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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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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思绪就被砸得晕乎乎的。

    宁轻衣将金陵公主的神色收入眼底,内心深处到底浮现对这位异母妹妹的同情来。韦贵妃原先颇得圣人宠幸,先生出圣人的长子,还被立为太子。膝下儿女也没多到照应不过来,偏偏金陵就处处被倏忽,就连婚事也是为兄弟铺路。

    府医先是把脉,后面又捋起了金陵公主的袖子。

    庐陵公主早就挪到一边去凑热闹,她眼尖,一下子就瞥见金陵公主手臂上的淤青。金陵公主察觉到她的视线,忙将袖子掖了掖,想要将淤痕藏住。庐陵公主见她这畏缩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挤开了府医,上前捉住了她的手,锐利的视线在金陵公主脸上停留,她问:“郑显宗打的?”

    金陵公主垂眸:“是我自己碰着的。”

    庐陵公主狐疑看她:“那你藏什么?”

    宁轻衣注视着两位妹妹,直到金陵公主被问得哑口无言,才淡淡道:“庐陵,不要影响诊治。”

    庐陵公主心中一沉,不甘不愿地往后退。想要说话,可一看宁轻衣冷淡的神色,又噤声不语。她才不想因为打扰清河被圣人骂。

    被打断的诊治还是继续下去了,庐陵公主不说话,金陵公主也不敢吭气,头越埋越低。

    许久之后,府医才恭敬地退后一步,将诊断的状况,一一说给宁轻衣听。

    心中愁绪盘结,也不大健康,还吃了猛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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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猛药都是用乌头、附子一类的毒。物入药的,若调配得不合适,极为伤身体。

    宁轻衣淡淡问:“怎么回事?”

    金陵公主面色涨得通红,眸中水盈盈的,笼着泪光。她有些痛苦,又觉得难堪,许久后才挤出一句:“我与驸马成亲数年未曾生养,我——”

    话还没说完,庐陵公主就一巴掌拍在案几上,痛心疾首道:“你糊涂!”她不等宁轻衣说话,就追问道,“那伤呢?你别告诉我自己摔的。”

    金陵公主不会说谎,可郑显宗求她的话还环绕在耳边,她咬了咬下唇,想替郑显宗解释几句,庐陵公主又说:“你别讲话,我听了就生气。”要说多少姐妹情也不是,这没见面的时候她压根想不起这位姐姐,见面了也总觉得她替梁王那边做事,跟她走得是两条路。听她被驸马欺侮,总觉得损了公主的颜面。

    宁轻衣垂着眼睫,入定似的,一语不发。

    等到麻雀似的叫声停止了,才道:“这些日,就留在我府上休养吧。”

    本来还替金陵公主说话的庐陵一下子就警觉起来,会不会是梁王让金陵使得苦肉计?要是这傻不愣登的二姊留在清河府上让她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办?不成不成,庐陵心中暗想,忙冲着宁轻衣扬起笑容,说:“长姐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金陵公主也连连点头,附和声很细小。

    宁轻衣不说话,只静静地望着两位妹妹。

    庐陵公主又道:“阿姊不放心的话,让二姊去我府上小住一阵就好了。我跟二姊的公主府都在兴道坊,来往也方便。”

    金陵公主忙点头说是。

    宁轻衣目的也算达成了,只是思忖了片刻,才说了声好。

    南府集书馆。

    郑澹容有些忧心忡忡的,思来想去,想找裴琢玉问话。她转了一圈,才在卢参玄那边找着她,借一步说话。

    看着那张酷似驸马的脸,郑澹容心绪还是有些复杂。得亏是个娘子,要不然问些事情还得有许多波折,还怕横生枝节。

    “五娘寻我是有什么事么?”裴琢玉对上郑澹容的目光,温声询问。

    郑澹容也没说废话,直接道:“殿下邀请金陵公主入府,是——”

    裴琢玉猜到郑澹容要说什么,见郑澹容神色迟疑,她笑了笑:“那日的事情我与殿下说了。”

    郑澹容一怔,心中泛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如果清河公主要追问,依照她那嫂嫂的软糯性情,怕也不会隐瞒,到时候兄长和郑家会怎么样呢?郑澹容的思绪纷飞,她一叉手道:“金陵殿下其实也想到集书馆来,只是我阿兄……”话未说完,郑澹容便叹了一口气。

    “不喜欢金陵公主抛头露面吗?”裴琢玉随口道。

    唔,郑家那边,其实郑澹容也寸步难行吧?要不是公主点名要她,郑家兴许也不希望她来集书馆做事。

    郑澹容面色绯红,毕竟她是郑家出来的,难免觉得羞愧。

    裴琢玉温声道:“不必担忧公主。”

    金陵公主不会有事,但郑家会不会出事,就难说了。

    裴琢玉不做多余的保证。

    那头庐陵公主跟宁轻衣作保证,要将金陵带到自己的府邸中小住一阵。

    可这宴会结束的第二天,一个消息就从庐陵公主府上传出来了。

    裴琢玉正盯着宁轻衣用药,也顺道听了一耳朵。

    “金陵公主的傅母去接人了,那老婆子脸上都是横肉,还敢给金陵公主脸色看,说什么驸马请她快些回去。庐陵公主听了当即发怒,一个巴掌狠狠甩到那老婆子脸上了,说郑显宗是什么东西,只是公主府上的玩意儿,一个臣子分不清谁是主君了。那老婆子最后讪讪地走了。”

    来传消息的人算是轻描淡写,可宁轻衣想想庐陵的脾气,也知道那场面是何等精彩。

    可是这样还不够。

    裴琢玉在府中听了各种消息,也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瞧不起郑显宗,对“驸马”两个字生出的恶感也强烈起来了。她道:“送些药到那边去吧。”

    宁轻衣点头,让人开了库房取了上好的人参送去。

    能不能入药是另外一回事,这表的就是一个态度。

    庐陵公主很来劲,这骂了不知道向着谁的傅母还不够,把燕王从王府中挖出来了,要他替金陵出气。

    燕王板着脸,皱眉说:“二姊不是有亲兄弟吗?”太子废了,但梁王还在啊,用得着他吗?

    庐陵公主冷冷一笑:“你不是兄弟?难道你是外头抱养来的?”

    燕王听得浑身发冷:“这话你可不要乱说。”片刻后,他又盯着庐陵公主,问,“你打什么主意呢?”

    庐陵公主抬手将屋中伺候的人遣退出去,道:“这是长姐的意思,她怎么没请梁王?还不是觉得梁王不尽责吗?阿兄,你想啊,一个阿娘生的弟弟都不管,而你这个异母弟弟去替他主张了,朝臣和圣人们会怎么看呢?”

    燕王道:“多管闲事?”

    庐陵公主:“……”她有时候觉得她这兄长真的蠢钝如猪,实在不行她都想自己上了。

    她磨了磨牙,气哼哼道,“圣人最喜欢看兄友弟恭这种戏码了,二姊被驸马欺负了,难道我们脸上就有光吗?阿兄你不是长,也没有出格的文采武功,还不得圣人青睐,能拿出来的也只有‘孝悌’了吧?我的驸马他的确是勋贵,但咱们的外祖既是开国勋贵之后,也是世胄簪缨的赵郡李,还是有机会两手都抓的。”

    在庐陵公主的推动下,燕王到底是听进去了,出手解决这件让姐妹悬心的事。

    可他的方法也是简单粗暴,直接下帖邀请驸马郑显宗入府,然后命人扒了驸马的衣裳,只留了一件中衣吊起来抽打。那打鞭子的人还是很有本事的,鞭子落在郑显宗的身上,打得他嗷嗷叫,身上渗出血来。

    庐陵公主也在一边旁观,看得起兴,甚至想往郑显宗的身上泼盐水,但被她那面色苍白的驸马给劝下去了。

    最后郑显宗是被人抬回去的,身上没一块好肉,但要说死还是死不了的,只是瞧着骇人。

    燕王行事如此放纵肆意,打得还是相府公子、金陵公主的驸马,这哪里用等到第二日?弹劾他的奏状立马飞到皇宫了。

    对燕王来说,被圣人骂一顿不算什么,就怕默默无闻,没人注意到他。

    这回他可是有理的。

    燕王府上的幕僚有些发愁。

    “大王这一鞭子把拉拢荥阳郑氏的可能给断了。”

    燕王不以为然:“郑家跟梁王是姻亲,难不成还能支持我么?”别看郑家那边一声也不吭,保持着纯臣的姿态,都是些老狐狸。

    幕僚无言以对,又道:“那就请大王趁着这时候将郑家打压下去。”

    这下轮到燕王不自信了:“圣人会因此黜落左相吗?”

    顶多罚郑显宗一回吧?

    “但就郑驸马的事,不会如何,再加上这些呢?”幕僚神神秘秘地递上了一些郑家罪状。

    燕王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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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着惊喜的光,忙问:“哪来的?”

    幕僚挺了挺胸,表忠心:“某虽为王府小小的参军事,但愿为大王肝脑涂地!”

    他哪有那么大能力调查这些,都是清河公主送来的。

    燕王拍着幕僚的肩,大笑着说了声:“好。”

    他记得这个人,名叫崔恩,博陵崔氏出身,是右相家的族亲,得过山阳姑母的推荐,进士及第。

    所以这也是宰相之间的斗争么?他要是做了,兴许未来能得到崔家的支持!

    第33章 与我同住

    郑家也很热闹。

    郑阙看到被抬回来的郑显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郑显宗只是次孙,未来不需要他扛起家业,但不代表郑阙完全不重视这个孙子,看他被打成这样,哪能忍气吞声?家中的女眷一直在耳边哭,哭得他头大心烦。可恨归恨,他的脑子没有完全变成浆糊,想要问清楚原因。

    郑显宗支支吾吾的,哪敢说实话?只是提自己派傅母去庐陵公主府中将金陵公主请回来,结果傅母挨了庐陵府上一顿打。郑阙不太相信郑显宗的话,庐陵的确骄横任性,但跟金陵公主关系也没说多好,毕竟都不是一个母亲生的。

    他思来想去,派人去庐陵公主府上接人。

    可儿媳仍旧没有回来,倒是庐陵公主府上的人过来了,一脸不屑地指责郑家人。

    一个傅母敢对公主吆五喝六、郑显宗还出手打公主,这是完全爬到公主的头上去了,不将皇家放在眼里。

    晴天霹雳砸在郑阙的头上。

    他心里只想着朝堂和同僚的事,哪里会管府内的女眷?当他去问的时候,一个个知情的眼神躲闪起来,最后扯着嗓子干嚎:“那也是他们夫妻的事,哪里用得着燕王来管?将人打成这样,是什么道理?”

    “是啊,梁王都没说话呢,燕王这算什么?”

    “郎主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

    嗡嗡嗡的声音吵得郑阙头疼,他的脸色黑沉,这已经不是他要不要追究的事情了!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私了?他眼神幽沉,想出一个破局的办法,要压着郑显宗入宫负荆请罪。他得先承认自己的错处,才能针对燕王。

    可郑阙有了主意,府上的人专门拖后腿。这还没等他进宫呢,一伙人听了他的话就先恐慌起来,怕郑显宗就那样死了,忙将他送了出去,不让郑显宗找到他。

    皇宫中。

    承天帝面色骇人,固然因燕王无状而愤怒,但最不可忍耐的是郑显宗的荒唐。不将公主放在眼中,岂不是觉得他这个天子没了威严,是个摆设?他固然可以不在意女儿,但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事涉郑阙家,况且公主家事也不是单纯的家事,如何处置也是要臣子们商议的。

    对于郑显宗打公主一事,那些儒臣先是拿了不是有意的来说事,又抬出了伦理,说金陵公主已经出嫁,算是郑家的人,也有人认为郑显宗是蔑视皇室,殴打公主实属以下犯上,应当治罪。一番扯皮,也没能在当天解决事情。

    消息传到公主府中,宁轻衣丝毫不意外这一结果。也正是知道光凭借这一件事情没法将郑阙拽下,才让燕王那边得到消息。金陵的事情,只能够轻轻地揭开帷幕。

    宫中发生的事情宁轻衣也没隐瞒裴琢玉,裴琢玉抚了抚太阳穴,听着仍旧有些不高兴。公主要讨回公道都如此艰难,何况是寻常家的妇人?

    宁轻衣垂着眼睫,淡淡道:“前朝不是有‘殴主伤胎案’么?若不是太后一力主张追究,可能就以伦理的事揭过,只作寻常杀妻杀子,而不是谋害皇室宗亲的谋反大逆罪。”

    裴琢玉听得心中生寒,她虽极少看律令,可也知道,同一件事情对女对男是不同的。她凝视着宁轻衣,试图从她寂然淡漠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但宁轻衣只是微微一笑,随便启了个新话题将其揭过了。

    不是无心,而是太遥远,眼下提了伤神。

    若一切谋划落空——

    轻哂一声,宁轻衣抛开了心中的杂思。

    可宁轻衣不提,裴琢玉会问。

    她凝眸注视宁轻衣,道:“皇后会管么?”

    宁轻衣叹了一口气:“阿娘毕竟是后宫之主,要将每一个皇子皇女当孩子,不能不顾。”顿了顿,她托腮,饶有兴致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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