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掩盖了失神落寞,明确的指令可以让她成为一个正常人, 可是一到晚上世界却骤然失控,从天空暗下来的那一刻开始, 明月身体里的时钟也开始失衡。
明月说不清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反常过, 直到年底某天许泽屿加班到半夜, 去客厅接水喝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明月卧室里的灯一直亮着。
许泽屿推开门的声音不大,但明月还是听见了。
她随着许泽屿的动作转过头来露出憔悴的面容,看清楚来人后, 一些失望被她压下去,明月的眼神渐渐黯淡, 她对着许泽屿努力笑笑,说:“舅舅,怎么是你?”
说完这话, 明月反而先愣了一下,她心下觉得自己好笑。
高档小区的安保不是闲职,家里只有她和许泽屿两个人, 绝对不可能是小偷, 不是许泽屿又能是谁呢?
总不能是鬼。
许泽屿见状, 叹了口气,他轻轻走上前去拍拍明月的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落地窗外。
月光照亮了一片枯荣, 明月抿了抿唇,垂下眼睛去。
晚来风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许泽屿认为明月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她却想起来什么似的,明月抬起眼来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低声道:“舅舅,周阔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明月声音里的哽咽清晰可闻,前些日子被夜晚隐藏起来的崩溃和委屈在今夜的月光下如同潮汐铺面而来,许泽屿心口一窒,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明月远没有她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许泽屿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这是整个业内都公认的事实,无论问题多么的刁钻难搞,他永远都能根据对方的话进行滴水不漏的回答。
但是现在,许泽屿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因为他被明月的话问到了,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答案。
事情过
去了这么多天,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等时间给出来一个明确的回答,但这些,不包括周阔。
许泽屿的人脉广泛,涵盖三教九流,他的信息网也极其强大,但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打听到周阔任何的消息。
分毫消息都没有流传出来。
不知道是否平安,不知道现状如何,甚至不知道是生是死。
一颗心整日悬在半空,期待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回信。
不怪明月崩溃,也不能说她脆弱,没有人能够忍受的了漫长的时光里无尽的失联。
无论是谁都忍不了,就连许泽屿都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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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焦灼,况且是心中蕴藏了那么多爱的明月呢?
许泽屿心疼的揽住明月,她坐在椅子上,顺势靠在了许泽屿的身上。
许泽屿以为她会哭,伸出手来抽出纸巾,但等他低下头去看明月的时候才发现,她没有眼泪。
眼眶泛红,眼里也有很多的红血丝,没有眼泪,可她看上去却非常难过,比起来落泪还要更加痛苦。
这一刻的许泽屿终于意识到,原来人在伤心到极点的时候真的哭不出来。
心疼交织着酸涩,许泽屿的情绪难抑,他仰起头来对着皎洁月光重重的吐出来一口气,忍下眼里的湿意。
许久后,许泽屿拍了拍明月的肩膀,对着她轻声答到:“会的。”
说不清楚是宽慰还是笃定,又或许是不忍明月失落给出来的回答。
许泽屿知道世事无常,人生易逝,但他也知道,周阔心里对于明月究竟有多少爱。
许泽屿这辈子从来都不相信人性,但他相信周阔的品格。
依照周阔的性格,无论怎么样的情况,只要他有机会,哪怕万分之一,他也会拼尽全力回到明月的身边。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一年的年末,北城依旧是处处繁忙,寒冬让无数人带上围巾口罩,可却冻不掉路人脸上的笑意。
十二月底晴朗天气居多,许泽屿就在这片晴朗中,驱车带着明月前往北城精神卫生中心复查-
下车的时候明月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她看着面前光秃秃的枝桠,却觉得哪里不对,想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这里应该是满树橙黄才对。
许泽屿停好车后见她坐在轮椅上,呆呆的仰头看着枯木,没等许泽屿出声问询,明月就失魂落魄的垂下头去。
那缓慢的动作在寒风里给予人一种近乎苦涩的悲伤,许泽屿的心里一下子就跟着难受起来,这个时候他想得简单,只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三两步匆匆上前,对着她急声道:“怎么了宝贝?”
明月被这声音唤回思绪,她垂眸忍下心中酸涩,抬起头来看着许泽屿努力笑笑,想说什么,可是这一秒却骤然失声,明月只得摇摇头。
许泽屿见她那个勉强的笑容自然是不肯放心的,明月却率先移开眼,许泽屿的视线紧紧跟随,他还想说什么,脑海里却骤然浮现出来今年秋天,周阔去楼下接她,明月蹦蹦跳跳出门的样子。
那个时候,两人也是前来北城精神卫生中心问诊。
许泽屿霎那间明白了明月为何现下如此失落。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
时光一去不复回。
原来不是身体不舒服,是灵魂深处再也掩盖不住的悲伤被投放出来千分之一,也仅仅只是她承受的千分之一。
但就是这样一点点的部分,许泽屿都能感受到抑制不住的难过。
这一路明月的话都不多,许泽屿知道她没有说话的力气,于是也安静陪她。
原来正在好转的失眠焦虑再次加重,雪上加霜的是,抑郁也前来凑热闹,明月坐在轮椅上看着那个诊断结果微微一笑,许泽屿的心下却是不断结冰。
许泽屿不能见事情愈来愈坏,他当机立断的为明月约了精神卫生中心的心理咨询,亲自把明月送过去后,又在她接受治疗的空隙里前去拿药。
走到半路,许泽屿越想越觉得不放心,一个电话打给了自己学心理的朋友,请他给明月找一个靠谱的医生。
钱无所谓,多么贵的诊金他都付得起,许泽屿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他只要明月健康。
对面见他这副样子,也知道他极其重视这件事情,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这事情一定给他办好。
许泽屿露出来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他边走边说,谢了。
许泽屿随着指示牌拐了一个弯,药房就在一楼大厅,他微微抬眼,见到了前面排队的人群。
对面的人还在说些什么话,许泽屿低低应了一声,无意间转头瞥见一个背影,他的脚步下意识的停了。
许泽屿脸上的笑容僵住,紧紧盯住侧前方拿药的纤细背影。
寒冬腊月,她穿了保暖的羽绒服,白色羽绒服到脚踝,鸦黑的头发低低挽了起来,侧脸弧度流畅,入目一片白皙。
明明是低调的打扮,却也如此耀眼,以至于一楼大厅人山人海,许泽屿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荆棘的病情有所好转,最近已经到了不太需要吃药也能维持稳定生活的程度了。
长远来看,她没有擅自停药,只是之前医生开的药已经要吃完,自己的情况也有所改变,于是她挑了一个风没有那么大的晴天前来北城精神卫生中心复诊。
她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许泽屿。
荆棘拿完药后顺手放在包里,她转过身去,一抬眼就见到了那个举着电话的人。
他褪去了平日里惯有的西装革履,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那高大的身材是天生的模特,哪怕他没有任何打扮,也是一副极为赏心悦目的画卷。
只不过举起的手机破坏了他身上的松弛,给人一种看着非常繁忙的样子。
四目相对,往来行人匆匆,时光在这一刻静止。
电话里的人见许泽屿没有回应,疑惑的拿起来手机看了看通话界面,一直疑惑的出声,“喂——阿泽——喂”
许泽屿被这声音唤回现实,他侧过头去匆匆道:“我回头打给你。”
说完毫不留情的挂了,只留电话那头的人独自疑惑。
有人从两人中间穿过,打断了这长久的对视,荆棘的指甲掐了掐掌心,硬着头皮上前,“许律师。”
她在离许泽屿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那双潋滟的眼眸认真的看向许泽屿,对着他点头示意。
许泽屿想要叫出她的名字,喉头动了又动,却偏偏发不出声音。
明明之前叫过她很多次,熟练到已经不需要犹豫,偏偏就是现在卡了壳。
数次尝试无果,许泽屿最终还是放弃。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又反应过什么来似的,抬起眼来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语速很快,语气也称不上是温柔。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身上总是会透露出来些许淡漠的意味,乍一眼望去云遮雾绕,他像是远远的隔在云端。
荆棘被这直白的问题问的一愣,抬起眼睛来就见到许泽屿那副刚刚化冰的样子。
他在问她。
事实就摆在这里,可是荆棘却下意识的不想回答。
荆棘不想让许泽屿知道自己内心的困境,哪怕他见过她最窘迫最难堪的样子,哪怕他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可荆棘还是不想。
她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对荆棘而言,此时此刻,这个世界上换做谁问出来这个问题,荆棘都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生病的事情说出口坦诚,可唯独许泽屿不行。
只有许泽屿不行。
荆棘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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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坦诚相待。
这一秒荆棘心下晦涩,她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在许泽屿跟前,是迫切的需要保留一些尊严的。
她讨厌那些同情的出现——她把许泽屿身上出现波动的异样情感,统统归结为同情。
她只敢,也只能归结为同情。
“陪朋友来的。”
荆棘笑笑,压下去心里的勉强,努力维持面部表情,她说话依旧轻言细语,让人不自觉的沉溺:“我恰好无事,她也需要我的陪伴,所以就来了。 ”
许泽屿淡淡的点了点头,面上不显,心下却松了一口气,没等他继续追问,荆棘就温柔的把问题原样抛了回去:“许律怎么会来这儿?”
荆棘嘴角的笑容刚刚打起精神来扬起,想到什么后却有一瞬间愣住,那原本温和的面容逐渐凝重,左右闪躲的也眼睛定定的看着许泽屿。
她声音带了些许焦急,对着许泽屿询问自己的猜测道:“明月有什么事情吗?是她怎么了吗?——”
“荆棘——”
原本怎么也叫不出来的名字在看到她焦灼的这一瞬间脱口而出,许泽屿认真的看着她,对着她一字一句道:“不要着急。”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四个字本意是为了缓和她的情绪,可当下的环境里,却带了些许温柔的意味。
荆棘的眼皮随着他的呼唤颤了颤。
一楼大厅有风吹过,这一瞬间,两个人不约而同想起来当年初见的那个傍晚。
那也是一阵风送来了数阵哭泣,然后,他们相识。
回忆扑面而来,荆棘刚刚回温的心再度结冰,她垂下眼睛去不肯看他。
许泽屿见状也随之沉默,片刻后,他嘴角扯出来一个无奈的笑。
他望向窗外,一片湛蓝里,他轻轻说:“是明月,但事情不是无可挽回,一切都来得及。”
明明他很讨厌向别人说出来明月生病的情况,可当下为了让面前的这个人安心,许泽屿居然也这么做了。
非但妥协,还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毫不犹豫的背离自己的原则。
说是反常也不为过。
荆棘松了一口气,她对着许泽屿点点头,然后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
许泽屿也是。
所有的寒暄本能统统消失不见,他在荆棘面前,只剩下沉默。
人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明明也是希望遇见的,明明心里也有很多话想要和对方讲,可当那人真正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和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心下的草稿全部作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默默相对,谁也没有出声/
可许泽屿毕竟年长,人心看的透彻,是以当下他看着荆棘咬唇,知她心下无措,顺势出声道:“你先去忙吧。”
许泽屿说出来这话的时候心下叹了口气,但神奇的是,自己心里好像也落下一块石头。
他扯出来一个无奈的笑,不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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