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经过一五一十说出。
已经到了这一步,同江家有联系的人家其实已经摸得七七八八,庆阳帝看到前面人情往来的账目连眉头都不蹙一下。
只是翻到最后两页时,一下子没忍住直接被气笑了,完全没想到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蠢人。“居然还想用火药作乱京城,借此趁乱逃走,能逃到哪里去。”
“真是难为他对自己的大将军这么忠心耿耿。”
裴延年没说话。
庆阳帝将最后两页纸反反复复看了两遍,突然抬头问:“朕记得你的夫人出身怀远侯府?她没想着要捞江家一把?”
庆阳帝问这句话时,有点像是开玩笑的意思。
比起开国君王,他的手段算得上柔和,甚至那些仗着开国功劳的老臣觉得这位不过是纸老虎,频频在背后做些小动作。
可裴延年几乎是从小跟在庆阳帝身后长大,知道这位温和的帝王上位之后亲手抄斩了多少人家,从来不会将帝王任何一句戏言当做戏言。
裴延年神色一凛,不动声色解释:“微臣夫人即将生产,微臣已经勒令吓人封锁消息,免得吓到她。就算她没有身孕,微臣也不想告诉她这些事。”
“江仲望作为作为大周官员,却多次为前朝逆党提供军需,为臣不忠;策划意外迫害幼女,为父不仁;陷害打压妻子,从中谋取利益,为夫不义。臣实在不知,如此不忠不仁不义之辈,有何让人怜悯之处?”
他抱拳谢罪,“臣,绝不会允许臣之妻糊涂至此。”
许是因为天黑,勤政殿内燃着烨烨烛火。可烛火再怎么明亮,都照不亮庆阳帝一双黑沉沉的眼。
庆阳帝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端起桌面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
大殿内寂静无声,只有轻微的茶盏碰撞声,无端地有股迫人的气势。先前还在说笑的太子也收敛了神色,垂首站在身侧眼观鼻鼻观心,做好自己太子的本分。
父皇这些年的脾气越发捉摸不透啊。
他握紧手中的拳头,告诫自己,既然捉摸不透就老实听话好了。
裴延年心里将这段时间的经过全都复盘了一遍,很快就听见圣上重新开口。
“你的夫人是个聪慧的孩子,朕记得去年还是朕亲自给你们赐婚。既然已经成亲,你二人就好好过日子,不要被这些外物所影响。”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你觉得查抄怀远侯府的事应该交给谁?你觉得策洲这孩子怎么样?”
裴延年心口一跳,面上却没有多少表情,直接道:“策洲性格耿直,需要再多历练几年。”
庆阳帝不赞同地说:“前两日他进宫来,倒是主动请缨接手此事。我见他举止言行进退有度,是个有担当的。朕已经考虑好了,将此事交给他。”
裴延年还想要说话,庆阳帝抬手打断他的话。
“现在朝堂中势力纷杂,此事又过于特殊,我不放心交给其他人。你兄长就这么一个孩子,也该要出来见见世面,交给他朕很放心。”
这就是一锤定音。
裴延年颔首,“是。”
从勤政殿出来时,裴延年发觉自己起了一身冷汗。有夜风吹来,后背便升起阵阵寒意。他抬头朝着殿前望去,就只看见训练有素的侍卫交错巡逻,月色之下每一块地砖都反射着冰寒的光,将这座皇城衬托得庄严而又肃穆。
他在宫里呆得时间很长,来勤政殿的路更是走过无处次,可这还是头一次感受到来自绝对权势下的压迫感。
一切一切的努力,都可以在一人顷刻间的念头中化为乌有。
可真的能化为乌有吗?
裴延年敛着眉,高大的身形往前走了几步,最后隐匿在黑暗之中。
——
在山庄。
“真的假的?圣上要对江家下手?”江新月情绪激动。
“就在这几日,准备将这事交给策洲。”
江新月更加惊讶了,失口问:“是我想的那个裴策洲吗?”
裴延年点点头,补充道:“这是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糙汉与娇花》 100-110(第7/21页)
圣上的意思。”
江新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其实这事不该落在裴策洲身上。倒不是说忌惮裴策洲得了差事,做好了日后会出头。而是裴延年说起来还是怀远侯府的女婿,裴策洲出面算是什么意思,要打自己亲叔叔的脸?
“策洲也就这么同意了?”她不大相信,裴策洲就是再蠢也能看出来这是根烫手山芋。
裴延年更加淡定,“也轮不到他说同意不同意。”
邵氏下毒就是个现成的把柄。
江新月也想明白,顿时沉默下来,终于想明白圣上为什么迟迟不对邵氏下手,或许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她都忍不住去想,周嬷嬷到底是谁的人?会不会周嬷嬷从头到尾都没有被收买,扯出前朝余孽不过就是障眼法,根本的原因就是圣上想要对裴家下手。
越往这方面想,越觉得有可能。
她忍不住翻过身,开始嘀嘀咕咕起来,“你说周嬷嬷到底有没有问题,怎么这么多日都没听到消息,她真的是前朝余孽吗?”
见裴延年不说话,她推了推他的胳膊,“你说说看。”
裴延年心情烦躁,不大想谈此事,“你担心这么多干什么?”
“这还不是怕你会出事。”
这倒还算是句人话。
裴延年心下涌过一阵暖流。
楚荞荞平时虽然没心没肺,可到底心里还是有他的,这不就已经开始担心上了。
他侧过身,刚想要将人抱进怀中好好安慰时候,就听见小妻子理所当然的声音。
“你得是镇国公,我才是镇国公夫人,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会不担心?”
裴延年伸出去的手停顿在半空中,脸直接黑了下来,阴恻恻地问:“就只是这个原因?”
“当然不是,”江新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也担心孩子。”
谁知道在说完这个答案之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唇上一热,被人含住咬了一口,还有点儿疼。
唇齿交换间,响起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那还真的是要多谢你了。”
第104章
104
按照常理来说, 查抄是重罪,抄家之前多多少少会传出点风声。
京城中聪明人一大把,他们未必在仕途上有多少建树, 可绝对都是站队的一把好手。
而当裴策洲领兵查抄怀远侯府时,属实是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 站在怀远侯府府门外打探的下人将府门围堵得水泄不通。
江季君原本正要出门, 才探头就看见侍卫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家走来,便立即转身贴着墙壁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走。而江仲望一大早就出了府门, 唯一在府上的便只有还在书房的江伯声。
而书房离正门有一段距离, 又因为江家人口众多但地方狭小, 道路被修建的院落侵占变得弯弯曲曲, 找到书房就要不少的时间。
江伯声恼怒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出了这档子事, 可他深知只有活命才有继续大业的可能, 便直接从书架的后面提起早就准备好的行李,准备出逃。
结果一出书院门,就撞到了过来找他的江叔名。
江叔名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双手扒着墙壁不断地朝着自己的身后看去。
江伯声向来不将自己这个三弟放在眼里, 见到江叔名脸色一变, 紧接着说:“老三,你去前面看看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这么吵闹。”
“那你呢?”江叔名瞬间警惕起来。
江伯声压下心中的不悦, 出奇好脾气地解释:“我去看看老夫人,闹出这么大动静,我怕她担心。”
“真的?”江叔名的眼神忍不住瞄向他肩膀上的包袱。
“这有什么好骗人的。”江伯声见他探头探脑的样子,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拿出了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难不成现在我说话你都不听了。”
江叔名的气焰一下子就矮了下去, 低下头没有反驳。
江伯声这段时间憋屈的心在唯唯诺诺的江叔名身上终于找到一点畅快的感觉,可见到自己的亲兄弟是这么个熊样,他又气不打一处来。但凡这个三弟能硬气一点,江家就多了一个助手,哪里能落到今天的地步。
他重重冷哼一声,就抓紧肩膀上的绑带大步离开。
电光火石之间,沉默的江叔名暴起,一个大跨步上前跳到江伯声的身上。趁着江伯声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双手双脚同时出动死死地锁住江伯声,大声吼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江伯声要逃跑了!”
“你!你放开我!”江伯声双臂扩张想要挣脱,脖子处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你这个混账,给我放开!”
“我日你大爷!你要是跑了,回头我全家都要被砍头!”江叔名使出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力气,伸出手臂从后面死死地勒住江伯声的脖子,“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你疯了……是不是!”江伯声脸上被勒出青紫色,用足力气说,“你再……不放开我……我两都得死……你松开……我们……我们一起走!”
江叔名手上的力道松了松,脸色变来变去。
而听见了求救声的士兵朝着这边赶来,能听见兵甲碰撞声逐渐逼近。
江伯声急得额头上全都是汗,自以为抓住了机会,急忙说:“我在外面……还埋了不少珠宝,出去……还够我们兄弟生活一段时间。没时间了……快!”
逃出去,确实还有活着的机会,但是他的妻子和儿女呢?
范氏和儿女的脸庞在江叔名的脑海中不断闪现,最紧要的关头,他手臂的力道收紧,死死地勒住江伯声的脖子。“别给老子放屁!”
江伯声见状不对,手肘往后击打,三两下捶得身后的人吃痛地松开手。他盯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朝着四周看了看,盯准一个位置之后就窜出去。
谁知道才走了两步,他的小腿就被人一把抱住。
江叔名满脸决绝,“你不可以走!”
江伯声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不带犹豫地抓紧手中的包袱朝着面前人的脑袋重重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下下都见了血。
猩红的血液爬满了整张脸,江叔名身边围绕了数不清的星星,却半点都不敢松懈。在眼角的余光瞥见深褐色衣角时,他才白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裴策洲带着人赶到,当即令人拿下江伯声。见江伯声身上还带着逃跑的包裹,他猜测怀远侯府还存在着秘密小道,带着人搜寻一番,最后在后院柴房的枯井中发现一条狭窄的小道,将江季君捉拿归案。
站在外面的探听消息的人一直伸长了脖子朝里看,就看见乌泱泱一群人都被戴上了镣铐枷锁,被官兵押着出门。他们互相打听江家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好就来了这么多官兵。
中间不知道是谁吸了一口冷气道:“你们瞧,为首的是不是镇国公府的大公子。”
众人顺着他的话朝着里面看去,看见一位身着深褐色长袍的少年冷冷抱着剑站在台阶之上,盯着江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糙汉与娇花》 100-110(第8/21页)
家的人被押送出来。少年举止飒沓,眉目沉稳刚毅,俨然是从军营中历练过很久。
先前见过裴策洲的人反倒是不确定起来,“我瞧着怎么不大像裴家的大公子,裴家的大公子白白嫩嫩,讲究得很,和面前的人实在不像。”
“我瞧着就是了,这五官哪,是一模一样。”
“说不准只是长得像而已,哪有亲侄子来抄自己亲叔叔的岳家。”
……
众人的话题歪着歪着,就歪到今日领兵的人到底是不是裴策洲身上。
而众人的疑惑也没有持续很久,第二日圣上便将裴策洲擢升为羽林左卫副指挥使,巡视宫中。羽林左卫副指挥使官位不大,却是实打实的天子近臣,武将中不少是宫中禁卫出身。
而江家被抄家的原因很快又流传出来,详细不知,大略是同谋反有关。
“谋反”——多稀奇一个词,大周安稳已经有近四十年,头一次听说有人要造反。
那同怀远侯府的姻亲呢?会不会同样卷入到谋反当中?
众人又将目光对准了江家最强势的两门姻亲身上,咸宁公主府和镇国公府。后者受到的关注更多,谁让负责查抄的人就是镇国公府的大公子。也不知道是镇国公府同江家没有牵扯,还是镇国公曾经也为江家行使过职位之便,圣上想要提拔另一位来同现在的镇国公打擂台。
可猜测再多,这两家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咸宁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4页/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