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好。”罗颂捏捏她的指头。
杨梦一再张嘴,却说起自己今天在家里搞卫生了,“卧室特别干净,等窗帘干了挂上去就完美了。”
“你好棒。”罗颂笑,想了想又道:“窗帘干了我来挂。”
杨梦一不置可否,反正最后自己一定会忍不住上去帮忙,但她开启这个话题并不只是为了要夸夸。
她斟酌着该怎么开口,反过来抓住罗颂的手把玩,挨根手指摸过去,觉得起起伏伏的指节像山峦。
最后,她将手指停在了大手的无名指指根处,山间有风拂过,吹散缭绕的雾气。
“我看到戒指了。”她决定开门见山,但话说得很慢,“化妆桌抽屉里的那对。”
话音落下时,她握着的那只手僵了僵,但还是在下一秒松软下来。
“真是……”罗颂语气无奈又纵容,“你是什么寻宝的小矮人吗?”
“什么时候买的?”杨梦一阖上眼,但声音里渐渐带出颤抖。
罗颂顿了顿,“那年一月。”
——你离开那一年的一月。
“我怎么都不知道。”杨梦一声音低下来。
罗颂故作轻快,“我没拿出来,你怎么会知道呢?”
“为什么忽然会买戒指?”杨梦一觉得自己在明知故问。
但罗颂并不嫌她烦,只是微滞后,才道:“想要套牢你。”
只是天不随人愿,最后还是没能留下你。
杨梦一的眼睛热热的,喉咙里也伏有哽咽。
但她深呼吸,将哭音压了下去后,才终于继续说话,只是不再拐弯,问出她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你有没有恨过我?”她的声音轻极了,若不是罗颂靠得近,大概什么都不会听到。
罗颂没有即刻回答,只是呼吸缓了下去。
“应该有吧,但我自己也分不清那叫不叫‘恨’。”她的声音也和杨梦一一样低了,感受着肩膀不轻不重的那点重量,反问:“你呢?”
杨梦一一愣,“恨你吗?我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我食言了,说的很多话都没有做到。”罗颂叹了口气。
杨梦一说不出话了。
眼睛攒聚的热度凝成泪珠,从眼角滑落,但她的的哭泣也很安静,至少罗颂没有察觉到。
“‘没事的’‘会好的’,我总这么说,但结果一个都没能实现。”罗颂长长呼出一口气,才能够继续说下去,“你应该对我失望的,甚至是恨我。”
说完,罗颂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杨梦一的声音,睁开眼,侧头望去,才发现她哭得泪痕斑驳,泪水无声地麇集在她尖尖的下巴上,再一滴滴落到衣领上,洇出一个又一个的圆。
见到她的眼泪,罗颂蓦地慌了神,但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杨梦一突然用力朝她扑过去,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抱住了她。
“你怎么这样啊!”杨梦一的哭腔决堤,淹没每一个字,“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
罗颂被压到沙发背上,嘴又笨起来,不知该回答些什么,只能一下下抚着她的背。
罗颂颈边蹭满了水,但始作俑者仍不抬头,抽抽噎噎地哭着,将罗颂的心都泡湿了。
罗颂开口,温声哄着,“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说罢,罗颂就感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刺感,是杨梦一叼着她的肉在咬,只是她没舍得用多大力,因此也说不上多疼。
但这让罗颂又紧张起来,正欲开口,杨梦一却忽然松了口,坐直身子,跟她稍稍拉远了距离。
她望着罗颂的眼,哽咽着,一字一顿地说:“你很好。”
三个字落下,她的嘴角又很委屈地向下拉了拉,却还是继续说:“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罗颂怔怔地望着她。
其实现实生活中,哪有人能真的哭得很好看呢?
她哭得这样突然,额间的发丝粘在水痕里,弄得一张脸乱糟糟一片,但狼狈无法消弱她神情里的执拗和认真。
她的眼神很复杂,芜杂中能轻易辨出爱、心疼与愧疚。
罗颂看着,心跳仿佛也漏了一拍。
对视着,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也很好,”她说得温柔,眼神也越发柔和,“你也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不要难过了,也不要感到自责,你回到我身边,我很感恩,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第259章 关于往昔
她俩都没有预料到旧事重提会这样忽然地发生在一个普通的午后。
只是开了头, 两人便自然而然地翻起往事。
不是追责,也无意让谁人忏悔,她们说起这些年自己的* 生活, 也堪称平和地提起那些伤痛与后遗症,但再平静的湖面也偶尔会被掠过的风带起涟漪。
罗颂这些年几乎可以说是过成三点一线, 日常只在这间房子、围村和律所间来回, 除开秦珍羽攒的那些局, 她素日里并不怎么出门,而那些大大小小的案子不值得被分享, 于是没说两句, 话题就转到了杨梦一那。
该聊想聊的事情太多了, 杨梦一一时不知应当从哪里开始说起,思忖一瞬,才道:“我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回来的,之前都在德国, 公司外派过去的。”
罗颂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杨梦一说的出国只是断她心思的借口, 大概率不过是换了个城市生活。
“七年都在那?”她问。
“中途回来过。”杨梦一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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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妙有点心虚, “一年一次探亲假。”
闻言,罗颂并不意外,“嗯”一声后,看她眼睛不住地眨巴眨,心里觉得好笑,但没揶揄, 只问:“那你过得怎么样?”
杨梦一想了想, 谨慎地挑出最确切的词:“不好不坏。”
“那……”罗颂捏着她的手,没让心里的紧张浮到面上, “有遇到什么人吗?”
但这话问得实在直白,两人对它的潜台词都心知肚明,杨梦一听了无端觉得她有些孩子样的可爱。
“没有,”杨梦一实话实说后,朝罗颂笑笑,“但有很挂念的人,所以回来了。”
罗颂很轻易地就被这句话哄出快乐情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她问:“你呢?”
“我也不好不坏。”她照搬了杨梦一的回答。
杨梦一不信,却也没追问,只一个反手将罗颂的手包在掌心里,“还有呢?”
罗颂不留痕迹地抿嘴笑,“也没有遇到什么人,直到我很挂念地那个人回来了。”
杨梦一听了,想说她贫嘴,但嘴巴一动却没发出声音,她还是有些难过的。
两人忽地默然片刻。
直到罗颂突然开口,打破沉默,问出了她心底一直以来的疑惑,“那年春节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罗颂曾试图在一遍遍近乎自虐的梳理中找到“罪魁祸首”、一件让杨梦一态度忽变的标志性事件,然而任凭她如何绞尽脑汁,都搜不见踪影。
唯一能确定的,只有事件发生的时间大抵是那年过年,因为两人年后再见面时,事态就忽然坏到无法挽回了。
杨梦一没有立即回答,罗颂在空隙中问出第二句话:“是不是……我爸妈对你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紧。
罗颂不蠢,她知道她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就是自己的父母,她曾猜想或许他们在暗中给杨梦一施加了什么压力,可想了又想,却没找到他们的威胁能以什么作筹码。
但她从没想过要与他们当面对质,毕竟杨梦一的离开使所有的秋后算账失去意义,可怀疑还是成了埋在肉里的一根刺。
而现在,她的爱人回来了,所有的沉疴旧疾都应当被敞亮地晾到日光底下,只有这样,才能不留心结。
也如罗颂所料,杨梦一轻轻点了点头,笑得有些涩然,“但还发生了很多很多其他的事。”
“那年过年前,杜银凤被人杀死了,年三十那天我回乌长处理她的后事。”她抿抿唇。
罗颂在她话说出口的瞬间就无意识攥紧了她的手,倒是杨梦一伸过另一只手,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松些。
“她是因为房子问题被情人杀害的,但她最后坚持把房子留给了我。”
“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她了,我还是恨她,但冲着那套房,我也能稍稍原谅她一丢丢。”
说着,杨梦一将食指和拇指捻在一起,一点缝隙没留,嘴上却说:“就这么一丢丢。”
“但她的死亡还是带给了我一些震撼,或者说是死亡这件事本身,让我有些感慨。”她望进罗颂的眼,意有所指似的,“就觉得……好像只要消失了,所有不清不楚的账就都翻篇了。”
她没有提起得知凶讯后,自己那通下意识拨给罗颂的电话,她怕罗颂会更自责。
她没给罗颂时间细想,话题一转,提到了对方最想听的部分。
“再往前一点,就是元旦的时候,我去曲邑找芯姐那回,你妈妈给我打了个电话。”
罗颂顿时僵住,尽管早有准备,但猜想被证实还是让她难受。
杨梦一双手抱住罗颂的手臂,又往她身边挤了挤,才继续说:“但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糊涂了,总以为没了我你会过得更好。”
“不过这次我来找你,也是你妈妈给我打了电话,不然我连你人在哪都不知道,也没有勇气出现在你面前。”
杨梦一不是故作大方,只是这些年活在回忆里的人不止罗颂一个,长久的分离中,她无法自控地反刍往昔种种,越想便越意识到自己的懦弱。
即便没有那场对话,在那样的压抑里,面对日渐一日低迷的罗颂,她自知是撑不了多久地。
她的确憎恨罗志远与宋文丽的冬烘与偏见,在许多思念泛滥的日子里不由自主地将他们划为故事中的反派,但也清楚明白,宋文丽那通电话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借口,让她心安理得地摘掉懦夫的帽子,甚至还能给自己套上可怜人的外衣。
而这也是杨梦一悔恨的根源,愧疚到顶峰,她连面对罗颂的勇气都几乎全没了。
杨梦一深吸一口气,将思绪从泥淖中拔出,“现在……你跟他们关系怎么样?”
罗颂还是回以万金油似的一句“不好不坏”,“只是我有点演不下去了,只要看到他们,我就会想起很多东西,想到最后,甚至开始迷茫自己存在的意义。”
她勾起嘴角,但不见愉悦,“他们希望我出人头地、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即使他们知道我对男人没感觉,却还是一次次用‘为我好’的枷锁拷住我。”
“最无力的时候,其实我想过要不就遂了他们心意算了,糊里糊涂过一辈子,至少还有人是高兴的。”
杨梦一抓着罗颂的手一紧,望着她的侧脸不说话。
罗颂扭头与她对视,忍不住自嘲一笑,“可是真的很不甘心啊。”
她叹息道:“但偏偏我又没有能力扭转状况,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只能一直活在拧巴里,跟他们年复一年地僵持。”
法庭上职场里,不惧唇枪舌战又所向披靡的罗大状,对于生活中的许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的。
杨梦一将头转了回来,在罗颂看不到的地方皱着眉,她不喜欢她这样贬低自己,甚至幼稚地因此又多讨厌罗志远夫妇一点。
“跟我说说你的工作吧。”她扯开话头,“工作压力大吗?之前听珍羽说……你做噩梦梦到案件当事人。”
“她把我卖得很彻底啊。”罗颂失笑,“背着良心打赢不少官司,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她的避重就轻落到杨梦一耳中,还是牵起了心脏的微痛。
“以后……”杨梦一咬了咬唇,“不想接的案子我们就不接了,可以吗?”
她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有点任性,就算是女朋友,也不应该越界插手对方的工作。
但罗颂说好,“以后他们再来找我,我就躲开。”
她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并非全无把握,只是中间或许要周折些,可只要她想,大概还是能办到的。
杨梦一不知道背后的错综复杂,听到她应好就一下高兴起来,刻意豪气道:“你想不上班都行!我有钱!”
“虽然没有很多很多很多钱,但也算是有钱的。”她咂着嘴,还是决定给自己留点余地,“不过也不能大手大脚!我们要细水长流!”
她说得轻俏,但罗颂听出了话里的认真,也不扫兴,笑笑表示自己要考虑一下,喜提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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