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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亡夫成了首辅后》 50-60(第1/25页)

    第51章 护妻“就说本官许的,让她去。”……

    全场再次哗然。

    刘侍郎回过神,回身望去,却发现说话的竟是个不到双十的小姑娘。

    姚月娥全然不怯,趁得众人怔愣的间隙,已行至台前。

    “你站住!”刘侍郎厉声呵斥,瞪姚月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如此胡来?”

    言讫他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小吏命令,“还站着干什么?不赶紧将人给弄走?!”

    小吏得令,上前将姚月娥的去路堵了,气势汹汹地就要将人给拎出去。

    此情此景,不说是居于后宅的女子,饶是见过些市面的商户,大约都是会有所顾忌的。可姚月娥却紧抱手中木匣,眼神和步伐都没有半分退让。

    “大人从不知我,也未见过我怀中茶盏,怎可断定民女就是胡来?”她语气平静而坚定,还在争取刘侍郎的准允。

    对方却根本没有耐心听下去。

    几名小吏眼见劝不动,伸手就要去拽姚月娥,齐猛一个箭步挡在姚月娥前面,场面一时混乱。

    本就在自己主场丢了颜面,如今又遇到个胡搅蛮缠的女人,刘侍郎简直恼怒,抬手就要将外面维持秩序的巡检司叫来,将人给扭送到官府去。

    “慢着。”

    喧嚣之中,一个清冷的声音于人群后响起,温而沉,却带着十足的威压,惊得众人皆是一怔。

    又是个不知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刘侍郎心头光火,黑着脸转身就要呵斥。

    然回头的一眼,刘侍郎便见一身着石青色长袍的男子凛凛然地立着,神色冷峻,眸色晦暗。

    许是见惯了他身着官服的模样,刘侍郎竟一时没将人认出来,愣了愣,片刻后才如梦初醒,膝盖一软,吓得当即伏跪在地。

    “下、下下官,见过封大人,不知封大人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海涵!”

    断断续续磕磕巴巴,但总算是把这句话给说完了。

    能被从三品礼部侍郎战战兢兢地唤一句“大人”,来人是什么身份,众人心中大约有了个底。

    那句掷地有声的问安,也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水波漫开,方才还吵闹杂乱的现场,当即由内而外地安静下来。

    封令铎垂眸看着额角虚汗的刘寺卿,没让他免礼,只语气疏淡地道:“茶器一道,本无贵贱门类之别。这位女师傅既有心向文昭殿下讨教,殿下尚未拒绝,你又凭何阻止?”

    刘寺卿被问得哑口,只支吾着解释,“下、下官也是担心这位女师傅的技艺……若再败,我大昭或将声誉扫地,颜面尽失……”

    “哦?”封令铎挑眉,冷声反问:“原来我大昭的茶艺百年根基,在刘寺卿眼里就是如此菲薄?”

    “也、也不是……”刘寺卿被问得无言,好在封令铎并没想为难他,训诫之后话锋一转,以几乎笃定的语气道:“让她去,若是皇上问起来,在场之人都可作证,是本官一意孤行。”

    话已至此,刘寺卿再也没了阻拦的理由和顾及。

    他颤颤巍巍地起了身,耷拉着脑袋,为姚月娥让出一条通路。

    对于封令铎的神兵天降,姚月娥有惊讶、有疑惑,可待她在茶案后的蒲团上跪坐下来,她的心思就全都放在了接下来的斗盏之上。

    心有所倾的时候,庸常都亦可为风华,更何况台上的姑娘实在惊艳。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眼睫微垂,在脸上留下两道蝶翼似的阴翳,几丝鬓发垂在侧颊,被阳光镀上金黄的颜色。

    封令铎于二楼的雅舍远远望她,只觉眼前女子与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磕磕绊绊的姑娘简直判若两人。

    如今的她自信从容,饶是这么静静地坐在人群中,也像是熠熠地发着光。

    不知怎的,封令铎忽然就想起当初薛清对他说过的那席话。

    薛清说,她不仅仅是他的妻子,是同他一样有野心、有抱负的人,她不该被贴上任何固定的标签。

    因为她是姚月娥。

    原来退去了那些委曲求全和讨好逢迎,真正的姚月娥是如此的夺目。

    她像久经打磨的宝石,绽放出自己的清华,从此让人再也挪不开视线。

    “七汤点毕。”

    清越的声音响起,姚月娥放下手中茶筅,将黑釉盏推至文昭皇子面前,伸手延请他品尝。

    美人相邀,文昭皇子自是乐意一品。

    他接过姚月娥递来的茶盏,小口啜饮,笑叹了一句“好茶”。

    文昭皇子笑意盈盈地看她,那眼神直辣而轻佻,假惺惺地惋惜到,“可惜好茶配劣盏,就像美人配庸夫。”

    隔着一张不算太宽的茶案,姚月娥听见他语含嘲讽地道:“在我们东瀛,像姑娘这样的美人是不必如此抛头露面的。姑娘若是有心,此次展会过后,可同本殿一道回去东瀛。姑娘若喜欢茶道,东瀛多的是更好的茶师和茶器。”

    姚月娥望着文昭皇子手中雪沫翻涌的茶汤,默了半晌才道:“民女没读过什么书,可也知道我们中原有一句古话,叫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栉。殿下这杯中之茶,取自武夷山九龙窠母树。此树生于绝壁,淬炼于云海,历经千年,方得岩骨生花,最是经不得移栽。故无论是茶器或茶道,离了故土,难免沦丧本真,徒留形式,民女谢过殿下好意。”

    温婉和煦的语气,言辞里却句句藏针,文昭皇子神情微凛,一时竟也无法反驳。

    他冷呲一声,不屑道:“既然姑娘称中原才是茶艺之本,总得要拿出点能耐来吧?否

    则姑娘大动干戈地登台挑战,怎么?是准备挑战绣花么?”

    姚月娥抬头,继而眼神熠熠地望他,莞尔到,“殿下睿智,怎知民女要展示的茶盏正是与这花有相关。”

    说话间,她取走文昭皇子手中茶盏,起身面向台下宾客,将盏中茶汤倒出一些。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随着她清丽的声音,原本平平无奇的黑色釉面,在茶汤退去后,现出银蓝色的斑纹。那斑纹次第延展,一片一片,瑰丽竟如百花初绽!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茶汤渐少,杯中斑纹向下,银蓝斑纹随之而变,层叠交错,显出繁花烂漫的景象。

    窗外忽有风过,吹散了台下的嘈杂,整个偌大的会场一时静如深潭,没有半点声响。

    方才还趾高气昂的文昭皇子,此时也怔忡地望着姚月娥手中杯盏,眼眸微动,神情愕然。

    而这间上千人的展堂里、半人高的展台上,那抹淡淡的梅色明媚夺目,似初生的秋阳。

    待到盏中茶汤倒尽,一朵色泽万变的花朵现于其中,那花似梅、似菊、似芙蓉、也似牡丹,一盏之中,百花齐放,花开荼蘼。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一息、两息、三息……

    直到二层不知哪间雅室内响起掌声,静默的展堂才像冷水入了滚油,沸反盈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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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炸开了锅。

    文昭皇子脸色惨白地坐在蒲团上,可绷紧的肩背却出卖了他此刻的淡然。

    姚月娥笑着看他,眼眸微垂,声音温淡,“这首诗同东瀛的天目盏一样,都来自中原一个叫做唐的王朝。东瀛所复刻的曜变技法,百年之前唐朝匠人便已参透。如今民女将这只由曜变发扬而来的百花盏赠与殿下,还望殿下不弃。”

    话落,姚月娥放下手中茶盏,扬长而去。

    而看台之下,齐猛早已热血沸腾。

    他甚至等不到姚月娥自己走下台阶,一个箭步就从旁边跳了上去,给了姚月娥一个结结实实地熊抱。

    “师傅你真厉害!”齐猛激动得语无伦次,伸臂还要再抱,却被姚月娥眼疾手快地推开了。

    齐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一张脸从头红到脖子根,只能挠着后脑勺,故作镇定地嘿嘿两声。

    姚月娥斜眼乜他,余光却匆匆掠过二层的茶廊,去寻找人群中的那一抹石青。

    午后阳光盛烈,连风也被晒透,带着融融的暖意。

    大昭的匠人们欢呼雀跃,为这样一个感同身受、与有荣焉的时刻。

    然而在这一片喧闹和繁杂里,被人群簇拥着,众星拱月的那个姑娘却抬头看向他。

    姚月娥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两人隔着热闹喧阗和人山人海相对,影子投射在彼此眼眸,她忽然对着他笑了一下。

    封令铎心头微漾,却依旧蹙着眉。他并没有忘记方才大庭广众之下,她那个无法无天的徒弟,当着他这个师夫搂抱师傅的画面。

    悠悠笑意荡过眼角,他看见她以手掩唇,无声地给了他一个口型——

    等我。

    “……”封令铎无语,心头的甜意却像是春雨后滋生的春藤,一路攀爬上他的嘴角和眉梢,将那些无聊的醋意都消弭于无形。

    封令铎暂时打消了让齐猛从军,去收并东瀛的盘算。

    他努力压平上翘的嘴角,侧头移开视线,作出副高傲又不为所动的样子。

    可那只藏在广袖之下的右手却生出自己的意志,偷偷竖起,给了姚月娥一个大拇指。

    *

    另一边,姚月娥从潘楼挤出去,寻了个清净的地方透口气。

    虽然赢了比试,但大约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并不如表现得那么淡定。

    好在跟在封令铎身边许久,她也学了些装模作样吓唬人的把戏,这下兴奋退去,才发现自己竟连腿都是软的。

    姚月娥独自寻了块僻静的地方,刚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坐下,便见对着美人靠不远的地方,站着个略又些眼熟的身影。

    那人一身绿色官袍,又短又粗的身材被腰间铜革带一勒,活像只肥硕的大青虫,正指手画脚地吩咐着小吏,往会场里搬什么东西。

    绿色官袍,又是出现在礼部主理的展会现场,姚月娥虽不是官场之人,但也大概能猜到那人的官阶和职务。

    她正兀自忖着这人是在哪里见过,那只青虫竟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两人冷不防打了个照面,却同时都愣住了。

    姚月娥只觉方才还激动的心跳重重地一跌,一种窒息的溺毙感霎时便铺天盖地。

    半晌,她听到自己微弱的声音,颤抖而错愕地唤了句,“徐县令?”

    第52章 吵架“愿大人青云得路,圣眷日隆”……

    徐志远闻言亦是一怔,半晌才笑着回了句,“姚师傅。”

    那语气轻慢又得意,微抬的眉宇间满是挑衅,妥妥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姚月娥几乎是懵在了当场。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当初闽南路官商匪勾结一案,徐志远作为建州府知州王怀仁的走狗,作恶多端,罪行罄竹难书。

    可他怎么如今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而方才那小吏唤他主事,所以这人不但没有获罪,反而还升官了?

    她想起建河决堤的那日,建州府受灾的两县——屋舍良田被毁,上万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死伤更是不计其数,还有消失在洪水里,至今杳无音信的六子……

    姚月娥的心口忽然就沉沉地坠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志远却笑着道:“这都亏得封参政摒弃前嫌,向皇上进言,让闽南路的官员戴枷办案,而徐某不才,赈灾期间又立了点小功,这不……就进了礼部了么。”

    “你说……封参政?”

    姚月娥喃喃地自语,敏锐地捕捉到那个有些熟悉的姓氏。

    她忽然想起来,方才礼部侍郎百般阻止的时候,是封令铎出面施压,为她争取了机会。

    在大昭的官职之中,礼部侍郎已经是从三品,倘若封令铎真的只是个大理寺的侍卫长,他哪来的面子让堂堂三品侍郎都买他的帐?

    心绪纷乱,像被狂风吹颤的烛火,姚月娥张了张嘴,疑问梗在喉头,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徐志远似是看破了她的为难,颇为贴心地解释,“这个封参政,姚师傅该也是认识的。”

    他假惺惺地扶弄着肥硕的下巴,道:“他是同叶少卿一道去的闽南路,不过当时是扮成了扬州的商户,叫赵朗。不知姚师傅还记不记得,封参政当初在闽南的茶瓷展上,与薛老板竞过价,订购了姚师傅的一批黑釉盏。”

    姚月娥恍惚着。

    她觉得自己分明听清了徐志远的话,却又不知他到底在说什么。

    有人过来在徐志远身边耳语,他对着姚月娥笑笑,拱手道别。

    秋阳煌煌地照着,姚月娥看着那个青绿色背影行远,心头泛起寒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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