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所获?她根本没死,她成了官卿!
“拉下去。”
官卿看也懒得再看他一眼,便着人下了命令。
这时候,他的怀中那颗不安分的脑袋突然又开始乱动,官卿心里一急,正要用力将他按下去,谁知却摁了个空,那小脑袋非要好奇,他从官卿的肋下钻了出来,朝窗外张望,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拦住了车驾。
谢律刚被魏军架住两臂,他肋下和胸口的伤势有些严重,伤口虽然血已基本不再流,但因为失血过多,已几乎站立不住,饶是如此,当他看到那一双熟悉的琥珀眼时,还是心弦震动,如四肢百骸突然被灌入了某种神力,让他得以于瞬间爆发中将魏军挣开,箭步上前。
“你是谁?”
书杭当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他好奇地看了谢律半晌,转眸问官卿:“公主,他是谁?”
接着谢律也急急地问官卿:“他是谁?”
呵,这两人不愧是父子,倒都知道来问她。
官卿冷冷地睨着谢律:“谢世子不知道么,三国人皆知,本宫与尚书左仆射方相育有一子。他叫方书杭。”
书杭随了官姓。
官卿自己也不知,怎的脱口而出这个字。
她发现自己看到谢律这样狼狈不堪,甚至眼底的一点光芒被夺走,彻底地黯淡之际,心头竟然涌起十分的快意。看来这几年来,她对谢律的恨意,似乎并没有消减。
谢律仿佛被夺走了呼吸,他死死盯着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琥珀眼,自欺欺人却笃信:“我不信,这不可能!”
官卿蹙眉冷声道:“愣住做什么,这个人冲撞了本宫的车驾,还不拉下去!”
左右立刻应声道:“是!”
他们像架着一个已死之人,将他从雪地里拖走,谢律仍然那样看着他们娘儿俩,仿佛被施了定眼法,雪地里每走一步,身下都是蜿蜒的绯色血痕。
官卿放下了车帘,对御夫道:“赶路。”
不用去管为何陈国世子会出现在此处,没的坏了她这一路的好心情。
御夫领命,凭借着娴熟的驾车技术,很快便将谢律抛在身后,魏国军队护送公主的鸾车重新上路。
官卿将书杭扯到跟前来,质问他:“我方才那样示意你了,让你不要出来,你为什么还要钻出来?”
书杭才两岁,但已经习惯了母亲和他说一些长句子,只是消化会有些慢,他一言不发,嘴唇因为母亲的责怪而不满,嘟得高高的。
官卿叹气,捏他肥嫩的脸蛋,再一次告诫:“那个人,你以后再也不要见,千万不要和他说话,记住了么?”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书杭把脑袋点了点。
官卿终于放心,适才只有谢律一个人,虽不知他怎的身负重伤,但看他身边并无陈国的玄甲军,想来他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在魏国行事,行踪没法掩藏。他来霸州,或许是想向郡守施压,拿出当年陈国和魏国的盟约,取走两州?
若真是如此,魏国应当按照约定将两州还予,官卿就不适宜继续留在这里了,明天天一亮,他们便启程回许都。
现在天气严寒,官卿怕冷,一冷起来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只觉得纵然有千古名景,也没甚好看的。
少顷,一名骑兵突然加快了脚程,赶到了官卿的马车旁,口吻有些急:“公主。”
官卿探出车窗,直觉又是关于谢律:“怎么了?”
果然,骑兵道:“他追来了。该如何处置?”
方才看情况,那人似乎和公主有些旧日相识的交情,他们不敢贸贸然动手,骑兵再次来请公主示下。
官卿把眼朝后一看,果然又看到谢律在身后穷追不舍,他像疯了一样抡着双腿,竟然来追赶马车,也不顾那伤口崩裂血液又流出来,风雪糊了脸,整张脸上都是雪粒和凌乱贴着的漆黑发丝。现在的谢律,好不惨淡。
看来老天真是公平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官卿不无感慨。
她让御夫停了车。
狂奔的谢律,分明灌铅的双腿,连站立都困难,竟然追着马车跑了这么久,这么远,当他终于追赶上停驻的马车时,双膝一软,竟然无力支撑,扑倒在雪地里。
官卿看见他喘着粗气,整张脸白得像个死人,胸前一片红湿,踉踉跄跄地从雪堆里爬起来,双眸却似两簇点燃的火把,亮得吓人,她心想谢律这是疯了么。
只要她一声令下,魏国的军队得知这是陈国世子,只怕立刻就会屠刀砍向他,将他乱刀分尸。
在这里杀了一个世子,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能怪罪到魏国头顶。
更何况,霸州虽然依照条约属于陈国,但陈国一直没有按照正规的交接手段去拿下这两座城池,谢律偷偷摸摸潜入霸州,只怕另有阴谋。
“卿……卿。”
谢律扶着马车,那样艰难地站了起来,唇瓣失温地哆嗦着,满是鲜血的指尖,用力地去够身前的她。
别时上千个日夜,无时无刻不在脑海的面容,雍容了,丰腴了,明润了,比记忆里更美艳。
可是他却无论如何,即便用上仰望的姿态,都再难触摸到她一片衣角。
官卿任由他费劲,端坐着,知晓他再怎么费劲不可能抓着自己一绺头发,她坐得稳如泰山,末了,她轻慢地告诉他:“世子想必是认错人了。”
樱红的嘴唇一张一合,香雾如缭绕指尖,有着灼灼温度。
“本宫并非世子的卑贱外室,那个苦命的女人,早在被世子抛弃之后,就已死在了川上。”
谢律睖睁着,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卿卿误我》 40-50(第9/16页)
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身后的魏军突然震惊,一片骚动:“什么,这是陈国的世子?”
谁也没想到,这个脏兮兮,胡子拉碴,满身是血的男人,就是传闻中光风霁月,有着“美貌占八分”的美誉的陈国世子。
官卿也觉得滑稽,当年他扮作双凫楼的一个倌儿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也是脏兮兮的一身血,是不是故技重施呢?他知道昭阳公主会路过这里?又或是,在等着别的什么看上的小娘子?
官卿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轻轻一叹:“你追着本宫的马车过来,是想跟着本宫去许都做客?”
谢律如一尊被冰块封凝的人形塑像,一动未动,干涩的唇颤了颤,但最终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也好,”官卿自顾自说道,“拿一副枷锁来,将世子拷走吧,陈国的世子,被我俘虏了。”
骑兵不解:“公主,为何不直接——”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直接在这里做掉谢律,抛尸荒野,或是就地火化,不会有人知晓。
官卿一笑,这一笑,绚烂无比,让骑兵也愣住了,后头的话不敢再接。她淡淡一嗤:“谢律有负于我,我若不折磨一下他,怎好让他就这样死去,找一副破烂板车,拖他回许都,死在路上便罢了,若是侥幸不死……”
顿了顿,她再次把怀里探头探脑的书杭摁了回去。
“世人皆知陈国世子骑术精湛,我许都的骐骥院御马监正缺一个马夫,让他去给贵人们洗马,牵马执镫,游城绕行,可不比杀了他还痛快?”
公主这招确实够狠。连骑兵都怔住了,觉得这样尊贵体面的一国世子,若是死在战场上,有尊严地一刀了结也就罢了,偏偏妇人心,看不透,不可捉摸,这样折磨,的确是种侮辱。
官卿笑盈盈地望向依然呆滞的谢律:“本宫有心放你走了,是你自己不识好歹非要撞上来的,那可没办法了。”
她示意魏军,冷漠地放下了帘门:“带走。”
作者有话说:
虐男只会比虐女更狠,哼
? 第 47 章
自从公主暗中有孕以后, 已几乎不曾在魏国露面,这次从霸州回来,不少人得了风声, 都来瞧昭阳公主入城。
官卿的马车后头还跟着一架板车和一支随行的骑兵队伍, 根本没法低调, 入城之时, 魏国司徒公之子云朔和上柱国之子张咏儒两个二世祖,便假借迎接公主入城的名义,向她围了上来。
所幸以前罗如织也从没让他们窥见真容,官卿大方地戴了帷帽便下了车, 怀里抱着的是魏国小世子官书杭, 云朔笑脸相迎:“久不见公主, 不知公主凤体可还安康?”
官卿淡淡地道:“你是来请安的么?”
听说过这人是魏国出了名的纨绔, 游手好闲,斗鸡走狗, 他身后那个张咏儒, 是他的一个附庸,但比他稍微强那么一点儿,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功名傍身。
云朔低头就要摸书杭的小脸蛋,书杭不给他摸,偷偷地扭脸趴向母亲的背。
手碰了个空, 云朔也丝毫不敢恼,笑道:“公主难得出来,怎的去了霸州那远的地方, 山路迢迢, 小世子也不知吃不吃得惯。”
云朔与官卿凑近乎寒暄, 但官卿的态度始终不咸不淡, 他不好自讨没趣,目光一转,唰地一定:“咦,这是个什么东西?”
破烂的一架板车上,躺着个血糊的人,毛毯子胡乱盖在他的身上,乌发上沾满了尘土和血污,唇边围了一圈短而密实的胡须,几乎完全挡住了脸。
不止云朔,张咏儒也一同凑热闹地围了过来,甚至有不少前来瞻仰公主芳容的魏国百姓,在卫队外堵得水泄不通,也伸长了脖子,探寻地看向那被公主拖回魏国的板车上的男人。
张咏儒蹲在谢律的面前,他紧闭双眼,不知是昏厥是死了,张咏儒探了一下谢律的鼻息,气息微弱,但尚有一线,并未死亡,张咏儒好奇地拨开了阻挡谢律面容的黑发,露出他完整的脸,那一瞬间,张咏儒的脸色像是活见了鬼一样,连云朔都咋舌:“怎么了?”
“好、好像是……”张咏儒不确定。
上一次见到谢律,还是十几年前。
虽然当年年纪都还小,但谢家世子那个狂狷恣睢的模样,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这张貌若宋玉的脸,走哪里都是目之焦点,谁又能仿冒?张咏儒看到这血淋淋,脏得像块炭火的脸,疑惑地又望了望帷帽底下不露真容的公主,终于心神平定。
官卿道:“抓了个俘虏,想来是潜入魏国的奸细,将他丢进骐骥院吧,凭这身武艺,做个马夫也不错。”
人便将板车拖走了,张咏儒站起来,一路目送拖着谢律的板车离开,云朔还在问他:“那是谁?”
张咏儒不敢张扬,这可是轰动三国的大事,要是让陈国知晓他们唯一的世子被魏国俘获,说不定很快就有一场大战,他只好附唇到云朔的耳边,说了这个事,并让他保密,此地人多口杂,切不可声张。
云朔听到“谢律”二字也是一呆。陈国谢律,也是堂堂的一国世子,当初谢玉琅若是称帝,谢律今日便是陈国太子,谢玉琅与萧子胥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陈国对他非常看重,他又怎么会流落到长公主的手里?
匪夷所思。
官卿回到了昭阳府,沐浴洗去一身风尘,将儿子也洗得香香的。
书杭也只有这个时候,不闹不吵,会安安静静地趴在罗汉床上倒腾他的小木马。
玉燕送膳而来,有书杭最爱的白玉豆腐羹,他大快朵颐,哼哧哼哧地干了小半碗,吃饱喝足以后,拍着圆滚滚的肚皮,心满意足地睡去。
小儿瞌睡来得快,不一会儿他就甜甜进入了梦乡,只有官卿看着这张熟睡的颜,陷入了沉思。
这张小脸真的很精致,还没有长开,但琥珀眼,高鼻小嘴,白嫩的脸蛋,都像极了那个人。
那天,他趴在马车下那样望着书杭,心头一定掠过疑虑。
官卿突然有些后悔将他带到了许都来,这给了更多他接近书杭的可能。
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马夫,在马篷那种臭气熏天的地方给人洗马,贵人来了,若不如意,抽马鞭子踹他两脚是常有的事,想来谢律也不至于有那个能耐,能从骐骥院逃出来,溜进她如铜墙铁壁的公主府。
她应该高枕而卧。
“玉燕。”
官卿叫来玉燕,吩咐道:“骐骥院的孙内史,去年送了我一株珊瑚树,你还记得么?”
玉燕连忙点头:“是的公主,好大一株珊瑚树,库房那角落都快摆不下了,可见这孙内史对您诚心。”
官卿从自己的箱笼里取了一叠钱交到玉燕手里,玉燕不明其意,官卿勾了勾唇:“交给孙内史,说我拜托他的,在骐骥院里,可得好好‘照顾’我带回来的那个人。”
公主说的“照顾”,咬牙切齿,自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照顾,玉燕领会了意思,“奴婢这就去办。”
玉燕去后,屋子里重新恢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阅|读|模|式|内|容|加|载|不|完|整|,退出可阅读完整内容|点|击|屏|幕|中|间可|退|出|阅-读|模|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