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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面纱,又是提着东西上马车打算再去一遍。
无论如何她都得签下来。
马车上。
他垂眼坐在那,面容安静冷漠,只是被衣袖遮挡的手死死攥着手帕。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跟另外一辆马车撞在一处,无法前进。
“山长,这是怎么了?”
被唤作山长的男子掀开帘子对着车夫说道,语气温柔,“避开吧,莫要让人久等了。”
白越看向对面的那辆马车,松下帘子坐了回去。
“没什么。”
白越对着自己的学生说道。
“那是徐家的马车?都如此了,还不懂谦卑吗?也不怕第一个被当靶子射。”
白越微微皱眉,“不要胡说。”
“我又没胡说,谁不知道他之前在宴会上是那般跋扈不讲理,不顾名声……”学生小声反驳道,渐渐没了声音。
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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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走动,徐韫端坐在那动也没动,面容寂静。
很快到了御史台。
徐韫下马车后便直奔牢狱。
牢狱却没有骆荀一的身影。
不在这?
去哪里了?
徐韫心中惶恐不安,瞳孔骤然紧缩,声音尖锐地询问看守的人,“人呢?”
“前两天被上面的人带走了,说兹事体大,需要换一个地方看管,等新帝正式即位后才定下罪责。”
那人收下旬邑递过的银子,挑着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谁带走的?带去哪里了?”
“崔大人,至于带到哪里,我也不知道。”
那人突然想了想,用力拍了拍手,“哦对了,她还让我给你送份东西。”
她走去柜子旁边,拿起腰间的一把钥匙,一个一个对。
她一边说一边找,“差点给忘了。”
她从里面取出一个筒状的玩意递给他,“本想着休沐后给你送过去。”
徐韫连忙接过,却也没立即打开。
他低垂着眼睛,被面纱遮挡的脸上,神情变来变去。
四周没什么人,昏暗潮湿。
其他的犯人都被关在另外一边,这里只是尚且处在观察的牢狱。
他紧紧攥着那个筒盒,像是想到什么,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去外面,旬邑立马跟上。
被人截胡了?
徐韫只有眼珠子转来转去,面部完全僵硬下来,一打开筒盒便能看到里面的婚书。
一份做旧的婚书。
他面色平静地取出来,第一眼便看去本该写下骆荀一三个名字的地方。
骆荀一。
徐韫突然笑了,忍不住发出声音。
不正常的,略微兴奋。
“公子?”
“她同意了。”他语气柔得几乎让人听上去突然背后发凉,像是处在闺阁中怀情的男子念着酸臭的情诗。
旬邑不出声了,甚至屏息,因为他也看到了婚书下方的名字
那位女君同意了。
被公子骗过去了。
他简直难以想象公子婚后该是如何模样。
是小心翼翼,伏低做小,扮作柔情贤惠的夫郎在后宅生女养儿,还是不管不顾地发泄自己的情绪死死黏在女君身上。
徐家宅院里的人只有小部分知道公子平日里是如何模样。
阴晴不定,偏激顽固,跟贤淑温柔沾不到半点关系。
“还要五天,五天,五天就准备好婚礼了,她也出来了。”
一时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的徐韫细致地装好,急忙上了马车。
……
被带走的骆荀一已经进入了殿前司狱。
她的隔壁的隔壁便关押着五皇女一党派的人。
这两日都能听到被鞭打挥动划破空气时发出的尖锐呼啸声。
却没有人来折磨她。
骆荀一起身走到靠近牢门的地方,心中疑惑。
为什么呢?
不打算处罚她?
她回到原处,僵坐在那,开始思考。
……
很快到了大婚前夕,一切都如徐韫所渴望的那样按部就班的进行。
这日,骆荀一被释放出来,回到自己的府邸便看到被送过来的礼服和玉冠。
还有被塞进来的纸条,怯怯地表达自己的心意和担忧。
骆荀一却微微蹙眉,把纸条揉捏成一团扔进了火盆里。
可大婚当天并不热闹,十分清冷。
宾客并不多,几乎都是宗族的人。
鞭炮噼啪噼啪地响着,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忽视的硝烟。
他的眼底几乎被红布覆盖。
头顶的花冠几乎让他不敢动弹,腰腹被缠绕得紧紧的,即便被裹了许多单衣也十分纤细。
外面越来越热闹,徐韫揪着帕子,心中越发紧张。
他轻抿着唇上的胭脂,急切地想要见到合该出现在这里的主人公。
跟戏台上的人一样,完整且坚守规则。
繁琐的衣裳捆绑着他的身体,让他难以正常呼吸,早早被侍从叫起来整理着妆,换上礼服,静坐在床榻上等人把他扶出去。
天已经亮了。
已经到吉时了。
随着喇叭吹响,徐韫手上的细汗让他无法注意,紧绷的神经甚至让他有些疲倦。
坐在一侧的徐正君缓缓起身走向他,俯身把手上紧握着的玉石项链挂在徐韫的脖颈处。
“阿绵,嫉恨这两个字你可好好藏好,藏不好可就是我这副样子了。”
他声音轻飘飘的,垂眸看着自己儿子身上鲜亮的红色和仔细挑选后佩戴的华贵精致的珠宝。
哪个男人都不想守活寡。
徐正君敛眸给徐韫带好项链又牵起他的手把他扶出去。
屋内的侍从打开门,外面垂射进来的光线照亮了台阶。
门缓缓被打开,发出平时都不会注意的声响。
被盖头覆盖的徐韫终于见到了一丝光亮。
他盖头下的眼睛出奇地鲜亮,笃定且固执道,“我不会的。”
地上是红绸,耳边都是喜庆的声音。
无不揭示他今天的喜事和得逞的兴奋。
他看不到盖头之外的场景。
只知道按着自己记忆里的样子按部就班的行动。
一切完成后,徐韫被送到婚房处,扶到床边缓缓坐下来。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的手蜷缩着,不自觉呼吸都慢了一点。
红盖头遮住了他的脸,只露出饱满的红唇,雪白的脖颈在红色的映衬下更为诱人。
感受到有人俯身接近自己,徐韫微微抿唇,不自觉张开想要询问是谁。
他实在太累,又饥渴,难以支撑勉强地支撑自己的脖颈,颤颤巍巍地抬起来想要呼唤人。
接着,那人靠自己很近。
不是自己熟悉的气息。
徐韫惊地偏了头,还没等自己说什么,耳边就感受到潮湿的呼吸。
“不情愿?”
微冷的话语一字一字地传入他的耳朵里,徐韫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僵住身子,手臂不受控制颤抖着,细长的手指轻轻攥住她的衣裳,嘴唇蠕动着。
没有不情愿。
他刚要说话,下巴就被轻轻抬起来,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他的唇。
盖头的一角轻轻搭在他的鼻尖上,甚至柔软地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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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的眼睛。
他颤抖着,被指腹轻轻摩挲的唇被抹得艳丽。
徐韫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喉结滑动着,唇瓣微微张开,露出裹挟着液体的舌尖。
他轻轻咬着她的手指,舌尖不受控制滑过讨好入侵者,她的手指很快收了回去。
徐韫的唇带着水色,被揉得格外艳丽。
“接受速度这么快吗?”说话的那人讥讽道,“还是说这里的男人天生就是如此?”
他呼吸有些乱,连带着胸膛起伏也快了起来。
听到厌恶的语气,徐韫颤了一下,他紧紧抿着唇,放在身前的手搅着帕子,浓重的委屈几乎要淹没他的心脏。
为什么要如此说他?
脚步声变得快起来,徐韫知道她走了,去前堂迎客,等天黑了才会回来。
“公子。”侍从走上前来,欲言又止,“需要重新上妆吗?”
他唇上的胭脂已经花了,甚至一部分到了唇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受到了欺辱和玩弄。
徐韫闭了闭眼,声音冷冷的,“重新弄。”
侍从扶着公子到铜镜前,不敢置信之前不可一世的公子会变成这副委屈求全的模样,任由女人玩弄侮辱。
哪里在大婚当天还没入洞房就弄花了正君的胭脂,若被别人看到,今后还如何在府上立威,少不得要被人唾骂是个上不得台面侍子做派的正君,在大婚当天就开始勾引自己的妻主。
旁边的人微微把盖头勾起一角,以免掉下来,侍从轻轻擦拭掉上面的胭脂,再重新涂抹。
“好了。”
徐韫身上的首饰很多,先不论头上的珠宝,身上的衣裳就足以有几公斤重,行走间快了就会发出玉石碰撞的清脆声。
他的身子并不爽朗,如今一层一层的衣裳让他更是无法正常呼吸。
“她走了?”他不安地试探道。
“女君已经去前厅了。”
即便是待在屋内,依旧可以听到外面鞭炮声,外面很热闹,女男老少皆有。
屋内的人被徐韫赶了出去,他微微抿唇,紧紧搅着帕子的手,指骨泛白。
她是什么意思?
徐韫不敢揭盖头,胡思乱想着。
快到天黑的时候,屋内的几人点起红色雕琢的蜡烛,慢慢照亮了整个屋内。
等屋内的蜡烛全部亮起来,外面已经黑了下去。
屋内的侍从退去,只留下几个贴身侍从在旁陪伴。
床榻上端坐着的徐韫如坐针毡,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隔间被陆陆续续搬进礼盒,管事的人念着单子上谁家送了什么礼。
随着耳熟的名字响起来,徐韫想起身扔去那些送过来的礼盒。
比如季珩,比如曾经在某个宴会上直接表意的贵子。
晋瑞这个名字他当然不会听到,他被关押着,谁敢替他送礼。
他忍耐着,只觉得这个过程让人甜蜜又嫉恨。
第53章
成婚3 骆荀一讨厌利用自己的人。……
骆荀一讨厌利用自己的人。
当初会许诺他, 也只是因为自己没有任何他可以图的地方。
真心这个东西,骆荀一向来没有耐心也没有手段去验证。
当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对方可图的地方,骆荀一会放下戒备和审视, 随着自己的心意行动。
这可能有点不道德。
但这又怎么样?
骆荀一到底不是这里的人。
没办法完成融入这里, 也完全没有办法把自己当作是骆村的骆大回。
如今也只是为了活着, 如何活, 骆荀一也是顺从了附近人的想法。
当她被发现自己被利用,突然产生的怒火是没有理由的, 甚至是没有缓和的余地去发泄。
事情无法转圜,骆荀一想到了可能唯一单纯无知的徐韫。
他不是自己的夫郎吗?
不是一心一意要成为她的夫郎吗?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只是一味地沉醉在自己的痴幻和突然产生的爱恋中, 没有底线地去接近她。
她脑子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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