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道:“爹爹说赵妪办事不力。陈大说,赵妪也不知道为何会是九公子,以往都是长公子来。”
被迷药控制的阿九不再戴着小大人的面具,歪了歪脑袋,好奇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洛云姝喉间突地发哽。
她无法回答阿九的问话,不是不懂,而是不忍心。
难言的哀伤和愤怒充斥着她。
她脊背阵阵发凉。
阿九神思也不甚清楚,得不到回应就不再等待,像个人偶,自顾自地往下回忆:“后来爹爹说,他可以放陈大走,但是他不能活着回乡。爹爹给了陈大一剑,陈大倒下了,地上都是血……可是,爹爹又给了自己一剑,说陈大背主被他杀了……”
五岁的他知道那是“杀人”。
张叟说杀人是坏人才做的事,爹爹是好人,可连爹爹也杀人。
“难道爹是坏人……”
阿九茫然呢喃着,失焦的眼中溢着兴奋,手也颤抖。他思绪彻底乱掉,开始胡言乱语。
“不,爹爹不是坏人,爹是除了娘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所以杀人也不是恶行。
“他们都说我害死了张叟,可我不是故意的,爹爹杀人,他不是坏人,我也不是,我不坏……”
阿九得到了解脱,木然的小脸上漾起释怀的笑。
那样的笑出现在他没有表情的雪白小脸上,就如眉心点着朱砂的鬼童子,漂亮、诡异、毫无生气,他兴奋地陈述着自己的结论:“我不是坏人,也不是怪物,我不是……”
他太年幼,经不住太剧烈的情绪折磨,洛云姝不顾姬君凌是否还想问别的,迅速取出解药给他服下。
服过解药,阿九恢复了平静,呆坐着良久才回过神,不明白自己为何脑中一片空白,好像睡了个长觉,还梦到了陈大和爹……
他惶恐地看向阿娘。
洛云姝虽在笑着,下巴却悬着一颗水珠,是眼泪。
阿娘哭了。
他不解地看着洛云姝,伸手去触碰她的眼泪,很烫。
阿九有了猜测,他笃定道:“阿娘,你方才瞒着外面那侍婢,偷偷给我用了药是么?”
这孩子敏锐,洛云姝担心他会将此事说出去,刚要叮嘱,阿九先道:“我不会告诉爹爹的。”
洛云姝放了心。
阿九迟疑着不走,最终问出了今日就想问、但怕阿娘难过没有问的问题:“我是不是活不到及冠?”
洛云姝愕然看着儿子,不知不觉,面上又湿了一片。
阿九伸出袖摆像个小大人替阿娘拭泪,又有些茫然:“阿娘,你会放弃我,再生个康健的妹妹么?”
洛云姝摇摇头,她深吸一口气,笃定道:“别多想,阿娘早就有办法,也不会放弃你。”
阿九离开了房中。
姬忽派来的侍婢喜雨再次入内候着,洛云姝懒洋洋半趴着:“孩子大了逗起来真没意思,我倦了,你今日也累了,歇息吧。”
说完旁若无人地走到内室,褪了外衫,掀开床幔上榻。
喜雨不敢监视得过于明显,在屋内扫视一番,确认无后才退下。
拔步床内陷入昏暗,只有外间留着的烛透进微弱的光。
纱帐在微光中朦胧如雾。
洛云姝蹙眉看着榻边的人,反问:“长公子究竟只是想确认,还是早已知道真相,要告诉我。”
他既能查到陈大,来之前应当对此事也有了几分数。
所以他来此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姬君凌反问:“重要么?”
洛云姝缄默,的确也不重要。
前后来龙去脉她已理清,姬忽深知以老太爷的偏心,即便是大房的人下毒,也依旧可能怀疑二房,故而他选择在老太爷汤药里下毒。
只因阖府上下都知道长公子孝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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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太爷试药。
他需要一出苦肉计来洗刷二房的嫌疑,他一早就选中了姬君凌,不料那日阿九忽然抢着要试药。
当时姬忽也在场。
阿九身上避毒的珠子对内服的毒药作用微乎其微。姬忽很清楚,他本有机会阻止阿九饮下那碗汤药,但为了他的计划,他放任一切发生。
那时阿九才五岁……
窗外山风呼哨而过,室内烧着地龙,洛云姝仍觉得冷,她终于体会到中原人常说的“物是人非”是何意。
姬忽他是真的变了,变得彻彻底底、面目全非!
洛云姝指尖微微发抖。
姬君凌问得没错,姬忽事先打算让哪个儿子去试药并不重要,无论是谁,他都能狠下心。
那么姬君凌他呢?
作为最先被选中、如今也依旧被忌惮的长子,他会怎么做?
洛云姝猜他八成想联合她对付姬忽,至于要对付到什么程度,就看他们父子情分有多深。
至少他会消除姬忽的威胁。
可连阿九的亲生父亲都不可信,何况同父异母的长兄?
洛云姝刻意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重要啊。毕竟姬忽起初选中的是长公子你不是阿九,只是出了意外,不得不顺势而为。若不是事出情急,我想他也不会愿意伤害阿九,但长公子你却有可能为了稳固地位打压阿九。因而若你想借我的刀对付你父亲,我没法相信你。”
姬君凌走近,颀长身影在榻上落下影子,覆盖住她的身体。
他俯下身,冷冽气息似冷雾圈住洛云姝:“为何信不过?你也清楚,当初外界都称您与我‘母慈子孝’。”
洛云姝自然清楚。
那些谣言是当初她初嫁姬忽时为了巩固地位派人给散出去的。
他在反讽她。
洛云姝扯过锦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个三角粽坐着。
黑暗中,姬君凌低笑了声。
洛云姝一顿。
她知道他在笑什么。
他们在温泉池中都交吻了,还是她先开始的,这会还遮什么?
她假装听不懂:“有话快说,不然我喊人了,那些暗卫都在外面,长公子一人恐怕难敌四手。”
姬君凌不以为然,俯下身同她低语:“但据晚辈所知,外面那些暗卫不止是防着晚辈,亦是防着您。”
他轻飘飘地揭穿了她正被姬忽监视、控制的处境。
洛云姝气急:“你——”
虽清楚他没有讽刺的意思,只是在与她陈明利害——
姬忽不是她能信赖的人。
但她不会轻易上了姬君凌的贼船,既然是交易,也得平起平坐,如今他姬君凌一副施舍的姿态,真当她走投无路只能与他合谋?
惹急她,就给他们父子一人一碗毒,再带阿九回苗疆!
洛云姝裹着被子躺下来,留给姬君凌一个懒散的背影:“那是姬忽心里有我,他醋劲大,才会监视我。”
姬君凌许久不语。
身后一片寂静,洛云姝不顾他的存在,手枕着肘,脑中一遍遍回忆今日阿九的话,心绪越发凝重。
原来阿九压抑着嗜血一面并非本性,是姬忽造成的。
可姬忽却因此忌惮孩子。
他自己弑父夺权,怕阿九将来也如此。才要请夫子规训阿九,让他日后做个良善之人。想必他十之八九不知道阿九那日看到了他杀害陈大,否则以他的谨慎……说不定连阿九都不放过。
洛云姝倒吸一口气。
她明显的气息变化让榻边覆在她身上的黑影动了动。
洛云姝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在,压下心绪,不耐烦地扭过头。
姬君凌立在榻边看她。
周遭太暗,她无法看清他面容,只见他腰间的佩刀被烛光折射,清冷剑光冷映在他眼底。
他安静得像覆在她身上的影子,却不真的如影子那般无害。
洛云姝知道,他是在狩猎。
他在等她上他的船。
她倒想看看他能在此等到什么时候,也不嫌腿酸……
洛云姝不喜被人盯着后背看,索性翻了身和他面对着面,闭眼继续假寐,漫然道:“长公子自便吧。”
姬君凌微低下头。
他有耐心,倒不是非要在今夜就得到她的答案,但她在挑衅他。
既如此——
他姿态悠闲地一撩袍角,在她榻边坐下来,语气照旧是客套而冷淡的恭敬:“山庄防卫森严,来去皆不易,您先考虑,晚辈再等等。”
爱等就等。
洛云姝扯过被子蒙头把自己盖住,又觉得这样像个新婚之夜面对夫君害臊的小娘子,这不是长辈该在晚辈跟前表露的一面,再说了,她可是苗疆人,心中毫无男女大防才是她的习性,是这些年被他们中原人给拘束了。
她又撤走被子。
合上眼,思绪如风吹的蒲公英四处乱窜,洛云姝再次想到阿九走前问的那一句话,鼻尖又是一酸。
当年她出生后,父王就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六岁被选为圣女时,她以为自己得到了父王的宠爱,被送来中原后才知道,父王一早就预料到日后要派圣女来中原为质,他选她只是因为不想日后他最宠爱的女儿被送来中原,才要牺牲掉她这一个不受宠的女儿。
她也不难过,她打小不喜欢和谁走得太近,一旦关系密切了反倒会不自觉生出抵触。大长公主也好,姬忽也好,都是因交易而相遇。
阿九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他很像幼时的她,她希望他能无忧无虑,享有她幼时没能享受的自由。
可他才八岁,就已在担心自己能不能活到及冠礼的年纪。
回想他两岁那时,小团子说话还不利落,两眼发光,挥着胖嘟嘟的小手,摘了一朵花递给她:“娘!看,花!花给阿娘!”洛云姝眼睛又开始发酸……
亲缘可真是麻烦。
想起榻边还坐着个阴魂不散的人,她压下心里的难受,正打算赶客,姬君凌身形忽地戒备地紧绷起来。
洛云姝警惕地朝窗户的方向看去,才想起姬忽下了命令,吩咐喜雨每夜都要不定时来看一眼。
里间除去这张拨步床再没有能藏人的地方。喜雨此时进来,就会看到姬忽的长子在她房中。
她定会认为她和继子偷欢。
没一个省心的……
洛云姝暗骂着起身去拉姬君凌,青年已默契地翻身上榻。他一个世家公子身手倒是很不错,动作利落,快得她看不清,且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她摊开被子,将他整个人遮盖住。手还按住他的头-
喜雨入屋越过屏风。
榻上的纱幔影影绰绰,那张床宛如夜色下的神女座驾。
她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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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替洛云姝拉上纱幔,趁机再查验一下房中可有异样,洛云姝懒懒翻了个身,不大高兴地低喃:“不必看了,人没有,鬼倒是不少……”
听出郡主话里的不悦和讥诮,喜雨迟疑地停下步子。
透过朦胧纱帐,她看到洛云姝微抬起上半身,姿态曼妙,一手还在榻板上轻敲。柔似水的嗓音在夜色中蛊惑地流淌:“姬忽这个虚伪的人,说什么担忧我安危,不就是拈酸吃醋,怕我趁他不在琵琶别抱?端得怪清高!”
喜雨忙朝洛云姝恭敬欠身,解释道:“是婢子不是!暗卫们说附近有野物出没,让婢子进来瞧一瞧……”
山里常有野物,本是寻常事,但郎主说过,若郡主私下见了旁人定要他们的命。暗卫是担心有人潜入山庄,不敢不再谨慎一些。
这话让洛云姝听得心虚。
什么野物?分明是个野男人,呸,他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床很大,为避免被发现,身后的姬君凌紧贴着她身子躺下,高挺的鼻梁恰好抵着她的蝴蝶骨,气息时不时透过薄薄的寝衣吹拂她后背的肌肤。
有些痒。
可洛云姝除了痒,生不出半点绮念,因为姬君凌出于戒备,手还虚虚握着她的脖颈,在她说话时极小幅度地轻揉,借以提醒她慎言。
他覆着薄茧的手心擦得她肌肤酥麻,阵阵战栗。
洛云姝缩了缩脖子,有意报复姬君凌,朝喜雨柔声道:“要看看么?说不定啊,我被子下就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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