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车帘,半个身子僵在窗边,看见封砚满脸的疲倦,满眼的血丝,就知道这段日子他过的很是辛苦。
可是再艰难也过去了,往后他会好起来,会朝前看,朝前走。
就没有必要再回头看了。
“臣女正要与兄长前去西府探望外祖父。”盛则宁平复下紧张的心情,实话实说。
说谎对她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封砚总会知道她身在何处,只要他想知道。
实话实说也是可以模凌两可。
探望外祖父是真,可是她没说只去做探望外祖父这一件事。
可是封砚却早知道她的心思,没有因为她这句‘真挚’的回答,放下警惕,他抿了一下干燥的唇,凝瞩不转地盯着她的双眼,问:“去多久。”
他知道。
她此去,就不会只去西府探个亲那么简单。
但是他不清楚她要离开多久,是否会多到他无法承受。
盛则宁沉默了片刻:“官家这是为何,臣女既没有违法乱纪,也已得爹娘长辈允许,可以外出探亲……”
封砚手指扯着缰绳,驱马靠近,“去多久?”
高大的马逼近,气息喷涌,把就在一旁的盛彦庚都得逼得让到一边去。
“官家……”
盛彦庚自知自己的责任,还想上前保护族妹,但是黑甲卫很快就拦住了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对上身强体壮的黑甲卫半点法子也没有,只能干着急。
盛则宁垂了下眼,等重新抬起眼睫时,里头已经小心与避让,她的声音轻柔且坚定:“少则一年,多则两年。”
“两年。”封砚手指绕紧缰绳,好让马保持停驻在原地,离着车窗几步的距离,不近不远,他脸上的复杂无人看得懂,似悲似愤,似恼似愧。
盛则宁虽然声音极力保持镇定,可心里还是不安。
因为只要封砚有任何不善的举动,就能轻易将她溺死。
在几十双眼睛注视下,封砚终于轻轻抬起了手。
他眸光暗淡无光,深邃无尽。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愿意成全你。”
盛则宁从惊讶当中回过神来,眼睛忍不住弯了一弯。
封砚见她高兴,心底却又难过了几分,可是既已经说服了自己要放,他还是挥下了手,清声呵道:“放行。”
盛则宁看见如潮水一般退后的黑甲卫,立刻起身在马车里恭敬地曲了曲腿,温声道:“多谢官家相送,则宁当永记在心。”
一场虚惊。
车队上下战战兢兢在黑甲卫的注视下重新启程。
盛则宁也坐回车里。
从封砚追出过来时的紧张,到他答应放行时的轻快,到现在她心里还盘踞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忍不住伸出头,往回看。
淡淡的月轮之下,封砚的身影显得越来越小,已经看不清脸,只有身影的轮廓。
但是他并没有跟上来,信守了他的诺言,成全她想要出去的心。
只有瞩目,就好像在担忧那只一去不复返的风筝。
盛则宁心里很奇异地能共鸣到他现在的感受,就好像知道放她离开,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
他选择赌一场,不破不立。
车队之中不知谁人拂起了琴。
琴音悠扬,就犹如一阵秋风卷过落叶,吹到人眼前。
勾起了人的情思。
听着熟悉的调子,盛则宁甚至能轻声应唱。
“秋风清,秋月明。”
……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琴音、歌声伴随着远去的车队,一路往南。
封砚极目眺望,也只能看见那一片摇晃的车帘后,一只搭在窗边的素手,若影若现。
他心里像是被挖空,今年的第一场雪已经提前降落他的心上,源源不断地填入了这个空洞。
好像要将他从内到外冻僵。
一阵飒爽的凉风吹到他的脸上,带走眼下的湿漉,他耳边还盘桓着女子轻柔缠绵的清唱。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①:,,.
第103章谣言
西府距上京城有千里,带着马车、家当行得不如骑马快,所以拖家带口便需要走上二十天。
虽从秋末走到了初冬,可从北行到南,气温反倒在逐渐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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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早就不喜欢你了,狗皇帝》 100-103(第6/8页)
到了西府地界,盛则宁甚至可以脱下狐皮袄子,单穿着秋裙即可。
“这里没有下雪。”
盛则宁新奇地从马车伸出手,感受温暖的阳光在指尖跳动,她不由想起,“若是在上京城,这个时候该下雪了。”
*
上京城的确下了雪。
第一场雪就是鹅毛大雪,一夜的时间就铺满了上京城。
银装素裹,玉树琼枝。
宫人忙着扫雪,一大早就要起来,簌簌的扫帚声和鞋底踩着雪的嘎吱声,在静寂的雪地里能传很远。
坐在书案后的封砚从敞开的雕花窗往外看,不知不觉就看着那片雪有盏茶的时间。
德保公公担心雪地反光伤眼,放下热茶就随口道:“也不知道盛三姑娘到了西府没,听说西府那儿冬天无雪,还有绿树和花,想来就是一个好地方……”
封砚伸出手指,一朵雪花居然穿过了回廊,飘了进来,沾在了他的指尖,雪片化作了水,滴到他正在写到纸上,晕开了一团墨迹。
真凉啊。
他看着润.湿的指尖,忽然问:
“她现在是不是很快活。”
德保公公捧着茶杯都愣住了,不置信地撩起眼皮,偷瞄了眼皇帝。
怎么觉得皇帝反倒像是害起了相思病。
人是他自己放走的,却时常牵挂,这不是作孽是什么?
*
西府。
几声笑声从敞着架子的马车里传了出来,只见四匹马拉着一架十分特殊的车。
车没有顶棚,只四周有围架,里面挤着坐了十个年轻郎君和小娘子,热热闹闹一路。
西府苏氏乃是当地一大氏族。
盛则宁的娘作为苏家幺女,出嫁前在家也是备受宠爱,盛则宁在盛家排行第三,可到了苏家却要排到很后面去,成了小妹妹。
刚到西府地界的时候,就有六个哥哥、三个姐姐来接风。
那架势把饱读诗书的盛彦庚都惊不出半句话来。
苏家十一郎拍着胸脯道:“这不算什么,我上头还有十个哥哥、姐姐呢!”
盛则宁也很难不吃惊。
哪怕她从前听苏氏介绍过一嘴,苏家兄弟姐妹众多,可也没有想到有这么多。
而且苏氏可能就是因为这些小辈多到她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所以这次居然都没有对她有任何交代,就让她这么稀里糊涂来了,好在她带的礼物足够多,不然都不好分了。
她这些堂兄、堂姐们都性子豁达、十分友善,没有和她一般计较。
就连每次跟她说话的时候都要带上一句,“或许你可能会记不清了,我是苏十四娘……”诸如此类,一点也不会让盛则宁这小表妹有任何不舒服或者难做的地方,让她宾至如归。
等见苏宅,到苏家二老。
盛则宁丝毫不怯生,当场就脆生生喊:‘外祖父、外祖母。’
要多亲切就多亲切,把两位老人都叫得眼泪汪汪。
因为盛则宁与苏氏长得有几分相像,二老看她犹如看亲女一样亲近,大手一挥就送上价值黄金百两的见面礼。
就连盛彦庚都有不菲的见面礼,不过盛彦庚倒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主要在于苏家能替他与那位庞太师也说上话,对他此行大有裨益。
他是来学习进修的,并非来玩耍。
可是盛则宁是来玩的,所以一连几日都跟着苏家那些还没认全的哥哥、姐姐们出门。
他们还要感谢盛则宁给了他们机会,要不然二老平日里管着,可没那么容易让他们到处玩。
虽然苏家二老对孙辈是好,但是规矩还是摆在那里。
虽然是没落的世家,但是祖祖辈辈的传承都沉淀在这一言一行的管教当中。
盛则宁想起自己的娘,很能明白自己的这些堂兄、堂姐的苦处。
“在上京,我娘就经常不让我出门。”
盛则宁悠悠一叹,换来了此起彼伏的附和。
“哎,我娘也是。”
“我也是。”
盛则宁每日多走一条街,都是在认识西府多一番样貌,而其他都没见过上京城的表兄、表姐们也在好奇上京城是什么样。
不过他们只能从盛则宁的描述里想象出上京城的一成繁华与热闹。
但是这一层已经足够让他们感到羡慕了。
“果然是天子脚下,如此繁华,居然夜过五更街上还有卖点心小吃的脚店,西府不成,到了掌灯时分,外头的人都少了,全回家吃饭了,但凡谁家懒一些,晚点连口热汤都喝不上。”
虽说西府人没有那么勤勉,可是这里悠哉悠哉的生活氛围也让盛则宁感到十分舒服,一切时间都变慢了下来,人才有更多的时间去享受生活。
而不是为了生活要忙忙碌碌一整天,每个月还要盘算着租房的钱、吃饭的钱,十分辛劳。
“对了,你可见过我们的新官家,他长得什么样,好不好看?”
有个鹅蛋脸,生得很俏丽的表姐拉着盛则宁问。
盛则宁还记得她是苏十六娘,是个很爱说话的小娘子。
“这个……自然是见过,官家他很年轻,长相属于比较清冷,若要形容,就像是冷玉那样……”盛则宁一回忆,突然就想起封砚那双眼睛,那在秋月虚影之下,复杂凝睇,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说。
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自封砚眼中流露那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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