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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来年 那时岁月太悠长,他懒得盼来年。……
先祖曾言, 哀亡谷一族抱山而居,代代隐世不出,可避灾祸。
乌满不知道祖训里的“灾祸”指的是什么, 他从来没当回事过,事实上, 大多数族人们也都未细想过这个问题。
在大家看来, 这只是一种说法, 而非真的是指会有什么祸事。
后来漫长岁月里, 乌满不断地回想那一日,试图找出原因,找出差错在哪儿。
然后他终于想明白了。
原因在他,差错在他。
祖训早告诫过每一个族人,哀亡谷中信奉山川万灵的世世代代,是不该背离庇佑他们的故土与万灵, 到外面去的。
因为他出去了, 所以“灾祸”才被招来了。
乌满不是第一个离开哀亡谷的族人,可命数偏偏选中了他。
他把灾祸本身带进了故乡。
一切始于少年人的一次赌气出走, 终于一场毁天灭地的妖雪。
这对乌满来说, 总是难以接受的。
因此三百年的漫长岁月里, 他忍不住溯源再溯源, 然后将一切怪罪于那一天。
苏漪到来的那一天。
害死大家的罪人不是他, 或者说, 不仅仅是他。这样一想, 心中枷锁方能减轻丝许……也只有丝许。
哀亡谷举族覆灭后, 旧日岁月悠长的故土变作绝望的牢笼,乌满被囚三百余年,日复一日被痛苦消磨成一具不成人形的空壳, 疯疯癫癫心神残缺,只知道要等一个人。
曾心心念念,想要再见一面;也曾怨怼地期望她从未出现过。
而画像上的人告诉他,待她回来之时,会亲手杀了他。
乌满曾经不信。
姐姐怎么可能杀了他?
等她回来,他要告诉她发生了什么。爷爷和小绮都死在了那场恐怖的妖雪里,姐姐只会比他更愤怒,她会用手中那锐不可当的剑,血刃罪魁祸首,抚谷中亡魂安息。
她一定会的。
可乌满等啊等,数不清的光阴从指缝流走,才终于将她等来,可等到的却是——
那面目可憎,犯下滔天罪行的恶鬼分明就在这里,姐姐却将他护在身后,而把剑对准了自己。
少年像落入捕网的鸟鹊一般,狼狈陷在缭绕的黑雾中。他动弹不得,只艰难地将指尖一勾,怀中随之有什么东西掉出来,砸落在地上。
他眼睫微微颤动,轻声问:“姐姐……还记得这个吗?”
晓羡鱼落下目光,那是一串碎玉风铎。
做工粗糙,大大小小的碎玉被不甚讲究地穿系在一起,挤作臃肿的一团。
她记得那东西,本是一块价值不凡的灵玉,贴身佩戴有安神捕梦的作用,她前世有段时间修行不稳,频频入障,一合眼就做噩梦,后来便有人将此物赠她。
但有一回,她下山时遇险,放在心口的玉正好为她挡了一击,碎了个彻底。
她心疼坏了,本想把玉粘合起来,又做不到了无痕迹,左思右想,索性发挥碎玉中仅剩的灵力,做成了个护梦铃。
乌满眉眼低垂,嗓音轻飘飘的,好像有点儿困惑:“我将你的护梦铃贴身携带,可还是挣不脱这漫长的噩梦……”
他似乎又渐渐陷入迷蒙中了,以为一切不过是个过于可怕漫长的梦。
晓羡鱼握着跃池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破天荒地,生出几分迷惘来。
难怪乌满神志不清时,下意识说她是祸害。
原来前世,因为她的到来,整个山谷中最不可能对外界生出向往的孩子,也终于动摇了心。
若非她埋下的那粒种子,乌满那一夜便不会鼓起勇气踏上那条出口。
他偏偏在赌气出走的那一夜遇见罪魁祸首,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而是对方窥伺已久的机会。
想必因为哀亡谷山水成阵,万灵庇佑,倘若没有族人的邀请和带领,那条看似平平无奇、抬腿便能迈入的一线天小径,那人是进不来的。
一切都是因为她。
晓羡鱼的头蓦地泛起一丝疼,针扎似的,勾带起一点早已被压在脑海深处的旧忆——
吹胡子瞪眼的中年男人,好像十分生气,手里握着一把戒尺,指着她训斥着什么。
此人便是当年的青炼山掌门。
当初这位掌门看她极不顺眼,因为觉得她品行不端,目无尊长,恃才傲物……简而言之是个麻烦精。
当年的她在宗门里,是最令师长头疼的那类弟子,顽劣不服管教,偏又拔尖,人就像一团行走的烈火,去到哪里燎到哪里,把别人也煽动得心思浮动。
末了,她自己丝毫不受影响,修行玩乐一点儿没落下,其它人可没那么好的天赋可以挥霍。
那一次,似乎是某个重要考核的前夜,一群内门弟子跟着她偷溜下山玩疯了,第二天迟到的迟到,萎靡的萎靡,只有她顶着眼下骇人的乌青还拿了全甲,而掌门座下那几名亲传全都险伶伶地擦线及格。他老脸丢尽,自然要迁怒于她。
当时掌门怒极,口不择言道:“祸害。如意,你这好徒儿简直是祸害一个!”
如意剑君是她前世师尊。
当时大殿之中不少人在场,掌门此话不留情面,如意剑君眸色微沉,重重放下手中茶杯,还未来得及开口,旁边有人淡声道:“掌门真人,慎言。”
嗓音冰凉,隐含一股穿透心神的威慑力。
那人说话好像比如意剑君还管用,掌门脸色变了变,意识到失态,闭上了嘴。
她当时一万个不服气,觉得掌门自己管教无方,反倒怪罪个小弟子,实在不合理。
但此时想来,也许那句“祸害”,也并非没有道理。
倘若她知道会发生什么,便不会来哀亡谷,不会搭理那个往她被窝里放蝎子的顽劣少年。
倘若……
思绪坠入更深处前,一只寒凉如玉的手握来,将晓羡鱼的注意力拉回。
“那夜他不离开,此后也总有人离开,屠谷之人迟早会等到机会。”奚元轻声道,“有罪的不是乌满,更不是你。”
晓羡鱼顿了顿,轻轻吐出一口气,挥除脑海中萦绕不去的念头。不知为何,他似乎总能第一时
间洞悉她的心声。
“看我这样,就是那个人的目的,对吗?”她偏了偏头,直视奚元,“他为什么这么恨我?”
“世上总有些没来由的情感。”奚元眨了下眼,“爱你也好,恨你也罢,他人的执念再深,都不是你的罪业。”
这回答倒在她意料之外,晓羡鱼又问:“为什么乌满认为那个人是你?”
奚元好像很轻地叹了声气:“他不清醒。”
这解释可不太令人信服。晓羡鱼还要再说什么,奚元忽然握起她的手,轻轻搭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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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羡鱼微微一愣,她的手指被对方引导着,抚过他周身交错的锁链,一道又一道。随着她的触碰,锁链感知到什么,一点点泛起红光。
晓羡鱼脑海中浮现一幕幕零碎的画面。
“我的业障都在你手中了。”他的目光似山间沉静的雾,“你逐一探究,看看我身上有没有沾着哀亡谷族人的血。”
答案当然是没有。
晓羡鱼怔神片刻,缓缓抽回了手:“……我知道了。”
她刚表露出一点不信任的兆头,奚元为了向她证明,向来显山不露水的他竟连满身业障都能毫无顾忌地剖开给她看。
要知道对于凶灵而言,身上那些无论如何也摆脱不去的枷锁,等同于烙印和弱点。阴鬼千生万面,只要被人知道犯下过怎样的罪,便很难再伪装身份。
方才极短的几个瞬间,她在业障里看到了些东西……想必是奚元本打算隐瞒的东西。
晓羡鱼若无其事扫了他一眼,心思转了转,没立刻问。
先破了这阵再说。
晓羡鱼转头看向乌满,手腕一伸,用剑尖挑起地上的护梦铃,拿在手中。
“玉已碎,里头的灵力也渐渐消散干净了,自然无法带你挣脱噩梦。”她指尖摩挲着碎玉,开口:“我来带你挣脱。”
乌满缓缓抬起眼睛,眸光渐黯,一时间说不出那神色是失望还是解脱。
“他说得没错,你果然是来杀我的。”乌满嗓音破碎,好像风一吹就散了,他定定地瞧着晓羡鱼,似乎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她与从前不同,“姐姐……你不一样了。”
晓羡鱼“嗯”了声,语气平常得好像在说今日吃了些什么:“我后来也不太当心,死了一回,运气好又活了过来。”
她说着,脑海中回忆着青炼山「枯木逢春、流转生息」的青莲剑法。
前世仙盟联审叛逃前,她当众化去内功入魔,将在青炼山所学悉数交还。
没有了对应的内功心法,只记得招式壳子,不知道算不算数。
不算,也只能算。
毕竟奚元说她能行,没有把握的话想来他不会说。
“跃池”凌空刺出,金色剑光倒映在乌满的眼睛里,那一瞬仿若定格。
长剑低而轻地嗡鸣一声,似是悲泣。
这是极为绚烂霸道的一剑,好像要将万物衬得失色,然而瞬息过后,剑上却徐徐绽开一朵嫩莲。
枯荣一刹,转眼又逢春。
那剑意不伤人,反而如同一阵清风,携着醉人的春意涌来。
好像回到那年春祭,叫不出名字的山花又开了遍野,孩子们在遮天蔽日的万灵古树下牵着手转圈,唱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又唱年年岁岁,岁岁有来年。
小小的阿绮牵着他的手,问阿兄来年的愿望是什么。
来年……那时岁月太悠长,他懒得盼来年。
乌满眼尾滑落一滴滚烫的血泪,泡影破裂散开,少女持剑的身影取而代之,眉目近在咫尺。
风吹来一声叹息,她说:“对不起,阿满。”
第72章 独木 “苏漪,你有把我当过朋友吗?”……
“跃池”贯穿心脏, 黑血飞溅,冰凉没有温度。
乌满微微睁大了眼,心口处绽开刺目光茫, 深紫色的气息飞快溢出,似乎慑于青莲剑意, 挣扎一般扭曲着散去。
阵心正在瓦解崩溃。
他深深地望着晓羡鱼, 眼尾被血泪染红, 唇角艰难地扯起一丝笑。
“谢谢你……姐姐。”
三百年来, 日日夜夜捧着她留下的护梦铃祈求,仍走不出这场噩梦。这一刻,她带他走出来了。
而临死之际,他终于一点点拾回神智,想起一些被遗忘许久的事。
“姐姐……”乌满苍白的唇微微翕动,喉中艰难挤出破碎字音, “那个人曾告诉我……哀亡谷族人身上……流着……最脏污的……灵族血, 是万年前没有烧尽的野草……所以,该死。”
晓羡鱼闻言一惊:“灵族?”
提起灵族, 那便只能是早在万年前为苍生覆灭的神山灵族。可微玄不是世间仅存的灵族后人么?哀亡谷数千族人, 难不成竟是他的同族?
可不待她细问, 乌满好似已经没力气回答了。
少年的皮肤泛起青灰色, 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槁下去, 仿佛随着心口处魇息的消散, 生机也终于被抽空。
他眼眸深处微弱的光, 彻底熄灭。
晓羡鱼怔然片刻, 缓缓抽剑归鞘,弯腰将乌满的眼睛合上。
万灵古树一刹凋零,他的尸身开始消散, 随着风葬入山川之中。
眼前的桃源一点点褪去色彩与生机,远山渐渐覆上一层灰蒙蒙的白色,雪纷纷扬扬,落满山谷。
阵已破,这场融骨飞雪变得清丽朦胧,不复杀机。
晓羡鱼抬头扫了眼天色,入谷时正值黄昏,在幻阵里耽搁了些时间,此刻已是入夜。
适逢天边乌云散开,月华忽然盛了几分。晓羡鱼被晃了下眼睛,心说这月光是不是有点太亮了?
正这么想着,只见高天之上,一柄长剑斩开夜色,穿云破月而来。所过之处流光炫目,拉出贯天光轨。
就这么直直落下,没入晓羡鱼身前地面——
那剑十分眼熟,正是不孤剑。
剑的主人从雪中缓步走出。
晓羡鱼瞅了瞅沈疏意的脸色,他面无表情,但是浑身气息冰冷,俨然心情很不美妙。
想必是因为暴力破阵没破开,最终只能等着她自己从里头出来。
这种丧失主动,无能为力的感觉,对掌控欲颇强的沈首席而言应该很讨厌。
一想到还有什么等在前方,晓羡鱼就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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