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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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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别人。

    她曾经,那样喜欢他的……

    她不会喜欢上别人。

    第二天,谢律在天蒙蒙亮时被撞破了房门,当他睁开眼时,瞥见官卿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是幻觉。

    就像梦中徘徊了千百回一样,此刻于眼前重演。

    可是梦里的卿卿,绝不会有此刻的疾言厉色,她道:“我听柳丁说了,你的伤已基本快要痊愈了。谢律,你在演苦肉计给谁看?”

    谢律愣怔了一瞬,没想到这么快柳丁便告密了。不过这不能怪罪柳丁,他毕竟是昭阳府的人,吃的是昭阳公主的粮。

    这件事柳丁本也不会主动地对公主提起,是官卿思忖了一夜之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谢律不能继续留在魏国了,眼下知道他身份的人越来越多,继续留下来会有麻烦,不止他的麻烦,而是她将有天大的麻烦,并且他现在已经和书杭有了接触的机会,她一点风险也不敢冒。

    可是谢律眼下这副破败的身体,怕是很难支撑他回到陈国,因此官卿叫来柳丁问他的情况,柳丁起初支吾不言,顾左右而言他,在官卿威势压迫之下,终于老实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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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卿此刻领了一群人来到马厩的木屋中,让人左右叉起谢律,逼迫他从床上下来。这些人自然下手没个轻重的,谢律趔趄摔在床尾,额头磕了一个包,官卿却直皱眉头:“戏演到这个地步,还装什么?”

    谢律涩然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肿痛的额,虽然身上发热不退,目光却一点也不浑浊,清湛的,泛着漾漾波光,他扶桌看向官卿,她颦着水眸,愠怒染上了面靥,别是一番妩媚,谢律将手递给她:“卿卿,我真的起不来了。”

    官卿冷然:“你以为这里还是红柿居么?”

    他以为,他装成这副柔弱模样,她就会有半分心软?

    他大错特错了,那个会心软的卿卿,在被人骗得身心都支离破碎后,早已脱胎换骨,这些拙劣的把戏谢律却还接二连三地上演,是觉得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念及的往日情分?

    谢律垂落了向她伸去的手臂,神情有些失魂落魄,干燥起皮乃至皲裂的唇瓣碰了碰,嗓音艰难:“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

    “当然。你不觉得这是报应么?”官卿嗤嘲他的可笑,“起来。”

    谢律的眼前有些发晕,他摸索着衣柜和书案,将自己迟缓地撑起,官卿命令人将他两臂擒拿,直接带着往外走。

    谢律被人丢进了马车,官卿也坐了进来。

    他全身没有一点气力,只能靠住侧壁喘息,官卿目不斜视,会武的侍婢就坐在两人中间,随时防止不测。

    谢律靠在车壁上不动,随着颠簸,头不断地撞到身后的木板,可他却始终在凝望着隔了一道防备的身影的官卿,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一样,将她的轮廓,她的五官,都刻在骨血里。

    她不知他这两年过得怎样,如果知道了,会不会有一点心疼?

    谢律只想让她心疼一点,哪怕不如在红柿居,只要,她对他还有一分的挂心就好,太多了他也不配。

    “卿卿。”

    刚想出声,官卿便冷冷飞过来一记眼刀:“闭嘴。”

    谢律识相地吞了后面未吐的话,只小声地道:“我脚疼。”

    官卿睨着他,瞧着他这些粗劣的把戏,更是冷然:“谢世子要装也该装得从一而终,你明明是伤在胸口,又怎会脚疼?无耻。”

    谢律便封了口,再不多说一个字了。

    他不知道她要带他去哪儿,他也猜不到,现在头昏欲睡,他也没有那个力气再去猜了。

    马车停在了许都城外的落云坡,官卿先下得车来,之后才是剑婢,剑婢将谢律粗鲁地扯下马车,让他好生站着,谢律这厮偏偏不肯配合,病病殃殃地左摇右晃,剑婢从身后踢了他一脚,直接将谢律踹倒在地,差点儿沿着寸草不生的坡面滚下去。

    官卿也没让人管他。

    谢律好像习惯了这些羞辱,他大方地坐起来,弯腰拂去了衣上的尘土,微笑:“卿卿,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官卿看向他,“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这里人不多,谢世子如果能够挟持我,有机会从这里逃跑。”

    谢律笑道:“你觉得我还有那个力气?”

    官卿不假思索:“前提是你别装。”

    谢律自失地发笑,笑得撑住了额头,将脸垂了下去,“我真的病得很重,卿卿,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这一路走来,他每一天伤势都在崩裂出血,来到魏国,在云朔的磋磨下忍受了整整两日,犬刑、夹板、笞杖、盐水、烙铁,任何一样都可能要命,他遍体鳞伤,血流涂地,她明明看着,可是她却不信。

    为什么?

    谢律没法不受伤,他真的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卿卿你,现在对我已经绝情至斯了么?

    “试一试吧,谢世子。”官卿直觉谢律还在装,他有那个能力站起来,甚至有机会能挟持她,官卿给他这个机会,“赌一把,看你能否全身而退。”

    他今天要是从这里离开,后续官卿有把握能将他驱逐出魏国。

    谢律抬起眸,茫然地看着她,官卿的脸色傲慢而不屑,充满了对他的鄙夷,谢律胸口扯得一痛,真的问出来了:“卿卿,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吗?”

    这种近在咫尺也抓不住握不着,陌生的无力感让他恐慌。旁人说一千道一万卿卿不喜欢他了他都不信,可是现在,他越来越亲身体会到她的漠视,于他似乎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官卿用一声嘲讽代替了回答,这个蠢问题,谢律问都不该问。

    剑婢肃容挺身上前,阻隔在他们两人中间。

    只要谢律一出手,剑婢便会立刻将他拦下。

    谢律艰难地站起了身,剑婢防备地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警惕着他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谢律温声道:“你让开,让我和卿卿说句话。”

    剑婢自然不退。

    谢律摇头:“我不会挟持卿卿,用女人作护身符。”

    官卿讥诮一笑。

    不会?那她又是什么?被送出去的一件货物,连护身符都算不上吧。

    剑婢一语不发,森然地冷凝谢律。

    从没见过这般宛如铜墙铁壁的女人,谢律无奈至极。

    “卿卿,我知道你想放我走。”他将自己的双手都负在身后,走向卿卿,示意自己并无任何攻击之力,剑婢警觉地看着他来到了公主的身后,引而不发,谢律果然十分老实,他一点异动都没有,只是停在公主的身后,语气低回而卑微地恳求,“别赶我走,卿卿,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养伤,让自己尽快痊愈,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做你的马夫,你的踏脚石,你不高兴时鞭打的出气包。”

    “卿卿,求你,让我留下来吧。”

    官卿冷蔑地瞧了他一眼,不论他眼中的情意多么真诚,多么令人动容,她心如铁石地全部略过,朝马车走了过去。

    “滚。”

    她只留下一个字。

    作者有话说:

    风水轮流转,轮到谢狗低声下气了。

    不过谢狗这些戏真真假假,改行做影帝吧。

    ? 第 53 章

    官卿重新坐入马车, 御夫殷勤为公主御,但官卿仍留了眼线下来,方便监视谢律的一举一动。她想看看, 谢律是不是真的装病, 如果他伤势已愈, 现在装病的企图是什么。

    马车行驶在草木灰败的原野上, 积雪在晴日红融的日光下开始消解,露出斑驳的地皮,走了有一阵儿,剑婢策马从车窗外追了上来:“公主。”

    剑婢敲了敲车窗, 官卿将帘门扯开, 剑婢骑马并行, 恭声报道:“他追来了。”

    马车行驶得不快, 此刻官卿撩起帘角向后回望,远远地能瞥见一道米粒大小的身影, 蹒跚地翻上了山坡, 一步一步执着地跟了回来。

    他走得那样慢,几乎每一脚都让人以为下一瞬他就会扑倒在雪地里,可是谢律偏又走得稳稳当当,坚定不移,一步不摔, 官卿都诧异。现在的谢律,是疯了还是傻了?他在魏国遭受这样的羞辱,现在她给了机会放他离去, 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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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跟来?难道这人是受虐时创伤了脑子么?

    剑婢道:“他说, 他要跟着公主, 生也罢, 死也罢……”

    剑婢很少见到这种死脑筋,她在魏国的慎刑司做了十年,再硬的刑犯只要濒临死亡,便会流露出脆弱、求生、不堪一击的特征,谢律若不是意志力有着非人的强大,那么就是,他的种种表现都是真的,他深切地爱慕着公主,即使是卑微地做她裙下臣、脚下泥。

    官卿也明白,不过她不为所动,放下了车帘,道:“不用理他。”

    剑婢应诺,颔首退后行进,一路只跟随者平稳向前驱驶的马车,不再有关于谢律的任何言辞。

    天气很冷,太阳快要沿着山峦连绵起伏的轮廓登上顶峰了,可身上却聚不起一丝暖意,官卿怀里捂着汤婆子,一直保护得很小心,可手还是生了冻疮。她听以前在陈国认识的老人们说,这手一旦生了疮,以后再怎么保养,也是年年都要长疮。冻疮鲜红见血,疼得很是磨人,官卿一向最讨厌冬天。

    又不知过了多久,官卿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心烦意乱,她再一次掀开了帘门,剑婢立刻拥上前问公主有何指示,官卿踯躅道:“谢律人呢?”

    剑婢回望片刻,对官卿禀报:“已没影了。”

    官卿冷冷地哼了一声,想他终于知难而退了,最好老老实实地回陈国去,不要打她和书杭的一星半点主意!正要放下车帘,忽然一念不安地涌上心头,谢律不像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她耸了耸眉梢,“停车,回去!”

    说不准他现在逃了,离开她的了视线,反而更不安全。

    御夫凭借娴熟的驾车技巧,车未完全停下,直接于官道上掉头,驾驶飞奔往回赶。

    赶了没有多少路,便发现了谢律。

    他已经嘴唇乌紫,昏厥在路边。

    官卿跳下车来到谢律的跟前,皱眉踢了他两脚:“你别装死!”

    他纹丝不动,乱发下尖尖的一截下巴,惨淡得挂不住一两的肉,人清减得瘦弱如柴,官卿的心突然剧烈地跳了一下,其实,刨开其他人,谢律对她,除了两城宴上他将她送给了别人,其实他由始至终未曾虐待过她,做人终究是要公平一些,她蹲了下来。

    拨开他脸上凌乱的发,露出彤红的脸,被云朔甩了一鞭子打破了右侧脸,伤势未愈,瞧着依然狰狞,她知道谢律一向对自己心狠手稳,可一个人,就算是唱苦肉计,能逼真到这个地步吗?

    就连庞惠都说,他几度徘徊生死边缘,倘若意志稍稍薄弱,酷刑之下绝不可以生还。

    官卿伸手试了试他脸上的温度,触摸到的一瞬间,她便如受炮烙之刑烫得缩回了手,这么烫!

    官卿一咬牙:“来人,将他带回去!”

    ……

    谢律再次醒来,自己仍然在木屋里,已是傍晚时分,屋子里很暗,没有点灯,他摸索着起身去拿蜡烛,掌心触碰到一只已经冷透的药碗,他拿起来凝睛端详片刻,里头只剩一点药渣。

    他昏迷期间,有人用这只碗,强行给他喂了药,他脸上外溢的药汤被擦掉了,但衣领间苦涩的药味儿散不掉。

    卿卿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对他心软了,她还和从前一样。

    谢律勾了勾唇。

    他不想再唱这场戏了,他要让自己尽快恢复,最好能回到往昔风貌,能够让卿卿眼前一亮的地步,就像她第一次看到自己一样。

    不是谢律自吹自擂,现在传闻中与公主有染的方相公,是个不折不扣货真价实的病秧子,容貌大抵也比不上他,曾经沧海难为水,卿卿有他在先,怎么会看上方既白那小人?

    当初方既白怀目的而来,诓骗陈国两城换一人,其实只要稍加细想就会知道,若只是为了一个美人,一个姬妾,魏国的老狐狸怎甘心让这么大的利?

    谢律糊涂了两年,竟被方既白玩弄于股掌之中,相信卿卿已死,他甚至假造渝国刀剑和装束,祸水东引,轻而易举挑起陈渝干戈,他好坐收渔利。

    方既白行军打仗是外行,谋算人心、料敌于先却屡发屡中,他仿佛早已猜到,谢律失了卿卿,陈国如断一臂,会与渝国起摩擦,他再不动声色地一招偷龙转凤,任谁也无法想到魏国都城里的昭阳公主,壳子底下已换了一根芯。

    柳丁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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