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拦在赵明州必经的路上。
“本将乃满洲镶黄旗瓜尔佳氏鳌拜,太宗亲封‘巴图鲁’,愿与赵将军一战!”一道断喝响彻云霄,让赵明州的马速都不自觉缓了下来。
鳌拜……
明州微微抬眸,借着那劈开天空的闪电望去,只觉面前的自称鳌拜的大将竟有几分熟悉之感。那狭长的眼眸中蕴着的古怪冰冷感,的确似曾相识。
——放火烧山!
——狡猾的汉人……
数年前汹涌的山火似乎烧至了眉前,只是遗憾当年并肩而行的华公子早已离世,这差点儿夺了他性命的鞑子竟然还苟延残喘于前。
赵明州冷冷一笑:“是你。”
鳌拜看着那双被雨水冲刷得分外明亮的眼睛,浓眉一扬,长刀直指:“赵将军,可敢与我一战!”
第169章 多铎之死(十二)做个选择吧,妖女!……
鳌拜并没有和面前的女子真刀真枪较量过,但他私下里对她做过细致入微的研究。他分析了她所有的战略战术,甚至因为她学习了曾经最瞧不上的汉话,她在公开场合与清朝将领互怼的内容也能背出个七七八八。
他知道她一定会接受自己的挑战,她狂妄,无畏,打法多变,自己应该是最能吸引她的对手。只要自己敢于单枪匹马发下战书,就一定能够阻挡赵明州追击贝勒爷的脚步,他对此有着绝对的自信。
只见赵明州和身后的李攀对视了一眼,唇角一挑,露出一个毫无掩饰地讥讽的笑,吐出了一句让鳌拜瞠目结舌的话。
“一起上,干他!”
话音未落,赵明州身后的骑兵就已经按捺不住,一拥而上,十数人瞬间就将鳌拜围了起来。骑兵中女子居多,尽皆蜂腰猿臂,出手利落。饶是鳌拜勇猛无双,可是一虎抵不了群狼,他只觉眼前寒光闪现,银芒四射,无数马槊、长矛、朴刀密不透风地向他扎来,他左躲右闪,奋力还击,口中不住地喝骂。
“赵明州!你竟敢——竟敢以多欺少,岂是君子所为!”
分神骂出的一句话让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一杆马槊擦着他耳际划过,削下半片盔缨;左侧朴刀劈向小腿,逼得他连连后退;右侧长矛默契地迎向腰眼,被他反手拧断矛杆,可断茬仍扎进甲缝,鳌拜怒目圆睁,几乎咬碎后槽牙。
花斑马上的赵明州勒马止步,冷笑道:“君子?君子早就被你们杀光了!剩下的便是我们这帮女子,女子行事,何需向你这垃圾解释?”
鳌拜双瞳赤红,几乎要溢出血来:“你——”
许是他汉话尚不够精深,许是关键时刻舌头打结表达不清,许是怒火中烧再难言语,鳌拜从牙缝中憋出一个“你”字之后,就像被年糕噎住了喉咙,除了艰难地喘气声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明州本欲丢下他策马而去,继续追那逃窜的贝勒爷,可又突然福至心灵,在疾驰的马背上微侧过身,冲着那鳌拜高高举起右臂,竖起了中指。
“狗——杂——种!”她畅快大喊。
还在人群中挣扎的鳌拜只觉胸口一阵憋闷,喉头一甜,一口血便喷了出来。这让他深恶痛绝的三个字,这已然成为他梦魇的三个字,这临死前的黄道周不断重复的三个字,这让他贻笑大方的三个字,终究成为了鳌拜的墓志铭。能得到和侄子哲依图同样的评价,亦算是有始有终。
赵明州心情大好,伏在马背上越骑越快,她终于实现了自己微时对华夏的承诺,终于让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满人头领”,你为兔来我为狼!
唯一觉得遗憾的是,也许鳌拜至死也认为这“驱狼噬虎”之法是她的原创。其实,这依旧是赵明州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那“巨人”名唤——康熙。
又追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花斑马已经累得直喷响鼻,口嚼边也渗出了白沫,赵明州骤然勒停了马,立在被暴雨冲刷得一尘不染的青石街上。
倒不是又有什么鳌拜鳌胜的螳臂当车,当街拦路,而是她苦追了半日的多铎竟赫然出现在眼前。
长街的尽头摆放着一把太师椅,上面歪歪坐着的正是镶白旗旗主——多铎。数日未见,多铎已然判若两人,那件极有辨识度的玄狐大氅紧紧裹在他瘦骨嶙峋的身上,远远一望,倒不像是手握天下兵权的贝勒爷,而似一只被逐出狼群饿脱相的老狼。无数痘疮累加在他脱垂的脸皮上,散发出濒临死亡的气息。
他的身后除了戒备森严的亲卫军外,还有一个形容巨大的铁笼。铁笼高逾两丈,笼中蜷缩着数十人,男女老少皆有。人若待宰的牲畜般挤挤挨挨堆叠在一起,每一根栏杆的间隙,都露出数张被痘疮折磨得已然扭曲的脸。
“赵氏妖女!”多铎扶着太师椅的扶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眸子亮得骇人,“见到本王如何不跪!”
赵明州冷冷地盯着多铎的脸,他的嘴角高高上扬,几乎拉扯到了太阳穴。她翻身下马,稳步向着多铎走去。
“将军!”李攀赶紧阻止,却在赵明州“噤声”的手势下偃旗息鼓。
“半截身子都进黄土了,还想着这些虚的。你也别急,等你烂在棺材里那日,自有你的子子孙孙叩头拜你。”赵明州不闪不避地迎着多铎的队伍走去,近到能看清笼中人颤抖的嘴唇和不断痉挛的手臂。
随着赵明州的步子,她身后的亲卫兵也在李攀的指挥下缓缓压上,与多铎一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多铎似乎是觉得冷,双臂紧紧拢着狐裘大氅,华美的皮毛间隐隐露出一双惨白枯瘦的手,趁着多铎脸上近乎疯狂的狞笑,让人看着心底发寒。
“妖女,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他向身后的笼子瞟了一眼,笑道:“且来看看本王为你亲自挑选的‘大礼’!”
“这些贱民皆染了‘圣痘’,与本王同遭病疫,乃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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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荣幸——”他疲惫地大喘了一口气,似乎刚刚的对话已经耗尽了他仅存的气力,“妖女,你极言明州军为仁德之军,北伐乃是替天行道,本王倒要看看,这些贱民的命,你明州军救还是不救!”
闻言,笼中的百姓都涌到了笼边,无数双手从笼中探出,无望地挥动着。见此情景,赵明州身后的亲卫们个个义愤填膺,攥紧了手中兵器,只待将军一声令下,便要冲将上去,与那无耻清军拼个你死我活。
赵明州的面容却依旧是如山的平静。
“救要如何,不救又要如何。”明明是一句问句,被她说来却是无悲无喜,看不出情绪。
与赵明州相比,多铎的狂躁便愈发突显。
“若你想救,便需对本王三跪九叩,任由本王离去,本王便可饶了这笼中贱民一命。可若你不想救——”
随着多铎尾音的高扬,立在笼外的士兵长刀出鞘,刀锋碰撞在铁质的栏杆上,发出“仓朗朗”的鸣响。
“——那便让这些贱民给本王陪葬吧!”
多铎羸弱的身躯在暴雨中颤抖着,已然分不清是寒冷还是兴奋,他大张着嘴,任由雨水滚入口中,再化作沁着血丝的涎水喷溅而出。他眼中的世界化作色彩斑斓的无数零散色块,晕染融合,难分南北西东。
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可想到赵明州即将面临的窘境,他即将燃尽的心火仿佛当头浇下一瓢烈油,又轰地爆燃起来。
“做个选择吧,妖女!”
第170章 多铎之死(十三)镶白旗旗主巧言令色……
即便被蚀骨的高热折磨着,多铎也有自信在赵明州跪拜的瞬间,将她斩杀阵前。他记得上一次与赵明州对阵之时,赵明州在力量上大大逊色于他,若不是最后时刻,那妖女巧施妙计,让他跌下马来,只怕那妖女的头颅早已被他斩下。而这一次,他不会再给赵明州投机取巧的机会了。
他强压下狂跳的心,将手缓缓移向背后,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沉默的女子。天空劈开一道苍白的闪电,将不过五步远之人的面庞映得通亮。
“事到如今,你还在拿无辜之人的性命开刀”,赵明州长眉一扬,眸子里蕴着多铎看不懂的了然,“多铎,你真是——死不悔改。”
“轰!”和闷雷同时震动天地是文庙南方的一声巨响。那声音是如此的突然,引得多铎都不禁回头张望。
待他看清声音传来的位置时,心下不由地一沉。那是济尔哈朗和孔有德大军埋伏之所在!
一股寒意直冲颅顶,将多铎潮红的脸颊激得惨白。
——难道……这一切,她早就预料到了!?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待多铎转动自己僵硬的脖子,重又将目光聚焦到赵明州的脸上时,却见女子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冲势直扑他而来!
多铎反应也是极快,掩在背后的短刀瞬时便劈了下来,直逼赵明州面门。可女子却轻巧一闪,绕过多铎端坐的太师椅,直奔后方的铁笼。
多铎的头上渗出了汗珠,不用回头看他也能猜到,赵明州的最后一个把柄即将被夺回她自己手中。果然,负责执刀的亲卫兵发出一声惨叫,赵明州已然杀入队伍之中。
在被多铎以百姓相威胁之时,赵明州心里早已做好了盘算。强弩之末的多铎不足为惧,即便她不动手,以他的病情只怕也熬不过这一日。她的目标本来就是那些镶白旗的刽子手,那些恶魔的帮凶。
在赵明州手持BC41在人群中冲杀,如入无人之境时,身后赶上来的李攀诸人也与多铎混战至一处。待赵明州喘着粗气,用尚在滴落鲜血的匕首砍断铁笼的链条时,多铎也已然力竭,被李攀以一种格外屈辱的姿势按在地上。
“先救人。”赵明州冷冷瞥了一眼脸浸在雨水中的多铎,吩咐明州军将笼中的百姓护送至安全处,却听多铎发出咕噜咕噜的异响。
李攀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下手重了,把这个养尊处优的贝勒爷按死了,赶紧看向赵明州。赵明州微微抬手,示意李攀松了些许对多铎的钳制。
多铎猛地抬起脖子,方才的咕噜声化作癫狂的大笑,响彻天地。
赵明州不由得有些后悔,还是该让这家伙在水里吐泡泡才对……
经过刚刚的一番纠缠,多铎脸上的疮疤被粗糙的青石地面擦蹭,本就溃烂的皮肉翻卷过来,露出内里红色的嫩肉。浑浊的雨水,暗黄的脓液,赤红的鲜血,以及大笑间喷出的晶莹涎水混在一处,将他原本坚毅的脸变成了形容可怖的调色盘。
他奋力转动着眼珠,死死钉在赵明州的脸上,咬牙切齿道:“赵明州,本王早就说过,这些人感染的是‘圣痘’,与本王所染之疫病同宗同源,比普通的天花更要酷烈数倍。你今日所救之人,不仅仅是寻常贱民,更是刺向你明州军的一把利剑!”
“明年今日,本王的子子孙孙会为本王祭奠祈福,而你——”多铎的嘴扯得极大,露出血红的舌和白森森的牙,如同有着蚀骨毒液的蛇,“——和你的明州军,坟上的蒿草也已然丈余了!”
他期待着赵明州露出惊恐的表情,却不料面前的女子唇角微微一勾,竟是笑出声来。
“多铎,你依旧像当年一样天真啊……”赵明州缓步走到多铎面前,蹲了下来,平视着他疑惑的脸,压低声音道:“般般跟我说过,明朝末期就已经有了种‘人痘’的技术,可以一定程度上预防和治疗天花。可惜,你们这些鞑子昏聩无知,只知道恐惧疾病,却没有将本已经出现的技术发扬光大。而恰好,我军有一位红毛洋大夫,最是会研究这种传染病。”
“在攻打赣州城之前,明州军全军上下,就连做饭的阿婆,运送粮草的挑夫都已经接受了疫苗的种植。”
赵明州揪住多铎的领口,将他可怖的脸缓缓拉近,轻叹一声道:“所以啊多铎,别说你那是什么‘圣痘’,就是圣斗士,又能奈我何?”
在确保自己说得每一个字都被多铎清清楚楚的听进耳中后,赵明州嫌弃地松了手,任由多铎颓然摔进地面的泥水里:“多读读书吧,我的贝勒爷……哦,对,你已经来不及了。”
话音才落,只闻天际忽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多铎尚未及抬头,一道赤影便破空而至——那是晏七娘自小养起来的红隼!
随着隼啸一同逼至的,是自屋檐炸响的清冽女声。
“镶白旗旗主巧言令色的舌头,七娘我收下了!”
只见那陡峭飞檐之上,晏七娘一袭绛红劲装踏瓦而来,秀美的脸上尚有未干的血痕,显然这一路过关斩将。晏七娘的身后,浰头六寨的寨主们率众跃下高墙,暴雨中数道疾影愈来愈近。
赵明州终于粲然而笑。
多铎察觉出危险将至,羸弱的躯体爆发出最后的残力,拼命挣扎起来。明州出手如电,稳稳扣住他的下颚,用力一掰。那红隼极有灵性,铁喙精准地啄向那颤动不已的舌头!
只听闷闷地“噗”一声,血花飞溅之间,半截猩红的肉条在空中划出一道狰狞的弧线。红隼振翅掠过赵明州的肩头,将战利品轻轻放在晏七娘的掌心。
晏七娘先是仰天大笑,继而怅然阖目,喃喃低语道:“阿哥,七娘替你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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