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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梨手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她掌心静静躺着一条六芒星形状的钻石吊坠项链。
第96章 平安 “别怕,以后我来当你的腿。”……
Chpter 96
“小梨。”
易梓薇握了握荆梨的手, 力道带着安抚的力量,声音放到最轻,仿佛只要重一点便会将眼前的女孩吹散。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 顾北哥一定会没事的。”
荆梨没说话, 她顶着红肿的双眼, 目光失焦地盯着项链, 泪水似乎流干了,只余眼眶干涩的刺痛。
整个人像丢掉了神魂, 处在另一个时空, 任何的动静都无法惊扰她。
见她这样,易梓薇无奈叹息,此时此刻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有安静地陪伴在一旁,与她肩并着肩,默默聆听深夜医院里的哭声与祷告, 等待从手术室的审判。
紧接着赶过来的周逸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易梓薇一个眼神封住了嘴, 他看向失魂落魄的荆梨, 欲言又止, 停顿片刻, 他叹了口气,转身去给两人买吃的。
手术室门口再次陷入安静。
“在救护车上,他醒过来一次。”
不知沉默多久,荆梨终于有了反应,溢出口的嗓音沙哑低浅,尾音都是飘的。
易梓薇偏头看她, 眉头心疼地揪起,鼻腔一点点漫上酸意。
“他明明疼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连话也说不出来,还是坚持把手伸进口袋里,就为了将这条项链重新交给我。”
回想起救护车上顾北看向她时那眷恋又可惜的眼神,以及沾满鲜血的左手颤颤巍巍地把项链递给她的画面,荆梨的心脏就抽痛不已。
她知道那一刻他在眷恋什么,可惜什么。
也知道那一刻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再也见不到她的准备。
所以那一刻的眼神尤为沉重,深切。
似要将她印在灵魂里,轮回都不敢忘记。
“这是他两年前送我的,送完的第二天我就跟他告白了,他拒绝了我,我当时特别特别恨他,就把项链退了回去。”
荆梨语气平静,神情没有一丝波澜,“可是直到刚刚,我才明白这条项链意味着什么。”
易梓薇没有打断她,安静地充当一个倾听者。
“他早就把他的心交给我了……”
话落的瞬间,荆梨痛苦地闭上眼,眼泪滚落,淋湿的长睫颤抖不止。
“薇薇……”
荆梨抬眼望向好友,声音里填满了无助与彷徨。
易梓薇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红着眼哽咽道:“我在呢。”
滚热的泪水洇湿布料烫在她心口,荆梨终于卸下强撑的面具。
“我好害怕……我怕他这次真的要抛下我了……”
易梓薇不住地摇头,跟着她一块抽泣:“不会的不会的,他最不放心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为了你他一定会努力挺过去的。”
荆梨甚至极端的想,是不是因为她昨晚提到“死亡”这个话题,所以顾北才遇到了这么一遭。
她怪自己为什么会被那个变态盯上,怪自己口无遮拦,怪自己不该催哥哥
回家陪她……
当爱的人遭遇困苦时,人类总会下意识为此寻找一个替罪羊。
要么责怪他人,要么责怪自己。
荆梨只能责怪自己。
当爱一个人太深,便只会恨自己-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过。
将近两个小时,手术室门口的灯终于熄灭,主刀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询问家属在哪。
听到动静,荆梨倏地从地上爬起来,长时间不活动导致双腿发麻,但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所有的思绪被躺在里面的人牵引着,她踉跄地走到医生面前,眼尾低垂,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我男朋友他,怎么样了?”
医生冲她笑了笑:“手术非常顺利,幸亏那把刀刺得不深,刚好擦过脾脏,只是造成了简单的裂伤,没有腹腔大出血的情况,我们已经把裂口缝合了。”
听到“非常顺利”四个字,荆梨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了回去,她脚下一软差点摔倒,易梓薇和周逸怀立刻扶稳她,两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太好了小梨,顾北哥没事了!”易梓薇笑道。
荆梨这下才想起要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氧气冲刷掉积压在胸腔里的郁结与恐惧。
“不过……”
陡然的转折打破了此刻好不容易松下来的氛围。
对上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眸,医生抿了抿唇,面露惋惜,“患者的右膝盖受伤严重,以后可能无法再正常行走了。”
话音落地,空气静滞了一瞬。
荆梨闻言猛地一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白着脸问:“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再也无法正常行走了?”
医生叹了口气:“患者的膝盖韧带早就断裂了,我看他这两年间应该还遭遇过车祸这类的伤害,显然愈后没有做到位,膝关节严重错位,现在又被人刻意击打,以后要想像正常人那样平稳地行走和跑步蹦跳是不太可能了。”
“但你们也别太难过,积极配合康复治疗的话会慢慢好起来的……”
看着医生嘴唇开开合合,荆梨宛如被隔在一个玻璃罩里,明明近在咫尺,却什么都听不真切。
“车祸?”
她抬起漆黑空洞的瞳眸,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顾北韧带断裂她知道。
可车祸……她从来没听他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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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间……难道,是在非洲的时候吗……
倏然间,荆梨脑海里闪过顾北搬到她隔壁那天,萧骁对她说的话。
【你以为这两年顾北他在国外容易嘛,你知不知道他差一点就……】
差一点什么?
差一点……死掉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心脏便好像被人用力攥住大力揉搓,传来几乎要夺去她理智的疼痛。
她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向医生道谢,等人一走,她全身脱力般跌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死死咬着下唇,默默掉泪。
怪不得这两年间他不愿回来见她。
回来后也不告诉她车祸的事。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还右腿有疾……这么可怕的经历,她知道后一定会担心难过。
以顾北那种什么都自己扛的性格,他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让她知道-
“一年半以前,身为项目负责人的他,在去和非方官员见面的路上遭遇到了恐怖袭击,混乱间一辆皮卡径直撞向他所在的车辆,车上包括他和司机还有一名翻译,一共三个人,司机当场就死了,翻译也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断了气,只有顾北活了下来。”
ICU外,萧骁略显低沉的嗓音陈述起那段惨烈的过往。
“他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右腿因为猛烈撞击,差点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说到这男人顿了顿,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怕回来以后被你看见他的惨样,这小子硬逼着自己站起来,吃了不少苦头。”
荆梨闻言无力地闭了闭眼,她攥紧拳,指甲陷进肉里。
一想起顾北在异国他乡独自面对或许再也站不起来的绝望,鼻腔就一阵阵发酸。
隔着玻璃,她深深凝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眼圈又红了起来。
“哥。”她轻声低喃,仿若自言自语,“别怕,以后我来当你的腿。”
一旁的萧骁听到了,他先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他心里不由感慨,老天真是残忍,夺走这对兄妹的父母,不过唯一宽慰的是,他们还有彼此。
由于顾北还没苏醒,负责案件的警察暂时只能根据公寓及周边的监控锁定顾军的行踪。
顾军捅完人自己明显也慌了,逃跑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开摄像头。
从公寓楼出来后他就随便拦了辆出租车,据监控显示,他最后停在了城东某废弃建材厂附近。
厂房仓库空着,时常有无家可归的人在那聚集,顾军大概率就躲藏在其中。
确定嫌疑人的位置之后,警察立刻制定了抓捕方案,当晚便出动抓捕,果不其然在废弃仓库里将即将出逃的顾军逮捕归案。
荆梨是在第二天早上接到的电话。
警察叫她去警局指认。
由于从楼梯滚下去的时候撞到了头,顾北还有轻微的脑震荡,麻药劲过了都没醒。
荆梨在ICU门口守了一夜,期间只喝了一点易梓薇他们送来的热粥,她实在没胃口。
眼下她要去警局,顾北这边不能没人守着,犹豫半天,她还是给舅妈打了通电话。
半小时后,刘春迎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小北怎么样了?醒了吗?”她焦急地问。
见到亲人,荆梨五官一皱,扑进舅妈怀里,带着哭腔道:“还没醒,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您放心吧。”
刘春迎提着心落回肚里,她拍了拍女孩的后背,柔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年轻人体格子健壮,很快就能恢复了,等你哥从ICU出来,舅妈每天都炖补汤给他喝,保准不到一个月就让他生龙活虎的。”
荆梨用力点了点头。
刘春迎捧起她的小脸,叹息出声:“乖孩子,别哭了,一天没闭眼了吧,你回去休息吧,你哥这里舅妈守着,放心,他一醒我立刻通知你。”
“不休息了,警察说捅伤哥哥的那个人已经抓到了,我现在得去认人。”
“你一人敢吗,舅妈陪你一起去……”
“我敢。”荆梨坚定地说,“我得亲眼看着那个人被绳之以法。”
第97章 赤忱 我永远不会逼迫她做任何事,包括……
Chpter 97
驱车来到警局, 跟在负责的警官身后,荆梨来到一间类似审讯室的地方。
刚踏进去,阳光被阻拦,令人不适的阴冷钻入毛孔, 荆梨呼吸微沉, 下意识咽了咽喉咙。
隔着一面厚重的单向玻璃墙, 荆梨看见了缩在审讯椅里的男人。
他穿着蓝色马甲, 背脊呈佝偻状,头压得很低, 手铐限制了他胳膊的活动, 他只能瑟缩着肩膀,一副听之任之的颓样。
“顾军!”警官肃声道,“把头抬起来!”
顾军?
他也姓顾……
听到犯人的名字,荆梨眉头微蹙。
好熟悉,感觉在哪里听过。
男人身子一抖,慢慢悠悠地抬起头, 那双稍显凶狠的眯缝眼透过玻璃墙,直直看向另一面的人。
四目相对的瞬间, 荆梨心跳一顿, 脑海里倏然划过前几天在工作室门口见过的那个
矮胖男人。
他就是那个惹事的水电工!
所以那天晚上跟踪她的人……也是他。
荆梨猛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原来从那天起就盯上她了, 脸色不由白了白。
“你之前见过他吗?”警官问。
荆梨闻言点了点头:“见过, 他之前给我正在装修的工作室铺水电,上个星期他和另一个工人打架,我就把他给辞了。”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结果辞掉他的当晚,我就在家附近被人尾随了, 要不是我哥突然出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警官眸光凝了凝:“你的意思是,他是因为这件事在故意报复你?”
荆梨有些激动:“那不然呢?我都不认识他。”
“你哥认识他吗?”
荆梨愣了下,随即拧起眉,立刻反驳:“当然不认识。”
警官沉沉地看了女生两秒,他没再开口,朝记笔录的同事示意了一下,随后领着荆梨离开审讯室。
走廊上,望着男警官严肃的表情,荆梨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她总觉得昨晚发生的事,并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报复。
下一秒,警官打断了她的思绪:“我们连夜调查了顾军的社会背景和家庭关系,发现了一些情况……”他顿了顿,在荆梨越来越紧张的眼神中,继续说,“这个顾军,是你哥顾北大伯家的儿子,也就是说,他和顾北是堂兄弟的关系,他们不仅认识,而且非常熟。”
“当年顾军一家想要吞掉顾北父母的死亡抚恤金,双方还为此还闹上过法庭,你那时候还小,不记得很正常。”
话音落地,四周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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