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地界没有谁发现他们的离开,而在无数的奇迹和意外之下,等两方突然意识到出现问题的时候,是对面天界的阵营之中,压制地界兵将的六道法器之一忽然爆裂,轰然迸射的巨大力量和明亮光芒直入云霄,将一方云翳彻底驱散。
没有任何人可以忽视这一股迸发的力量,它带着不属于天族法器的巨大浊气和浑厚烟云久而不去,距离那里过近的天兵当场被冲击至灰飞烟灰。
两方都来不及去追究这样的变故究竟源于何种原因了。丹诸当机立断,命部下兵将盯准了这一个缺口,向天界发起了猛攻。
那六道法器布阵相连之时,地界用尽千方百计也难以攻入,但如今难得有了一道突破口,地界兵将都明白机不可失的道理。
战鼓震天,地界进攻迅速,直直杀入天界阵营。占据那处破坏的法器阵地之后便分而出击,一部分对抗天兵,一部分扩大战果,试图摧毁其他的法器阵地,并且试图向内推进。
地界不肯放过这次机会,初次进攻便几乎是全军出击,而后方又源源不断地补充兵力。天界这边眼见得难以抵挡,便向后方守军发信。
后方早就得过长晔命令,立刻出动将领带兵援助,使得东方天域的战场之上,得以联系到后方的中天云庭,向地界发起反攻。
而在这一条通路打开之后,设想的反击局面却并没有发生。前线将领无力抵抗当先出击的丹诸,只得一路且战且退,而始终没有露面的谷晴则却突然出现在了后方守军的阵营之中,将守将直接斩杀。
谷晴则,反了——
天界安稳了千万年,如今骤然遭逢巨变,各处仙家都难得关注起了战事。
虽则距离遥遥,但是如今隐隐约约看着天边从来不曾出现过的阴翳,多少还是生起些凝重紧张的氛围。
而上九天里,各处上仙神君齐聚,凌霄殿内外难得这么热闹。众仙交头接耳议论局势,最后的目的,还是等着凌霄殿中的那位帝君发出一道明确的意旨。
得以入殿的不多,但虽然只有不到百数,却依然不算安静。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如今情形,各有各的道理和盘算。
长晔端坐上位,一手搭在高高的扶手上支着额,瞧着垂眼不语,似乎是个并没有倾听臣工议论的模样。但在某位仙臣不满唤他时,他还是开口作出了相对的回应。
既知他确实是在听,这些仙臣也就不顾虑了。兴许那些清净淡泊的都去隐世独居了,所以这些掌握天庭权柄的仙君,个个都固守己道不肯退让,争执起来口若悬河,也是天界里难得一见的喧嚣吵嚷,反显得长晔安静异常。
但长晔不是这殿中唯一安静的那一个。
他下首另有臣子有席位安坐。一边是高逸君,另一边是霜湖龙女,这两位倒是个在听下头说话的样子,只是也没有出声发表意见。
但仙臣们也不大在意他们。因为二位虽是神君,但一个是由来带领十二上神不涉朝政的避事之神,一个又是自恃于家族割席、轻易也影响不了四海部族的傲气龙女,他们的意见,不大重要。
有关战事的安排,说到底是长晔的决定。那些真正掌兵的今日都没来,无非就是在等长晔的号令罢了。
霜湖无所事事,来凑热闹,听着这些仙臣仙将议论纷纷语调激昂,心中暗笑。
他们若真能对战局起到什么大作用,今日就不是在这里吵嚷长晔的清静,而是在部署防御中等待命令了。
如四方天帝,如四海龙族,如今不都没来殿上闲逛吗?就连纯圣公主,明明一直居于上天庭,这会儿也没露面呐。
她心里想着,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对面的符舜,心里想,他又来干什么?
她记得当初第一回神魔大战爆发的时候,十二上神便听从符舜的号令,虽然归于天界,却没有加入战事。
那时候地界忌惮他们实力,初时还为自己留存余地,后来发现他们不肯出手,便十分嚣张地燃起了气焰,向天界发出攻击。
那时候战得那般惨烈,符舜都没有允许十二上神参与,因此才得以将他们全数保留到现在。
既然不肯参战,这会儿又来凑什么热闹?
总不能是为了保存力量以备今日罢?当初他们若肯出手,也许此战早就有了结果,也不至于到如今才这样虚张声势地重启。
霜湖心中对这位高逸君没什么好感。所有人都在开战的时候,他要带着十二上神避战;十二上神因他之令避事,他却将刑官收在自己麾下,时不时来上天庭掺和一回。
就像今日这样。
他瞧着比长晔认真多了,也不知道他听了这么多议论,又对他有什么作用或是好处。
霜湖十分自然地瞥过他倾听思索的姿态,将目光移到了长晔的身上。
她自己已有些听烦了,有些后悔今日前来,想要回去,但是目的没有达到,她想走也不便。
她看着长晔平淡的脸色,不知道他这么喜静的人,是怎么在这里十分耐烦地坐了这么久的。
也许就是因为感觉到了霜湖无声的注目,长晔的目光准确地望了过来。
他的手支着额头,眼神藏在手下,正幽幽地浮出一点好笑的趣意。
霜湖一下就明白了。
她有些无趣地扯了扯唇角——
噢,他这是已经有准备了。
她眼珠转了转,将眉心扬了扬,露出些不耐的样子,无声问询他怎么还不让这些臣工退下。
她今日来,本是有事要问的。
长晔只用一个弧度很小的笑意回应了她,而后再度垂下了目光。
殿中臣工依旧在争执不断,却有那种一直不曾轻易开口、但一直关注着长晔的仙臣,敏锐地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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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长晔和霜湖之间这一回细小的互动,回头示意与自己站在一派的同僚。
议论了这么久,此刻终于诡异地突然安静下来。
长晔这才放下手,似笑非笑地将目光落在下面:“众卿议论完了?可有什么结果了吗?”
谁都不肯让渡利益,能有什么结果?众仙臣面露尴尬,一时也没有谁站出来应声。
长晔也不是非要听到什么结果,见他们个个沉默着低下头去,便摆手道:“既然没有结果,且都回去休息休息罢。前线还没传回消息,若有变数,亦未可知。”
他语调散漫,毫无焦虑之色,似乎谷晴则叛逃地界的事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似的。
有仙臣在下方道:“帝君,那叛臣谷晴则本就修为身后、部将众多,又手持神器镇山鼎。东方守界没有将领坐镇,无异于将中天拱手让人。帝君,莫不如派出——”
“帝君,东方守界威胁中天,非强将良君不得守之。莫不如将南北仙帝调用,才好与那谷晴则抗衡。”
“不可。南北空虚,若稍有遗漏,便将半数天界疆域拱手让人。莫不如另从别家调请神君坐镇,才不输地界之阵。”
这话几乎已经是明晃晃地示意。符舜平淡以对,霜湖嗤笑一声,心中嘲起这胆小怕事的臣工。
自己不敢去,想着撺掇他们去,又没有明言的胆量,也不知道是这群仙臣之中哪派斗法,将他推出来做了炮灰。
眼见得又要争执起来,长晔正待开口,却见殿外有仙官匆匆而入,立于殿中对他一礼。
“帝君,东方守界传来消息,叛军已顺利拦下,逼回东方。守界重开结界,清理之后一切无虞。”
长晔缓缓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意来——
谷晴则不是在作假,他是真的想反了。
早先他拜在父神座下,与长晔来往甚密,就是因为有着旧日的交情,才能在天地二界杀得六亲不认的那种黑暗至极的局势之下保住丹旭。
他对长晔表达了足够的忠心。他是真的信任并且想要追随长晔,也是真的希望他可以放过丹旭一回,但是长晔即便在那样的局势下,依然拿捏住了鹤族的灵脉,不肯轻易让丹旭好过。
无爱纪被破坏之后,爱恨美丑相携而生,世间恶意滚滚而来,侵蚀着每一个个体的情绪心志。创世神压制它们,用了很大的力气,飞升失败后,这样的阴暗邪恶自然也就爆发而出。
二代神魔因父辈陨落,难免被这样的因素影响,谷晴则自知那时不是深谈的好时候,愧疚万分地请丹旭再忍耐片刻,等过了这个关口,他自然会设法让长晔罢手。
但长晔始终没有。
有的时候,谷晴则会想,长晔如此果断地拒绝了他,究竟是作为上位者对命令既出无可更改的坚决,还是他从心底已经不再信任他的忠诚。
也许无爱纪过,他们都与从前不再相同。长晔为了铲除自己的兄长,甚至敢于舍弃自己从前朝夕相伴的帝子神龙,那么如今拿一个软肋把柄拿捏臣子,似乎也无可厚非。
这本就是当权者为保权力稳固而会做出的正确选择。
这并不算错。
谷晴则替丹旭分担着神力的威压,带她远远地住到了东方天宫,此后如非必要,再也不回中天。就这么一直下去,也不是不可。
也许距离远了,时日长了,长晔也会愿意将手下束缚的绳索稍微松上一松。
但长晔一直没有。
他始终是一个无情又漠然的上位者,哪怕帝子神龙的神魂落在了玄沧身上,他也并没有因为想要帝子英复活而留住玄沧。
当玄沧做了错事,他还是将玄沧贬去了下世。他亲笔写下旨令的时候,谷晴则就在他身边,不见他下笔有一瞬的停顿,果决万分地批下了“永世不得归位”的重惩。
谷晴则知道长晔不会为任何人让步了。
他开始设法自己挽救丹旭,后来听说有一种易劫而渡的法子,只要苦难历尽,便不必再多受折磨。他想人间的苦难再多,终归不会比在长晔手中更难熬。
沈千漪幼时长居乡野,因生母早亡,跟随的恶仆欺负,并没有一日的富贵生活。
长大些,她被沈家人接了回去,意外从她那个继母的妹妹手中抢走了储妃的位置,但太子对她虽然敬重,却并无爱意。
后来她成为尊贵国母,瞧着似乎坐拥一切,但因幼年受苦落下病根,生下三个孩子后便有些痼疾在身,时常受到病痛折磨。
她的两个儿子并未如她所愿,长成二体同心的手足至亲;女儿虽然体贴,却在婚事上苦求无缘之人;她还抚养了一个幼子,但这个幼子出走半生,一直叫她苦苦悬心。
她在外人眼中看着千般自在万般舒心,却可说是一生不足,最后尚未享受过子女绕膝家庭和睦的喜悦,便被爱慕者的女儿一杯毒酒送下黄泉,无辜死去。
谷晴则心痛地纠结了许久,将她送去这样悲苦的一世,只望着她将来归来时,便可苦尽甘来。
但一切都不如人意。
他自创世以来从不曾有过背叛长晔的心思,但在他被急召归位以后,他做下了这个决定。
长晔不会顾念半分旧情,如果不是因为大战重启、他需要一个得力的边将,他根本不会管自己是在天界还是在人间。
丹旭在天界是活不了的。
即便再如何做低姿态,她都是活不了的。
谷晴则毫无任何犹豫,前去地界面见了丹诸,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愿意为自己所为交上一份投名状,但这需要地界的配合。他不相信丹诸和薄恒会毫无芥蒂地信任自己,所以暂时不肯将丹旭的仙身交出。
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些老对手了。他们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对付长晔,但一定不会信任他的投诚,如果不拿丹旭来威胁丹诸,他们根本不会配合自己。
到那时,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必死无疑,连求生的机会也艰难。
他要保自己爱人的命,也要保自己的命。孤身的长久无疑是一种残忍,他只是想换一个地方,和丹旭好好地度过此生。
战事的发展,虽偶有偏差,但大体在谷晴则的掌握之内。
在他原本的计划之中,需要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向长晔求援。长晔不会轻易调动其他部军,只会将东方天域的后方守军向前推动。
但是如此一来,这部分守军的分布就会被拉长,如若战事紧急,此部调动往来不休,他便可趁乱后撤,拿下守军的驻地,从而撕开中天的布防。
如此,地界便可长驱直入,直取长晔凌霄神殿。
谷晴则想到这个计划的时候,没有半分想要给长晔留情的念头。神魔之战、生死之争,长晔绝不可能为他留情,他若念于从前心软,便是将自己的一切白白断送。
他们这些故旧,从混沌一片的宇宙走到了清浊分明的世间,只可惜离了无爱之纪以后,不存爱意,却生恨意,直落得如今这般众叛亲离而旧心不存的下场。
凡人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原来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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