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不舍情绪。
这情绪来得非常莫名其妙,仔细想想却又情有可原。
明明两个人每天从早到晚都在聊天,明明宿舍楼只有几步之遥,甚至走到阳台的时候还能够看见对方的身影。
但是相比于面对面的时候,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一样。
冬绒磨蹭地站在门口,裸露在袖口外的指节都被冻红了,却依然迟迟不愿意进去。
周枕景的嗓音夹杂着冷风的气息,他问她:“冷不冷?”
冬绒牙齿都有点打战:“有点。”
“那怎么还不进去?”
冬绒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了。
周枕景被她黑白分明的眼看得心脏软塌塌的,很快解读出她眼底的意思,笑了一声:“舍不得我?”
他有些微恼地咬牙:“你怎么这么好骗?”
冬绒有些不服气,还没来得及反驳,忽然感觉到一道高大修长的黑影罩下来,隔着她厚厚严实的棉服以及手中的那一捧花,轻轻地将她拥进怀里。
那股她很喜欢的潮湿清冽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冬绒和很多人都拥抱过,家人、朋友、小狗,每个都能毫无顾忌,抱得用力的、紧紧的。
这还是第一次面对拥抱那么无措,僵硬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蜷缩着,耳根都快要烧起来了。
脑袋混乱中,她听见周枕景好听的嗓音从头顶处传来:“这样会暖和一点吗?”
只是非常蜻蜓点水的一个拥抱,甚至于都算不上是一个拥抱。
却令她血液沸腾,兴奋不止。
冬绒心想。
岂止是暖和。
感觉体内的火山都要苏醒了。
她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上楼梯回的寝室,关上门的时候正好房间熄灯了,几个舍友都已经上床准备睡觉。
冬绒就这样拿着花畅通无阻地进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连目光都有点发飘。
她脱掉衣服换上睡衣摸黑简单洗漱了一下,爬上了自己的床。
心跳在枕边像是放大了数倍,变得清晰可闻。
冬绒闭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睁开眼睛时还是无比的清明。
她重新从枕边翻出手机,冲着对面发了条消息。
速冻牛奶绒:我睡不着啊!
没过一会儿,手机传来消息显示。
讨厌鬼:我也是。
讨厌鬼:要打电话吗?
冬绒发了个“好”。
对面在下一刻打了语音过来。
她按下接通。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讲的话,耳机里只传来清浅的呼吸声,舍友都休息了,也不可能再聊什么。
气氛在他们的沉默里加热升温。
冬绒在屏幕上打字:就这样挂着,我要睡了。
周枕景嗓音压得很低,这次带了点笑:“好。”
第36章
Rebirh 36
#群聊:有事说(4)#
宁蓝:都醒没?
许越:咋?
许越:早起肝日活呢……
邵清秋:醒了, 好饿啊。
邵清秋:在点外卖。
宁蓝:绒绒醒没?
许越:稍等,我去掀开她的床帘偷偷查看一下!
许越:还没醒呢,还在睡。
许越:还戴着耳机。
宁蓝:听一晚上歌啊?
宁蓝:给她摘了。
宁蓝:耳朵等会儿该不舒服了。
许越:好像不是。
许越:和谁打电话呢。
许越:我俩对头睡。
许越:刚刚放下帘子的时候, 一不小心看见上面的时间。
许越:九个多小时……
邵清秋:? ? ?
宁蓝:哎!
宁蓝:我还想问问她桌上那么大捧花是怎么回事呢?
许越:?
邵清秋:? ? ?
邵清秋:@速冻牛奶绒
邵清秋:宝啊!
邵清秋:怎么回事?
许越:宝啊!
许越:这是被哪个臭男人偷家了!
许越:给我解释清楚!
许越:[哭]
邵清秋:悲痛欲绝。
邵清秋:我将原价点一杯瑞幸。
许越:那顺便给我也带杯美式, 谢谢。
许越:少冰。
许越:蓝姐喝吗?
宁蓝:不喝。
宁蓝:年纪大了。
宁蓝:早上喝这么冰的胃疼。 -
#与讨厌鬼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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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了!
讨厌鬼:怎么了?
速冻牛奶绒:你醒了怎么不挂电话!
速冻牛奶绒:啊啊啊啊啊啊!
速冻牛奶绒:怎么打了这么久!
讨厌鬼:我在实验室。
讨厌鬼:这里很安静,不会吵到你。
速冻牛奶绒:不是吵不吵的问题。
速冻牛奶绒:是我们都快打了十个小时了!
速冻牛奶绒:最主要的是,通话记录还被我室友看见了。
速冻牛奶绒:花也被发现了。
速冻牛奶绒:她们现在在群里声讨我。
速冻牛奶绒:我还在装睡。
速冻牛奶绒:万一被她们发现我醒了就完蛋了! ><
讨厌鬼:哈哈哈
讨厌鬼:被发现了又怎么样?
讨厌鬼:她们迟早都要知道的。
讨厌鬼:我在追你。
速冻牛奶绒:送束花吃顿饭就算追吗?
速冻牛奶绒:我不同意!
讨厌鬼:行啊。
讨厌鬼:也不知道谁昨天站门口耍赖不肯走。
讨厌鬼:非要抱抱。
速冻牛奶绒:啊啊啊啊!
速冻牛奶绒:你不许再提了!
速冻牛奶绒:我看你就是很希望我被发现!
讨厌鬼:怎么会?
速冻牛奶绒:╰(‵□′)╯
速冻牛奶绒:不行,我要起床上厕所。
速冻牛奶绒:我撑不住了-
宿舍里安静极了,好像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
冬绒掀开一角床帘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其他几个人的座位上都空空如也, 应该是暂时出去了。
她昨晚带回来忘记藏起来的那捧花还和公开处刑似的放在桌上。
冬绒飞速从梯子上下来,降落到地面,捧起那束花,趁着舍友们都还没回来,着急忙慌地想找个地方先处理掉。
早知道就不带回来了。
冬绒咬着下唇,懊恼极了。
她打开自己的立式衣柜,企图将那束花先塞到看不见的位置。
刚打开柜门,入目的第一眼就是昨天吃饭的时候她穿的那件外套。
一瞬间,昨晚的记忆像是吸了水被挤压的海绵, 源源不断地又重新涌出。
她的耳朵又很应景地重新烧起来。
冬绒去完洗手间回来后没多久,她的舍友们就提着外卖和咖啡从外面回来了。
三个人搬了条凳子将她团团围住,一副不说清楚不罢休的模样。
“快点交代,昨晚到底出去干什么了?”
见没办法隐瞒,冬绒只好将昨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和她们说了。
许越故意虎着脸反问:“所以你就这样原谅他了?”
“他也很认真地和我解释过,道过歉了,”冬绒被按在椅子上,和个乖学生似的交叠着手,不自觉地仰起头,“更何况这件事发生的确实有点阴差阳错,我更倾向于他不是故意骗我的。”
宁蓝点了点头赞成:“确实。”
“但我还是有点咽不下这口气,”许越为她打抱不平,“你当初被他骗得多伤心啊,凭什么他这么快就能获得你的原谅,还想和你在一起!”
她甩脸:“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许越一向是直来直往的爽快性子,并且非常在意朋友的感受。
她们的反应比冬绒想象中还要更大一些。
但是冬绒并没有觉得抗拒,反而看着许越关切的模样,心里暖融融的。
“行了行了,”邵清秋拍拍她的肩,“在宿舍里小发雷霆一下得了,感情这种事冷暖自知,至于最后要不要交往,还是得她自己做决定。”
许越撇了撇唇:“那你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这个问题其实冬绒自己也没想好。
尽管周枕景早早就和她坦白过喜欢,但好像也没有明确说过要和她在一起。
冬绒每次想的却很纯粹。
她不喜欢模棱两可的暧昧和不清不楚的关系。
感情这种东西没有那么顺理成章,只有揣着明白装糊涂及不断被默认跨越的界限。
对于她来说,被一个人一举一动牵动心绪等待的感觉太煎熬。
心脏患得患失地像是痒麻地爬着很多蚂蚁。
哪怕再上头再觉得心动,如果说真的要在一起,那至少也得说清楚。
冬绒决定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一下,她太了解自己,总是傻乎乎放任暧昧上头,过早地倾注了太多的期待。
说得好听一点是勇往直前,说得难听点就是不撞南墙心不死。
而这一次,在面临失控之前,她想率先把控住自己的情绪。
看着手里手机发来的几条新信息。
她没有着急回复,而是隔了一阵才问: [我舍友刚刚问我,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
[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她? ]
周枕景好像没看手机,等了很久也没有回复。
“今天没课,等会儿要不要出去逛逛街?”宁蓝看她们讨论完话题沉闷的样子,主动出言缓和气氛,“我们都好久没一起出去好好逛过街了。”
“好啊,”冬绒将手机翻过扣在桌面上,第一个做出表态。
其他两个人当然也没有什么意见。
换好衣服收拾要带出去的包,冬绒有点心不在焉,习惯性将包一扯,不小心将手机撞了出去,掉落在了桌与桌之间的缝隙里。
她奋力伸出胳膊去够,奈何掉下的角度有点刁钻,好像偏要和她对着干,怎么够也够不着。
冬绒出了一头的汗。
“绒绒,好了没有?”
冬绒嘴上应着,又努力够了一下,手背不小心被铁艺的床脚剐出道红痕,她拧眉吃痛地收回手。
她快速思考了两秒,反正也只是出去走走,只要不付钱买东西也暂时用不着手机。
要把手机拿出来肯定要花很大一番功夫,得耽误不少时间,要是拿不出来就更麻烦了。
冬绒果断放弃了拿手机。
大家好不容易才一块出去一趟,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在出门前就败坏心情。
她若无其事地拿上包三两步跟上大队伍。
南理附近的整个大学城也没多大,上学期才刚来这里的时候,冬绒对附近的一切都很好奇,一个人将周围都逛了个遍。
后来加入了学生会之后,不是开会就是写稿子聚餐,周末很少能有完整的日子休息。
这也是冬绒不想继续升任留在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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