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
说着说着,她就开始哭了起来。
“小朋友,你有没有纸和笔,能不能让我写点东西。或者、你能帮我打个电话吗,给我爸妈打一个就行,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就行……”
元颂今终于开口了,“我们村里没有电话。”
要打电话,需要去十里外的镇上,有一家裁缝铺的老板店里装了个座机电话。
附近的人都去他那里打,一次五毛钱。
很贵。
元颂今没有钱,也不会打电话,更不知道要打给谁。
因为他们家里不需要电话这种东西。
从他记事起,这个家里就只有父亲一个人。
元鹏、元军他们几个家里有爷爷奶奶,还有妈妈,特别热闹。
虽然那几位婶婶元颂今不经常见到,但起码,元鹏、元军他们是有妈妈的孩子。
“你会寄信吗?”
元颂今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他想起来,自己在门外摇头,里面的人是看不见的。
于是他说:“我不懂这个。”
女人似乎很是失望,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不管怎么说,今天能跟这个小孩儿说上话就是好的。
“你什么时候能再来?”
元颂今也不确定,只要他爸出去了,自己应该就能过来。
“有空就会来。”
听到这个答案,女人明显很激动,她扒在木门上,希冀地望着门外的小孩儿:“那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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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等你,你一定要来好吗?我很孤独。”
元颂今点了点头,蓦地又张嘴说:“好。”
想起来院子里还在煎药,元颂今没敢多待,扭头就走了。
幸好,元建国回来没发现他去过地窖,只端了煎好的药进去。
第二天下雨,元建国没出门,元颂今便没找到机会去地窖,只能趁着他爸去送饭的时候远远瞧上一眼。
连喝了几天的中药后,女人的精神慢慢有了好转,元颂今也跟她渐渐熟络了起来。
虽然一身破败糟乱,但女人的谈吐知性温雅。
她知道很多东西,讲她的家乡,她生活的城市,还有她的父母朋友,还给元颂今讲童话故事。
元颂今去那里的次数越来越多。
经常是女人在说,他就坐在门口,拿着刚摘得一捧狗尾巴草编草环,听她描绘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
“外面真的有十二个轮子的大货车吗?”
他只见过村里拉沙子的三轮车。
女人点头:“当然,还有飞机。”
元颂今问:“飞机是什么?”
女人说:“就是可以在天上飞的交通工具,很大,一次能坐一百多个人。”
“那是挺大的,”元颂今隔着门说:“我没见过。”
“你可以在电视上看。”
元颂今疑惑:“电视又是什么?”
女人用她的方式来描绘:“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有一面是玻璃,可以播放电视剧,电影,唱歌。是一个会说话的盒子。”
元颂今对这样的盒子来了兴趣。
“但是我们这里好像没有。”
“这里确实没有。”女人说。
这里是个很穷的山村,在深山里面,没有公路,也没有信号,什么都很破,且落后无知。
她刚被拐来的时候,曾经跑过几次,但都被逮回来了,后面被打得很惨,她就学乖了,装作融入这里,跟周围的邻居打好关系,和那群同样被拐来的女人聚在一起,彼此慰藉着心底最后一丝希望。
后来她还是控制不住要跑,在元建国面前失去了可信力,于是就被关在了地窖中,整日不见阳光。
女人问:“你以后长大,想做什么呢?”
元颂今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
他还真没有想过。
同龄的小孩儿除了玩泥巴,就是在田野里滚草。
这附近最近的学校要七岁才能入学。
在此之前,他们就是没人管教的野孩子,什么都不做,全村都会宠着爱着。
毕竟是来之不易的男孩儿。
他们曾经也聊过这个话题。
元鹏跟他弟弟坐在大坝上,笑嘻嘻地说:“跟我爸一样,买个漂亮媳妇儿回来生儿子。”
他们的思想很浅薄,世界很简单,长大就结婚,结婚就要生儿子。
那媳妇从哪里来?
花钱买。
这里的女人、婶婶、大娘,乃至他们的妈妈都是被买来的。
只有元颂今沉默不语。
他见过那些被买来的女人,一开始会极力挣扎,然后被打到遍体鳞伤。等装乖取得信任后,再跑,然后还是被抓回来,要么打残,要么打死。
她们没有一个人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本来她们也不属于这里。
元颂今说:“我想,见见你说的那种世界。”
想看十二个轮子的大货车,能坐一百多个人的飞机,和会说话的电视机。
女人欣慰地说:“会的,你以后一定能见到的。”
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微妙的关系,这促使两人默契地交换着信息。
元颂今跟她分享了村里其他几个女人偷跑的事。
“三婶被打断了一条腿。”
“四大爷家的儿媳妇跑太快摔下山,人没了。”
听到后面,女人的眼皮狠狠跳了跳。
“我们都在跑,可没有一个能出去的。”
说这话的时候,女人脸上的表情有些麻木。
元颂今看不清楚,只知道她听了这些,心情变得更差了。
也许他不该说这些。
元颂今抿了抿唇。
他开始在村子里晃悠,走以前没见过的偏僻小道,在各个山头一坐就是好半天。
他是村里的男娃娃,自然没人会注意他的异常。
路过的邮差大叔还跟他打招呼。
元颂今沉默着点头,然后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他知道这个邮差大叔会装作好心帮那些婶婶寄信,但是暗地里却将她们的信件全都送到男村民家里。
等女人们被打得跟狗一样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他就会推着自行车假装路过劝架,然后走到没人的地方哈哈大笑,跟村口抽烟的老头说她们活该。
这个村子里没有一个好人,大家都为了所谓的脸面不停地剥削女人,买进来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出生的婴儿越来越多,但基本都是男孩儿。
经过一座石板桥的时候,元颂今想下去洗把脸。
这里他很少来,还是第一次下到桥下。
他跳下不高的土埂,踩着松软的泥土一点点靠近溪流。
忽的,他余光被某个东西所吸引,同时,他闻见了一股动物尸体腐烂的味道。
就跟二大爷家那只死掉的老黄狗一样的臭味。
他皱了皱眉头,朝着手边的东西看去。
只一眼,就让他毛骨悚然。
死婴,准确来说,是女婴。
一具围满了苍蝇的女婴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在河边,甚至连块包裹的布料都没有。
她的脸腐烂了一半,露出里面发白的肉。成群的蛆虫在上面爬来爬去,啃食着,汲取着养分。
元颂今吓得大叫,连滚带爬地跑上去,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手掌心被石子蹭破,裤子也撕开了。
元颂今扭头一看,再次被吓到失语。
他脚下踩着的,是根根幼孩的白骨,还有几具即将白骨化的尸体。
骨头很脆,他动的这几下,就把头骨给踩碎了。
元颂今几乎要吓晕过去。
他顾不上摔破的裤子,疯狂地朝着家的方向跑。
那之后,元颂今沉默地缩在家里好几天,脑海里的恐怖景象久久挥之不去。
见他把衣服摔破了,元建国气急败坏地臭骂了他一顿,然后拿着破了的裤子去找地窖中的女人缝补。
隔天,元颂今穿着缝补好的裤子又来到了地窖。
他跟那女人说了河边的事。
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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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丝毫不意外。
“你们这里,就是这个风气。”她说:“你信不信,如果你出生的时候是个女孩儿,你也会成为那里的一员。”
元颂今打了个寒颤。
他从来没在村子里见过同龄的小女孩儿,就一直以为这里没有女孩出生。
但实际上不是的,女孩儿也有,只不过都在那座桥底下,也有可能在村子里的其他地方,但绝对不会在村民家里。
女人说:“你说的地方,肯定不止女孩儿的尸体。”
元颂今一怔。
女人的声音很轻,带着些令人胆寒的阴冷:“你猜猜那些逃跑失败死掉的女人去哪里了?”
元颂今越发觉得惊悚。
隔着两道门,他似乎窥见了里面那个女人未来的下场。
沉默良久,元颂今忽然压低了声音问:“你想不想出去?”
女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身体还是下意识坐了起来:“你能帮我?”
元颂今“嗯”了一声,“但是我不知道这门怎么开。”
女人惊喜地说:“你有没有见过经常来这里的男人,钥匙就在他腰上,两把都是。”
元颂今当然见过,但他不敢说元建国就是他爸,担心这个女人会连带着讨厌他。
“我帮你拿钥匙,明天晚上我会过来,到时候带你出去。”
女人几乎要喜极而泣:“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尽管觉得这孩子不会说谎,但女人还是有点难以相信一个孩子能带自己逃出去。
而且,他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门外的元颂今沉默很久之后才说,“我喜欢你讲的故事,我希望你能一直讲下去。”
他不想她变成石板桥下的尸体,被苍蝇和驱虫残食,然后不知道哪天被人一脚踩碎骨头,成为土地的养分。
女人掩面流泪,“谢谢你……”
尽管不知道这个孩子叫什么,长什么样,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就像朋友一样。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虽然她被逼着,与那个男人生了个儿子,但直到现在,她都没见过那孩子长什么模样。
说实话,她也不想见到。
身上流淌着邪恶血脉的那个孩子,是她苦难的具象化,一旦想起他的存在,她就浑身恶心反胃。
她希望那个孩子早早死去。
不被祝福和期待出生的孩子,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第二天晚上,天彻底黑了。
吃过晚饭,村子再没有一点光亮。
入夜时分,元颂今悄咪咪坐起来,从熟睡的父亲搭在床头的裤子上解开了钥匙。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地窖,打开了门。
地窖没有灯,女人不知道是谁来了,吓得一阵紧张。
“是我。”
元颂今稚嫩的声音响起,女人才终于放松了警惕,转而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喃喃道:“你真的来了……”
一片漆黑,没有灯,也没有窗户,外面的月光照不进来,元颂今只能摸索着找到木栅门锁的位置,然后翻出钥匙插进去。
一阵稀碎的声响过后,门开了。
女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要冲出去,但元颂今却出声拦住了他:“等一下。”
女人以为他是要反悔,当下就要跑出去,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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