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看了看,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猜测:“我好像见沈大夫佩过,或许是很重要的东西,秋菊快让人送回医馆吧?”
“小姐说得是,等明日……”
黄昏晕开,散落的余晖沐着屋内,像是木牌隐隐散出了佛光,不知想到什么,在秋菊收回手之际,陆念安却抬手拾起那木牌,低垂下了眸子。
“我去吧。”
她应是有些话还没同沈淮安说得。
*
病中多眠,方府特意派了个煎药丫头来,每日煎好药送去小院,再准时准点地叫醒陆念安。
一连被灌了两日药,陆念安再醒来时,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许多。
秋菊便将门窗都敞开散散病气,夏日里炽热,没一会儿就将室内烘得干燥,陆念安惧热又惧冷,很快便受不了了,哼着要用冰。
“小姐,你这才刚养好呢,”秋菊板着脸拒绝,只扭头将窗户合上,偶然瞧见小院里多出的一道人影,她面色一改:“方二公子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那大夫诊得准不准。”
方许特意记着这事儿,两日一过,便早早跑来小院。
银绣云纹步履踏过木门槛,他负手而立,认真瞧了眼正看话本的陆念安,才满意点头:“那大夫的确未骗我,还真是说两日就两日。”
陆念安没想到他将此事记得这般重要,一时有些恍惚。
这反应落在方许眼中,顿了顿,他担忧开口:“表妹妹怎么不说话?”
“我……”陆念安指尖微动,只是想到了从前。
因为往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哥哥会将她看得这般重要,或者说无微不至。
所以她好像,才没办法真的去讨厌他。
就算他变得和从前不一样。
晃了晃神,陆念安想到前几日吸入迷香时的惶恐,她分明是害怕和抗拒到极点的,却还是笨拙地会去依赖他。
以至于她甚至懒得细想——为什么哥哥会突然来,又对客栈如此熟悉。
她没有多生气。
就好像……因为他是哥哥,他做什么都可以。
越理越乱,陆念安有些怀疑自己,她是不是深陷其中,开始变得不太正常了。
思及,她看向方许,忽然有些可怜有些恳求地感叹道:“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就好了。”
话音落下,陆念安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有些懊恼地低下头。她可能是生病将脑袋都病坏了,忙解释:“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
方许看向她的目光变得忧心。
她能说出这番话,好像并不让人意外。
借住于陆府,上头又有看着如此严厉的长兄,她身边甚至连争吵的人也没有,想必在陆府的日子一定是小心翼翼,
相比起来,他们方家虽是吵闹了些,但至少自由自在,从不会有人管教。
“我都懂,”方许当即打断她,宽慰:“上回在船上时还说好了要送你礼物,表妹妹,你跟我来,你一定会喜欢这礼物了。”
陆念安有些为难,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容易乱想,便干脆跟着方许往外走。
*
整座方府有些弯绕,院落太多,路并不好走。
须臾,在方许一声又一声的“快到了”中,终于走到他口中的库房。
从外看只是寻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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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院右侧有一片竹林,风顺着拂过,竹叶发出窸窣声响,陆念安瞧着,觉得此处有些眼熟。
没等她想起来,方许主动介绍:“这是我娘最宝贵的库房了,也不知她带你来过了没有。”
进了院子,一左一右共四间房,门窗都紧紧闭着,是很静谧的地方。
陆念安终于想起来,来方家的第一日,孟姨就带她来过此处选料子制衣。
现下几扇门都锁着,方许走到最靠右的那扇门前,翻翻找找从袖中摸出来钥匙。
细微的“吱呀——”一声,雕花长木门被拉开,方许先进了屋内,察觉到身后似是没有动静,回过头朝陆念安招手:“表妹妹,进屋吧。”
陆念安仍站在廊下,愣了愣,才有些迟疑地抬步往前,进屋后,最先嗅到一股淡香。
常年焚着香的里屋,连高柜被染上一股独特的味道,这味道经久不散,淡得让人心生好感。
这间屋子也有些不同,说是库房,却是极简单的。
只靠墙立着张小榻,一侧摆着两个高柜,除此以外,便没什么旁得了,说不上来的空荡。
正无措时,方许取下高柜上的匣子,一边打开一边递给她,热情道:“表妹妹你看看可有什么喜欢的?”
若说起这些物件,陆念安向来是什么也不缺。
北院里光是古琴便放满了整间屋子,精巧的头面之类便更是多了,长大以后,她虽是喜欢,却很少生出想要的心情。
陆念安垂眸后,下意识抚了抚腕上的白玉镯子。
匣中是一整套白玉首饰,细腻温柔,从玉簪到耳坠到佩饰,像是取自同一块玉石,美得很是和谐。
陆念安不知自己竟何时喜欢上了白玉,目光呆愣,一时间没说话。
方许瞧了,只以为她是没看上,便将这匣子随手放下,又去取高柜上的另一个匣子。
陆念安的目光却随着那匣子挪动,匣中细腻温润的玉石给她一股很微妙的熟悉感,她静静看了一会儿,抬手触上去。
也是这时,方许踮脚取高柜最上方的那个小木匣子。
说起来他也没打开个这个匣子,一时有些好奇,便没注意木匣一侧还放着轴画卷,抽出木匣的一瞬,那画卷顺势掉了下来。
“啪嗒”一声,陆念安被这声音吸引了目光,倏得收回手,转过头——
最边侧的暗扣摔碎,画卷顺势往下滑,散了一地,正被暖光静静笼罩着。
这显然是一卷尘封了许久的画,在经历过岁月的洗礼后,墨色渐褪,已经有些晕散和模糊。
寥寥几笔,白衣少女的形象变得鲜活,细眉杏眸,神色带着同她年纪不相符的愁意。
回忆里已经模糊的身影在这一刻变得清晰,陆念安身形微颤,手心抵着桌案才勉强站立,她指了指那副画,轻声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方许有些手足无措地上前将那画收起,回眸就见陆念安要哭不哭地看着自己,他有些于心不忍,又想起母亲的告诫,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张唇说了出来。
陆念安却发现自己已经听不清任何声音了。
她好像从来都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于是不喜欢的回忆便忘却吧,这样就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即使什么都忘了也没关系。
长大以后,她开始很少忆起小时候的事,无非是被丢来丢去,不过也没关系,至少她后来是幸运的。
她也长大了。
不再同从前一样脆弱,开始能得心应手地处理许多事情,缓了缓后,陆念安揉了揉眼,重新道:“表哥哥,你再同我说一遍吧,我会记下的。”
这一次,方许却没有说话,他沉默太久,陆念安逐渐意识到不对,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转过头,木门敞开,迎面立着两道影,孟兰因目光担忧,身旁的黑衣男人却神色晦暗,正沉沉看着她。
被那样沉静的目光看着,陆念安忽然感受到一股无力,她觉得自己从没来过浅西,好像她不论做什么,都被瞧得一清二楚。
陆念安本就处于迷茫,混乱地思绪快要炸开,她指尖微颤,头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是厌恶,无力道:“又让人跟着我吗?”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一同进屋的不只有陆祁。
雕花木门旁,孟兰因听着陆念安明显颤抖的嗓音,一时也顾不上旁得,匆忙上前就将人抱进怀中。
到了这般时刻,自是什么都瞒不住的,孟兰因忍住眼泪,缓声解释事情的原委,轻道:“念安,孟姨没有旁得意思,是顾虑你这孩子会困扰,才想着先瞒你。”
这故事本太过漫长,说出来却也就只剩下三两句话,孟兰因叹声气,有些无奈时间的流逝:“你生母唤孟简,本是我的胞姐。”
说起当年,孟家是靠海发家的,孟父是勤快年轻的小伙子,日日都会打捞些鱼虾海带拿去周边贩卖,久而久之,也成了当地有名的行商,换了座大宅子,又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
只是好景不长,没几年,藩人却起兵叫嚣一统天下。战争来临,最先受波及的便是他们这些地处边缘的小村落。
孟家没撑到一年便散了,一家人虽是都活着,却被迫散开,得不到亲人的消息。
“你同你母亲长得相似,”陷入已经久远的回忆,孟兰因轻轻描绘着陆念安的眉眼,温柔道:“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这孩子,就有些愣住了。”
那一日在回方府的路上,孟兰因满心欢喜,只是很快却从柳乐敏的口中得知,原来那孩子是父母双亡,只是借住于陆家的一个孤女。
寻了二十余年,终还是最坏的结果。
好在还有这残存的缘分,令她在二十余年后,还有机会见到这张同姐姐相似的脸。
孟兰因已经知足,她看出陆家待陆念安不错,便不想让这孩子也经受期盼空落落。她想,或许那些往事就此忘记,也会是一个好的结果。
却是没有瞒住。
这一刻,孟兰因的心中喜大于忧,轻拍了拍陆念安的头,她宽慰:“念安,说了这般多,你只要明白我没有不想认你就好,你唤我一声孟姨,我的确也担待得起,以后我这儿便也会是你的家。”
脸颊正被温柔地抚摸,陆念安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直到这一刻,陆念安总算明白对孟兰因的亲切来自哪了,记忆里,母亲同她说话时,似也是这个语调,温温柔柔的,她一直很喜欢。
所以那副画像展开时,她潜意识是害怕的。
比起那些过去的往事,她更害怕不被亲人承认,更害怕被抛弃被排外,所以才会变得慌乱。
好在一切没有。
那点微弱的委屈忽然荡然无存,指尖微颤,须臾 ,陆念安试探着抬起手来,极为缓慢地回抱住孟兰因。
太过突然,没什么真实感。
但她能确认到眼前多出的亲人是真实存在的。
孟兰因也觉得心里踏实了,多安慰了几声,悠悠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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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看向方许。
方许捧着匣子站在原地,因为这间库房的钥匙是他今早偷出来的,此刻坏了事他显得有些怂。
缓了缓,方许上前几步,努力粉饰太平:“娘,你看,我就说不能瞒着表妹妹吧,再说这库房里的东西本就该给表妹妹。”
方许将手中的钥匙交给陆念安,如释负重般松口气:“还有就是……”
“表妹妹上午同我说想让我的妹妹,现在应就算是了?”
听着这话,陆念安眼眸顿时有些湿润。
这感觉很新奇,像一潭枯井中发现了水源,陆念安从前从未体会过的血缘关系不在干涸,它静静流淌着,又温柔地包裹住她。
陆念安揉着眼点头,又有些感激地对着方许笑了笑,直到接过他手中的钥匙,忽觉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此时正午,里屋内一半明一半暗,被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半。
门后的背阴处,陆祁沐在阴影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欢欢喜喜。
陆念安不明所以,孟兰因察觉到,很快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开口道:“说起来,布庄的事还要多谢念安,若非你去找了陆大人,布庄的事情大概还要棘手几日。”
“只是怎悄悄做事不说?”孟兰因柔声道:“说早些说了,我也好早些将陆大人请来方府感谢感谢。”
意识到这话是何意后,陆念安有些怔愣。
想起方才脱口而出的质问,她心中冒出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所以方才是……是她误会陆祁了?
陆念安看着身前的人影,揪住裙摆有些心虚地垂下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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