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或许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一番历练,见一见世间百态,对于自己未来的道,也能看得更清楚些。
反正她有谢仞遥给的灵鹤,他也教会了唐豆子怎么使,如若她想回落琼宗,灵鹤便会给落琼宗送去消息,告知宗门她的方位,那时自然有落琼宗弟子接她回宗门。
谢仞遥收了纸条,抬头从窗户望向外头的天空。
他再打开灵鹤来看,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当初素月秘境里,周祈溪赴死前,在自己的书房,和王闻清见了一面。
那一面没有多久,但周祈溪却说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素月宗那么多弟子,为什么拼死,都要在山河风云榜上布阵。
周祈溪的回答是,她将盛繁时代灭世之祸的历史,以阵为依,记录在了山河风云榜上。
谢仞遥抬头望天,此时风平云静,丝毫不见山河风云榜的踪影。
周祈溪说了素月宗集体赴死的目的,却没说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山河风云榜上的阵法,该怎么开启呢?
如果阵法可以开启,灭世之祸在山河风云榜上重现,介时五大陆所有修者凡人,都能亲眼看到那场惨剧,自然不会有人再不信了。
但怎么开启山河风云榜上的阵法,谢仞遥一无所知。素月秘境已塌,他又不可能重回里面一趟,因此只能从燕衔春入手。
“李良,”谢仞遥正想着,突然听见有人喊他,谢仞遥垂眸看去,就见窗户外,有个高个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他,好脾气地道,“主子喊你过去。”
谢仞遥来小竹楼已经一个多月了,对小竹楼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有了印象,特别是这个高个男人——姜微知,燕衔春的亲信,应当是小竹楼还不存在时,就跟在他身边了。
这一个多月来,每个进来小竹楼的人,都被燕衔春单独叫过去问过一次话。
今天终于轮到谢仞遥了。
谢仞遥高高在上地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他大摇大摆地从小竹楼里出来,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裳,头抬得高高的,仰着个下巴尖,跟在姜微知身后,问道:“主子叫我过去,是不是要交代我办那件事了?”
姜微知身形顿了顿,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他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轻声问道:“什么事?”
谢仞遥从鼻子了哼了一声:“你成日跟在主子身边,还不知吗?主子把我们召集起来,过几日,就要离开青霭大陆,去办件大事,让修真界瞧瞧我们的本事了吧?”
他很懂地道:“听说这事谁办得好,谁就能先得到天道机缘呢。”
姜微知听完半晌道:“李仙长到是消息灵通。”
谢仞遥听见他这么说,便确定燕衔春这事怕是不准备瞒多久,应当是这两日就要放出确切消息了。
谢仞遥面上装出一副对仙长这个称呼很受用的表情,故作谦虚道:“无非是我讨人喜欢,大家有事,都喜欢与我说罢了。”
姜微知轻笑一声,未对他这话作出回应,他停住脚步,抬手道:“李仙长,到了。主子就在里面,您进去就是了,我就在外面候着。”
谢仞遥矜持地嗯了一声,对他摆摆手,一推门,进了眼前的小竹楼。
甫一进去,谢仞遥就察觉到这座小竹楼被施了灵阵,他关上门,霎时间,外界的一切喧嚣被隔绝在外,竹屋内,寂静得像一座坟场。
怕是屋里的任何动静,外面也听不见丝毫。
谢仞遥一进来,站的地方是个堂屋,他抬头看了一圈,和自己的竹楼布局没什么区别。
唯独不同的是,这堂屋左边,设着一座紫云团花的曲屏,隔断了堂屋,里面似乎是个厢房,谢仞遥听见,那里面传出一阵细微的声音。
燕衔春应当就在里面了。
谢仞遥抿了抿唇,随即抬脚走了进去。
他微微垂着头,一过了屏风,就听见动静不见了。
随即,一道视线投在了谢仞遥身上。
谢仞遥屏息凝神,小步上前,丝毫不复方才在姜微知面前的自大,将掐媚的样子拿捏得活灵活现。
一直等到看见紫檀木的床沿了,谢仞遥才停下脚步。
那床沿上,垂着一道深红的衣摆。
谢仞遥盯着那衣摆,很高兴地叫了一声:“见过主子。”
许久,衣摆动了动,床上传来一道凉薄的声音:“抬起头来。”
谢仞遥顿了顿,抬起头来,看见了一双狭长漆黑,但冰冷的眸。
广袖下的手一点不颤,谢仞遥看着燕衔春,弯起了一个高兴中夹杂着胆怯的笑。
燕衔春视线在他面上转了两圈,突然笑了笑,他道:“再走过来些。”
谢仞遥听话地,一直走到了床边。
下一瞬,他手里一重,谢仞遥低头看去,掌心里竟多了一个话本子。
床上传来一声轻响,燕衔春竟是躺了下去,谢仞遥听见他道:“我要睡觉了,给我念会儿话本子吧。”
谢仞遥:“……”
但“李良”这人定然不会拒绝,谢仞遥还是打开了手里薄薄的话本。
看见第一行字的时候,他呼吸静了一瞬。
话本子第一行写道:
燕衔春,悬钟大陆临风城人士。
第96章
燕衔春,青霭大陆临风城人士。
他父母是临风城一凡人大户人家的家生仆,燕衔春作为他们的儿子,本来也应当是从小为仆, 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
但在他五岁时, 父母却死了。
谢仞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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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到这里时,不由得瞥了床上的燕衔春一眼。
燕衔春四平八稳地躺在那里,闭着眸,呼吸平缓,听到自己爹娘死了的过往,连眼睫都没有颤一下。
谢仞遥收回视线,翻开话本子继续念了下去。
等他看到下一页,顿时明白了燕衔春为什么这么平静。
他的爹娘,是被他自己给杀死的。
燕衔春五岁时, 身体里出现了灵根。
一般修者, 如若可入道, 十岁左右,身体里就会辟出识海,出现灵根。
极大多数修者是双灵根, 顶好的是单灵根,再不济也有三灵根, 最差的, 便是像谢仞遥这样,是个五灵根。
五灵根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但燕衔春的灵根,却在五行之外。
他的灵根是黑色的。
众所周知,天地之间万物,都逃脱不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因而灵力自然也分为五行运转于空气之中。入道之人,可根据自身灵根,去汲取相应行道的灵力。
例如一个人如果是水灵根,那么他在河海旁边修炼,自然比在深山里修炼要好,下雨之时修炼,自然比艳阳高照时修炼要事半功倍。
但世间一切阴阳平衡,有归属五行的纯净灵力,自然淆杂灵力。
这些灵力里脏东西太多,被灵根吸收后,坏处远远比好处大,普通修者,万万是不愿意去吸收这些灵力的。
燕衔春的灵根,则可以。
或是说,他的灵根,就是为了吸收这些脏的灵力所存在的。
他无法吸收干净的灵力,只能炼化含着杂质的脏污灵力,灵根影响主人,一直炼化脏污灵力,这样的修者,往往也都是性情暴戾,无恶不作。
甚至有大乘期的大能断言过,这样灵根的孩子,是天生坏种。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之诛杀于摇篮。
所幸这样的灵根很是稀少,哪怕是灵力充沛的盛繁时代,有记录的,也不超过十个人。
灭世之祸后,如今肃霜时代,谢仞遥知道的这种人,也不过此时燕衔春一人。
更多的修者,甚至不知道还有这样灵根的人存在,谢仞遥对此能有所了解,还是因为有王闻清这个盛繁时代的师尊。
燕衔春辟出识海,生出黑灵根的第一天,就杀了自己的爹娘。
随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屠尽了那家大户人家。
杀光府里最后一个人的时候,燕衔春离开了那家府邸。
五岁的孩子冷静地穿过一府邸腐烂恶臭的尸体,临走之前,周密万分地送给了府邸一场大火。
于是一切被毁尸灭迹。
燕衔春离开后,最开始想的,是拜入各大宗门,得到资源,和正常弟子一样,好好修炼。
但他的灵根太过特殊,不明白的小宗门不敢收他,明白的大宗门不杀了他,已然是仁慈。
“这里写得不好,”床上,燕衔春突然出了声,打断了谢仞遥念话本子的进度,“那些清楚内情的宗门,都要杀了我,但他们太蠢,当时我不过只是一个黄口小儿,都能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谢仞遥没接他这话。
燕衔春也不多说,只道:“继续。你念书的声音好听,我很喜欢。”
谢仞遥便垂眸继续念。
燕衔春从五岁一直游荡到十一岁,一个宗门也没拜进去,但手上的人命,已经快有了百条。
在他杀第一百个人的时候,遇见了一位散修。
散修围观了他杀人的整个过程,最后来到燕衔春身边,他蹲下身来,去看面前孩子没有什么人性的眸,笑问道:“为什么杀人?”
十一岁的燕衔春伶仃瘦小,但仰头看过来,像呲着牙的野狼。
他给出了一个很平常,每个孩子都会说出的答案:“好玩。”
有的孩子觉得吃零嘴好玩,有的孩子觉得捉鱼上树好玩,燕衔春觉得杀人很好玩。
人命是他的玩具。
燕衔春向来觉得,没有什么比天生坏种这个词更适合他了。
哪怕他没有生出黑灵根。
燕衔春三岁开始记事,他记得的第一件事是,他三岁时,被娘亲抱在怀里时,他会紧紧搂住娘亲的脖颈,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娘亲胸/脯上。
府上有人看到,笑着打趣燕衔春:“你这小娃娃,都三岁喽,还要找娘喝奶哦?”
燕衔春娘亲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抬手扶了扶燕衔春头顶,话里头暗暗炫耀到:“没法子,这孩子亲人。”
燕衔春脸贴着娘亲胸/脯,听着里面传来的一阵一阵,有力强壮的心跳,红艳艳的嘴,弯出来了一个愉悦乖巧的笑。
在外人看来,是这个孩子害羞了。
但只有燕衔春自己明白,他听了这么多日子,终于听明白了,要从哪里捅进这柔软胸/脯里,才能让那心跳不不跳。
多好玩啊。
散修听他这么回答,笑意更大了些。他抬头,摸上燕衔春头顶,趁着燕衔春没有反应过来,手狠狠地往下一摁,一直摁到这小狼崽低下头,弯下腰来,才温柔道:“我很喜欢你,要不要拜我为师尊?我教你怎么杀更多人的法子。”
燕衔春在他掌心里疯狂挣扎,他嘴唇呲起,眉毛愤怒地抻起来,一双眼死死地撑到最大,喉咙里发出一阵阵野兽般的粗吼。
但散修面不改色,他将燕衔春当只狗来训,一直训到燕衔春这条猎狗不再有力气反抗,在他掌心里显现出柔顺的力道,恭敬地叫他:“师尊。”
燕衔春在散修身边,当了二十年最听话的狗。吃最少的饭,为他干最脏的事。
直到散修被他杀死。
散修是死在床上。
他死时,身下还压着个人,他自己因为太愉快,甚至被燕衔春杀死那一瞬,大汗淋漓的脸上,又攀登至了一个高峰,满是神仙般的快活。
燕衔春这些年,杀的人最后连他自己都忘了数,还第一回见有人被杀时,是这个表情。
他蹲下身来,注视着自己这个师尊临死前的神态,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多快活的事,能让他这个向来警惕的师尊,轻易地死在自己刀下。
燕衔春野兽般的眼睛,挪到了他身下已经被吓呆了的女人身上。
燕衔春缓缓伸出手,摸上了她裸/露的肩膀。
和想象的不一样,燕衔春摸到了一把已经凉透了的,黏腻的汗。
燕衔春心中泛上恶心,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他缓缓抽开手,还是不理解。
燕衔春不能接受自己有不明白的事情。
他随手将刀刺进女人脖颈,想了想,觉得应当是女人还不够美。
想明白了这一点,燕衔春不再留恋,他扛着刀出了装有两具尸体的屋子。
屋外是个荒凉的地界,漫天起起伏伏的土丘里,只坐落着燕衔春身后一座三层高的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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