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外响起秦惇的声音。
车帘一路垂放,林鹿也就没能提前发现,悦宵楼左右商户皆被清空,同时围有众多锦衣卫严防把守。
一下车,入目连个看热闹平头百姓的影子都见不到,向远眺去,半条街都被东厂番子封锁起来,很难想象这与往日辉煌盛景的烁金街是同一地界。
秦惇走在前面带路,低声向林鹿道:“启禀少主,昨日将老鸨带回厂狱后不久,此楼内藏的无数刺客高手,趁弟兄们尚未形成合围,从各层破窗而出、四散奔逃,反应过来再去追已来不及。”
“所以眼睁睁看着案犯逃走?”林鹿语带奚落,“难怪督主需要我来帮他,原来是养了一帮办事不力的废物。”
“少、少主有所不知……”秦惇连忙将腰弯得更低,没想到这小太监看着年纪不大、面相柔善,以为与前几个宠儿没甚区别,谁知得了实权就是不一样,说话时似笑非笑的语气简直就像纪修予的翻版。
“楼内宾客众多,大多是些达官显贵,”秦惇擦了擦额角的汗,觑着林鹿神色说道:“当时一乱,那些大人吓得一齐往门外挤,廊道、楼梯上都是人,这还哪敢妄为行事,冲撞了贵人咱们开罪不起呀……”
林鹿斜睨他一眼,“东厂办事,谁敢不从?找这许多借口,不过是你软弱无能。”
秦惇听出林鹿是在给他下马威,再正当的理由也会被他角度刁钻地怼回去,便不敢再以轻视的心态揣度这位东厂少主,低了头称是,不再出言开脱。
说话间,两人穿过大堂来到后院。
不过秦惇所言非虚,在那种情况下,饶是东厂再跋扈,也不敢在人手不足时师出无名地冒犯如此人数众多,且不知背景深浅的达官显贵。
林鹿当然清楚,他就是要铩铩秦惇的威风——见面对视的眼神不加掩饰,这世道哪里不以强者为尊,若不在一开始就驯服,日后保不齐会给你使绊子。
后院里收容着不少绑着双手的百姓,男女老少皆有,从外貌判断,庖厨、杂役、女姬等与所谓“银月”无关的均在此处了。
“可看清逃走的刺客都是什么人?”林鹿问。
“衣着打扮与院中人无异。”
“督主说的后事是什么?”林鹿的目光扫过院中众人,只见他们全都吓破了胆似的,面色发灰、瑟瑟而抖,无不低头躲避着他的盯视。
“噢,也没什么,督主说将这些人交给少主处理。”秦惇听林鹿语气恢复,也跟着放松下来,“是再接着拷问,还是灭口绝后患,一切听凭少主指示。”
“此案同时也交由少主负责,今后还需少主费心追查银月外逃刺客等事宜。”秦惇补充。
“银月,到底是什么?”林鹿终于风轻云淡地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秦惇面上浮现一瞬间的困惑,显然也对这个问题一知半解,但还是老实答道:“……回禀少主,银月是以悦宵楼为据点的一伙杀手,上头消息说是,近年多起官员贵胄身死的案件皆与他们有关。”
“但要问具体情况……属下也不得而知,您也瞧见,他们将不会武功的留下就逃了,之前审过几个,口风紧得很,还是在亲娘面前对闺女动刑才撬开那女人的嘴。”
“不过说出来的也都是些皮毛,银月内部的机密,诸如人员、身份、动机等仍未查清。”
林鹿有意寻了一圈,院中人群里并没有秦惇口中母女的身影。
“我知道了,”林鹿点点头,轻抬下巴点了点人群方向,“还有其他人吗?”
“全在这,”秦惇顺从回道,“噢,死的几个已经拖去喂狗了,接下来要做什么,谨遵少主谕令。”
第35章 大胆刁民
穿堂而过的风无声拂过, 本是清新宜人的晨息,林鹿却莫名闻出些血气。
秦惇默立一旁,等待林鹿做出决断。
院中人如同待宰羔羊般相互挨挤在一起, 连个祈求活命的眼神都不敢投向林鹿,均的垂肩缩膀, 生怕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黑衣人注意到自己。
林鹿最后看了一眼, 转身朝屋内走去, 秦惇见状赶紧跟上。
正当两人先后转过身, 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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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在这时陡然发生。
——人群中悄无声息冲出一人, 没有不忿的怒吼,没有叫屈的呵骂,只有鞋底踏地的哒哒声, 径直朝林鹿所在方向奔来!
这里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寻常百姓, 因而负责看守的锦衣卫大多松散地分布在四围,而秦惇同与林鹿背过身,听到周围示警再回头已来不及。
那是名衣鬓散乱的女姬,看着身量苗条纤细,速度却不慢, 转瞬便来到同样才刚回转过身的林鹿面前。
林鹿眼中划过错愕,下意识抬了下手想去扶她。
原因无他,秦惇能做到小头目的位置, 必然是锦衣卫中的佼佼者, 反应不可谓不快,就在那名女子距离林鹿仅一步时,他已抽出腰间佩刀, 快准狠地洞穿了她平坦的小腹。
血液立时洇开,像一朵徐徐绽放的红牡丹。
女姬的脚步顿在林鹿跟前, 目露怯意,口中涌出大片大片的鲜血。
院内一下炸开了锅,人群中恐惧到达极点,他们开始不管不顾地冲向各处锦衣卫——与其引颈受戮,不如死在拼命的路上,哪怕已知死路一条。
“公然违抗东厂,”林鹿的目光绕过她看向乱作一团的院落,轻轻宣布道:“既然问不出,再审也是白费力气,都杀了罢。”
“一个不留。”
说完,林鹿才复又将眼神落在面前已然失去威胁的女姬身上。
——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挣开缚手的绳子,任谁见了她这架势都会以为意在索命,可现实却是她手中空空,连个碎瓷、尖头石块之类的对象都没有,只紧握成拳,总不会妄想着一拳捣死谁吧。
“少主!您没事吧?”秦惇抽回佩刀,震了一下刀身上的血,利落地收刀入鞘。
林鹿辨出这名女姬,是猫蛋带他来悦宵楼那次指名作陪的姑娘。
似乎是叫……冬柳。
“大胆刁民。”林鹿淡淡斥了一句,向旁侧挪一步。
冬柳的生命正在快速流失,下一息便轰然倒向林鹿曾站过的位置。
林鹿刚想提步离开,地上奄奄一息的冬柳竟伸手抓住了林鹿脚踝。
鲜血很快从她身下蔓延开来。
“少主!”秦惇见状惊呼,抽刀欲将冬柳的手斩下。
“慢。”林鹿掀眸看了他一眼,“脏了鞋,你负责?”
瞬间铺开的阴冷气场骇得秦惇暗暗打了个寒噤。
秦惇讪讪停下动作,支吾地指了下院里,“那…那等她死了再摘,属下这就去别处帮忙……”
待秦惇离开,林鹿矮下身子,半跪在冬柳面前。
冬柳疼得浑身打颤,却仍吃力抬头,仰视着林鹿,“……林、林公子…啊、哈……”
“如果他是监视我的,你这样无疑会害死我。”林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用另只胳膊颤巍巍撑起半个身子,而后艰难攀上林鹿小腿。
林鹿皱了皱眉。
“人字…三……桌、桌……”
冬柳眼中突然爆发出奇异的光彩,无声张了张嘴,从口中淌出更多血浆,溅了几滴在林鹿崭新无尘的鞋面上。
黑缎不显,很快洇失不见。
女人瞳孔逐渐变得灰暗,手上失去力气,重重跌在地上,眨眼便没了生息。
林鹿不动声色起身,没多看冬柳一眼,转身离开了血腥弥漫、惨叫连天的后院。
回到悦宵楼内,曾经人满为患的大堂如今空空荡荡,桌翻凳倒、碟碎帷乱,到处一片狼藉。
林鹿顺楼梯上了二楼,一直走到曾与猫蛋来过的人字三号房。
骚动很快平息,锦衣卫做起杀人活计远比让他们砍瓜切菜还要更熟练些,悦宵楼地段优越,就算出了这档子事,日后也不乏求财若渴的生意人接手,因而秦惇指挥他们将后院尸体收拾干净。
忙完后,秦惇才想起仿佛忘了什么事。
倒也不怪秦惇粗心,只是他内心实在不愿与顶着一张阴沉吊唁脸的死太监共事,若不是督主吩咐,他才懒得伺候这么一个祖宗!
“少主?少主?”秦惇从后院出来,一眼看见一道消瘦的背影立在大门旁边。
正午阳光炽烈,林鹿逆光而立,半边身子隐在阴影里。
“都办完了?”林鹿听见秦惇唤他,也不回头,没什么情绪地问道。
“嗯…嗯……”秦惇算是厂里老人,跟随纪修予多年,现下面对林鹿冷淡至极的性子很是不习惯,只得硬着头皮道:“已清点过人数,无一遗漏,派人用板车拉着从后门运去乱葬岗了。”
林鹿点点头,率先登上停在门口的马车,“回吧。”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悦宵楼,路上遇到行人,人人皆如白日见鬼一般纷纷避让。
林鹿始终缄默,直到辞别秦惇回到自己房中。
纪修予不在,又再没别的事务,林鹿难得有空独处。
他阖好门窗,从怀中摸出一张脏兮兮、皱巴巴且微微泛黄的信纸,展平读了起来。
——冬柳临死前往他靴沿里塞了个物件,林鹿上到二楼避人处才取出,一看是把钥匙,又在人字三号房内好生寻了一番,才终于在桌下找到极隐蔽的暗格,便得了这封信。
林鹿心情有些复杂,莫名说不上来的感受。
此案虽事发突然,但以纪修予雷霆手段,势必会在第一时间扣人搜证,东厂肯定已将悦宵楼翻了个遍,如此这般,还能将信件留下待林鹿取走,足可见冬柳心思缜密、行事稳妥,远非常人之能。
林鹿不知道她是否与银月有所关联,又想:若非纪修予起意让他跑一趟差,这封信是否就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展信安。】
入目是满篇歪歪扭扭的字,林鹿却在看见这三字时微微瑟缩了一下,不由将信纸攥得更紧。
是猫蛋的笔迹。
有段时日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似乎只要不刻意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林鹿快速读了下去。
【小林鹿,看到这封信,你猫哥说不定已经死了。
对不起啊,我五年前把你秋狝那会儿照看御马时瞒报刺客的事告诉纪掌印了,当时觉得他会杀了你,然后让我凭功上位。
谁知他竟是个天杀的怪胚,自那时命我监视你,将有关于你的事事上报,现在还害你过上狗一样的日子……真的,是哥对不起你。早知这样,还不如让你死了来的痛快。
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最后一定不得好死。
不过嘛,在我死之前可能不会跟你吐露什么,我没那个脸。但是看你受苦,我这心里怎么的都过意不去,想着留封忏悔信给你。等我死后见了阎王,他也会看在这封信的份上,让我少下两重地狱吧?】
写到这里,圈圈抹抹的墨迹变多,许是写信人还想说点什么又觉多余,最终还是勾黑删去。
【不写了,给你送饭去了,这封信我放在小花那,她跟我是同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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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我俩的事以后有机会慢慢讲给你听。
我知道你人好,所以厚着脸皮再求你一事,我若真的死了,麻烦有空多去悦宵楼走动走动,帮哥给小花冲冲业绩,我会在地下保佑你。】
林鹿一把将信纸揉成一团,狠狠攥在掌心握紧。
原来冬柳拼死也要传递的消息竟是这个。
他还以为会是阿娘将银月托付给他之类的要事。
原来阿娘并没有考虑后路。
原来只是,为的……这个。
林鹿僵立许久,抬手捏了捏眉心,而后又将信纸展开,取出一管火折子,燃着一角,怔怔看着火光将皱得不成样子的信纸吞噬殆尽。
纪修予得知林鹿没有心软放人后兴奋异常,似乎非常乐得见到他变得越来越像自己。
林鹿终是遂了纪修予的愿,成为他手里最锋利的刀。
其实纪修予是有点“洁身自好”的,身居高位,行事太过会被朝臣的唾沫星子淹死,就算不痛不痒,听多了也烦得慌,而且他顾虑颇多,若能借力打力就不会选择弄脏自己的手。
可林鹿不在乎。
经悦宵楼一事,仿佛打破了什么禁忌似的,从前初见尸体都怕得要死的小太监已经消失,现在只剩下心狠手辣的司礼监秉笔。
什么脏事、累活,只要纪修予需要,林鹿义无反顾,不择手段也会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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