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了,双眸湿漉漉的,见她发现了,还侧过脸去躲。
“你哭什么啊?”许佳宁顿时哭笑不得。
“被你传染的。”见许佳宁已经看到了,薛瞻索性不再掩藏,双眼正对着她,“一看你哭,我就想哭。”
“好了好了。”许佳宁拍了拍薛瞻的背,道,“但我今天哭不是难过,是开心呀。我们一家越来越好,妈妈生活轻松自在,花店也越来越好。至于我,我有了你……”
这些都是刚才站在墓碑前,许佳宁在心里对父亲说的话。
她依然怀念父亲,这一点未来也不会改变。
但薛瞻陪在她身旁,在某种程度上消解了她曾经感受过的孤单。
段静秋原本是想让薛瞻安慰女儿,现在反倒是女儿在安慰薛瞻。
可这样反而更让段静秋安心。
她的这位准女婿,和女儿很相配,最知道该如何解开女儿的心事。
薛瞻带给许佳宁的,是他依赖许佳宁,且许佳宁也能依赖他的这种双向的安全感。
这好像是许佳宁最后一次在扫墓回家的路上哭。
后来的中元节,几人一起去给许松云扫墓,依着薛家的传统,又很快转去另一处墓地,给薛瞻的奶奶扫墓。
天黑后,回家的那条路上,许佳宁不时能看到路人烧纸钱的身影。
路两边种满了松柏,地下的纸钱发着星星点点的火光,还隐隐传来女人的哭声。
晚夏的风在今夜却是凉飕飕的,偶尔卷起正在燃烧的纸钱,像小龙卷风一样,一圈一圈刮远了,那纸钱也跟着烧尽了。
“我听过有种说法,七月十五,鬼门大开,烧尽的纸钱被风卷走,是鬼在接收钱。”薛瞻道。
“少迷信,这明明是高中的物理知识。”许佳宁反驳他,“火焰中心和周围环境形成了压差,空气流动形成的漩涡。”
“那我还听说,旁边会有孤魂野鬼来抢钱。”薛瞻又补上一句。
他把车窗又降下一些,外面的风声一时更加明显。松涛阵阵,混合上人声,无比萧瑟凄厉。
许佳宁一路上佯装淡定,好像根本没什么反应。
到了她与薛瞻的新家后,她下了车,才左右环顾这巨大的中式宅子,突然冒出一句:“薛瞻,咱们家确实是新建的,不是什么清朝就有的老宅吧?”
“是前几年新开发的。”薛瞻与她穿过竹影森森的长廊,“但早先这块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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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确实是有老旧坍塌的房子,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清朝的。”
薛瞻不说则罢,说了这番模棱两可,直让许佳宁寒毛冷竖。
“我们是不是搬进来太早了?”许佳宁后悔,“而且这里这么大,就只住了我们。”
这里实际住着的主人只有许佳宁与薛瞻。其余的都是薛瞻雇的管家、保镖以及佣人。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白天不觉得有什么,中元节的晚上,却令人浮想联翩。
“我总觉得有什么跟着我们。”许佳宁拉紧了薛瞻的手,不时往后望,“这世上不会真的有鬼吧?”
“你还怕鬼啊?”三言两语成功吓到许佳宁的薛瞻忍着笑问道。
许佳宁已经一只脚踏入房中,当下松了口气,道:“一点都不怕,我可是唯物主义战士。”
可当晚,两人双双睡下后不久,薛瞻还是感受到有人无声无息就钻进了他的怀里,他身上顿时暖烘烘的。
“看来某人撒谎了。”薛瞻拥紧了她,“还是怕了。”
“中元节回家这么晚,路上氛围奇奇怪怪的,我当然怕了。”许佳宁索性躺平承认了,“我怕外面有孤魂野鬼。”
她将脑袋埋进他胸口,突然又含糊地来了一句:“可如果是家人变成的鬼,我不怕。不仅不怕,我还想和他说说话。”
又闷声道:“薛瞻,昨晚我梦到我爸爸了,他好高。”
听到这句话的薛瞻,心口突然疼了一下。
许佳宁继续说着话:“好神奇呀,我第一次梦得那么清楚。他穿着照片里的那身警察制服,模样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又帅又高。梦里的我好像只有四五岁,站在我妈身边,一直喊他,他蹲下身和我平视,对着我笑。”
“后来……他就走远了,再没有回头。只剩我和我妈站在花店门口。”
“我知道人死如灯灭,可有时候,我真希望人有前世今生,有轮回。”许佳宁轻声道,“我爸爸那么好,投胎转世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吧?”许佳宁渐渐释然,“亡者是生者的亲人,大家只会想念,不会害怕。”
“或许我以为的孤魂野鬼,也有人惦记他们。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是孤零零毫无联结的个体。或许没有儿女,但总有父母。”许佳宁陷入思索,“这么一想,孤魂野鬼也不可怕了。”
这一晚,许佳宁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起小时候,说起对生与死的感悟,一直说到深夜。
这一晚,薛瞻很少说话,默默听着她的一言一语,全部记在心里,然后拥紧了她,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薛瞻知道,许佳宁少有这样感慨万千的忧伤时候,理性的性格促使她平时无暇想起这么多,她习惯朝前看,把对父亲的追思转化为踏实做事的动力之一。
第二天醒来后,许佳宁果然就忙起正事,打电话联系闻青黛。
与闻青黛相熟后,许佳宁偶尔会去她的剧组探班。
闻青黛的女儿安安稳稳在英国留学,闻青黛本人便一心扑在事业上,上一个电影刚杀青一个月,这就又投身于下一个剧组。
这次是部公益电影。
闻青黛不是女一号,甚至连女二号也不算,而是女三号。
戏份有限,又没有片酬,她愿意接下片约,甚至于是她自己积极争取合作,只因为这部电影取材自真实的大山,未来的所有票房收入也都会捐给大山里的孩子。
闻青黛演的角色是大山中的一位教师,对此很有感触。她自己曾经就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因父母重男轻女而中断了学业,知道贫苦地区的孩子们对于上学的渴望。
“佳宁,如果有机会,你真该来看看。这里的大人或许形形色色,有好有坏,与外面的社会没什么两样。可年幼的孩子们,却都是那么懵懂天真,看了让人心疼。”闻青黛在信号十分不好的电话里道,“当年没能继续上学,就是我的遗憾。真希望这里的孩子们不会有这个遗憾。”
闻青黛的声音断断续续,许佳宁隐约听清楚,倒也坚决果断:“闻老师,如果不打扰你们拍摄的话,过几天我去探班吧。”
薛瞻在旁,对于许佳宁的约定并不意外。
早在前几天时,他就见许佳宁在床上抱着手机刷起热搜,口中念念叨叨:“总有明星调侃自己像是上了《变形计》,看了真不舒服。”
薛瞻以为许佳宁是对明星的营销有意见,许佳宁却摇了摇头:“我是对《变形计》这个综艺有意见。”
“这个综艺我也看过。城市里脾气不好的孩子来农村改造,农村里懂事乖巧的孩子去城市见识更广阔的世界,交换一周对方的生活。”薛瞻回忆道。
“表面看确实是这样。但从综艺的名字,到播出后的营销侧重点,都能看出节目组更偏向城市里的孩子。”许佳宁道,“这个综艺的导演说,《变形计》是城市孩子的一剂良药。可我在想,对于节目来说,农村孩子是什么呢?”
“是这剂良药的药引。”许佳宁想到那一期期节目里,农村孩子的腼腆善良与懂事。
“也是节目结束,城市孩子改造完成高兴回家后,一朝被丢弃的药渣。”许佳宁心情沉重地补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见识了城市富裕生活的农村孩子,眼界确实得到拓展,可心境似乎也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平和。
就像电视剧《天道》里的那句台词,“如果扒着井沿儿看一眼再掉下去,那就真是饱了眼福,苦了贪心,又往地狱里陷了一截子。”[1]
多年后再看《变形计》主人公现状,城市孩子大多成为光鲜亮丽的网红甚至偶像。
而农村孩子却基本上湮没无闻,依旧过着艰苦的生活。其中奋发图强,过上好的生活的幸运儿,其实是凤毛麟角。
想看看他们真实的生活,想找找帮助他们的最好办法。
许佳宁就是抱着这种想法,来到贵州山区的。
许佳宁与薛瞻定好机票,又将准备去贵州的事情告知亲友,这惹得温舒白与商叙很感兴趣,也加入队伍。
于是四人一起出发。
他们初次来到贵州山区,就被那蜿蜒陡峭的山路所震撼。一路来到闻青黛剧组所待的村子,真是几经波折,四人都风尘仆仆。
闻青黛刚好就在拍摄教室里的戏份。
许佳宁在旁安静看着,剧组没有搭景,这里的一切都是原有的样子。于是她得以看到破旧的教室与昏暗的照明条件,还有那面写字已经有些困难的黑板。
与艰苦条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孩子们一双双求知的眼睛。
等闻青黛下了戏,许佳宁的心情都没能平静下来。至于从小养尊处优的温舒白等三人,更是惊得不轻。
见闻青黛打招呼,许佳宁上前关心起闻青黛这段时间的拍摄情况,而闻青黛拉着她聊起山区里的事。
几人一边在村里闲逛,一边聊起天,许佳宁与温舒白分别走在闻青黛左右边,而薛瞻与商叙则是跟在她们后面。
她们聊起村子的现状,当地政府兴建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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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财政支出压力很大,每年筹资保障学校的运行,仍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也聊起村里女孩们的卫生巾短缺情况,她们在经历着“月经贫困”,有的连20块钱100片的散装卫生巾都用不起。
而根据闻青黛的发现,女孩们欠缺引导,对生理知识一无所知,会为此害羞,甚至是自卑。
许佳宁来之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想到,山区的教育资源与女孩们的处境艰难到这个地步。
“小妹妹们都太难了,每月都会经历月经,用不上卫生巾,只能用纸或者布条,卫生没法保证,而且用起来很麻烦。”许佳宁道。
温舒白也道:“我听这里的老师说,她们的内衣内裤也很缺。”
至于薛瞻与商叙,则是在留意教室里各种教学设备的短缺。
从贵州回来后,四人不约而同,都在思考他们能为山区的孩子们做点什么。
最终的方案还是落在改善教育条件与关爱女孩生理健康上。
兵分两路,薛瞻和商叙分别将5000万爱心款汇入贵州山区捐建希望学校的专户,另外采购投影仪、桌椅等设备,还有书包文具、棉衣等用品,全部捐赠给希望学校。
许佳宁与温舒白则是共同建立了“关爱山区女孩生理健康”的项目,给山区贫困女孩送去了卫生巾与尺码合适的内衣内裤等用品。
还请了专门的老师,在山区学校定期开展生理健康课程,在解答女孩们在生理方面的问题和困惑,引导她们更加自信健康。
方案推进得如此顺利,大概离不开恋人间的默契与相互理解。
面对当地人的感谢和媒体采访的邀请,他们保持了一致的低调作风,再三说明不需要宣传。
几个月后的十二月底,他们不知第几次来到贵州山区,这次是来看闻青黛的电影杀青以及村里学校的现状改善情况。
看到教室里添上的新桌椅新设备,许佳宁觉得,或许这是最花在刀刃上的一笔钱。
由于薛瞻的生日在1月4号,商叙比薛瞻大一岁,生日在他前一天的1月3号,许佳宁与温舒白这一次都没在村里待太多天,急着回家为他们过生日。
商叙家里一向喜欢家族内部小聚,过得很简单,更倾向于和温舒白的二人世界。除此之外,再加上许佳宁的悄悄帮忙。
倒是薛瞻这边,薛家因为开着酒店,本就喜欢热闹,父母还真就爱大操大办,惹得薛瞻苦不堪言。
到了傍晚时,薛瞻终于还是拉着许佳宁从宴席上溜走了。
大冬天里,两人在街上闲逛,没走几步,薛瞻瞧见许佳宁脖上那条前几天他在她生日送她的围巾松了,停下脚步为她系好。
系围巾时,某人也不太老实,非要抱着许佳宁亲亲她的脸颊,又吻吻她的唇角。
惹得许佳宁耳根都红了,他还茫然不知,只抬起手掌捂了捂她的耳朵:“瞧把你冻的,我们这就回家。”
路上许佳宁取了她提前订做的生日蛋糕,三层云朵形状的蛋糕上插着的小物件,是精致的鱼与鸟。
或者准确些说,是高考前许佳宁为他写下的那句李白的诗里的鲲与鹏。
许佳宁点了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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