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等车停在小区门口时, 已近六点。
她念着罗颂一个人在家, 下了车就快步往小区里走,但没走两步又急刹车, 脚步一转,再次走出了小区门。
冰箱里没什么食材了,这会儿再在买菜软件上买的话,送来估计都得过七点,杨梦一决定去附近的小超市看看有什么菜能买。
但傍晚的菜摊几乎啥也没剩,她挑挑拣拣选出几棵还算新鲜的菜心,又买了块豆腐,想着晚饭干脆下个面算了,能快些。
可再快也得小半个钟,杨梦一付款时看了眼时间,粗略估算一下,发现晚饭最早也得七点半才能上桌。
一想到这,她便有些焦急,毕竟她们平时可没这么晚吃饭,她担心罗颂的肠胃会不舒服。
从超市出来时,她的步子明显急促许多,跨得又大又快。
然而,她肩上那比离开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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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多又重得多的行李袋,却拖了后腿。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杨梦一觉得半边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看着眼前的阶梯,她深吸一口气后,才憋着劲儿往上爬、
但终于踩上最后一级阶梯的时候,她还是累得嗬嗬喘气,靠着扶手歇了会儿才勉强能迈步往家走。
一通折腾下来,天已经黑透了。
杨梦一一抬脚,感应灯亮起,她将装着蔬菜豆腐的塑料袋的提手穿到腕部,才伸手往行李袋边摸钥匙。
她的肩膀又累又痛,动作也不甚灵活,好一会儿后才捏住钥匙,在接连两声咔哒后,打开门。
屋里灌满了夜色,黑魆魆一片,仿佛无人在家。
杨梦一愣神一秒,目光却如飞蛾一般,转瞬被最远处的阳台上的亮光吸引。
她定睛一瞧,那红红的是一点火光,在漆黑中若隐若现、若明若暗。
“……罗颂?”她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确定。
尽管她的声音极轻,却还是仿佛带起了某种强烈的震感。
嗒地一下,那火光掉在了地上,随之而来是有如实质的视线,在漆黑中,钉在了她的身上。
杨梦一睁大了眼,试图辨清眼前的一切,却只能模糊地分辨出那道凿进黑暗中的更黑的影子,那是罗颂的形状。
秦珍羽是四点多离开的,那之后,罗颂就回床上窝着了。
但她毫无困意,只是睁着眼,在床上发呆罢了。
恍神中,仿佛有人按下了倍速键,待罗颂思绪回笼时,左右邻里家已经传出锅碗瓢盆碰撞的叮当声了。
她的手机早已没电了,但她懒得充,只在天地万物的变幻里推敲时间的脚步。
她缓慢地转转眼眸,目光像耄耋老人一样迟钝地踱至窗户处,窗帘缝隙里漏进的昏黄夕辉,映得她的浅瞳颜色越发浅淡。
罗颂似乎又走神了,直直地盯着那线光,看着它如何越发低沉。
耳朵听到的世界是热闹的,但眼睛触及的一片幽暗却寂寥无比,相悖的感知撕扯得她头皮发麻。
混乱中,罗颂久违地想要抽一根烟。
罗颂并没有开灯,打扰屋内的昏暗,这漆黑夜色让她怪异地升起些安全感,类似被世界遗弃所以无需担忧他人目光与规则的自由。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放烟的柜子,在黑色塑料袋里拿出一条塑封完整的香烟,和买烟时老板送的火机。
火机不贵,是最便宜防风火机,机身上印着俗气又喜庆的“恭喜发财”。
罗颂一直在同一家烟酒行买烟,就在小区附近,次数多了就成了熟客,不仅买烟时会搭个火机什么的,有时候她路过,老板都会跟她打声招呼,甚至给她递根烟。
罗颂坐在阳台的露营椅上,敛着眼,没什么表情地拆出一盒烟,又熟练地撕开塑封,扯掉锡箔纸,抽出一根香烟。
她已经很久没抽烟了,但这套动作做过无数次,无需动脑,手自然而流畅地捏破爆珠,随后将烟塞进她的唇瓣之间。
她一手揿着火机,另一手习惯性地挡在火苗旁,微微垂头,叼着烟探进火焰里。
烟丝被火燎得发出轻微细响,烧出亮红的光,罗颂深深吸进一口气,待尼古丁在肺里转一圈后,才仰着头徐徐吐出。
然而虽然动作不见生疏,但她的这具身体太久没有接受过香烟的刺激了,只这一口,竟就让她有些头昏。
罗颂阖上眼,眉头因不适而蹙起,但嘴角却不由自主扯了扯,为自己无用到了极点而笑。
她忍着不适,将一支烟一点点抽完,随后卸了力,整个人仿佛融在了椅面上。
但没一会儿,她却再次拿起烟盒,抽出第二支烟,并点燃。
罗颂其实已经有些犯恶心了,却没掐灭火苗,只是在第一口后,两指夹烟,任由烟雾缭绕四溢。
泛滥成灾的阒寂中,升腾的烟雾看起来也是热闹的。
她衔着烟的手指极细,只有指节处兀然突起,远远看着像是两条细影。
她就这样再次发起了呆,坐在阳台上,看无尽苍穹被同样无尽的黑暗渐渐蚕食。
她在等待一场夕阳的落败,等待墨色完全占领天与地。
她无事可做。
第248章 罗杨对话
医生调整过的药——那些大大小小的药丸大概是有用的, 罗颂能感受到力气慢慢回到躯体里,思绪似乎也逐点逐点清明起来。
但她也是在这被称为“康复”的过程中,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与生活的空荡。
她的每一天都是摊开的白纸, 日复一日地,重复无意义的白。
直到杨梦一带着一身色彩闯进来。
但杨梦一又走了。
习惯是可怕的, 从前她并不觉得这间房子有多冷清, 但只几天后的现在, 她就因屋里少了另一道呼吸而感到无名又强烈的清冷。
她只能克制着将她的名字清出脑海,试图对抗这漫天遍野的僻静与荒凉。
但这太难了, 罗颂仍没能完全收回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本能与意愿的相左使她不得不用尽全力, 精疲力竭到脑袋发疼, 冷汗直流。
片刻后,她拢起膝盖,手肘因无力而支在大腿上。
罗颂太瘦了,皮肤之下没有多余的脂肪, 这个动作仿佛是尺骨撑着薄皮,硬生生戳在了她的股骨上, 隐隐带起痛感。
可不止这一处, 她觉得自己似乎哪哪儿都疼,无处不在的不适逼着她弓起背脊,整个人几乎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将疼痛挤出体外。
然而这见效甚微,甚至因为过于用力,她的耳中又响起某种嗡鸣, 那些人声车声风声与其他所有的喧闹, 都陡然变得忽远忽近,宛如被一层看不见的隔膜挡着。
也因此, 玄关处钥匙与门锁的响动才忽略了,直到那一声清脆且疑惑的呼唤传来,罗颂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杨梦一……回来了。
不是幻觉。
杨梦一不知道罗颂的心理活动,在担忧与懵然中无法遏制地腾起火气,心想就半天没看住,罗颂怎么就跑去抽烟了。
她顾不得其他,完全不在乎豆腐会不会被压碎,直接将手里大大小小的袋子全部撂在地上,随即大步朝阳台迈去。
她走得是那样急,几乎要跑起来一般,跨到阳台才陡然刹住脚步。
“你……你你……”杨梦一在这瞬间忘了她俩之间七年的隔阂,气势汹汹地叉住腰,但话说出口,却又软面而结巴。
黑暗中,罗颂或许轻笑了声,一字一顿道:“我什么?”
简简单单三个字,让杨梦一愣了愣,且不合时宜地觉得她声音中的沙哑让人心和耳朵都痒痒起来。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这不是欣赏嗓音的时候。
“你怎么抽烟!”她皱着眉,但脸部肌肉拼出的表情上却写满了心疼,“你的情况能抽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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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颂自杨梦一念出她名字那一刻起,就进入了一种堪称戒备的状态,防备着她的亲昵与甜蜜,也防备自己耽溺于其中。
因此,尽管浑身不适,她却比她调整得更快,每一道渐缓的呼吸与每一个说出口的字,都毫不犹豫地戳破她心底那些微妙的欣喜。
再开口时,罗颂冷淡如旧,也没有回答杨梦一软塌塌的质问。
“你来干嘛?”她话说得平静,甚至有些冰凉。
杨梦一的急切被罗颂泼了盆冷水,火焰顿时灭了,但灰烬中仍有余热、
她紧接着道:“我回来……”
但罗颂打断了她,像最严格挑剔的语文阅卷老师,逐字逐句地抠字眼。
“是‘你来’。”她说。
杨梦一脑子里的线忽然就连了起来,聪慧地听明白了她的未言之意——是“来”,不是“回来”,这不是你的家。
悲伤很轻易地涨了起来,泡得她湿漉漉,就连眼睛都染上绯红,再开口也带着潮气。
“是回来啊……”她的声音里再不见气焰,低得像呢喃,“我回家啊。”
昏暗中,罗颂看不清她发红的眼,却清晰听出了她嗓音里的酸涩,但她没说话。
无言加剧了对峙意味的发酵,两人一站一坐,相隔不过一步,却好像隔着万丈鸿沟。
罗颂好不容易定下的心神被她两句话搅翻,混乱得让她难受,于是撇过头,面朝夜空,再不看她。
杨梦一觉得自己只要一对上罗颂,心智仿佛就要幼稚二十岁,对方一个轻飘飘的抗拒举动,就足以让她瘪嘴想哭。
但她还是忍住了,垂落在身旁的两只手握紧拳,大拇指死死抠住食指指节。
“你要赶我走吗?”杨梦一说。
五月伊始就闷热异常,但夜里仍有凉风。
楼底下饭后散步的邻里的交谈声,与不知哪只小狗的嗥叫,都被习习微风卷起,扑到了她俩身上。
罗颂的沉默被衬托得更叫人窒息。
就在杨梦一以为罗颂不再打算开口时,她却说话了。
“我从来没有赶你走过。”她说,“是你走了。”
罗颂的声带似乎被四十目的砂纸胡乱打磨过,声音粗粝又嘶哑,突然地揭开她们自重遇以来,从没提起的七年前的分离。
杨梦一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在怔然的几秒里,她的大脑却又似乎自动启动了某道程序,分手前的种种如幻灯片一样快速回闪。
待一切停止后,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无从辩解。
她知道,自己大可将宋文丽说过做过的所有通通倒出,把自己受到的委屈和折磨一一道明,但她也同样清楚,这于事无补,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她的每一句自辩都只能减轻自己的负疚,却无法治愈罗颂身上的疮疤。
或许最后,她还是会对罗颂讲起这个故事里,她一无所知的部分,但现在却不是适合细谈过往的时候。
但杨梦一却不知能说什么,唇瓣动了动,最后说:“对不起。”
可罗颂最不想听、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道歉,“所以现在的一切算什么,是愧疚的赎罪,还是对旧情人的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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