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份已有些猜测和把握,若真是如此,他也还未寻摸清楚对方的意图, 便说不准对方会否一定要和自己对着干了。他轻轻摇头:“不可。若兄长真的介怀,你来杀他便是。”
这本该是个烂摊子,任谁来了,都不会愿意平白招惹上一段本该与自己毫无干系的因果。
唯独乘岚,闻言,竟然眉目舒展地点点头:“也好。”
乘岚不怕沾染因果,只要是与红冲相干的便好——他只怕红冲不肯将自己缠进来,又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孔怜翠旁听着这两人就这样讨论起自己的下场,如在无人之境,又是气恼又是惧怕,连忙道:“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他已辩解过、努力逃跑过、挣扎过,但终究不是乘岚的对手,只后悔自己为何要在玉滟那处留下信物,主动把自己放到了乘岚的掌控之中。
他敢无愧于天地地说一声,他不怕死——若他真的怕死,早在方三益将他放飞时,他就不会回来。
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
只可惜,他又哪有旁的选择。
那位“尊上”吸干灵压后,就没了踪迹,孔怜翠几番寻找无果,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又转投回乘岚手下。
这已不是第一回他自投罗网,兜兜转转地,似乎他的几百年来,都在不断地作出错的选择。
“……让我再看看他。”孔怜翠低声说:“让我再见师兄一面。”
转世之人的因果不能被乱,乘岚下意识便向制止,却听红冲道:“可以。”
话音落下,只见孔怜翠化作妖形,展开双翼,飞进了那间院子里。
他们身上都施下过匿影决,倒是不怕被一介凡人发现,而一道禁制也紧随其后,钻进了孔怜翠体内,叫他即便是临时起意又想作乱,也绝无可能。
只是,二人看着那只白孔雀,不约而同地怔了片刻。
乘岚虽早就知道了孔怜翠的妖修身份,却还是头一回见其妖形真身,只是有些惊叹,红冲却是久久无言。
白孔雀形貌高雅圣洁,在尘世间往往是吉祥的象征,但这只白孔雀,却显得“不祥”至极。
他还是很漂亮的,但说不上是油光水滑,因为那羽毛隐隐泛着令人不安的血光。尾部更是奇异,尾羽一丛一丛,仍然像一把毛茸茸的巨扇,却被血红色的眼睛纹样爬遍,叫人不敢直视。
红冲喃喃道:“怎么把自己整成这样?还真秃了。”
乘岚不明就里:“秃了吗?我看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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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很旺盛啊。”
他心中暗道:孔怜翠的人身确实是毛发稀疏,倒不见红冲关心,莫非妖物当真分不清人面美丑,只欣赏得来妖形——可红冲一朵花,能懂一只鸟的审美,似乎也说不大通。
“非也。”红冲轻叹一声,指向白孔雀尾羽的眼睛纹样,缓缓解释道:“就像我以花瓣莲子作为妖法神通,他便是用尾羽,就像兄长从玉滟的乾坤袋中所得那支一般。但此物并非无穷无尽,他恐怕早就拔光用尽,这只是障眼法而已。”
话音才落下,他突然仰起脸,猝不及防地吻上乘岚眼皮,甚至轻轻舔了一下。
乘岚顿时脚下一滑,险些从半空中掉下去,连忙正色道:“莫要胡来。”
“呀,兄长误会我了。”红冲眨眨眼睛:“只是渡些妖气给兄长的眼睛而已。”
渡妖气的方法千千万,缘何偏要在此关头突然用亲吻眼皮这般暧昧的方法,乘岚无需问出口,也晓得红冲必然会装傻到底。
他只得咽下这哑巴亏,强自镇定,顺着红冲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白孔雀摇身一变,再不复羽翼丰沛的模样,尾部更是可怜,孤零零地,就剩下最后一根飘长的尾羽了。
红冲说:“难怪他要偷玉滟的燕窝,燕窝算是玉滟的神通,有美容之效,大抵是用于炼丹维持这完美的假象。我原本还以为,这只是你们私下通信的信号。”
“……我在你心里是这种人吗?”乘岚有些无奈:“就是为了帮玉滟抓贼,我才会遇见他。只不过,我确实让他替我做事,这件事没法告诉玉滟。”
提及此事,乘岚心下微动,便不由自主地想问起红冲:“他的主人……”
红冲却打断他:“想来屋里人也就这一两日的光景了,待此事了结,我一并告诉兄长。”
乘岚察觉到他的回避,背在身后的手捏了又捏,心中仿佛扬起吞噬一切的巨浪。然浪息风止不过片刻,他最终只是轻轻道了一声:“好。”.
二人并未走远,只不过离开村落,在不远处的山上落脚。
自山丘上远远眺望,尚且能够看见,夕阳西下,白孔雀在霞光中盘桓的雪影,优美而又神圣。
乘岚低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他。”
“为什么?”
“此事恐乱因果,我……”
话没说完,就听身后突然一声巨响!
乘岚连忙回过头去,却见红冲一脸无辜,指了指旁边一颗碎了一地的巨石,可怜巴巴地说:“我只是想试一下,看看这具石身究竟够不够硬。”
显然,石身的坚硬远超红冲想象,只不过是轻轻一碰,就把山上巨石挤了个粉碎。
乘岚无意怪罪,只叮嘱了一句:“仔细莫伤着自己。”
“兄长真是怜惜我。”红冲笑道:“也太怜惜他人,唯独不怜惜自己。”
本以为此言意指乘岚将莲子种在心头一事,乘岚无意反驳,却听他说:“你待自己太过严苛。”
“修行本就如此。”乘岚不以为然。
“并非修行。”红冲上前几步,缓慢而又轻巧地钻进乘岚怀里,温声道:“是你对你的心,太过于严苛。”
风把他垂落的发丝披在乘岚肩头,乘岚亦将他拥住,对这番话语却有些不得其意。
“我将玉滟之事告诉你,原本是希望兄长能全一份同门之情,好好补偿一二。却没料到,兄长恪守道义,连对他也公事公办,丝毫不肯与他发展私交,生怕乱了他此世因果。”红冲道:“可既然如此,你只要默默照拂便是,又何必千里迢迢地,将他带到魔域来呢?”
不等乘岚回答,红冲便伸手轻轻抵住乘岚的嘴唇,自顾自答道:“是为了让我也瞧上一眼故人如何,对不对?”
乘岚便低眉敛目,稍稍颔首。
“兄长,你太想周全这世间的所有事,就连你自己,也被困囿其中。可我求你之事,原本只是想让你心中多少圆满几分,并非要为你画地为牢。”
红冲凝视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心,忍不住又抬手抚平,口中问道:“你一次又一次地为我破例,你坚守在心的道义规矩也为之让步,就不怕我真的是个天生恶妖吗?”
乘岚默然良久,才终于颤声道:“怕,所以,我才……”
所以,他才亲手刺开了红冲的心。
可当这一切发生之后,他反而被更加汹涌滔天的悔恨吞没,溺于其中。
“我知道你不是恶妖,”乘岚说:“既然你也知道,为什么还要……”
问到一半,他倏地忆起红冲早就说过,此中秘密不可为人道也,并非红冲不肯说,实在是想说也说不出口。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红冲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呼吸交缠之间,红冲低声道:“你总想替我负起一切,但是,或许我也没有资格说你。”
乘岚一怔,抬眼问他:“什么意思?”
一抬眼,便望进一双火焰般炽亮的赤红眼眸中。
是红冲对他使用了神通,可是,乘岚原本也不会怎样欺骗他,二人之间原本也甚少有用起神通的场合。
却听红冲嗓音缥缈,仿佛响起于千里之外,又宛如近在他心底私语:“兄长,若我要你为我堕落成魔成鬼,此后永无在光明下行走的机会,你愿意吗?”
乘岚亦凝视着那双眼睛,反问他:“如何,才算是堕落?”
在那双不灭真火浸燃过的神通之下,他本不该有反问的机会,除非,红冲早已从他心中读到了真正的回答。
是要杀人作恶,才算是堕落吗?
乘岚觉得,那不是红冲的本意。
但若只是成魔成鬼……早在许久以前,乘岚就已经堕落了。
“多此一举。”乘岚评价。
“并非,并非。”红冲的双眼并未熄灭,继续问道:“那兄长肯不肯再答应我一件事?”
这话勾起了乘岚不太美妙的记忆,他下意识地眉头一抖,缓缓道:“不可作恶,不可为祸世间,还有……不可再骗我杀你伤你。”
他虽如此设下限制,实则心中并不认为红冲当真会让他做什么穷凶极恶之事;而如今二人已然算是交心,红冲也晓得了他不愿成仙,没有什么那般两难的纠结,想来红冲也不会再提出那般要求。
只是,旧事到底在他心里刻下一道无法愈合的疤,令他重获至宝也不能安寝,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不要再骗我,让过去重演。
闻言,红冲“扑哧”地笑出声,气息拂在乘岚的脸颊上,吹起一片绯色。
红冲笑道:“还说多此一举?换了你,不也是一遍又一遍提起此事?”
乘岚被戳中,却也不恼,只让开脸,让肌肤离红冲稍远些,好尽快冷静下来。
然而,他只不过是稍稍退让的动作,红冲却果断地离开怀抱,终止了这段暧昧的谈话。
未及解释,就听红冲笑意吟吟道:“不答应就算了。”
乘岚的动作猛然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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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表情都僵在那个似乎有些赧然的瞬间。
什么叫不答应,就算了?
不答应作恶,还是不答应再一次杀死他?
第94章 丹青两幻身(三) 下次一定。……
原本暖意融融的氛围如悬河注火, 陡然被浇成了一摊萎靡的腐灰。
好半天,乘岚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
红冲轻叹一声, 无奈道:“兄长莫要担心,此事说来话长……”
未及说完,乘岚已屈指轻弹,又将他化成了石镯的模样锁在手中,气息不稳道:“先回答我——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想要我做什么?”
红冲才好继续道:“说来话长……但我少不得要从头说起。”
“那就长话短说!”
见乘岚急得堪称神智昏昏,红冲暗道自己这个话头开得不好, 但事到如今, 他仍然觉得或许化出人形来与乘岚细说,总是更好些,于是故作可怜道:“兄长,你捏疼我了, 能不能先放开我……”
“快说!”乘岚忍无可忍。
一声怒吼,吓得山下林中飞起群群候鸟, 红冲被震得石身都颤了三颤。
巨大的威压下,他咬了咬牙,改口利诱:“你不看着我, 就不怕我又给你下套?”
乘岚声如寒冰:“你发过誓——你敢。”
但沉默片刻,乘岚也不知是否有察觉出他这话暗含的求和之意, 终于又令他恢复人形, 虽然动弹不得——他躺在乘岚怀里, 被乘岚薅着头发, 捏着脸。
乘岚阴沉着脸地凑近他,似乎一言不合,就会从他脸上咬下一口肉来, 愠怒道:“好不容易才安生下来半天,你又想发什么疯?”
红冲只好低眉顺眼地娓娓道来:“并非我要发疯,而是三百年前,枫灵山爆发火山之难那事,我一直在想,斗魁真尊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如今,总算有些眉目了。”
听他提起项盗茵,乘岚难免气息一顿。
红冲连忙道:“不是我想逼死他,是他被下了催眠禁制——就像兄长曾经发现,我识海中也有那般禁制,一旦触动,当即神魂溃散,难以转圜。”
乘岚立刻问:“那你识海中如今……”
“如今自然是安全了。”红冲道:“自记忆恢复起,那禁制就已消失不见,反而阴差阳错叫我猜到半分,究竟是何人在我与他的识海之中设下禁制。”
他本以为乘岚会顺着他的思路问出“那是何人”,不料乘岚眼神一凝,质问他:“那我从前问你时,你为什么要应下此事?”
红冲:“……”
红冲只好诚实道:“当时……以为必死无疑,万念俱灰,便不想解释了。”
“你胡说。”乘岚目光如炬:“你是觉得说了我也不会信。”
这一回,红冲凝视着他,久久无言。
此言不假,直揭开了红冲的伪装,叫红冲暗自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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