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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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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恒把雕放下,随口解释,“崖上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别的,而且我们白虎捉鸟的技术最好,从小就当成功课勤学苦练,捉这个最方便。”

    小卷:“……”

    小卷不甘示弱:“我们青鸾也从小就学怎么给老虎挖陷阱下套!”

    纪恒看她一眼:“不然你现在也出去捉一只?”

    小卷微微一笑:“老虎太蠢,上不来真吾崖。”

    两个人斗着嘴,纪恒手里干着活。他把那几只雕用绳子绑好,倒挂在屋子外面冻着,只留了一只,褪掉毛剖了内脏。

    他是白虎王的儿子,养尊处优,收拾起鸟来居然手法娴熟。

    小卷没问他。不用问,问了肯定就是:我们白虎从小就学怎么剖鸟肚子褪鸟毛。

    小卷做饭时,他把鸟放进灶膛的灰里煨着,等小卷闷好米饭炒完萝卜,他的鸟也烘好了,剥掉外面黑乎乎的一层,居然香气扑鼻。

    小卷抵抗住诱惑,大口吃自己的米饭萝卜。

    纪恒在小卷对面坐下,撕下一条鸟腿,递给小卷:“换你一碗米饭。”

    “半只才能换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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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卷坐地起价。

    纪恒没跟她争,直接撕了半只鸟给她,自己过去盛了碗饭。

    屋里热起来了,两个人对坐着吃东西,有饭有菜有肉,要是不考虑外面呜呜呜鬼叫一样的风声,还挺温馨和谐。

    小卷啃着香喷喷的鸟腿琢磨。

    “纪恒,既然你能爬上真吾崖,我们明天干脆一起顺着崖壁爬下去,直接回宛丘吧?为什么要守在这儿?”

    纪恒看她一眼,直截了当地说:“很危险,你是只鸟不是老虎,我觉得你不行。”

    小卷白他一眼,不过没再坚持。

    里屋是炕,贯穿整间屋子,倒是足够大,晚上纪恒自觉地要了被子,放在离大灶远的那头,把被灶火烘热的一头让给小卷。

    有缱绮谷的事在前,虽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小卷也不怎么担心。

    两个人相安无事,可是到半夜,小卷就烧起来了。

    大概是白天变成青鸾去峡谷飞了一圈,受了凉。

    小卷迷迷糊糊地哆嗦,一会儿觉得自己在真吾崖,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已经回到了灵泽州家里,可是就算在家里,灵泽州好像也变成了冰天雪地,冷得要命。

    有人把一层又一层的被子盖在小卷身上。

    小卷拉住那人的手不放,委屈得呜呜咽咽的。

    那人没说话,伸手摸了摸小卷的额头,给她掖紧被子。

    可小卷还是一直抖。

    后来突然就暖和了。

    一个又大又温暖的东西铺天盖地地包住小卷,毛茸茸的,好像有人用火热的软毛毯子给小卷做了个安乐窝。

    小卷蜷在窝里,双手使劲揪着厚实的毛,把脸贴在毛里蹭着,整个人都舒服了,一身又一身地出汗。

    等小卷再醒来的时候,不知是什么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

    眼前是厚密扎实的白毛,一只巨大的虎爪正盖在小卷脸颊上,还好只有肉垫,没露出爪尖,否则小卷就得破相。

    小卷正蜷在大白虎怀里,小卷小,白虎大得多,整个人都被他紧紧地包住。

    怎么就窝到他怀里了呢?

    小卷连踢带踹,七手八脚地往外爬。

    他的虎身是个庞然大物,死沉死沉的,任小卷踹了半天,也不睁眼。

    小卷好不容易钻出来,喘了口气,觉得眼前发白,人虚得不行,忽然想明白,自己好像一直在烧着?

    小卷摸摸额头,热度似乎是没了。

    外面仍然是呼啸着的风雪声,炭盆里的火彻底熄了,从他怀里出来,小卷才发现屋子里冷得像冰窖,白虎仍然躺着一动不动。

    他该不会冻死了吧?

    小卷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立刻知道没有。

    他烫得像只火炉,怪不得刚刚抱着那么舒服。

    “纪恒?纪恒?”小卷叫他。

    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点声音,仍旧闭着眼睛。

    小卷摇摇他,顺手拔了拔他的胡子,又揪了他肚子上一撮毛,最后胆大包天地拽了拽他的大粗尾巴。

    他居然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他这是也生病了?

    谁让他逞强,刚连夜冒雪爬上真吾崖,又紧接着出去打鸟找柴火。

    真吾崖特殊,任是白虎的神兽之身也撑不住。

    小卷把炭盆重新烧起来,把屋子弄暖和,用他找回来的木柴点上灶,割了点鸟肉煨粥吃了,终于感觉好多了。

    小卷又回来看纪恒。

    他身上依旧烫得惊人,就算是老虎,也不该这么热。

    识大体顾大局的不止他一个人。他不能让小卷冻死,小卷也不能让他出事。

    白虎王的继承人为了救一只青鸾出岔子了,就是给整个青鸾一族找麻烦。

    小卷费了好大的劲,又拖又拽又推,才把他挪到炕上烧热的那头,用被子把他捂好,去烧了水,扳着他的头,给他一点点灌下去,又勉强喂了点粥。

    纪恒还烧着,小卷用布浸了雪水,敷在他头上。

    敷了一天,他的热度就是不退,小卷很忧愁。

    晚上,风雪小了点,小卷合衣在他旁边躺下,摸了摸他的头,心里默默筹划。

    明天早晨就算风雪不停,无论如何,还是要试试能不能越过峡谷,飞回宛丘。

    就算不能把他弄回去,好歹可以给他带点药回来,不然就这么等着师父他们,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卷发着愁睡了,睡着睡着,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压得人呼吸不畅。

    小卷闭着眼睛本能地推了一下。

    热乎乎的,触手所及之处,却不是毛,又光又滑还有弹性。

    小卷立刻被吓醒。

    天亮了,纪恒的脸正在很近的地方,眼睛睁着,望着小卷。

    他发着烧,眼睛格外亮,唇色也比平时红,实际上,从下颌到喉结,从一对漂亮的锁骨到胸前,全都泛着红。

    他全身都火烫火烫。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变成人形。

    不穿衣服的老虎看着不怎么尴尬,不穿衣服的人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小卷吓得魂都没了,赶紧推开他想往外爬。

    纪恒却用胳膊牢牢箍住她,好像不太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慌,忽然逼近小卷。

    他的呼吸热得灼人,就在小卷以为他要亲下来时,他却张开嘴,在她脸颊上肉肉最多的地方咬了一口。

    还好下嘴不太重,但是还是疼。

    纪恒又就着刚刚咬过的地方舔了舔,低声感慨:“小破鸟,真好吃。”

    小卷:???

    他是把她当成门口挂着的那几只雕了吗?

    小卷要疯了。

    他大概是脑子烧坏了。

    小卷跟他较了一会儿劲,无奈这个人糊涂着,无论怎么揍,都不怕疼一样死死抱着小卷,好像真是抱着他好不容易才弄回来的鸟肉。

    小卷绝望地给了他一耳光。

    他被打了,困惑地看着小卷,却没松手。

    小卷没办法,又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这次他干脆不理了,把下巴抵在小卷肩窝里,闭上眼睛,一副随便你抽的样子。

    小卷一鼓作气,连抽了他好几下,一点效果都没有。

    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是师父清晰的声音。

    “小卷?纪恒?”

    师父竟然亲自来了?吊桥看来已经修好了?

    小卷这才注意到,此时天光大亮,一缕阳光照进来,外面的暴风雪已经停了。

    两个人这样抱在一起,被师父看见可怎么办?尤其是他还彻底光着??

    小卷压低声音小声吼纪恒:“变老虎!快点变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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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恒也听见师父的声音了,抬头看看房门,又低头看看怀里抱着的小卷。

    小卷急了,“快变老虎啊傻瓜!”

    纪恒偏头琢磨了一下小卷的话,忽然乖了,瞬间变回虎身。

    那一次从真吾崖下来后,回到宛丘,吃了师父的药,纪恒转天就退烧了。

    烧虽然退了,纪恒却以养病为名,闭门不出。

    小卷知道为什么。

    那天扇耳光扇得太狠,他脸上的巴掌印好多天都没消。

    如今五千年过去,真吾崖已经遥不可及。

    小卷在梦中,却还是觉得像是回到了崖上那天晚上,在毛茸茸的温暖中酣然一觉。

    早晨醒来时,纪恒已经起床了,穿着舒适的棉T和运动裤,正在床边地上做俯卧撑。

    夏小恒也凑在他旁边,跟着他一起趴下又爬起来,有模有样的,完全不是昨晚见到他虎身时的怂样。

    纪恒听见小卷的动静,站起来,“懒不懒?再睡下去,咱们两个都没早饭吃。”

    小卷看了一眼旁边,床的中线上,一排靠枕仍然码得整整齐齐,好像没人碰过。

    昨晚窝在大猫怀里的事,仿佛是个梦。

    23、第 23 章

    今天的天气和预报一样,是韩导烧香拜佛梦寐以求的好天气——大雨滂沱。

    雨水像不要钱一样泼得天昏地暗, 整个剧组冒着雨杀回公园, 狼狈万分地准备下一场戏。

    这场戏在电影的中段, 陈乐在网上顺着蛛丝马迹追踪高游, 高游开始了他的报复。

    陈乐找不到他家的狗了,付小音也帮忙到处找, 最后在公园里发现了被吊死的狗狗。

    小卷发现,夏小恒不愧是纪恒养的,是个标准戏精。

    要拍吊死不动的狗,就在小卷担心会不会给夏小恒打麻药时, 纪恒对它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夏小恒立刻倒了。

    不少别人家的狗也会这招, 有人假装开枪就倒下装死, 可是夏小恒身为影帝家的狗,死得很不一样。

    它死得很专业。

    只见它中枪后摇摇晃晃, 前腿一软,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艰难地向前爬了两步,抽搐了几下,蹬了蹬腿, 才终于心有不甘地不动了。

    表演得很有层次感,好像电影里死都不肯死透想多抢点镜头的野心龙套。

    小卷:“……”

    纪恒倒是挺自豪,把它抱起来,摇晃了几下。

    夏小恒真的像死了一样,全身软得像面条, 任凭怎么摇都不睁眼。

    小卷赞叹:“你的狗真牛。”

    纪恒瞥她一眼,答:“全都是你教的。”

    不怕狗,还能把狗教成这样,小卷对以前那个傻掉的自己由衷地佩服。

    接下来拍了几条小卷和沐天淇在大雨中找狗的戏,小卷被浇得透湿,顺利过关。

    然后就是狗被吊起来的镜头。

    夏小恒腋下用保护绳套着,象征性地拍了一下吊起来,就被放了下来,只要后期把保护绳去掉就行了。

    然后小卷需要哭。

    这对小卷根本不是个事。

    小卷家里孩子实在太多,要想抢到爹娘的注意,普通的淘气根本不够,要比淘气还淘气。

    所以小卷从小各种闯祸,特别淘气,爹娘就格外上心。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每次惹了麻烦,只要被拎到爹娘面前,告状的人还没开口,小卷就能瞬间嚎啕大哭。

    涕泪交流,真得不能再真,每次都得娘抱在怀里哄半天才好。

    今天这样下着大雨,全身淋得透湿,怀里居然还抱着条可怕的狗,一个人困在这个回不了家的地方,想哭还需要更多理由么?

    说来就来。

    韩导都喊停了,小卷还蹲在原地抽搭。

    小卷哭得完全不管形象,非常实在,因为哭得太过真诚,看着就惨透了。

    大雨里太冷,眼睛和鼻头通红,脸色却煞白,小小的一个湿漉漉地蜷在那里哆嗦着,谁见谁都心疼。

    喊卡之后,剧组一大群人蜂拥而上,给小卷打伞的打伞,披衣服的披衣服,挤得米粒反而插不上手。

    连纪恒都走过来蹲下,问:“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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