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
“诶？我记得那不是你的杯子吗？”同桌诧异的指着被江澄云用过的玻璃杯
同桌的记忆力还比较好，她记得清楚曲雨桐杯子的位置。
“嘶，你这么宝贝你的杯子，被这个新转来的同学用了以后，还要换个新的吗？”
曲雨桐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她的东西，尤其是一些私人物件，这个大家都知道。
“不用换的，没关系。”少女轻飘飘的嗓音里藏了几分愉悦，甚至连眉眼都温柔了起来。
同桌瞪大双眼，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那可是私人物品耶，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随便用的…
年少的爱恋是诗歌里唯美的画卷，暧昧在这个狭小的教室里悄然发酵。
半期考试结束以后，一向严厉的班主任破天荒的采纳了几个班委的意见，用三节晚自习来看大家喜欢的电影，当作是考完试之后的放松。
关系要好的同学三三两两的坐到了一堆，他们占据着一小块地盘，把不是这个圈子的人隔绝到了其他地方。江澄云是新转学过来的，又没有住在寝室里，这段时间忙着读书也没交到很好的朋友。
她短暂的思索了一下，很识趣的坐在了最后排的角落里。
成堆的书籍被扔到了抽屉里，明亮的灯光“啪嗒”一声被关上了。整个教室内一片暗沉沉的，只有黑板上的镶嵌的电子屏幕发出了有些晃眼的白光。
昏暗的环境中，视线被模糊了，感观却在无限被放大。
在这种特殊的氛围里，总有种做什么都会可以的错觉，江澄云恍惚了一阵，注意到了同样坐在后排的一对情侣。
他们悄悄在桌子下面牵手，脸上挂着青涩的笑容，眼里只剩下了对方，将平日里不敢随意表达的爱展露在了这个黑夜。
“小曲，跟我们一起坐吗？”
“过来一起嘛，我们是一个组的。”
“这里还有一个板凳，位置还挺好。”
几个同学注意到了那道窈窕的身姿，纷纷出言盛情的邀请她坐在自己这边。
不过，小曲雨桐只是礼貌的拒绝了，她回眸将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江澄云身上，坚定的向她走了过去。
清幽的茉莉花香萦绕在了江澄云的呼吸中，熟悉又有着别样的安全感。
江澄云抬起头，就撞入了少女温柔的视线中。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少女的嗓音本质是清冷的，可江澄云却从里面听出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当然可以。”江澄云点头。
这里的座位又不是她专属的，曲雨桐当然可以坐。
少女轻巧的坐在了她的身侧，姿态优雅大方，脊背挺得笔直，圆润的肩头上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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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的秀发。她们彼此挨得很近，在这个灯光被模糊的夜晚，她只要稍稍一侧眸，就能瞧见昏暗灯光之下绝美的面容。
曲雨桐的美并没有被光线所模糊，相反还增添了几分特殊的神秘，后排其实挺安静的，江澄云甚至能听到自己不太平静的心跳声。
暗香浮动，小曲雨桐随意的撩动了一下发丝，就扰乱了江澄云那颗动荡的心。
小曲雨桐圆润的肩头偶尔蹭过她的肌肤，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那不经意拂过的发丝扰着她的脸庞，挠的江澄云心里痒痒的。
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只觉得…这氛围有些过于暧昧了，偏偏同学们还点的《泰坦尼克号》这部爱情影片。唯美的bgm回荡在这个教室里，让江澄云的思绪更加混乱了。
她既做不到认真看电影，也做不到不去注意曲雨桐。
“如果我是杰克的话，我也会抓住这份难得的心动，然后告诉我爱的人，我喜欢你。”
说到前半段话时，曲雨桐正注视着前方的屏幕，语气淡然却也坚定。
可提到“我喜欢你”四个字时，她却收回了自己正在看电影的视线，将它放在了江澄云身上。
小曲雨桐微微侧头，发丝遮住了她小半张侧颜。她没有多余的行为，安安静静地坐在江澄云身边，凝视着她。
少女那双明亮的眼在黑夜之下熠熠生辉，它注视着江澄云，似乎在告诉她：我喜欢你这句话，是对你说的。
江澄云思绪紊乱，紧张促使她呼吸都凝滞了一瞬，她无法分辨曲雨桐是故意在对自己说，还是只是为了迎合剧情。
江澄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叫嚣着紧张与期待。毫无经验的女孩不敢面对这些，只能捂住自己呼之欲出的心跳声，匆忙逃离了此处。
电影还没有放完，江澄云就找借口出去了。
所以，曲雨桐刚才那句：我喜欢你。
真的是在对他说吗？
江澄云摇摇头，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操场上毫无理由的奔跑，一阵又一阵的寒风刮在她的脸颊上，刺的生疼。她试图用这种方式缓和自己心里的热意。
跑了几大圈以后，江澄云脸颊涨红，累的喘了好几口粗气，才虚弱的靠在了操场的铁网上。
看着那人出去的背影，小曲雨桐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她再也顾不上什么暧昧纠缠，随手抓了一件外套，飞速追了出去。
她担心江澄云，哪怕这里是安全的学校，她也做不到放任江澄云一个人出去。
“你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吗？”小曲雨桐抱着一件外套，心疼的看着气喘吁吁的江澄云。
“没有，我只是想锻炼身体而已…”
“撒谎。”
小曲雨桐拧起秀眉，将外套披在了她身上：“既然不是因为我，为什么在我说出那句话以后，你的反应会那么大。”
“我没有。”江澄云嘴硬，不想承认。
“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你大可以不必这样折磨自己，所以，江澄云…你是讨厌我吗？”
穿着校服的少女孤零零站在寒风中，单薄的身子显得有些弱不经风。
她用尽了自己的执着，把那道寻求答案的目光落到了江澄云身上。
第94章
一阵呼啸的寒风毫不留情刮在她的身上，曲雨桐抱着衣服的藕臂收紧了一些，看江澄云迟迟没有回答，眼里出现了破碎。
心里泛起丝丝酸涩，所以，自己好像是误会什么了。
可能她不太会追人，想跟江澄云来一次梦寐以求的校园恋爱，现在反倒…惹她不喜欢了。
她的神色愈发凄然，眼瞳里泛起了层层水雾，抬起眸子就这样安分的看江澄云，站在那里失落又可怜。
“我没有…”江澄云垂下眸，纠结的攥着自己的衣角。
她比谁都清楚，她不是讨厌曲雨桐的，她只是…觉得自己这种心理很奇怪。她会特别关注曲雨桐，甚至对她有些异样的想法，但是好像又没有办法坦然的接受一些未知的亲密。
“先把衣服穿上吧。”小曲雨桐勉强挤出一个苦笑，先前清冷的嗓音都多了几分苦涩。
她上前一步，将自己的羊毛大衣披在了江澄云身上，用瓷白的指尖细心的替她整理了一下衣领。
衣服上淡淡的体香都是属于小曲雨桐的，被一股熟悉的味道包裹，江澄云罕见的没有反抗。
就算在这种时候，她还是会想着江澄云会不会冷，或许是否拒绝自己没关系，只要她健康幸福就好。
阿澄，很可惜，等这次梦境结束以后，就算你没有喜欢上我，你也只能做我的女朋友了。
卑微也好、手段用尽也好。就算不喜欢自己，哪有如何呢，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如果阿澄*执意喜欢那个曲雨桐，那自己也会夺走她的啊。
可以恨我，可以讨厌我。但是你必须是我的。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我身边。
小曲雨桐阴沉的眼眸里病态尽显，她用尽余光去看江澄云，眼中却早已没有了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固执和偏执。
“曲雨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江澄云皱眉，她用力抓住了小曲雨桐的手，眼眸里都在发颤：“上次我用了你的水杯…虽然我是事后才发现的，但是你为什么要默许呢？”
她对上小曲雨桐的视线，认真的眼神里藏了几分期许，或许，她也想知道一个答案。
那天晚上她在写作业的时候，曲雨桐的同桌悄悄走到她身边，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神秘兮兮的对她说：“你跟小曲是怎么认识的？她居然会允许你用她的水杯。”
当时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慌乱的瞬间甚至连笔都拿不稳了。
那晚睡觉的时候，她细想了一下，小曲雨桐真的对她很好很好…甚至好的有些不正常，几乎是事无巨细的在照料她。
一整夜，江澄云都没有睡着，梦中还依稀记得曲雨桐坐在她的前桌上，用手撑着下巴时柔情的目光和那耳后微微泛起的绯红。
思绪回笼，她想知道，小曲雨桐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小曲雨桐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她的目光有些晦涩不明，看了江澄云好几眼，才忍不住哑声说：“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不清楚吗？”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难道非要让我说出口来吗。”
两道好听的声音同时响起，二人说完都愣住了。
小曲雨桐深深的望向她，心里却在默念道：傻瓜，当然是想跟你谈恋爱啊，我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江澄云站在原地，她说不出“你是不是喜欢我”这类自恋的话。心中隐隐有期待，但却没办法坦然的面对。
小曲雨桐再也不想理会她的沉默，飞速踱步站在她的身前，决然又坚定的抓住江澄云的手，隔着布料，将它摁压在了自己那滚烫的胸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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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间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还有些滚烫的热意，江澄云想抽手，却被牢牢摁住了。
“江澄云…你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不愿意面对。”她眨着眼，一字一句的问江澄云。绝美的容颜逐渐逼近，不给江澄云回旋的余地。
“这里，它在因为你而跳动。”那双饱含情愫的双眼直白又热烈的直视着她，滚烫又沉重的爱意烧的江澄云浑身炙热。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好想遮住小曲雨桐的双眼，不让自己陷入到那无边无际的情爱当中。
“不要这样看我。”江澄云撇过头去，不敢再跟她对视。
“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回避吗？那我就不想给你反悔的机会了。”小曲雨桐抓紧她的手臂，视线扫过了她的唇。
没有反悔的机会？
江澄云听到以后，不可置信的抬头，她本能的开始失落，那颗摇摆不定的心跌到了谷底，胸口闷闷的。
她一面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受，一面又去思索小曲雨桐的意思。
是不会跟自己再有接触的意思了吗？江澄云失落极了，她开始慌张一双唇动了又动，下意识的想挽留她。
预想当中的离开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小曲雨桐鼓起勇气献上的朱唇。
少女的体温、少女的体香…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她尝到只有梦里才享受过的味道。唇瓣被两瓣柔软的花瓣覆盖，嘴里全是清甜的滋味，这比小时候吃的糖果，还要让人喜欢。
吻住江澄云的唇，和她紧紧相拥以后，先前的所有委屈都得到了释然。
她满足的闭上眼，黑如泼墨的长发遮住了她们相贴的唇齿。
神明赐予了她圆梦的机会，她怎么会舍得放弃。
*
梦醒
小曲雨桐回到了灵体当中。她从床上起身，指尖下意识的触碰了自己的唇角，似乎有点湿润，那个吻…好像是刚刚才发生过的事情。
江澄云已经洗漱好准备出门上学了，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拿走了曲雨桐的笔记本，这是要阿澄跟她一起离开的凭证之一。
你就笃定江澄云会因为这个离开她吗？
小曲雨桐心中冒出了这个声音。她淡漠的注视着这个笔记本，眼神晦暗。
其实她根本就不笃定，但是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带走江澄云。她这样做…只是尽量让江澄云离开那个曲雨桐的时候，不要那么伤心罢了。
或者，只是为自己带走江澄云，找一个更合理的安慰自己的借口。
诚然，这样又些无耻，但她爱江澄云，爱到没有自己。
“阿澄，希望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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