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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说:“蒂塔小姐,这里灰尘太多,你又在咳嗽,我帮你搬吧。”
因为兰德尔从不让家人来报社,蒂塔对遗朱本来就不怎么设防,索性接过了杯盏。
被放在角落的箱子,最上方是一台雷鸣牌打字机,键盘上还缺了一颗按键。
遗朱有些好奇:“蒂塔小姐,这上面缺的按键……是什么?”
蒂塔平复过来后,慢慢地说给他听:“那个键位,按‘字型变换按钮’(shift)之前是数字3,按Shift以后打出来的原本是美金符号,但是后来重置换成了£,就变得十分迟钝,总是打不出3。”【①】
遗朱的左眼皮开始跳,手心也渗出汗来。
他在被戏耍式追杀之前,收到过一封恐吓信。
信上的内容,是由不同书籍或报纸上的裁剪字段拼凑而成,只有落款上的时间比较奇怪。
“3,December.”
3字似乎从中间被截断了,下半部分完好,上半部分则更像是“8”的上半部分,所以遗朱第一眼看的时候以为是12月“9”日。
那台打印机里似乎卡了一张纸,遗朱眼疾手快地薅了出来,藏在了袖口里。
把纸箱搬到指定的位置后,遗朱从钱夹里拿出那张他随身携带的信。
没有贸然给蒂塔过目,遗朱试探地问:“蒂塔小姐,如果我给你一张打印纸,你能根据打字痕迹看出来……是出自哪台打字机吗?”
蒂塔在自己的本行上格外自信:“当然,我工作了二十多年,工业革命后的新式打字机我几乎都见过。”
遗朱将信拿出来,和那张卡在打字机里的纸并排放着。
信上拼凑的内容已经因为胶水失去黏力脱落干净了,只剩落款的“3,December”。
蒂塔只瞄了一眼,说道。
“克莱尔,别逗我了!”“你是不是从刚才的废纸堆里抽了两张出来玩?”
遗朱的声音有些发颤:“什么?”
蒂塔:“这两张都出自那台打字机啊。”
原主根本不会接触到先驱报社的人。
主编办公室、脱落的按键、教堂的不期而遇。
所以,恐吓他的人,用追杀手段来试探他的人。
是兰德尔。
-
重污染天气持续的第五天,交通秩序渐渐恢复,兰德尔没喝上蒂塔说的“雪梨汤”,也再没看见过站在香橼广场等他的青年。
他心不在焉,以至于让亨利·弗里茨的信件在玄关的柜子上躺了三天,他才看见。
收信人填了两个名字,已经拆封过了。
大概内容是说市区现在的环境太差,叫他和克莱蒂亚回到豆蔻庄园清净两天。
兰德尔主动敲了遗朱的门:“克莱尔,周末一起回去吗?”
青年没给他开门,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已经买好了火车票。”
态度转瞬而变,联想到遗朱去过了报社,兰德尔几乎立刻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兰德尔稳住声线:“怀特也参与罢工去了,我开车载你。”
青年态度坚决:“我买了火车票,一等座!”
兰德尔叩在房门上的指节动了动:“那我也坐火车回去。”
不幸的是,兰德尔只候补到了二等座。
遗朱本来不想和他同行,但兰德尔先踏进了车厢,他匆匆瞥了一眼,迈步离去。
火车的鸣声骤响,遗朱掏出宝路薄荷糖吃了两颗,就看见一旁的小女孩瞪着一双碧色的眸子,朝他打招呼。
“您今天过的怎么样?”
旁边的妇人制止了她:“桃乐西,别这样,你还在换牙。”
似乎明白她的意思,遗朱笑出声,把另一条未拆封的薄荷糖送给了她,嘱托道:“桃乐西,等换完牙再吃?”
桃乐西两眼放光,珍重地把薄荷糖攥在手里,还给了他一只小熊杯子蛋糕。
本来一切顺遂,这趟火车行到半途,却似乎越来越缓慢。
车厢渐渐躁动起来,列车员通过音响在安抚群众,声音却戛然而止。
遗朱已经接连看到了许多只红色的信号旗,不出所料,出事了。
这次的大罢工波及很广,车站调度员似乎也有参与,参差的计划表让两辆列车同轨,差劲的信号系统并没能挽救这次错误。
他们坐的这趟区域火车,因为前方隧道失火而持续减速,最终急停。
罢工之下的信号播送向来不及时,还有不少人正在等待火车维修从而继续赶路。
遗朱知道,如今只能快速撤离,如果后方的火车急停不成,那就会出现严重的追尾事故。
前方着火的区域,脚下交叉的八条轨道,被滚滚浓烟追赶着的尖叫声。
可视度本来就不高,罢工之中趁乱把人推进轨道的事件从来不少。
从火车上下来,看着近在咫尺、险些跌倒在旁边边缘轨道的桃乐西和她的母亲,遗朱毫不犹豫地矮下身,抱起桃乐西捂着她的耳朵,扯住了那名母亲往轨道外跑。
前方有随时爆裂的轨道,还有罢工的枪声,后方的列车极有可能追尾。
兰德尔在后面的列车里。
逃过一劫的遗朱,在放下桃乐西后,不知死活地沿着轨道朝临头的灾难飞奔。
兰德尔从来想不到,在他拨开人群、在后方的列车抵达之前,他看到了一双琥珀般的眼睛,被拽牢了手。
他那个不惜命又不知轻重的弟弟,咧着流血的嘴角,用擦破的手掌将他带出来。
兰德尔失控地喊着他:“克莱尔,克莱尔!没事,我没事。你应该离开这里!你要先保全自己。”
遗朱根本不领情:“不好!不要!”
扯着赶赴危难来找他的青年,两人几乎以逃命一般的速度离开。
后方的其他轨道上,匆促而呼啸的列车带起风来,前方骤起的连天黑雾几乎要将白昼吞没。
看着遗朱穿透一切飘渺、似乎带着诅咒的眼睛,兰德尔不受控制地拥着他,灵魂都跟着战栗。
耳边的喧嚣吵得令人心惊肉跳,他生怕怀里的人有一点差池。
在兰德尔的世界里,血浓于水从来不够让他动容。
他是父母拼凑起来的残局,是母亲后翼上的废棋,又不存在于父亲的王翼。
但在这个学不会割舍棋子的青年眼里,
他永远都不会是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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