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吧。或者说,她不希望三姨娘再继续这么苟延残喘着。”
“所以她才需要一份额外助力,来毁掉三姨娘的所有期冀。”她摇着头说,“而沈星词,就是她物色出来的最佳人选。”
“我想的,对吗。”
林星泽面具之下的嘴角狂抽。
他想扯开笑,试图将这个问题打马虎揭过,但可惜徒劳,只能灰败地轻“嗯”了声。
尽管他知道,对面的女孩并不需要他多此一举的附和。
陈硕也在看着她。
室内一时静极。
也许他们并不能理解宋小姐如此南辕北辙的做法,可季繁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
来自宋月禾内心最深处的挣扎。
因为她没办法,亲自对三姨娘下手。
因为她明白,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在于任何一个女子。
她娘,二姨娘,和三姨娘,她们都只是想要和她爹,一生一世一双人。
三个人谁都没错。
结果却是一疯一怨一憨痴。
争吵不断,纷闹不休。死的死来,伤的伤。落得个,逝者安宁,生者忧。菩萨殿前拜观音,心墙难拆魇魔出。
祈愿来世宁化畜,定要偿还这血孽。无奈终得兰絮果,万般难平——
她三姨娘的,沟壑人心。
季繁觉得自己挺奇怪。
就好像,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她就莫名很想哭。
“因为宋小姐做不到杀人,杀一个养她成人的人,杀一个‘视她为己出’的‘娘’,亦或者,去杀了她那个罪魁祸首的亲爹。”季繁一下子上扬了语调:“可她也做不到不顾亲娘的枉死。她仇恨、退缩、来回摇摆!”
“她快要把自己逼疯了。”
“然后她猛地想通了。原来,毁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让她死。”季繁垂着眼,手指剧烈颤动,抖得不像话,五指骨节用力捏到泛白。
就在她情绪彻底要崩溃的前一秒,一只冰润的大掌凭空伸了过来,准确无误地捏住了她的指尖,引导她虚虚握起拳头,然后反手一转,严丝合缝地将自己的,覆到上面。
陈硕摩挲着她的手背。
安稳地、轻缓地、耐心地。
季繁内心忽而就平静了下来。
她抬头,正撞上少年担忧的眸。而他,也在她看过来的一霎那,似有些慌乱地别开了视线。
“只有精神上的痛苦,才能让人痛不欲生。”
“这或许就是,宋月禾给她自己找到的最佳借口。”
良久,林星泽终于动了动,略微颔首,接话道:“你说的没错。”
“一切计划安排得完整,宋月禾的表哥陆远辰手段通天,如果不是念在她几次三番哭着求情的份上,恐怕早就帮她报了仇。”他说,“收到沈氏兄弟情报的时候,陆远辰第一时间找了自家表妹谈及这件事。”
……
“你不是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吗?”
书房内熏香安安静静的燃着,屏风倒影出暗色人影。陆远辰抵着信推到自家表妹眼前,语气不妙:“还犹豫什么?”
“这男伶,是奉天沈氏的长子。如果被你那色胆包天的父亲瞧中,自然会有人替你血恨。”
“你那姨娘,本是戏子出身。平日里性子又争强好胜,到时候本事上落个下风的同时,再遭抛弃,定然受不太住。”陆远辰说。
宋月禾无神盯紧熏炉中的香火,直勾勾看着它一寸又一寸地往下压,直至尽头燃灭。
“那他们还能活着吗?”她问,声音极轻。
陆远辰抿了抿唇:“你还是不想让他们死?”
宋月禾笑了,眼泪淌下来:“他们死了,我母亲就能活过来了吗?”
陆远辰被问得哑口无言。
“表哥。”宋月禾还在笑:“你说人为什么这般矛盾,他们杀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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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把心底那点良知一股脑地弥补到我身上。”
“既做了恶,又为何不做到底呢?”
陆远辰默了默:“……大抵,身在戏中,人心难道。”
“表哥,人总会死的。”
话毕,一颗泪砸落木台。
信上笔墨晕开成团。
有风至廊前过,纸页翻飞。
书中人自此,亦成曲中人-
一水的“给导演寄刀片”从弹幕飘过,监控室的郑之舟右眼皮狠跳两下,扯过传声器吼:“林老师,我要HE!!!”
林星泽咳嗽了一声。
郑之舟立马看向主屏幕。
手边扶着传声器抵在唇边,边絮絮叨叨给他提醒:“这一趴速战速决,道具用途和女鬼身份该解释的解释,该揭秘的揭秘,差不多就行。”
正说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郑之舟抽空往旁边扫了眼,见谢久辞慢慢悠悠地插兜走进来,先是拿掌心堵着话筒,朝他喊了声:“辞哥”。而后又疯狂挤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出来,冲他使眼色,示意他快帮忙控场。
谢久辞脚步一顿,抬手把脸上的全包骷髅头面具摘了。
脸色很臭。
郑之舟余光瞅见,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注意力被吸引,他目光短暂地从屏幕上离开,挪到男人不悦的眉眼上,八卦发问:“辞哥你刚去哪儿了?”
然而,谢久辞压根没搭理他,径直扔了面具到门边,转身进了里屋。
被无视得彻彻底底的郑之舟:“……”
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转头接着之前的话清了清嗓,说:“前面铺垫够多了,现在抓紧时间收……”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郑之舟就看见线索屋的灯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全部打开了。
“诶,林老师?你们干嘛呢?!”
“喂喂喂,林老师,听到了吗?”郑之舟焦急地拨弄着传声器音量键:“听到请回……”
“刺啦——”随着一声刺耳的电流音掠过耳膜,他眼睁睁瞧到荧幕里的林星泽将副无线耳机撂到了明面上。
不加任何遮掩。
直播间人数意外因林星泽这一个举动回升,弹幕疯狂刷屏。
“哈哈哈哈哈这是穿帮了吧?”、“好奇导演说了什么,能让DM直接甩手不干了……”、“真有打工人敢这么刚么,估计是剧本吧?”、“楼上的姐妹,你才来是吧?怎么可能是剧本,这组打一开始就在放水,可能这回编剧实在带不动了。”
……
林星泽不知道网友的猜测。他现下也并非真硬气到直接甩脸色给导演看。不过是他需要费点脑子填坑,别人叽叽喳喳的唠叨一刻不停地响在耳边,委实有些影响思维。
陈硕开了灯回来。
借着光,低眼看了看季繁。
女孩面容苍白,呆滞一般地愣在远处。仿佛还没有缓过神来。
陈硕看了她很久,眸光慢慢落在了两盏交错放置的茶杯上。想了想,他突然话不对题地来了一句:“季老师,你觉得这茶好喝吗?”
“啊?”季繁一时没反应过来,敷衍道:“嗯,还行。”
陈硕:“甜吗?”
季繁敛神,困惑道:“茶怎么会甜啊?”
她端了自己面前那杯,复抿一口,没尝出什么特别滋味。
陈硕抽开椅子坐好,自觉拿了剩下一杯,笑了笑:“我觉得是挺甜的。”
方才他们互相给对方倒茶,又阴差阳错拿了彼此用过的杯盏,何尝不算一种合卺。就像那话本中的两个人,谁又能辨别不是有人乐在其中。
“宋小姐对于沈星词,一开始确实是抱着利用的心态。”林星泽转身,从破旧的木架上拿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小盒,依次摆到桌上。
“但后来,这份利用,也成为了她丧失勇气面对真情的障碍之一。”
“她没想到沈星词会敢当众求娶她。”
“可这并没有令她放弃原定计划,就在宋老爷怒火冲天训责她的时候,她却淡然一笑。”
“宋月禾假意安抚宋老爷,说戏子不过是些猫狗玩意儿,若惹了他动怒,倒是不值当。不如转手送人来得划算。”
“宋老爷听她这么说,果不其然上套,趁机讨人,让那男伶跟在自己身边伺候。”
“宋小姐自是应允,不过有一个要求。”林星泽挑了个小盒,递给季繁:“打开?”
季繁“哦”了一声,放下水杯,掏了钥匙串出来,一个一个拨弄着:“用哪个啊?”
林星泽歪头瞥一眼,干脆把桌上剩下的几个也全都推过去:“随便,挨个试试呗,这些全部开了。”
季繁:“……”
“刚说到哪儿了?”
林星泽腾出手,重新抓了折扇。
陈硕撩起眼皮瞧他一眼,接过季繁手里的东西,语气颇凉:“不知道,轮着说呗,大不了从头再来一遍。”
林星泽:“……”
季繁可没他们俩之间的弯弯绕,耐不住好奇心,引话道:“宋小姐提了什么要求?”
林星泽绕手开扇,露出扇面。
季繁终于看清上面的字。
白底红印,只一个:囍。
“一纸假婚约,一为替父遮丑,二为……”
“她此生自由。”
第45章 曲终 “悔吗?从未。”
烛火高台。
女子对镜贴妆, 有人推门,缓缓踏步而至。
宋月禾低眼用葱玉般的指尖拨弄着口脂,没回头:“星儿, 白日里你蹑手蹑脚的做什么。”
身后人脚步一顿。
半晌等不来回应, 宋月禾略显困惑地放下瓷罐,回身看过去。
就一眼,她便愣了愣:“怎么是你?”
来人没说话,只安安静静地站在距她不过几米的地方。他发上还带着晨起的露霜, 雪瓣在屋内暖气的侵蚀下融化成滴, 顺着侧脸往下滚,乌黑的桃花眼瞳中似也涌动起粼粼波光。
“小姐方才唤我什么?”他僵硬地启唇。
“……”宋月禾莫名有些躁:“并非是唤你。”
“我的丫鬟,便是叫作这个名字。”
“原是如此。”沈星词眸光闪灭,低喃:“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宋月禾张了张口, 问:“你今日……怎会来我的屋子?”
她机械地看向窗外渐亮的日光。
“时辰快到了,你在这里也是累赘。”
沈星词垂下眼睫。
是了, 她本是高门大户的千金,又怎会真心愿意嫁他这么一个低贱之身。明明最初她就曾坦荡地向他言明, 要他做棋子替她报仇。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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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报酬, 她许他事成后的前程无忧。
她说过,盟友关系, 仅此而已。
沈星词当时内心狂笑, 他笑她天真,笑自己纵容,笑他硬骨折得干脆利落,生平头一遭觉得窝囊至极。
自离开沈家以来,他行走江湖,棱角逐渐被磨平, 饥寒交迫时冷眼与恶俗并非不曾见识过,甚至这些他都能够忍受。
他这人,最不喜逼迫。和沈星回一样,当初父亲给过他两个选择,要么继承军衔,做个掌权的傀儡;要么守好家业,当条听话的看门狗。
沈星词认真想了两天。
最终发现,他还是想当个人。
所以他离开了。
所以哪怕这些年再苦再难,他都坚持走过来了。他向来自负,从没有一刻感受过自卑。可是现在,他简直嫉妒得发狂。
宋月禾半晌不闻动静。再抬头时,却发现沈星词还没离开,一双黑漆漆的眸,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你……”
刚说出口一个字。沈星词蓦地上前两步,捏了她的腕,将她抵在镜面上。
瓷罐玻璃七零八散地倒成一片,鲜红的胭脂蹭到她裙摆,与嫁衣的红,融为了一体。颜色却远不及他眼中血红。
“沈星词!”宋月禾吃痛,双手被他禁锢、动弹不得。而他也丝毫不知收敛,一寸寸地欺身上压,将她的手抬到眉骨。
再继续往上,过头顶。
锦绣袖摆滑落,露出两节皓玉藕臂。屋外,风夹吹开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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