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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100(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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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自错过解药, 长生时日无多是早早确定的事实。

    当然,无人不盼“万一”的出现,天赐的恩德。

    这种苍天厚爱赐予的恩宠, 苏彦原以为自己得到了,却又在短短半日内失去。竟是比原定接受长生无药可医更加难以接受,让人摧心剖肝。

    夷安的话似一记闷雷落在他耳畔,短暂的寂静后轰然炸开, 让方才一刻所有莫名而起的心悸、疼痛都有了来处, 都开始肆无忌惮的在他胸腔里蔓延,汇聚血气翻涌直逼他喉咙, 让他满口血腥弥漫, 吐出一口血来。

    夷安身子微倾,握在剑鞘上的手指抬了抬,是一副欲要扶人的模样,唇瓣“苏相”二字也几欲滚出,随她理智一道压下的还有苏彦自己的举止。

    “快走。”他擦干唇边血迹,稳定身形,疾步往深宫走去。

    夷安反倒落后了一刻, 于是多看了一眼他萧条又慌乱的背影, 多扫了一遍周遭同她一样傻眼的禁军。

    后来细想,他的那份慌乱,根本是为了急着去安抚那个骤然丧子的姑娘。

    确实如此。

    苏彦疾步走过北阙甲第,踏入无人拦他的北宫门,耳畔回想着不久前才听到的稚子低喃出口的“阿翁”,眼前浮现的全是她的模样。

    直到入了椒房殿, 突兀的衙役身影撞入他眼眸,看见薛谨从殿内走出, 确切的说是椒房殿召了廷尉。

    传召廷尉。

    这四个字从他脑中浮出,他似有一点回神,想起他回宫前的场景。

    禁军披坚执锐,夷安和他说,“太子薨了,劳苏相和我们走一趟。”

    他回首,果见夷安领人紧跟在身后,神色不是随侍的恭顺,而是看押的肃正。转身再看丹陛上,依旧站着掌一国律法的廷尉。

    听他说,“太子薨于一炷香到半个时辰内,死因初断,乃窒息而亡。窒息根源为碎喉,且碎在第二节颈椎体。”第二句话脱口,薛谨的目光不可置信地落在他身上,四目相视中彼此匪夷所思。

    半个时辰前,他还未离宫。

    碎喉是寻常手法,但碎在第二节颈椎体,让人在睡梦中悄无声息死去,乃苏氏暗卫营的手法。

    时间和手法都对上了。

    “苏相,请吧。”薛谨走上前来,尽可能平静道,合了合眼示意下属功曹上来给苏彦解下腰间符令与官牌。

    “那是我私物。”左符牌,右环佩,是大魏官员一贯的装束,然入廷尉府大牢,原是都要拿下的。

    苏彦并不在意旁的,他的目光落在那个针脚歪歪扭扭的荷包上。

    那是她绣了好多年的荷包,里面有她一截青丝。

    薛谨没法给他,但他多少了悟了他的意思,只轻轻点了下头,“走吧。”

    漫天大雪,似满城缟素。

    苏彦站在茫茫大雪里,看内殿森森,弥漫着他看不见的伤痛。

    她要多难过?

    她的夫君逆了她的国,又杀了他们的幼子,杀了她枯木逢春的孩子……这,她会崩溃的。

    却不知,这场博弈中,先崩溃的是他自己。

    他突然甩开禁军上锁的手,撞过薛谨,欲要冲入殿中,看一眼过世的孩子,抱一抱他丧子的妻子。告诉她,他没有,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师兄,陛下说她不见任何人,尤其是你。”眼见禁军就要下死手,薛谨拦在苏彦身前,呵他亦护他,厉声道,“你想就死在这吗?”

    一语中的,醍醐灌顶。

    苏彦在瞬间清醒过来。

    他可以赴死,但不能为奸人陷害而死。何论若这样死去,潜伏的杀机就在她尺寸间,他的死便毫无意义。

    他本能地想到那只没有揪出的黑手,心惊又愤怒,然在这一刻也只得随势同薛谨回去。

    以静制动。

    他松下手服软。

    廷尉领人,禁军押送。

    走出椒房殿,行径未央宫前殿时,女帝追上他。

    她披头散发,赤足站在雪地里,抬手给他理鬓掖襟,猩红的眼里还有笑意,“你能做出为了天下反无道君王的事,但杀子你做不来的。我的丈夫杀了我的孩子,这荒唐又残忍。我也不信。”

    话语深深又柔柔,女郎支离破碎。

    她转身看向薛谨,“给朕好好审。”

    同一张面容相同的眉眼,须臾间却又仿佛另一人。

    短短五字如冰坠地。

    分明先碎的是他物。

    便是没有江见月的话,苏彦也是不认的。他本能地陷入了一切都是那个幕后黑手所为得思维意识中。在入大牢的第一日起,便来回推敲,将自去岁八月底杜陵邑投毒案的种种一直到此时此刻所有的事,来回复盘。

    廷尉府办案有严格的规矩,部分律法同御史台一样,经他手编修,他再清楚不过。是故进来翌日第一场审问否认后,三司在场,薛谨按程序上刑。

    薛谨从苏彦领苏家军谋逆开始,就是一头雾水,这会还似水中照月,雾里看花,心中直念这接的什么鬼差事。

    苏沉璧谋逆。

    苏沉璧杀子。

    这两桩事按在他身上当真离谱至极。

    但他谋逆之举,乃天子和五千禁卫军亲眼所见,皆为人证,若非女帝放水说他是受人蒙蔽,简直就是板上钉钉。

    这会杀子,时辰手法更是严丝合缝。

    已是景泰十三年的二月间,第三次审问结束。薛谨看着因刑讯遍体鳞伤的人,只回首谴退衙役,偷偷给他喂了枚丹药护住心神。

    苏彦自幼保养的身子根基,原是康健稳固。但二十余年朝野宦海里沉浮,战场刀剑中拼杀,受的伤很多,不少无法痊愈留下疾患。如此刑讯多来吃不消,说白了本就是谋害储君的嫌疑犯,这类人寻常多来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便是刑讯死了也没什么,所以这处所用之刑,都严酷至极。纵是薛谨有心放过,择来轻一点的刑具,也足矣让人脱层皮。

    “我也按照你的意思向陛下上疏了,道是凶手或许另有其人,试着将最初杜陵邑的投毒案联系了起来看。但陛下……”

    “她怎样了?”苏彦问。

    他被当作杀害长生的凶手,她会怎样呢?

    若无法证明他之清白,又要她如何面对?

    毫无进展的案情,几乎完全落实在身的罪名,在酷刑磋磨意志、心防几欲崩塌中,苏彦甚至有一刻想就这样认了吧,就让她当他确实如此,从一开始就是不要孩子的,反正他本来也是做好了陨身的准备。不、不能认,这人能动长生,实在离她太近了……他在病痛中沉沦,又在理智中清醒,自我来回拉扯。

    “陛下还能怎样!”薛谨轻叹,“小殿下去后,她许久不理事,正旦会也是楚王代掌,之后新春的节宴都取消了。殿下丧仪后,她在宣室殿出现过一回,问了您的案子,也听了我的上疏,但也没说旁的,只让我快结案。”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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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要怎么结案吗?难不成把你屈打成招了?”薛谨看着比苏彦还愁,给他勉强擦去了一些身上血污,在手足胸腹洒上止痛的粉末,只将药瓶往他手中塞去,豁然起身道,“这案子简直无懈可击,当日椒房殿无人,前后接触过小殿下的就你,陛下,太后三人。太后走时,你进去,你口供说得明白,那会殿下尚安,之后你离开,便是陛下去照顾孩子。按陛下所言,她入内时孩子还在酣睡,是抱他起来时,发现他已无气息,喉管碎裂。这前后宫人并无出入殿中,我们也观察了四下门窗,想着会不会是暗器远程攻击,但既然能攻击殿下还不如直接攻击陛下呢,何论门窗一切安好,半点损伤都没有! ”

    薛谨再次将案情复述,居高临下地看了眼倚坐在墙边的青年,片刻蹲下身道,“师兄,你给我句实话,当真不是你吗?我闻殿下用药原是十分痛苦,你是不是……”

    苏彦这会才被上完刑,一身皮肉裂开的生疼还在蔓延,只抵拳咳了两声,垂着眼睑疲惫地摇了摇头。

    在长生几度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在银针扎满他周身他哀哀望着他泪眼婆娑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终究没有下的去手。

    “那从理论上说——”薛谨有些颓败地坐下来,仰头与他并肩抵着墙,“如此凶手便是陛下了,陛下是凶手这也太荒唐了! ”

    话出口,薛谨猛地捂住嘴,四下扫过。

    说的什么不要命的浑话!

    幸亏下属衙役都被他早早清走了,他拍着胸膛松下一口气,“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再去翻翻卷宗理一理。”

    苏彦嗯了声,瞧着有些失神。

    自入狱来,他失神时很多,薛谨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这次失神之后,神思回转,幽晃烛光下,苏彦想着片刻前薛谨的话,突然便笑了下,是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带着心疼和骄傲。

    他望着不久前同门离去的方向,

    原是无需他辛苦发愁了。

    这案子,很快便可以结案了。

    只是他不曾想到,在他认罪之前,有人先他认了罪。

    *

    二月中旬的一日,长居未央宫的女帝,入了被禁军封宫许久的长乐宫。

    当日储君被杀事发后,有嫌疑的两个人原该都被带往廷尉府,然而朝臣却道,“除非坐实太后之罪,否则没有一国太后入牢狱的事。”

    领头的是已经许久不问朝政的陈氏宗老陈章,陈婉的生父,曾经女帝的四大辅臣之一。大抵是舞阳才死不久,虽女帝不曾问责牵连陈氏,但舞阳之后便是陈婉,如此同陈氏关系深重的两人接连出事。即便他们探过夷安口风,夷安也劝他们安分守己便可,但陈氏一族终难安心。

    是故,陈章方领群臣出面劝阻,“若查出太后当真有罪,陈氏一族绝不姑息。然若太后无罪只是被疑,太后便决不能入牢狱,陛下以孝治天下,断不可失孝于人前。”

    彼时,群臣在陈章的带领下,跪在内廷边上的坐寐门前,在大雪中长叩首。

    内廷官方祭酒将话一字不落地传到椒房殿女帝耳中。

    江见月摸着还未封棺的金丝楠木棺椁中幼子的面庞,温声细语道,“随他们吧,待哪里都是一样的结果,白的扰朕。”

    她没有太多精神和心力,整个人疲惫不堪,原想等陈婉自己认罪的。毕竟这么多年,为着荣嘉,她很是听话,从来都顺着自己的心思,半点不敢违逆。不想这厢梗着脖子硬起骨头坐在长乐宫中,抵死不认。

    “陛下如何待孤皆无妨,但孤绝不担污名而死。”十数年来,陈婉头一回在面对江见月时,挺直背脊。

    谋害储君的罪名太重,一但认下恐会牵连陈氏阖族,何论她确实不曾做过。

    她容颜凋零,身子早已溃败,跽坐在紫檀木雕花长案后,说完一句话,便颤着手端起案上参汤吊精神。好似满殿石榴花,出现一点枯萎的模样,侍者便会赶紧换走续上新的,装出一副繁盛美丽的虚景。

    她这会虽然没有装强盛的必要,但也要撑足这口气。

    她没有做过,决不能认。

    “那为何母后就能接受无论朕如何对您皆无妨呢?”江见月回首谴退宫人,转来她案边与她同坐,端起汤盏喂她。

    陈婉张开的唇瓣有些发白,闻言微颤,忽又闭了嘴。

    “您不担污名而死,很好,很有气节。”江见月也不勉强她,搁下碗盏看了她片刻,忽问道,“听闻母后当年生雍王时,受惊难产,敢问母后您因何受惊?”

    陈婉掀起眼皮,咬住唇瓣。

    江见月接上她眸光,挑眉笑了笑,只话语缓缓,讲述一桩往事。

    “明光初年,朕在公主府中给先帝祈福,九九八十一日为君祈寿结束,需我与僧侣一道完成最后的仪式。便是手捧一柱清香,随在大师玄真身侧听他们口诵经文,行遍府邸。如此送亡魂归去,为生人添寿。从东至西的路线,自我阿母的翠琅轩出,依次经过居中的琼英阁、你住的菡萏台,再到西边的九华阁。我记得很清楚,距离菡萏台还有一半路程时,我手中的香燃尽了。”

    话到此处,江见月停下,问,“您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陈婉不是太聪慧的人,又患病多年,思维多来迟缓,一时间目光讷讷。

    “从阿母的翠琅轩到你的菡萏台,以我的脚程需要两炷香左右。但是,我阿母被杀当日,从她走出自个的院门到被乱刀砍死,前后一共还不到两炷香的功夫。你告诉我,一个身怀有孕即将临盆的妇人,是怎么做到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入了你的菡萏台,偷听到你母亲和赵征的对话,然后还能逃跑出来再返回跑一段路的?”

    江见月掐起陈婉面庞,捏起她下巴,“朕若没记错,那日前头正是你上香回府的时辰,偷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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