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盆花搬进山洞,豆大的雨滴哗啦啦落下,汇聚在一起,模糊了人的视线。
俩人举起手遮在头顶,加快脚步往堂屋跑。
途中齐山还折去矮林边缘,将被风搅成团的衣裳一把拽下,抱在怀里,再才埋头冲进屋。
“还好,湿得不多,只是有些润,晾一宿就差不多。”
“先把头上的水擦擦。”谢知云取来布巾,递给他,顺手接过衣裳,一件件展开搭在椅背、桌面上。
外面雨下得更大了,房檐开始往下淌水,连门槛内都溅上水花。
一时也出不去,俩人便在堂屋收拾刚抢进来的米面。
谢知云挨个口袋和簸箕里摸一把,长舒一口气,说道:“幸好忙得快,都没淋到。”
齐山已经拿来麻袋,开始装簸箕里的大米,“得亏簸箕装得多,要全是摊在竹席上,怕还有得忙。”
这么说来也是,原本还觉着竹席小,晒得不够彻底,这会儿倒成了好处。
上午太阳不错,米面晒得十分干燥,虫子也消灭不少。敞开放外面总不放心,俩人干脆还是拿麻袋装起绑紧,一一码在架子上,计划着过段时间再搬出去晒晒。
等全收拾完,雨势也不见小,但蒸人的暑气确实散去不少,不再燥热难耐。
没法出门做别的活计,齐山捡起未完工的摇篮床,继续刨木头。
谢知云坐在靠门口的位置缝了会儿衣裳,总觉得淅淅下落的雨帘晃得眼花,没再勉强。
打算编些小玩意儿,却发现劈好的竹篾都放在山洞,没来得及带些过来。
他在屋里转一圈,想起什么,坐回桌前,倒上一杯水,将指头沾湿后,在桌面上写写画画。
他垂着头,画得认真,连齐山什么时候坐在身旁都没发觉。
等伸长手臂不小心碰到人,才回过神来,诧异开口:“你什么时候坐在这儿的?”
齐山在他肩膀上来回捏着,笑道:“有一会儿了,在琢磨什么?”
落在肩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再合适不过,舒服得谢知云微微眯起眼,又往后靠了靠。
“不是说过几天要割蜜吗?我想着这东西不像豇豆、白菜,可以拿草茎绑起来,称重都不方便。”
“要得多还好,只买个几两的还算来算去太麻烦。不若学铺子里,用陶壶或罐子装上,就按罐卖,也不必算斤两了。”
这问题齐山倒还真没考虑过,光惦记着割蜜去卖了。去年是运气好,量也不多,崔秀云一人包圆。往后却不能总指望她,散客也要重视。
不过他还是没太明白谢知云画得那么认真是在做什么,要罐子去买些回来不就好了。
谢知云拉下他的手握住,转过头解释:“我想弄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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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最好以后叫人看到就晓得是我们家产的。”
怕齐山还没懂,他又举了个例子,“你看看七里香酒坊、徐记糕点,他们那瓶子、木盒不都挺特别,上面又是花儿又是字的,连几岁的娃娃都认识。”
虽说他们现在刚起步,但说不定以后就越做越大呢,早些准备总没错的。从小在商户人家长大的谢知云,太清楚看似花里胡哨的外壳和一个好名儿的重要性了。
齐山听夫郎这么一说,不知怎的突然涌起些豪情壮志。
况且他向来不会拒绝谢知云,赞叹完后,便问道:“那可有想法了?”
一提起这个谢知云就精神了,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嗯嗯,你等我拿纸笔来,水画的看不见清。”
话落就急忙站起身,连椅子被带倒都顾不上扶。
齐山失笑,将椅子放好后,也跟了上去,扬声喊道:“用不着拿来,在卧房画就是。”
雨渐渐小了,风也停下来。窗户大开着,雨丝也不会飘进来作乱。
谢知云铺开纸,提笔蘸墨,俯身一笔笔将心中构思刻画其上。
齐山生怕惊扰他,静静站在一旁,只是视线不知不觉就从鼻尖移到白皙如玉的面庞。
“好了!”
纸张抖动的轻响,伴随满含雀跃的话音,将齐山跑偏的思绪拽回。
他定定神,重新看向纸上墨黑的图案——一个胖乎乎的圆肚罐子,正面有几朵小巧的花,其上歇着两只蜜蜂,不过有些过于圆润了,显得憨态可掬。
不算多复杂,但很贴和内里将要盛装的东西。
齐山仔细看了遍,指着右侧认真提出建议:“这里是不是空了点儿?”
谢知云咬着笔杆回道:“应该要放几个字儿的,但我还没想好,你也帮着琢磨一下。”
“我字都还没认全。”齐山苦恼地挠头,同谢知云一样陷入深思。
窗外渐渐静了,谢知云抬头一看却是雨停了,眼前瞬间开阔。远处群山连绵,腰间缠绕着似纱如幔般的云雾。
他突然一拍手,“有了!”
不等齐山发问,他就提笔在罐子右侧写下“云中山,花间蜜”六个字,想了想,又在右下角画上一座被云朵覆盖,只露出尖角的山峰。
“你再看看怎么样?”
“云中山,花间蜜,”齐山一字一顿地念出声,眼神也越来越亮,“不错!一听就觉得眼前有图景了。”
谢知云越看越满意,“改天就去陶窑问问,能不能做,先定几个大小不一的看看样子。”
齐山比他还急:“明儿要是不下雨,就上石桥村跑一趟。”
“行,一晃就该割蜜,早做出来也好。”
第54章 第 54 章(捉虫) 喜讯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 说变就变,一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转眼间,头顶乌云尽散, 太阳复又探出头, 只是光线柔和许多。远处还架起七彩的虹桥, 绚丽夺目。
到第二天早上, 地面重新变得干燥坚实, 只有稍显凌乱的草叶能看出风雨的痕迹。
茂密树林后已能窥见明黄的日光,闪亮耀眼,又是个大晴天。
说好要去石桥村找陶窑商量烧罐子的事儿, 晚了晒得慌。夫夫俩只在附近割了些青草喂给禽畜, 又烤几个馒头垫过肚子,就匆匆出门。
清晨的林间小路清凉幽静, 一呼一吸中皆是草木花香气, 偶尔还能听见婉转动人的鸟鸣。
谢知云走在最前面,步伐轻快, 眼神不由自主飘向两侧堆积的松针落叶, 看到微微隆起的菌盖, 嘴角也跟着上扬。
他拔高声调冲拉着驴子落后几步的齐山分享喜悦:“又长了好多菌子哎,等回来顺便捡一些,还能换个口味。”
齐山看他拿根树枝,一摇一晃地向前, 不禁好笑——明明也没那么喜欢吃菌子,却尤其热衷捡这些东西, 一下雨就想往树林里钻。只要看到菌子,不管能不能吃,都觉得高兴。
不过齐山没觉得不好, 认真回道:“行,天天吃豆角茄子也腻了。”
谢知云回顾下近来的菜谱,深以为然地点头,并提出建议:“那要不回来买两块豆腐?正好可以和菌子一起煮汤。”
“是好久没吃了,不晓得回来还有没有。”
“不年不节的,应该没那么多人买。实在不行,抓两把黄豆泡上,煮豆饧喝。”
下山的路在吃什么的讨论中走到尽头。
一到何家,他俩就敏锐地感觉到气氛特别,每个人都是眉飞色舞、红光满面的。尤其何天明,走两步就开始傻笑,简直像喝高了似的。
谢知云有些好奇,没忍住拽了拽花蝴蝶一样飘到身边的何天珠,悄声问他:“是有什么喜事儿?”
“你怎么知道?”何天珠偏过头,颊边现出一对酒窝,眼中满是兴奋与激动,“我就要做小叔了!”
“真的?难怪没看见絮哥儿,”谢知云一怔,继而也笑弯了眼,“恭喜恭喜!”
“胡郎中叫他多歇息,这会儿还在睡着呢,”何天明正将钥匙插进锁孔,闻言嘴咧得更开,露出一口大白牙,“要是放在平日,早就起了。”
谢知云跟在齐山身后跨进棚屋,帮忙推动班车,说道:“是该多休息,等回来我再找他玩儿。”
“那他肯定高兴。”
从何家大门出来,谢知云就有些心不在焉,不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撑着下巴坐在板车上,一直盯着某处,安安静静的。
齐山回头看了好几眼,松下手中的缰绳,下意识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晒得不舒服?”
谢知云摇摇头,张张嘴有些难以启齿。
他这表现让齐山更紧张,索性叫大花停在原地,转过身追问道:“不方便同我说?”
谢知云咬了下嘴唇,终于出声:“絮哥儿居然当阿爹了……”
齐山同何天明关系不错,想到他那傻乎乎的样子,笑了笑说:“嗯,他俩也算那什么,苦尽甘来了。”
谢知云一哽,见他没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道出心里话:“你就没什么想法?”
齐山愣了下,抬眸看着他,迟疑地开口:“你想要娃娃了?”
“谁想了?”谢知云红着脸瞪大眼睛。
只是话落他又垂下头,开始抠手指,吞吞吐吐地解释:“我,我还不是怕你着急……”
毕竟他们成亲也快一年,若是放在别家,父母长辈早该催了吧。但他们就俩人住在一起,没谁关心这事儿,平素都很少提起。
如今只比他们早个把月成亲的何天明和柳絮夫夫有了喜讯,谢知云难免想到自己。
谁知齐山好像并不在意,是真的不急,还是无所谓?
谢知云也不知为何,控制不住地想发散更多,突然就低落下来。
齐山心中一软。
要孩子这事儿,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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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考虑过好多回的。只是觉得家里不够宽裕,他和谢知云又还年轻,也不着急,顺其自然便好。
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太热,让人心情烦躁,自家夫郎最近尤为敏感多思。这会儿正皱着俏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肩膀肉眼可见地耷拉下去。
他叹了口气,干脆跳下车,绕到后面,伸出手轻柔地将夫郎揽进怀里,“不要多想,该来时总会来的。反正日子还长,我还没和你待够呢。”
听着胸腔内平稳的闷响,谢知云总算厘清一团乱麻,抬起头颇为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觉得心里憋闷,忍不住乱想。”
齐山摸摸他的脸,“是不是起得早,没睡好?”
“兴许,”谢知云努力振作精神,“算了,不说这个。抓紧赶路吧,等会儿越来越晒了,回来我还想去看看絮哥儿,当面同他贺喜呢。”
齐山见他露出笑容,稍稍放下心,“空手去是不是不大好?要不提只鸡?”
谢知云一琢磨,家里的老母鸡不多,还要留着下蛋,新鸡又没长大,都挺舍不得。
便道:“那就在村里买一只算了。”
齐山坐上车架,拉起缰绳,抽空回了句:“嗯,这时间买鸡的不多,应该不怎么贵。”
何家同他们交好,一有事儿就来帮忙,送只鸡也算不得什么。
俩人商量着买鸡,很快便把要孩子的事暂置脑后。
石桥村土质细腻,有瓦窑也有陶窑,挨得还挺近。虽然都不大,但供应附近几个村子已经足够,谢知云之前栽花用的陶土盆就是在这儿低价买的。
打过一回交道,也同陶窑的人混了个脸熟,再谈起来就容易许多。
不过乡下人使的东西,都算不得精细,能用就行。像谢知云他们这样自带图样,要求花纹和刻字儿的,还是头一回。
因此陶平也不敢和他们保证,烧出来的东西能合乎心意。
夫夫俩倒是对他的手艺很有信心,既没一口回绝,就是能做,直接定做了三十只陶罐,大中小各十个,估摸着分别能装二两、半斤、一斤左右的。
因他们也是头一回自己装,不晓得卖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前期不敢投入太多。便也没要求上釉、着色,能尽量还原样子就好。
这么一说,陶平便有了些底气,毕竟图样不复杂,只是比平时做出的那些光秃秃的碗碟等多了道工序而已。
陶平也上道,晓得这单做成,往后便多了份长期的生意,给出的价钱很实惠。
三十个罐子都不太大,只要三百二十文,足够装十六七斤的蜂蜜,怎么着也不至于亏本。
不过烧陶并非一天两天的事儿,他俩特意嘱咐要得急,也起码得等个三到五日才能来拿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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