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他出名的第一步就是精心算计的,踩着顾之禾上位。
而在顾之禾一事发生之前,朝中第一名师的身份另有其人。那位的风头倍数碾压这位大儒,此事之后才渐渐被追上反超。
顾之禾丝毫不曾察觉。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恩师。
毕竟在他困于翰林院没有出路的时候,恩师一直不曾放弃他。接连几年都在为他奔走,这才有了几年后他的崭露头角。
顾之禾一直觉得先帝刚开始肯定不乐意用他,多亏了老师的帮忙,不然他连这次复起的机会都没有。
结果看完卷宗之后他发现,从头到尾都是人家在做戏骗他。
都怪他年少时太天真,阅历不够。
等到年纪大了,最初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难以撼动。
就像没人会突然去怀疑对自己很好的父母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甚至还可能是把自己偷走的人贩子。毕竟此前毫无迹象,而且父母一直对自己掏心掏肺。
顾之禾忍了又忍才没有失态。
他觉得自己的养气功夫还是不够强,不然此刻的他应该能更淡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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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禾抬头直视二位陛下:
“陛下的意思,臣已经明白了。”
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告诉他这个真相,当皇帝的都是政治生物,利益至上。他顾之禾又不是新皇心腹,出于私人交情说不通的。
那么只能是因为,皇帝想利用他打击他恩师一党的势力。
大秦不需要一个门生遍天下的大儒。
更不需要这个大儒结成的关系网,在朝堂上深深扎根,反复和人玩党争。
秦政不介意玩党争,他当初就刻意放任过王绾和李斯两党相争。但那是他的布局,而不是被迫的。
如今朝中的党派却不同,他们不太受控制,收拾起来也麻烦。
秦政需要将他们打散。
不至于一口气全部干掉,里头也有些聪明人可以接着用。但前提得是,他们别再抱团了,尤其是最好能和顾之禾割席。
顾之禾当了多年丞相,是这个党派中的领头羊、中流砥柱。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搞掉了顾之禾,党派就散了一半。
但顾之禾直接舍弃有些可惜了,这位丞相自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不像别人作奸犯科的情况很严重。
那就让他主动和党派割席,并利用他这把尖刀狠狠扎穿同党们的心吧。
秦政没给顾之禾选择的余地。
卷宗堂而皇之地交到了顾之禾手里,就是在告诉他,无论你恨不恨你的恩师,你都必须恨他、报复他。
你要恨到连带其他同窗都一起割袍断义,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这是皇帝想看到的局面。
皇帝需要你做一个纯臣。
你可以选择拒绝,但那样一来,从丞相降为中书令就会成为一个开始,以后这样的事情会越来越多。
顾之禾没有选择的余地。
何况,朝中哪有多少真心的朋友呢?
党内的那些同窗,看似和他感情不错,其实都是利益之交。为了自己和子孙后代的前途,顾之禾并不介意踩着他们上位。
他到底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少年天才了,他已经被朝廷的墨水染黑。
顾之禾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神十分坚毅。他谢过了君上告知他真相,已经做好了最终的决定。
人,还是要为自己而活的。
所以他不介意送他的恩师晚年身败名裂。
反正,这也是对方当初欠他的。
顾之禾回去之后已经彻底忘了什么前中书侍郎,不重要了。那种拿先帝、太后、楚才人和丞相出来编排皇家密辛的蠢货,皇家自然会料理了他。
皇帝会借此告诉所有人,在他大秦,皇权不容亵渎。
顾之禾整理出了这些年积攒的把柄,有恩师的,也有同党其他人的。他精心挑选了一些出来,准备按顺序揭发。
春季的时候,皇帝曾经加开恩科。
当时是所有科举项目都多开了一轮,因而虽然时间有些迟了,却依然额外举办了一次春闱。
春闱也就是举人来京参加会试。
正常的会试会在早春举行,能冻得人手指僵硬难以写字。本朝急缺人才,才会明知道等消息传下去之后可能都入夏了,依然坚持在今年内完成会试。
所以这一次的加试,愣是不合规矩地在夏季举办了。能赶来的举子都尽量赶来参加了,实在太远赶不过来的,明年春天还有正科的会试,也就晚半年。
如今会试已经结束,殿试即将举行。
也就是说,将会有两到三百个新科进士出炉。顾之禾需要抓住机会,在这个档口拉下一两百个同党内的官员。
别看上百的人数好像很多,其实在朝中根本不算什么。
三省六部里,尚书省管六部。六部各有四个司,一共就是二十四司。一司的人数少则几十,多则几百。
所以光尚书省就能凑出几千个官职了。
而三省六部,只是朝中的一部分罢了。其他什么国子监大理寺等等,都独立在其之外。
光唐代就设置有包括大理寺在内的九个寺,和之前朝代的九卿存在异同,与三省六部互相独立。
往外数还有很多其他的部门。
两百多个进士里还有一些得外派,融入中央官署中,如同江河入海,根本翻不起什么水花。
何况顾之禾这次要拉下来的,大多都是混得比较一般的同党。大鱼先不动,他得配合皇帝的计划,徐徐图之。
他看中的是各部侍郎之下的主事,官位不算特别高,但也不算很低,作为跳板往上爬就很合适。
方才说过,六部都各自设有四司。
主事就是每个司里的主事人,但一般主事人是不止一个的。以户部为例,每个司都最起码有三四个主事。
顾之禾的同窗太多了。
这群人很多能力也就那样,却能靠着裙带关系坐到主事这种有一定实权的位置。
这个位置给他们,就是他们官职上的巅峰了。但是给皇帝看中的人才,却能成为他们事业的起点。
所以何必继续浪费在无名之辈手中呢?
顾之禾看了今年恩科会试的考题。
说实话,顾之禾都不知道考生们在考场上看到题目的时候,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近些年的考题越发有往学术上靠拢的趋势了,考生也习惯了。
不是截搭题这种在经典里随便挑几个词拼凑在一起组成一个试题的,让你先分析每个词出自哪里,再把它们结合起来写成一篇策论。很多词还毫无关联,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编才能编出个逻辑来。
就是一看题目还以为不是在选拔朝廷官员,而是在选拔文学博士的。选出来的官文采和博学程度是挺可观,就是不太懂当官和治国。
陡然换成现在的试题,举子们估计都挺崩溃。
顾之禾作为前丞相,当然不能看都不看一眼试题是什么。
反正考试都结束了,过个几天应该就会放榜,他也就命人去打听到了试题,拿回家研究了一遍。
结果题目都是这种画风——
「安乐九年,帝罢朝,数月不出,何以劝谏?」
这是考察考生是否擅长劝谏旁人改邪归正的。
如果有这方面的才能,以后可以针对性培养,给他们安排对应的职务。
还有这种——
「某县两家争一牛,各执一词,以下为双方证词……请判案。」
这是考察考生有没有断案的能力。
毕竟地方县令不仅要懂治理县城里的政务,还要负责断案,本朝目前还没把地方法院和行政部门分割开来。
以及这种——
「前朝兴通年间藏税案,若你是其中被无辜牵连的仓部司庾,你要如何脱罪?」
仓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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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管仓储出纳的,也就是仓库管理员。司庾是仓部的长官,仓库里的东西出问题,司庾难辞其咎。
这道题考察的是考生遇到危机时,会如何应变。
毕竟朝中多的是无妄之灾,很多时候你事情办好了没用,对接的部门出纰漏,肯定要牵连你。你得知道怎么把自己摘出去,而不是跟着对面一起寄,或者成为对面的替罪羊。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至于四书五经……
所有考题里除了最前面意思意思抽查了一下背诵、翻译和解析之外,后头全是这种应用题。
以前那种让你拿着四书五经写策略,讨论天下大势如何、君王要怎么治国的,通通都没有了。
秦政和扶苏都觉得这些太假大空了。
与其考这些写烂了的东西,不如考点实际的能力。
他们当了这么多年皇帝,那些理论他们可比考生懂多了。考生再怎么写也写不出花来,内容只会让他们看了之后会心一笑,觉得还是太过稚嫩了一些。
那么,不如直接考察能力好了。
就是猝不及防地进行考点更改,对考生伤害极大。考场里一大半人心态都崩了,写出来的答卷一塌糊涂。
听说阅卷的考官们一个头两个大,差点改出了心理阴影,以后再也不想判卷了。
有人委婉地提醒陛下:
“如此是否太仓促了一些?”
好歹提前提醒考生,让他们考前有个准备。而不是到了考场上才发现我们今天不考语文,考数学。
对此,秦政只反问了一句:
“科举选拔的是什么?”
臣子摸不着头脑:
“未来的官员?”
秦政颔首:
“那朕考的难道不是如何做官?试卷有何问题?”
臣子哑口无言。
是啊,他们选拔的是官员,不是四书五经博士。
只不过考四书五经的话,有已经完善的模式。阅卷会很省事,因为大家都很清楚什么样的卷子肯定能拿高分。
考实际应用的题目,那可就不一样了。
一千个人有一千种应对方法,有些方法你觉得好,我觉得不好。要在里头挑出合格的答卷,简直不要太难。
这种就是属于没有标准答案的卷子。
而且他们也不清楚皇帝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才,万一被黜落的考生里有能让皇帝觉得眼前一亮的内容呢?
总之,臣子们都觉得陛下在胡闹。
他们根本不知道,陛下不仅搞了这种题目,还让人按照题目不同分开判卷。
单一题目回答不错的,秦政觉得可用。这是偏科人才,可以放在合适的位置。
好几道题目答得言之有物的,秦政也觉得可用。这属于能力比较全面的人才,可以重点培养,让他们去综合性强的官位上发光发热。
所有题目都答得中规中矩,秦政依然觉得可用。这是中庸之才,但胜在稳。无论去哪里都不会出问题,顶多做不出成绩来,及格线还是能达到的。
天才有天才的好处,中庸有中庸的妙用。绝大多数人都有他的闪光点,端看君主怎么用了。
用人之道,从来就不是只用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搓人。把所有人放在适合的位置,就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不埋没任何一个人的天赋。
考官们:说得很好,但我们怎么阅卷?
不得已,考官们只好把九江王殿下和长沙王殿下一起“借”了过去。
扶苏拿出一张卷子:
“断案还行,虽然是在和稀泥,不过可以解决矛盾也是一种本事。这种人不能去管刑事案件,可以去管民事纠纷。”
像那种根本辩不出所以然的纠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就可以让他去负责。
刑事案件不能和稀泥,必须查个清楚明白,量刑也得合适。民事就不同了,很多民事纠纷最终只是为了叫双方都满意而已,是非对错很多时候并不重要。
扶苏又拿起一张卷子:
“这人脱罪的办法很激进啊,翻车概率很大。看来是个赌性很大的学子,不过孤很欣赏他,他这种适合去当卧底细作。”
就是不一定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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