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坑里跳出来,若此刻提起再嫁一事,恐她也是避之不及。既如此,一个人出去静静也好,省得听外头人说三道四。
便道:“祖母允了,你先去观里住段日子,待想回来了派人递个信便是。只不过此事先放一放,先在府里养好身子再说。”
酉时两刻,崔络从官署下值,方进了清雅苑,继妹盈盈的笑脸便迎了上来。
他神色一顿,问:“堂妹的和离书拿到手了?”
沈幼宜点点头:“是啊,恭喜大姐姐脱离苦海。我还听人说,那长乐候府的爵位都差点保不住,真是叫人大快人心。”
“对了兄长,大姐姐想好好感谢你,特意到我这来,问你有什么喜欢的?”
崔络淡淡道:“都是我的分内事,她不必如此。你只管叫她好好养身子,旁的不用费心思。”
沈幼宜弯了弯唇,就知道继兄会如此说,他向来都不是邀功的人。
她叫崔络坐下,双手托腮,目不转晴地盯着他看,崔络不自在的垂下眸:“看我做什么?好好坐。”
沈幼宜心疼道:“看兄长的黑眼圈啊,特别明显,昨夜是不是都没怎么睡?”
崔络平静道:“不到两个时辰。”
他夜闯候府,虽说事出有因,但仍旧不合规矩。但说到底规矩是人定的,陛下就是最大的规矩,故连夜便写了折子告罪。
惠德帝先从他口中得知事情原委,随后不论长乐候如何颠倒,陛下也不会只信他一面之词,况且人证物证都俱在。
沈幼宜深呼吸一口气,两个时辰她怕是第二天眼都睁不开,昨夜本想等母亲他们回来的,奈何身子不争气,还是困得睡着了。
今天才从母亲口中得知了昨夜继兄的厉害,她眼睛有神的夸道:“兄长真厉害,一人便能唬得住长乐候那一家子,还把那陈述好好教训了一通。”
继妹夸他时笑起来梨涡浅浅,水眸灵润,说到那陈述,又气鼓鼓的翻了个白眼,实在可爱,崔络竟一时恍了神。
旁人的夸赞他无动于衷,继妹做出那样的表情夸他,他无法心如止水。好像被她的高兴感染到了,崔络唇角微微上扬,欣然接受。
晚膳还未好,沈幼宜想了想道:“觉没睡够,兄长的头疼不疼?我给你揉一会儿吧。”
崔络瞬间就想起了继妹给他捏肩的那日,想起了她身上那股清甜的味道,身子已经下意识地开始紧绷,他只迟疑了一小会儿,继妹已经站到了他身侧边上。
“兄长放心,我都不知道给祖母揉多少回了,肯定让你感到舒舒服服的。”沈幼宜以为继兄不信她的手艺,嘟了嘟嘴。
她把袖子稍微往上卷了卷,找准崔络的太阳穴,轻轻一按,揉了起来。
继妹的手指冰冰凉凉,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崔络却如临大敌,头皮发麻到坐立难安。
那股清甜的香味又开始在他鼻间环绕,他难以置信自己竟还记得上次的味道,与上次相比,这回更加淡雅,是继妹换了脂粉吗?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崔络脸色难看,他重重呼出一口气道:“回去吧,不用揉了。”
“为何?是我哪里没做好吗?”沈幼宜手上的动作一停,诧异的问出声,按理说不应该啊!
崔络沉默了片刻道:“没有。手酸吗?”
沈幼宜眉眼含笑,故意道:“这才多久啊,我在兄长眼里就这般无用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回听雨轩用膳吧,省得父亲他们惦记你。”崔络失笑。
“那好吧,兄长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原来是继兄心疼她手泛酸了,沈幼宜接受了他的好意。
·
三月二十,崔络的外祖母王老太君过六十大寿,崔老太君和大房都在受邀之列,就连出嫁的崔雪妍也收到了请帖。
前一晚,陈清芷忧心忡忡的看向崔临:“母亲这几日吹了风不便见人,明日要不只有国公爷和世子,你们父子俩去吧,我和阿宜还有明忱留在家中便是。”
过大寿的好日子,王老太君最想看的定是崔络这个外孙,恐怕就连国公爷这个前女婿都是顺便的,她这个续弦跟女儿儿子也去,算怎么回事?
索性她谎称在病中,免了众人的尴尬。
崔临不赞同的看过去:“人家都敢邀请,你为何不敢去?是我娶的你,你有何好心虚的?”
陈清芷无话可说,这哪是心不心虚的问题。男人又瞪了过来,她无奈妥协,去就去吧,只要她们娘仨儿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次日沈幼宜被母亲好好打扮了一番,娘仨儿坐在马车上,爷俩在外头骑着马,一家五口用过早膳后便出发了。
路上,陈清芷再三嘱咐沈幼宜道:“阿娘知道那王家女郎看你有些不顺,她若口头上找你麻烦,你今日受些委屈,忍忍便是,切莫跟她起冲突。”
“阿娘放心,我都知道的。”沈幼宜眨眨眼。
只那王黛汐一心想着要嫁继兄,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第30章 寿宴 你也盼我早日成婚?
王老太君爱低调, 大寿也是头一回办,王黛汐的母亲为讨婆母欢心,还特意请了长安城里最好的戏班子来府上唱戏。
递了帖子入府后, 一家子先去了内室给王老太君问安, 并言明了崔老太君的头风。
王老太君关心道:“我这老姐妹, 没什么要紧事吧?”
陈清芷道:“劳您记挂,婆母就是上了年纪, 总有些头疼脑热的, 她还托我向您问好。”
“可不是?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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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这个岁数, 能多活一天都是从老天爷那赚来的。你回头转告她, 我好好的,她也要保重身子才是。”王老太君唏嘘道。
陈清芷连忙道好,坐在王老太君左手边上的王黛汐忽地嗔笑一声:“祖母胡说什么呢?您和表哥的祖母定能活到一百岁,长长久久的。”
王老太君顿时笑的合不拢嘴, 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的将人搂到怀里:“你这小嘴就会哄祖母开心, 真活到一百岁那不成老妖精了?”
她顿了顿又道:“只你也别光顾着哄祖母,自个儿的终身大事也得上上心, 也好叫家里头安心啊。”
王黛汐含羞带怯的叫了声祖母,直直朝崔络看去。王老太君瞅见孙女的动作,心里头叹息一声, 她何尝不知道孙女所求, 亲上加亲她乐见其成,只外孙不情愿, 王家也不能强求。
不过到底心疼孙女求了自己多回,她道:“璟行过来叫外祖母好好看看,是不是当差太辛苦, 又瘦了几分?”
崔络行礼问安,上前道:“没瘦,请外祖母安心。”
王老太君拍拍他的手,埋怨道:“你这孩子外祖母再了解不过,什么苦都自己往下咽。”
她看了看屋里一圈人,最后对大儿媳妇道:“我乏了,你带人去院里逛逛,璟行和阿黛留下陪我说说话。”
这分明是要撮合两人,众人都识趣的跟着王夫人离开了。沈幼宜和
母亲与一众夫人贵女去亭子里喝茶,继父则带着弟弟去了前院和男人们投壶射箭。
临分开时,陈清芷悄悄瞪了国公爷一眼,嘱咐他今日少喝些酒,沈幼宜偷笑,母亲是愈发敢做继父的主了。
内室里,王老太君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璟行啊,你表妹的心思你应当是知晓的,如今你们都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外祖母就想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当真对你表妹无意?”
王黛汐一颗心跳的飞快,明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不知在期待些什么。
嫁给表哥做妻子,成为世子夫人,再成为国公夫人,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外祖母上了年纪,崔络也不想把话说的难听叫她受刺激,斟酌道:“我对表妹的心意,只是把她当表妹。除此之外,再无旁的。”
王老太君心里一沉,继续劝说:“璟行啊,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感情不感情的没什么要紧。如今你把阿黛当表妹,待成了亲夫妻情分自然就培养出来了,这不比盲婚哑嫁强的多?”
男女之间无非就那点事,床上滚一滚,什么情分处不出来?
外孙再冷,也是个男人,都一样。
王黛汐也红着脸道:“表哥放心,待成了亲,我定会替你打理好内宅。”接着她面上窘迫,难为情的说:“表哥便是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回头你有了心仪的女郎,我定然一句话也不多说,把她接回府里做贵妾。”
外祖母和表妹的话越说越离谱,崔络蹙起眉头,沉声道:“表妹样样皆好,我却待她无意,到时嫁过来恐会受了冷落委屈。我怕是要辜负外祖母的好意了,还望表妹早日嫁个如意郎君。”
说完又行礼道:“璟行还有点事,不敢再扰外祖母休息。”
他人走后,王老太君看看失魂落魄的孙女,正色道:“这回你当死心了吧,不是祖母不帮助你,实在是你表哥不松口。你任性了这么多年,今年婚事万万不能再耽搁了,过后我就问问你父亲有何人选。”
王黛汐根本没听清祖母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把身段姿态放的如此低,他却仍旧不肯娶自己。
她握紧手心,心道不重要,原也没在祖母这抱什么期望,母亲她会帮自己的,今日她定会如愿。
今来的贵女沈幼宜就没几个熟识的,无聊地喝了盏茶后,趴在栏杆上吹风。她舒服的眯了眯眼,远远就瞧见继兄从王老太君院里出来了。
跟母亲打了个招呼,她提着裙摆,小跑了几步,喊道:“兄长。”
听见继妹的声音,崔络停下脚步,转身的功夫她人已经到了跟前。
沈幼宜微微喘气,好奇问:“王老太君方才是想撮合兄长和王家女郎吗?”
崔络一顿:“妹妹何时也关心起我的婚事了?”
沈幼宜幽怨的看过去,叹息道:“就是听父亲和母亲整日念叨,操心此事,便听了一嘴。”
继兄辛苦,身边却没人照顾着,她也蛮心疼的。前年她的确小,不懂事,还吃新嫂的醋,怕她抢走继兄对她的疼爱。现下想来,当时真是幼稚又不成熟,叫继兄知晓,定也会好好笑她一番。
如今却是懂得了继父对继兄的苦心,对他娶妻一事也早没了排斥。
观察了眼继妹的神情,崔络抬眸问:“你也盼我早日成婚?”
沈幼宜下意识道:“没什么盼不盼的,就是好奇兄长为何迟迟不娶?”
继妹轻描淡写,神色轻松,仿佛他成不成亲她都无所谓,崔络的心情没由来地一沉,语气也冷下来道:“没什么缘由,只是不想娶而已。”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沈幼宜瞬间也察觉出了他莫名其妙的气,委屈地嘟嘴:“兄长好大的气性。”
崔络心头一紧,闭了闭眼。他不是爱发脾气的人,更何况是对着从小疼到大的继妹,只他也不知自己的无名火从何而来?
近来跟继妹待在一处,他总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儿,时常有些莫名其妙的行为举止。只到底哪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他呼了口气,头疼的看向转过身不肯再看他的沈幼宜,语气缓了缓道:“兄长跟你道歉,是我的不对。”
崔络从不是拉不下脸的人。
沈幼宜本也是装装样子,哪会真生气。她回头,脸上又重新浮起来笑意,哼了哼道:“再有下回,我便一天不理你。”
崔络失笑,他果然还是更喜欢笑意盈盈的继妹。
·
到了晌午,席面要开始了。女客们被安排在后院,男客们仍是在前院。男人们不爱听戏,前院便安排了胡舞,后院的戏班子却是早早就唱了起来。
好巧不巧的,沈幼宜跟王黛汐坐在一处,她假模假样地对自己笑了笑,还听王夫人的话,用膳时一直照顾自己,问她吃不吃这个喝不喝那个,慇勤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中途她起了次身,回来时脸色不怎么好看,沈幼宜一点不好奇她的事,装做没看见只低头吃菜。
王黛汐没料到沈幼宜这般没眼力劲,咬了咬唇,直接开口道:“方才府上仆从过来道,前院里几位男客都喝多了,难受的去吐了几回。我问了表哥一嘴,才知他身子也有些不适。”
她顿了顿,仿佛有些为难地开口:“我叫婢女去厨房里取了一壶熬好的醒酒汤,不知阿宜能否帮我给表哥送去,好缓解缓解他的头痛。”
沈幼宜打量了她一眼,疑惑地问:“王娘子怎么不亲自去送?”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好奇难得能跟继兄说话的机会,她竟然会放弃。
王黛汐偏过头,眼角泛红:“不怕阿宜笑话,方才表哥刚在祖母面前拒了我,我实在没脸,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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