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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4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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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乘隙插足,扼其主机,渐之进也。[注1]

    雷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眼下苏梦枕已然心神不定,而在一场战役中,人的心绪一旦慌了乱了,周身便会出现无可防备的间隙漏洞,趁此时机插足进攻,从而扼制住敌方阵营主要的这个关键战力,此番战局必定很快就能够再度反客为主,反败为胜。

    于是他拢在袖中的左手再次伸出来了。

    这是一个信号,他惯常预备攻击的信号。

    雷损枯瘦的左手上不再只有拇指与中指。

    他的左手此刻已然多出了三根手指。

    那仅仅只是木制的手指。

    但整个江湖上没有人敢小瞧这三根木手指。

    只因这三根木手指比起有血有肉的手指还要来得更协调,更灵活。

    同时也要更加厉害。

    他那融合念力、真气、技法三元合一的“密宗快慢九字诀法”厉害无比,顷刻间双手指头甫一动作便可倒转乾坤杀人夺命,施行之下慢时极快快时却慢,犹如天罗地网一般牢牢将敌手缠困其中,势不可挡。

    雷损的身形即刻随之动了。

    灰影瞬息之间暴闪而至,快得让人完全没有能够及时反应的时间。

    但夜兔根本不是普通人。

    甚至夜兔都不能算是正常人。

    只要空气中有那么一丝丝的杀意波动,就算隐藏得再好再深,都逃不过夜兔天生的战斗直觉。

    花晚晚猝然抬起了拿着扶光的手。

    “砰!砰!”

    两记伞弹像极了两颗流星,一刹就从伞尖膛口朝着对面疾射而出。

    那道灰色身影紧跟着戛然而止。

    雷损目光倏地一震,这竟是火器?!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几乎一下就想通了所有关节。

    好好好!原来如此!

    枉他雷损自以为是步步为营,举棋汴京的博弈者。

    却原来在背后搅弄汴京城满城风雨的,是风雨楼。

    却原来这真正执棋纵盘棋高一着之人,是苏梦枕。

    雷损心下逐渐发沉,神色同时也变得越发凝重。

    这小姑娘手中的那把伞着实不简单,伞弹疾射过来的速度比普通的火器快了不止一星半点,也难怪迷天盟那两位圣主全都齐齐栽在了这把伞下。

    再加之那伞弹疾射而出的弹道轨迹委实快得难以捉摸,他方才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只来得及躲开第一发伞弹,却还是没能避开那紧随而至的第二发。

    他的左肩本就挨了苏梦枕一刀,此次又再度中了花晚晚一弹,伤上加伤,眼下这般情况若是再拖下去战局只会对他更加不利——他必须得尽快速战速决了。

    此番想要速战速决的,并不单单只有雷损一人而已。

    苏梦枕回过身来,在看向雷损时,原本沉静的目光中寒火当即愈盛。

    虽是火,却又隐隐透着刺骨的阴冷。

    苏梦枕知道,就算雷损眼下已经受了伤,但他仍然并没有那么容易对付,当年的诸葛神侯使出全力都无法彻底将他的命留下,仅仅也只是就此断了他左手三指而已。

    但这已能算是雷损几十年来受过最严重的伤。

    而今夜既已成了这般局面,他与雷损二人之中最后必定只能留下一个。

    “阿晚。”

    在当下这般硝烟弥漫之时,苏梦枕却倏然开口唤了她。

    “嗯?”花晚晚下意识应了一声,旋即抬头看向他时,明亮的目光中透出来的全是迷惑茫然,苏小刀这好像是在叫她??

    苏梦枕转过头来垂眸看着她,眼底极快地浮掠过一缕柔软情意,“此事一过,我有话想与你说。”

    花晚晚顿时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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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懵了。

    她觉得苏小刀真的很不对劲。

    他今天一整个晚上好像都有点怪怪的。

    他的眼神看得她一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

    于是她没忍住问道:“要说什么?”

    但苏梦枕已不再开口与她多说了。

    他缓缓抽出了袖中的红袖刀。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只钢铁直兔hhh

    注一:出自《三十六计·并战计·反客为主》

    乾杯 []~( ̄▽ ̄)~*-

    不弃坑,多多评论多多收藏呀~

    第55章 波澜迭起

    苏梦枕已抽出了他的红袖刀。

    雷损自知眼下若是再托大仅以“密宗快慢九字诀”为攻,他此番绝对无法在这场与苏梦枕的对战中取胜。

    不应刀,在江湖上也被称之为不应魔刀。

    这么多年来,雷损虽手上持有这把不应魔刀,但却从来都很少用刀。

    每每出刀,不是他在挥动刀,而是刀在驾驭他——他不是刀的主人,出刀的他往往只是刀的附属品。

    但他今日在来此之前虽以防万一而随身带上了不应刀,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会被两个黄口小儿给逼到了不得不出刀的地步。

    这场对战,胜即是生,败即是死。

    而他今夜必定是要趁此时机就地格杀苏梦枕,不止是为了杜绝将来可能会成长为巨大隐患的威胁,更是因为眼下只要没了苏梦枕,在场其他人对他来说就都算不上是什么威胁,此局过后他便能立马将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和迷天盟三方势力通通笑纳收入囊中。

    所以雷损也拔出了他的不应刀。

    刀光烁烁,刀影重重。

    左肩受了伤的雷损在不应魔刀的加持下,挥刀而出的动作却是根本没有丝毫减慢,他每出一刀便大喝一声,这个枯瘦的老者俨然带着一股万夫莫敌的气势,手中的刀亦是随着他再次猛攻而上。

    苏梦枕神色冷静挥刀应对急袭而去,他的身法诡谲飘忽似风,快到肉眼几乎捕捉不到他的残影,依稀可见凄艳红光疾掠而过,好似带着万般柔情,却又不失狠辣凌厉。

    红光划破暮色,薄刀簌簌轻吟。

    随之便是雷损的急步后撤。

    此番战局他二人以刀对刀,花晚晚没有出手。

    她知道以苏梦枕的骄傲,不会希望她在此时插手这场公平决战。

    苏小刀总是有一些莫名的坚持。

    若是真要她来说,单挑单挑,一群人单挑一个人那也能叫作单挑。

    她站在雷媚身边,认真目测观察着雷损的不应刀每次出刀挥砍而出的每道路径,心中大概也有了估量。

    ——赢的人会是苏梦枕。

    雷媚看着她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了彼时的州桥夜市上,苏梦枕那个没能来得及收敛的眼神,温柔又克制,好似裹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情意。

    雷媚身上的内伤着实不轻,当下也只能大剌剌坐在地上自我调息勉强疗了会伤,但如此状态下她仍是身残志坚的捂着胸口八卦道:“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

    花晚晚怔了怔,然后低下头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雷媚,一脸不解地问她,“我担心什么?”

    既然这场对战苏小刀肯定会赢了,那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雷损可不容易对付,你家苏公子若是想要赢他估计很难,保不齐还得受点伤。”雷媚转头看向场中的重重刀影说道。

    “他会赢的。”花晚晚很确信。

    雷媚抬头看向她,又觉得这姿势实在太费脖子,于是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示意她蹲下身来说话,然后才开口说道,“我指的并不是赢不赢的问题。”

    花晚晚从顺如流蹲下来,问她,“除了这个,那还能有什么问题?”

    “你家苏公子可能会受伤啊,你不担心?”

    雷媚一脸奇怪,这几个月来花晚晚见天的在汴京城内到处晃悠,听说可几乎每次都能看到那位苏公子赶去接人,难道传言说这两人关系不浅的事是假的?不对啊,夜市那天她看得清清楚楚,苏梦枕那个眼神可不像是没关系的意思。

    但花晚晚脸上的表情比她还奇怪,“打架不受伤那还能叫打架么?”

    看着她那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雷媚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这只兔子到现在都还没开那个窍呢。

    原来那位苏楼主一直以来都还是单相思啊。

    “啊,说到这里。”

    花晚晚蹲着身子挪了两步凑近雷媚,担心怕被某位打架中的正主给听到,还特意压低了声音悄咪咪问道,“刚刚苏公子说这事过后有话要跟我说,我觉得他今天晚上好像有点怪怪的,雷姑娘,你知道他这是咋回事儿吗?”

    苏小刀今天是真的很不对劲,刚才那个眼神她看着就好像碰上了盯着兔子的狼似的,芒刺在背,全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莫名有一种遇见了天敌的感觉。

    而且不仅如此,还有……

    花晚晚不自觉抬手捂了捂胸口,刚才苏小刀盯着她时,这颗兔子心忽然就不受控制了,又是心悸心慌,又是心跳加速砰砰直跳的。

    她心想,晚点回去风雨楼得问问胖鸟,是不是龙脉能量又快要见底了,她感觉她好像是得心脏病了,咋办哦?

    雷媚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花晚晚不乐意的拧眉瞅她,她难得一次态度认真问出来的问题,有那么好笑么?

    “咳,没什么。”雷媚摇了摇头,偷偷在心里对这只兔子感情方面的迟钝感慨不已,她忽然有那么一点同情起了苏梦枕,可同时又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是怎么回事?

    啧,碰到这种兔子,苏公子的情路有些坎坷啊。

    “别叫我雷姑娘了。”

    雷媚又笑了下,“叫我阿蚊吧。”

    她们这边氛围甚好的开起了没有茶的茶话会,但身处战圈中心的雷损却是没有那么轻松了。

    苏梦枕的人是体弱多病没错,但他的刀却是半分都不弱于人。

    看似极阴至柔,实则狠绝果断。

    这一点只有与他对战的雷损感触最为深刻。

    当初花晚晚之所以能以灵犀一指及时制住他的红袖刀,只不过是因为他挥出那一刀仅是用以试探她的深浅,根本未曾显露半分杀机。

    但眼下自他手中挥洒而出的每一刀,刀刀决然,刀刀凌厉,刀刀带着斩断云霄挥斥苍穹的凛冽之气。

    雷损竭力抵挡着眼前这杀机毕露的红袖刀,随着时间流逝,一刀比一刀更让他心惊,一刀比一刀更让他胆寒。

    他畏了,也惧了。

    人的心其实很敏感,有时给予一点期待就能让人充满勇气,有时受到一点伤害就能让人落入黑暗。

    雷损的心中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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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畏惧,随之而来的是,他手中挥出的刀更加不受控制了。

    他的刀逐渐开始乱了。

    他的刀乱了,又转而回馈给了他心中更深层次的绝望。

    雷损的额角倏地划落了几滴冷汗。

    他知道,他此番已然必败无疑。

    今夜,败即是死。

    雷损的刀乱了,与他对战的苏梦枕自然不可能觉察不到,他目光一凛,手中的红袖刀猝然挥得更加迅疾,刀气猎猎,飒飒四散。

    挥刀!穿刺!横劈!纵斩!

    刀光越发凄寒,刀影越发冷艳。

    雷损几乎被压迫得快要没有喘息之机。

    他的攻势逐渐弱了下去。

    苏梦枕知道,雷损当下已成颓势。

    最多不过只能再抵住他二十刀。

    战局已定,胜败已分。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众人以为再无对战之力的雷动天却动了,他霍然纵身弹起抬手翻掌间,攻击目标对准的正是苏梦枕。

    雷损随之迅速后撤,然后也紧跟着再次动了。

    雷损手中的不应刀,本就是魔刀。

    今夜败局已定,雷损当下挥出的刀势已然无限接近疯狂。

    此刻已分不清究竟是人疯了,还是刀狂了。

    但他此时这把似疯若狂的不应刀,挥砍而出的目标却不是苏梦枕,而是花晚晚。

    他今日既已杀不了苏梦枕,那就杀了他最为看重的那个人。

    花晚晚危险的眯了眯眼,天堂有路你不走,兔窝无门你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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