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珍惜。”
……
现在,厨房的平底锅里,一块上好的牛排正在滋滋作响,美拉德反应下,红色牛肉转成棕色,贺轻尘的心情跟这声响一样,充满愉悦地拿着调料瓶子,往牛排上撒了些黑胡椒。
下午聊完工作的事,小舅公问他:“听讲话你喺深市嗰阵,有个女仔同你喺埋一齐。”(听说你在深市的时候,有个女孩跟你在一起。)
贺轻尘回答得十分直接:“系,我哋喺度拍紧拖。”(是的,我们正在拍拖。)
老人点头笑笑,表示他这么年轻,拍个拖挺好的,他之前一直单身,也不接触女孩,家里人还有些担心。
但贺轻尘依旧明确地表示,不用给他介绍什么对象了,要是非要和黎家联姻,还有两个表弟可以选,他们能力既然欠缺,那总得在个人婚姻上做出点儿牺牲。
老人应了一声,没有说劝告的话,而是沉沉地点头,认同他们确实能力尚浅,又不懂事,得让他们多多历练。
尽管老人的态度仍旧模糊不清,但是贺轻尘的态度清晰又坚定,何况还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事情总还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最近他也听闻外面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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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像是故意放出风,逼人就范似的,估计是黎家的手笔。
呵,即便他这一生遇不到心中所爱,跟这样的家族结为亲家,他也接受不了。
瞧不上。
何况他,遇到了。
*
晚餐并没有煞有介事地摆烛台点蜡烛,只是精致的盘子里,有几块已经切好的牛排,用叉子叉起来吃就好。
今天的牛排煎得十分鲜嫩,调的酱汁也是她喜欢的,碰了半杯红酒,把牛排吃完,贺轻尘又陪着她吃饭。
她抬眼看他:“会不会觉得这样的搭配很俗,传出去人家会说好low。”
他笑:“在家里哪里需要那么多规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何况我也不喜欢吃西餐。倒是你——”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看过来。
“我怎么了?”
“怎么想起买牛排?”
顾缃喝了酒,脸色开始转红,垂眸道:“早上经过牛排区,感觉牛排不错,就买了两块。”
“我还以为,”他勾起唇角,“你精心构想了晚餐,是打算干点儿适合这种氛围的事。”
按计划是这样的,如果不是临时被张步打断的话,她会带着轻松愉快、充满幻想的心情跟他干点儿什么。
顾缃没吱声,只是举着酒杯仰头喝酒,逐渐变得鲜艳的嘴唇微微抿着,脸上的羞色呼之欲出。
见她脸色淡红转绯,男人心里沉了沉,没有再说下去,看着她见底的杯子,问:“还喝吗?”
杯子递过去:“再来一点点就好,酒还挺好喝的。”
“啊,十几二十万一瓶呢。”
顾缃:“……”
“朋友送的。”
仔细分辨瓶身后,顾缃想起了什么,疑惑问:“你不是说这酒没有了?周冶问你要的时候你送了他火腿。”
他扯了扯笑,漫不经心道:“谁也没说我只有那两瓶啊。”
“那你有多少瓶罗曼尼?”
“这儿就那两瓶,其他的酒都在家里。”
顾缃无言,这个男人,绝对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红酒入喉,原本用来增添氛围的东西,现在更像是要借酒忘记张步下午说的话。
但她这不胜酒力的体质,也很无语。
吃完饭不久,她的身体便开始发烫,嚷着好热,被贺轻尘推进浴室去洗澡。
她问:“你帮我洗吗?”
男人回道:“不伺候你洗澡,你醉倒了怎么办?”
淋浴间里,暖灯打开,橘黄色灯光下,她的衣服被他一件件取下。
她的身体,他看过很多次,也抚摸、亲吻过很多次,但任何时候看到她,莹洁光滑得如同一块上好的白玉,男人心里那头呲牙咧嘴的怪兽都要被他用很大的力气,恶斗一番,才能驱赶回囚笼。
可是这一次,有双不安分的小手,要亲手把笼子打开。
他站着帮她涂沐浴露的泡泡时,面前的人儿突然转过身看着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向他的眼睛,而她的双手,已经在帮他解开黑色衬衫的扣子,仿佛是一点一点地拧开囚笼的锁。
男人的心开始往大海深处坠落,他的声音低哑极了:“可是你喝酒了。”
顾缃没有挪开眼神:“我是喝了,但我没醉。”
因为心情受了影响,她也以为自己的欲念要偃旗息鼓了,却在他温柔的手抚过肌肤时,莫名想到将来他也会这么对别的女人,温柔地帮对方洗澡、冲刷、擦干,再抱着去床上……刹时,有一股子难以言说的血液冲到了大脑。
她想,完全占有面前的这个男人。
就算他注定属于别人,至少现在也要属于她。
“我想……”她咽了咽。
男人呼吸瞬间屏住,谙哑地问:“你想什么?”
“我想要你。”她的嗓音平静却清楚。
男人一直试图保持理智,可是她温润柔软的手已经开始在他身上游走,抚过他的胸肌、腹肌,直到揪住皮带搭扣,轻轻往上一提。
男人的心脏瞬间就跳到了嗓子眼儿。
现在的她简直就像一只小狐狸,勾得他气息全乱。
她跳舞的时候,需要完美演绎出角色的灵魂时,从来都是完全沉浸,与角色融为一体。现在也许她就是扮演一只小狐狸,妩媚诱惑,眼神勾人,让人完全无法抵抗。
男人的呼吸十分粗重、深沉,在她媚眼再次微挑时,他俯身,用力攫住了她的唇。
很多次,他这样亲吻她,但是这次地点新鲜,是在浴室,他们即将坦诚相见。
于是她被推到了淋浴间墙壁上,身后是冰凉的瓷砖,身前是男人滚烫的胸膛,还有唇上游走着热烈的亲吻。
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顾缃大脑已经彻底放空了,本能的占有欲完全占据了她的思维。她不再纠结,她手勾着他的脖子,脚踮了起来,回应他的亲吻,用力地吮着,吸着,咬着他的唇瓣和舌尖。
男人开始自己动手脱掉了衬衫,然后解开皮带,然后……
顾缃在一个不经意的视线中,吓得叫了一声,再也不敢往下看,只敢抬起头盯着他的脸。男人真的笑了,抬手抚摸她被水浸润过、红艳无比的脸,像极了雨后田野里熟透的番茄。
他笑了笑:“很怕?现在这会儿可不算什么。”
顾缃明白他的意思,羞得脸更红了。
也不是怕,不是没见过嘛,之前都是隔着衣物感受到的,他也没那么蔫儿坏,不管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早上醒来的时候,从来不会抓着她的手,让她去触摸……现在乍然初见,有点儿被刺激到。
随后她的眼神一直不敢下移,只好背对着他。
明明刚才还一副坚定不移的神情,现在面对真刀真枪,怂得比谁都快,男人嗳了一声,在她身后发出浅浅的笑,没有强求,只帮她冲洗背部。
后来自己也胡乱清洗一把,裹着浴巾,把人抱着去了卧室。
卧室开的是床头灯,灯光温馨舒适,顾缃仍旧死死抱着他不撒手,生怕他围着的浴巾被扯掉似的。
男人轻抚她的背,以退为进地说道:“要是害怕,不做也行。”
死抱住他的人又摇头:“我没怕,不是还没适应嘛。”
贺轻尘低唔一声:“那确实需要一些时间适应,一两次,可能也适应不了。”
顾缃:“……”
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说这种话都能一本正经、温文尔雅的?
“贺轻尘,问你个问题,”顾缃坐在床上,贴在他身上,忽又松开勾着他脖颈的手,来到他面前,目光清明地看着这张俊美逼人的脸。
他回看她的眼神,回应的声音,全都温柔得无以复加:“嗯,你问。”
顾缃抚着他这张清隽的脸,很安静地问:“你要我吗?”
贺轻尘的呼吸蓦地窒住,深深地凝望于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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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他的眼眸无比深邃,嗓音低沉至极:“要,我要。”
顾缃听见回答毫不意外,却觉得很诚恳,她轻抿了唇凑过去,吮住了他一贯柔软的唇,然后说:“我也是。”
呼吸相闻间,男人一把将人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
第33章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贺轻尘, 我好疼啊”
顾缃平躺着,身下的高档纺织物十分亲肤,而目之所及, 俯身注视着她的男人, 眉眼温柔,清隽出尘,让顾缃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棉花糖一样柔软。
喝了酒的缘故,她眼睛里含着水光,朝他迷醉地笑, 双颊绯红得像天边的晚霞。
贺轻尘纤长的手指抚了她的脸颊,没有说话,只是覆唇下来, 细细地亲吻。
从柔软的嘴唇,到修长的脖子,再到匀称的锁骨。
她的肩膀十分单薄, 锁骨平整纤细, 男人亲吻上去的时候, 总担心她的锁骨太脆弱,仿佛稍微按一按,就要折断了似的。
顾缃也在回应, 在他吻自己锁骨时,她含住了他的耳垂。这个动作让男人仿佛瞬间抽走了呼吸,在她腰间的手不觉用力了一些。
他没再隐忍,正欲扯掉她身上的浴巾, 然还没有动手, 裹着的那件浴巾仿佛有感应似的,自动松开了。
男人轻笑:“这么主动。”
顾缃急得满脸通红:“是你刚才碰开的。”
“嗯?我也没说什么吧。”男人漫声笑。
伴随着浴巾被他扯走, 带起一阵风,轻轻落在床头柜上,他把她扶起来坐好,慢慢地勾出她心底的渴求。
顾缃的后背贴着他的身子,被他捏着下颌扳过来,咬住唇,手也不安分地游走。
男人的力道在不知不觉地加大,吮得她唇瓣开始发麻。顾缃逐渐受不了,尤其是他的浴巾不知不觉消失后,那种无法言说的触感,令她难以自持。
两人的呼吸交错,喘息声仿佛被对方吃进肚子里,就连心跳也不可抑制地缠绕在了一起。
在他温润的舔舐之下,她的心里好像在下一场雨,是暮春初夏时节的雨,也就是去年跟他重逢的季节下的雨。一点一滴,浇在她的心头,将她心中蒙上的所有灰尘,一一冲刷干净。
过去几年,漫长的一段时间,她是看不到一丁点儿光的,心里有一层厚厚的尘垢,将她的人生封印住。
为了照顾外婆,她毕业后就没有去上过班,别的同学要么继续从事舞蹈工作,要么转型去做艺人,要么当网红……只有她在做护工。
外婆家并不大,一套楼梯小二房,外面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让屋子里的光线更差,每次上楼,楼道里迎接她的是无数贴着或者印上去的牛皮癣广告,加之和久病的老人住久了,她整个人也像是这套旧房子,灰扑扑的,没有一点儿年轻人应有的活力。
直到去年2月,起床时照旧去叫外婆,再也没有回应。
外婆解脱了,她也解脱了。她终于可以了无牵挂地回到自己从小长大、生活过的北城。不料以为能开始新生活时,又遇到了个恶心的油腻男人。
再然后,是那个清新美好的早晨,她跟此刻正在亲吻她的男人重逢了。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出自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她在第一次听见转学过来的“贺轻尘”的名字时,自然就想到了这句诗。
他整个人也像是春风沐雨,温润如玉,至少他在她面前是这样。
几个月前,他带她去学校围墙处走了一遭,让她回想起几个画面,让她恍然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早在高中,就对他留有很深很好的印象,只是心里从未察觉。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没有拒绝去跟他领证,不介意他触碰自己,最终任由他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
几个月来,这个男人耐心十足,一点一点地冲刷干净她心中那些尘垢,也一点一点地挤进她的人生。
直到现在——
“贺轻尘,”恍然之中,顾缃回过神,声音微微颤抖,“我好疼啊。”
疼得,都掉眼泪了。
发红的眼角流落一滴泪,被男人的手指轻轻擦掉。
男人吻了她的眼睛,温和的声音说:“再忍忍,很快就不疼了。”
不是。
不是生理上的疼痛,更像是心在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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