龌龊,可她到现在仍不敢相信,人可以抛却本心,面目全非。
初学清请了太监通传,太监却说陛下正在殿内召见吏部的人,她也不急着觐见,索性在殿外等着。
片刻之后,吏部侍郎范英彦从殿内出来,见到殿外的初学清,寒暄了两句,又轻声提醒道:“陛下看着心绪不佳,您尽量顺着点他。”
他又看看左右,更压低了声音道:“下官知道您与定远侯关系近,但定远侯在京于大局无碍,您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和陛下对着来。”
初学清神色冷了下来,范英彦见状,叹了口气,折身离开了。
初学清抬头看了看天色,乌云遮日,阴沉沉一片,似是给苍穹蒙上了一层灰色的丝绸,隔绝掉那丝丝缕缕的日光,冷风也吹不散这些乌云,只是带着冰凉的潮意,向人身上席卷而来。
今冬的雪,怕是要来了。
待太监通传时,她的心绪已经平缓了些。
谁都知道她与定远侯交好,也都能看出来陛下留定远侯在京的意图。
可都忽略了,定远侯只是尽忠国家,守卫国土的将军,而不是玩弄权术,拥兵自重的权臣。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要在这个位置,就会受到猜疑。
初学清进入殿中,景平帝挥退旁人,殿中如今只有君臣二人。初学清躬身站着,景平帝放下手中奏折,漫不经心道:“爱卿身体可好了?”
“劳陛下记挂,特意让岳丈大人来为微臣诊治,自然是好得快。”
“是吗?”景平帝眉间微微挑起,“朕还以为爱卿这病还得拖个几天。”
桑复海第一次去诊病,回来就说她只是寻常伤风,加上思虑过多导致的晕厥,以她的性子,按理休养两日就该兢兢业业来处理政事了,可竟拖了七日,若不是又派太医去了,恐怕还叫不来她。
“是臣惫懒了,请陛下恕罪。”
景平帝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是惫懒还是拖延呢?你是以为朕不知道你高调去买画,是为了什么吗?”
面对景平帝的诘问,初学清面不改色:“微臣只是觉得,山水居士画里的意境,并非寻常画师所能达到,不忍明珠蒙尘罢了。”
景平帝捏了捏额头,叹道:“恐怕你不是觉得画蒙了尘,而是人蒙了尘吧?”
初学清倏尔跪了下来,她这一跪,跪的是一路引领她的伯乐,跪的是放手让她变法的明君,也是为这僵死的局面争取的最后一丝希望。
她抬首看着座上之人,颤声道:“陛下英明,微臣知道您并非无情之人,若是决意另立新后,不会到现在都不给发妻位份,真的做了决定,封她一个贵妃,绝了她的念想,简单无比,可您没有,连您都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又何苦逼臣呢?”
景平帝沉默半晌,苦笑一声:“擅自揣测圣意,朕是不是太过放纵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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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继续道:“你说得对,朕也想给心爱的女子至高荣宠,可朕不是寻常百姓,朕担负着天下苍生!后宫之主,管的不只是后宫,这位置必须要德才兼备、心系苍生之人来坐!朕至今不敢踏入宁安宫,不惜用着朕最不耻的手段在逼你,朕何尝不是在逼自己呢?朕给你退路,就是给自己退路,但,朕不需要退路。”
初学清平静道:“微臣相信,以山水居士的眼界与人品,也担得起这个位置。”
景平帝顿了顿,半晌才道:“朕这一路走来,并非你以为的顺风顺水,那些刀光剑影与权谋诡计,朕护着你,不让你看见,即使到今天,这皇位之下仍危机四伏,贤王子嗣犹在,世家被新政所压,早就蠢蠢欲动,朕不能再让你守着自己的良善一无所知,治理天下,不仅要靠爱民之心,治民之道,更要权衡利弊,有所取舍,而这后位,就是朕的取舍。”
说到激动处,景平帝竟咳了起来,咳嗽带出眼角泪花,看上去真诚无比。
初学清内心却在嗤笑,说得这般大义凛然,若不是她已知道前尘往事,又猜到前因后果,恐怕都要为这衷肠直诉而动容。
景平帝温声道:“朕知道你的顾虑,你我做一对挂名夫妻,共治天下,缔造一个昌平盛世不好吗?朕儿女双全,需要的不是妻子,只是一个志同道合的协行者。”
初学清看着自己面前的澄黄龙袍,金色绣线镶出龙腾九霄,可也将飞龙禁锢在了这件衣服上。她平静道:“微臣思量数日,但忧心之人甚多,难以抛开这些做决定,总担忧自己一着不慎,牵连甚广。”
景平帝见她言语有所松动,便坦言:“朕让你岳丈过去,并非是威胁你,只是希望他们能促使你下定决心。你放心,你身份转变,他们自然与你没有亲缘关系,何谈牵连?”
初学清不动声色道:“陛下知晓,臣不仅这些担忧。”
景平帝定定看着她,半晌才道:“若你同意,朕会放定远侯回北境,还会给西境的祁允与林月怡赐婚,只要你在,朕相信就算兵权在握,定远侯也不会有异心。”
初学清心中微定,躬身谢过陛下:“臣既无后顾之忧,自然愿与陛下携手共创盛世。”
第124章 烛火未熄,可谁也不敢去熄。
初学清应下此事, 不出几日,圣旨就到了定远侯府,不仅赐金银细软, 还令定远侯择日回北境戍边。
裴霁曦离京前夜, 初学清带着好酒去侯府为他送行。
寒冬腊月,凛冽的寒气侵入肌骨,裴霁曦特意提前在屋内多摆了盆碳, 初学清坐在碳盆旁,暖了许久才缓过来。
轻风见她冻成这样, 打趣道:“初大人,您在京城都这么怕冷, 之前去北境是怎么忍过来的啊?”
初学清只笑道:“我待了这么多地方,觉得最冷的反而是樟安。樟安的冬日虽短, 但寒冷中混着湿气,像是要沁到骨子里;邺清冬日虽长, 但没那么潮湿, 连雪都和沙子一样粒粒分明。”
“那等我们走了,您以后可要多来邺清啊!”轻风随意道。
可他随意的一句话, 让裴霁曦和初学清都心里僵了一瞬。
初学清不知怎样应答,往后一个京城,一个北境, 连鸿雁的速度都变得缓慢, 今后的形势不知要怎样变化, 再见面, 已无定数。
而裴霁曦是不敢奢望, 他知道她还有许多未竟之事,重逢这么长时间, 她不肯透露身份,就是已经将过去彻底掩埋。
轻风未察觉二人的异样,仍自顾自道:“说起来我都好久没回邺清了,家里的娃怕是都要认不出我了。”
裴霁曦想起上次轻风说到自己成亲时,初学清顺嘴问了句轻风娶了哪家姑娘,他只随口答道是侯府的丫鬟,当时还不知道她的身份,现在想想,她应当是想知道轻风娶了哪个丫鬟。
他状似随意道:“你放心,腊梅定会将两个小子照顾妥当的。”
初学清抬了抬眉,她好久没听过“腊梅”这个名字了,遥想当初,两人一起入府,一起躲在被窝里谈笑,好似是上辈子的事情。
轻风挠挠头:“那丫头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还是得靠赵嬷嬷帮手。”
裴霁曦拍拍轻风的肩膀:“也苦了你跟我出来这么久,上次回邺清也没能带上你。”
“侯爷哪里的话。”轻风摆摆手,“咱们之间,不提这个!我去端菜,咱们今晚好好喝一场!”
待轻风将菜都端上桌,三人围桌而坐。
初学清打开带来的酒,为他们斟好酒,“裴兄尝尝,看这是什么酒。”
裴霁曦轻轻闻了一下,浅笑道:“闻就闻出来了,是江南的醉烟雨。”
“对。”初学清道,“托人从樟安给我捎回来的,我想京城的酒你也喝腻了,邺清的烈雪你也马上能喝到,但是这醉烟雨,却是难能喝到了,就趁你离京前,再醉一场吧。”
“好。”裴霁曦端起酒杯,“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初学清也道。
轻风举杯道:“初大人,您前几次喝醉烟雨,可都是醉得一塌糊涂啊!在京城就没见您醉过,今儿晚上您使劲喝,我来收拾残局,大不了您和侯爷抵足而眠,毕竟明日一别都不知何时能见呢!”
初学清恍然间想到,先前他们从勐城到樟安的路上,两人同住一间房,第二日晨起时的尴尬,她的脸微微发烫,举起酒杯,借着袖子的遮掩,用手背给脸颊降温。
裴霁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听到“抵足而眠”几个字,差点没被呛到,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之前他们的确有过许多次的抵足而眠,但那时都不知道她的身份。现在回想起来,那日清晨,她见了他那般之后落荒而逃,才是正常的反应,不过真正应该落荒而逃的,是现在知晓一切的他吧。
“侯爷您慢点。”轻风蓦地想起上次他们二人拥抱的场面,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只是还未细想,初学清就为他续上了酒,他也就没去深思。
初学清边斟酒边道:“但愿明日天气晴好,这样你们上路还安全些。”
裴霁曦接过酒盏:“上天同云,雨雪纷纷,明日恐怕不是晴日。”
轻风也道:“看今儿这云,估摸着明日该下雪了,今年京城还没下过雪呢,赶紧来一场,别再生了旱。”
初雪,初学清心中莫名一暖,第一次见裴霁曦时,也是初雪。想来邺清应该下过很多场雪了,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再见到邺清的雪。
“说起天象。”裴霁曦道,“近日坊间一直传言,西境清河处,有凤舞九天的异像,晚霞映照祥云,和凤凰形状一样。”
轻风也附和道:“对对,我也听说了,说发生异像的地方有山有水,曾经被一个叫山水居士的画师画下来过,现在都传言‘凤栖山水间’。”
初学清笑道:“天象能预测风雨,却不能预测圣心,这大宁的凤该栖在哪里,还得上面说了算。”
若这异像,能让景平帝变了心思,便也值得,可惜圣心难测,初学清也不知这一步棋走得对不对。
这些传言,的确都是初学清的手笔,她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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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调买画,让山水居士的画广为人* 知,今日又放出了这些传言,将来山水居士的身份一旦揭露,届时凤命所归,百姓也会愿意拥护。
只是景平帝登基以来,地方频频上奏祥瑞,没有祥瑞,也硬凑一个祥瑞出来,怪石、祥云、星象、动物、植物,凡是能和祥瑞扯上边的,都统统被地方拿来上报。景平帝只好罢奏祥瑞,这才清净了些。
而初学清这招,只是凑个热闹罢了。
酒过三巡,醉烟雨的后劲大,初学清已经微醺,她本来偶尔落在裴霁曦身上的眼神,也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离别在即,不知下次再看到这张脸是什么时候,两人又是什么身份。
初学清的面颊红润,润过酒的唇也格外鲜艳,闪着盈盈水光,那肆无忌惮的目光,让裴霁曦的心里似乎被这酒灼着一般,又热又痒。
裴霁曦示意轻风,将余酒收起来,便扶着初学清起身,想要将她送往客房。
初学清却不乐意了,抵着他的手道:“不是说好抵足而眠吗?不去客房,去你那里。”
裴霁曦觑了觑轻风,见轻风自顾自收拾着,没在意他们的样子,便一把抱起了初学清,离开厅堂。
轻风见他们离开,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心中那股怪异感更甚了。
裴霁曦将初学清放在客房的床上,见客房的窗户开着,冷风泄了进来,想要去关上,却被初学清拉住了。
“你明日就要走了,今日还不陪陪我吗?”初学清的声音带着酒醉的慵懒,却又仿佛清醒地说着自己真正想说的话。
裴霁曦怔住了,一时分不清和他说话的,是以前的冬雪,还是现在的初学清。
初学清往里挪了挪,拍了拍她身侧的空位,心中那蠢蠢欲动的妄念,在醉烟雨的催化下破土而出,她直言:“又不是没睡过,怕什么。”
醉酒的她,仿佛格外大胆,什么不能说的话,什么伪装的禁忌,通通丢了去。但也只是在他的面前,在他的面前,她就格外容易醉,似是醉了,也不用担心什么。
裴霁曦按捺下狂跳的心脏,轻轻躺在她身边,想等她睡下再走。
初学清身旁的热源太过明显,和从窗缝里吹来的冷风形成了鲜明对比,若不是有这点冷风,她身上的燥意都已无法忍受。她挪了挪身子,又挨近了些,侧躺着冲向他。
“你先睡,你睡了,我再睡。”初学清嘀咕着。
裴霁曦闭上眼睛,好似听见了初学清的呼吸,均匀的洒在自己的颈侧。
又过了许久,听见初学清轻声的问话:“你睡着了吗?”
他没有答话,闭眼假寐着,他怕自己一回应,就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倏尔,他感觉到,那均匀的呼吸缓缓离开,又渐渐拉近,直到……直到洒在自己的面上。
那本来闭上眼都能感觉到的烛光,被黑影挡住,而上方传来的呼吸,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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