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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0-250(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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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的价格拍走,听说沈家二少跑这趟港城就是为了这枚戒指,也不知道会送给哪个幸运儿。

    这个幸运儿,是他的阿融。

    有几秒,谢询盯着那枚熠熠生辉的戒指,眼神阴涩晦沉,很想把它从窗户丢下去。

    又不是赔不起。

    但那样阿融会不高兴的。

    傅有融确实对这枚戒指透出不在意的态度,但若是擅作主张替他处理的话,那难免不会给沈潜带去什么可乘之机。

    不值当。

    不就是一枚戒指吗。

    五分钟后,在谢氏总部处理合同的白协助理看着谢询发来的要求满头雾水陷入沉思,但还是毕恭毕敬回复:【好的老板,我会着心留意近期拍卖会珍品名单的,有符合条件的我会替您直接拍下。】

    看在六位数月薪的份上,再奇葩的要求白协都能微笑应下。

    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不到位的工资#

    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洗过澡,发信息征得傅有融同意后,谢询躺进主卧床上。

    谢询确实有些累。

    近三天,他的睡眠时间加起来统共不到十二个小时。

    加急处理了谢氏所有的紧急工作,开完该开的会,才来找傅有融。

    待在阿融身边的时候,他只想专心陪他,不想被无关紧要的事分出一丝神。

    被熟悉的白茶甜香包裹,谢询很快陷入黑沉梦境里。

    只是这个梦却不怎么美好。

    他梦到了傅有融。

    青年坐在放满一池水的浴缸里,略长的发丝湿黏黏的贴着颈项,像是裂出碎痕的白瓷瓶,又像是被黑色蛛丝黏缠上的白花雪瓣。

    湿透的白衬衣勾勒出的身体线条纤脆得惊人,蝴蝶骨尤为明显,随着呼吸有轻微的起拢痕迹,像是濒死前残存一息生机的白鸟在无力挣扎。

    水珠从苍白的脸颊滑至尖削下颌,不知是泪还是水泽。

    那双浅茶灰色的眼有些失焦,鸦睫在眼中铺下层疎薄的影,眼神是死水一潭的冷寂,整个人空得似是被抽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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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像是了无生气、任人支配的瓷偶娃娃。

    若非胸膛尚还有呼吸起伏的痕迹,几欲都要让人怀疑是不是真人了。

    他盯着虚空出了很久神,尔后很慢地侧过头,垂眼看着搁在果盘里的银刀,又慢慢拾起,攥紧刀柄。

    轻薄锋利的刃身对着细白伶仃的手腕虚虚比划了下。

    像是在思索,怎么割下去,才能放出最大的血量。

    第244章 白鸟 【祝阿融,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割腕好像挺疼的, 如果没有切到动脉,而是静脉小血管的话,那放血放到缺血性死亡要将近两个小时……到那时他早就被发现了。

    傅有融冷静地想。

    他把银刀从手腕上拿开, 刃尖对准自己的心脏,虚描两下, 最后还是把餐刀放回了果盘里。

    听说直接刺破心脏, 那血迸得跟喷泉一样, 不太美观,还是算了。

    于梦中围观的人还来不及松口气, 傅有融忽的闭上眼, 身体完全滑入浴池里, 白衬衣在水中浮摆轻漾, 像是某种骨骼很轻的白色水鸟被沾了羽翼。

    濒死的白鸟终于放弃了最后一丝生息。

    摇漾的白衣下, 青年沉在池底, 苍白清透的脸庞被水色滤得朦朦胧胧,似封存在白琥珀里的蝴蝶。眉睫安静地阖敛着,不见半点痛苦, 像是睡着了一般, 柔软而脆弱, 似雾中花水中月, 让人不忍惊扰。

    阿融……清醒知道自己在做梦的谢询明知是徒劳功,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捞傅有融的手腕,想把他从浴池里拉出来。

    只是,他救不了这只濒死的白鸟,也没法于虚无的幻梦里捞起破碎的月亮。

    下一秒,浴池的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穿着黑色毛衣的男人带着不可抑制的慌色闯进来, 哗啦一下从浴池底拽起傅有融,一边紧急抢救给他做控水处理,对紧随而来的助理说:“让医生准备急救,快———”

    助理人吓傻了,还没反应过来,脚先听从指令跑了出去,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每一秒都是和死神赛跑的黄金时刻。

    ……

    尽管别墅内医疗设备配置齐全,抢救也及时,傅有融也还是昏迷了足足近十天才醒。

    昂贵的药物针剂跟流水似的一瓶瓶砸下去,才将将把一个毫无求生意志的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只是人虽然醒过来了,身体却彻底垮了。

    从昏迷中醒来,又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睡了几天,傅有融才算彻底清醒。

    转醒后,他看着坐在床边一言不发,气压低得可怕的晏玠,忍不住弯了下眼,扶着床很慢很慢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做这么一个最简单的动作对他来说都格外费力,好几次都差点摔回枕头里。

    晏玠冷着脸,把他摁回枕头堆里,拿过床头的手机递到手中。

    傅有融慢吞吞戳着屏幕,转过来给晏玠看:【晏医生,你说话不算话。】

    不是说好不必救他的吗?

    何必呢?

    晏玠下颌紧绷一瞬,声音沉涩:“你连言朝也不在乎了吗?”

    【在乎。】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言言。

    可是。

    傅有融垂眼,那丝浅薄近无的生机散去,又归于死水一潭的沉寂淡漠。

    他好累啊。

    懦弱也好……窝囊也好……他真的撑不下去了,他很想在为言言活久一点,可是好像连言言也不能让他对这个世界生起一丝留恋了。

    他只想去死。

    一了百了。

    有那么一瞬间,晏玠很想说,可不可以为了我再坚持一下,就当是看在是我救你回来的份上。

    但他没有说。

    晏玠知道,这对傅有融来说,只是负担。

    他的目光从青年鸦黑的眉睫、浅透的虹膜、苍薄的淡唇寸寸滑过,喉咙莫名哽得厉害,发声都有些困难:“对不起。”

    我知道你对这个世界已经毫无眷念。

    可我还是私心把你从死神手中抢回来了。

    那对浅茶灰色的瞳珠轻动了下,傅有融慢慢抬头,安安静静看着晏玠,浅瞳冷浸浸的,呈现一种琉璃珠子的冰凉质感,被盯久了,莫名让人背后发凉。

    但晏玠并不怕。

    他知道傅有融现在的思维很迟钝,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作出反应。他只是生病了,晏玠有的是耐心等他作出回应。

    青年动了下手指,想用手机备忘录写字,又放弃。

    对他无声比划口型:“不要自责,你没有错。”

    晏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说到底,他还要感谢晏玠才是。

    把他从安笙手里带出来,纳入羽翼下庇护。傅有融对外界的讯息一无所知,但不用想也知道司墀一定给他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傅有融看着晏玠,怔了瞬,拿起手机敲下:【晏医生,你怎么哭了?】

    视线忽的朦胧起来,温热水泽从眼眶溢出顺着面颊滚落。晏玠后知后觉,自己居然哭了。

    为什么会哭?

    是悔恨和眼前人相遇太晚,没有在他滑落深渊前拉住他的手腕。

    还是懊丧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根本无能为力,救起这只骨骼尽碎已经奄奄一息的白鸟。

    满目朦胧湿润里,晏玠看到青年有些费力地支起身体坐起来,秀白纤长的手指贴上他的面颊,触感冰凉,很轻地揩过他的面庞。

    他默声说,别哭,晏医生。

    如果是因为我的话,那真的没必要。

    [我其实……是个糟糕透顶的人,晏医生,你不要喜欢我,喜欢我会变得很倒霉的。]

    谢询死在了来找他的路上,沈潜在飞机事故里丧生,也是想回国带他走。

    他很糟糕,很差劲,又没有心,有什么值得他们惦记的呢?

    白白栽了一颗真心,还为此付出了生命。

    晏医生,又图什么呢?

    想救他吗?可是他不需要啊。

    被晏玠抱进怀里时,傅有融靠在他的肩上,眼瞳失焦地盯着天花板,漫无目的地想。

    沈潜说的没错。

    他确实没有心。

    到这一刻,他想的仍旧是,怎么放松晏玠的警惕,趁他不备离开。

    对于活着这件事,他真的感到厌倦了。

    ……

    等身体稍稍养好一些,能下地走路后,傅有融和晏玠提出,他想去看看谢询。

    或者说,是谢询在沪城的落脚点。

    这是傅有融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提出想做什么,对外界作出需求反应。

    晏玠为此有些惊喜,再综合这段时间傅有融食欲稍增的表现,他看到了病情好转的可能。

    哪怕只是微乎其微的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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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

    晏玠同意了傅有融的请求,只有一个条件,全程他要陪同。

    傅有融说可以,但要留给他单独和谢询待一会的时间,一刻钟就好,晏玠可以在门口等他。

    晏玠眸色复杂地看着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再次踏入谢询公寓那一瞬,傅有融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他环视过客厅,明明是最熟悉不过的地方,连摆件的位置都没有变动过,为什么会感到一丝陌生呢?

    因为谢询不在吗?

    他病得实在太久了,一颗心早已枯寂麻木,提起谢询这个名字,也挤不出一丝生机和反应来。

    情绪死水一潭毫无波澜,可身体上的反应却不由自控。

    泪珠子砸到手背上,傅有融才发现,他哭了。

    噢,哭了啊。

    为什么?

    青年神情淡漠地随意擦过被泪水浸湿的脸颊,可这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似的,泪珠子越掉越多,从眼眶扑簌簌的滚落,根本收不住。

    他的心已经不会难过,可身体还会。

    这场迟了三个多月的悲潮,终于在这一刻破闸而出,悉数爆发宣泄。

    心脏一阵阵抽疼着,尖锐的痛意从心脏蔓延至全身每一寸骨骼血管,让傅有融站都站不住,扶着玻璃柜慢慢跪下蜷起身体,试图缓解疼痛。

    但是好像没有用。

    真的太疼了。

    他又蜷紧了些,眼睫湿漉漉地黏在眼尾处,眼睑和眼梢水殷殷的红,失焦空倦的眼神落在被他拂落在地的合照上。

    拍立得静静躺在满地玻璃碎屑下,捧着蛋糕的青年歪在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肩头,桃眼弯弯,卧蚕饱满,有种鲜明又张扬的好看。即便鼻头被傻里傻气抹上了奶油,也半点不减他的漂亮。

    而和他合照的人,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凤目垂敛得温融柔润,唇角微微勾着,弧度浅淡。

    傅有融伸手拨开玻璃碎屑捡起拍立得,指尖不慎被划出一道口子,沁出的鲜血染红拍立得一角。

    傅有融翻过一面,神色怔怔地看着熟悉的字迹。

    字体端正,部分笔触却透出几分凌厉。拍立得背面用白色油漆笔写着:

    【祝阿融,昭昭如愿,岁岁安澜。多喜乐,长安宁。】

    傅有融盯着被鲜血洇透的边角,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哥哥。”他动了下唇,无声喃喃,“我有些疼。”

    谢询。

    你食言了

    虚影从他身后环抱住他,一遍又一遍说着:“阿融,我在,你别怕。”

    “不是你的错。”

    “天灾人祸,死亡属实正常,这不怪你,你不要自责。”

    傅有融听不到他不断重复的解释。

    谢询和晏玠一样,留不住这只白鸟

    从谢询的公寓出来后,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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