上受过伤?怎么也包扎着?”
初学清愣怔片刻,才答:“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裴霁曦沉默着,他不知原来文臣面对的明枪暗箭也如此凶险。他们近段时间都在一起,他竟不知她是何时受伤的。
他碰到上次箭伤留下的疤时,缓缓道:“上次的疤还没多久,如今又添了新伤,学清遇见我,总是受伤。”
初学清拢好衣襟,靠在身后大树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却仍看着裴霁曦,虚弱道:“能遇上你,才是我的福分。”
*
初学清一行人从北狄回到望北关,裴霁曦让军医照看初学清的伤势,自己则立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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