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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51章 “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临风馆偶尔独居还算舒适惬意, 徐问真在这边住了一段日子,又开始惦记明德堂暖房里的山茶——明德堂这后花园中建有一座二层的大花厅,楼下冬日燃炭做暖房, 可以培育各种娇嫩花卉,二楼四面镂花木窗,支开近可临池赏花, 远可以遥遥望见园中风景 。
山茶花耐寒,原本无需用暖房, 然而所有花卉一旦沾上“名品”二字,似乎都会变得娇气许多, 徐问真这两盆花从云溪山挪回来, 还没太适应地气, 照管花卉的婆子只能小心侍候着。
昨日听明苓欢欢喜喜地来告诉, 说终于打了花, 好大一个花苞, 白的像雪一样, 黄山茶又鹅黄娇嫩得喜人。
明苓说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趴在徐问真身上缠磨,“咱们几时回去嘛, 我想亲自捧给姑母瞧。”
住在祖父祖母身边自然是处处顺心, 祖父祖母都对她关怀呵护非常, 但对她来说, 她、弟弟、姑母才是“一家人”。
他们住在一起,她才感觉一切都是圆满安全的。
徐问真被明苓缠磨着, 什么冷情、厉性都消失殆尽了,笑吟吟搂住明苓,“明日阿婆带你们入宫, 你们回家时,姑母已经搬好东西回去等你们了,好不好?”
明苓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一旁的明瑞欢呼出声,问星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猫眼儿,露出一点喜气的笑。
徐问真好笑地看着他们三个,忽听外头一阵说话声,“七郎来了。”然后就是见通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隔着窗子都能看到他气冲冲的模样。
等走到台阶下,他忽然顿住脚,缓了一口气,在台下吹了一会冷风,面上的神情逐渐如平日清朗和气起来,紧皱的眉心一点点舒开,要像没事人一样进来。
徐问真扬扬眉,支开窗喊他:“我家小七郎这是怎么了?”
见通被她抓个正着,一下有些局促,挠挠头,干脆隔着窗子冲她一揖礼,“我给姊姊带了玉豆牡丹饼回来,在外头叫小幺儿撞了一下,把牡丹饼装撒了。”
“有什么要紧的,你的心意姊姊接到了便是。”徐问真眉目温和地笑,“进来烤烤火,我叫厨房做牡丹饼来,咱们尝尝滋味,就当是你带回来的了。”
含霜无声地出去预备,见通琢磨着徐问真的神情,渐渐安心,走进屋里,便见一阵花香扑面,书案上供着大朵大朵结得粉团似的菊花,水粉嫣然,如少女桃花面。
一边还有一个浅口碟,碟中用水养着几朵小小栀子,大约是几个孩子从花房里淘弄来的,姊姊不嫌弃,仔细地养在案头。
见通眉目微舒,又是一副金相玉质年轻公子哥的模样,进来重新带笑作了个揖,笑道:“姊姊身子可大安t了?就在窗边久坐。”
“哪有什么毛病?再有病,季芷的药喝一阵子,苦苦好了。”凝露搬来一把黑檀木梳背椅,在书案不远处安好,请见通做了,又端了茶水来,见通低头饮茶,烹煮过的茶水香气浓郁,与淡淡的花香交融,叫人心神不自觉安稳下来。
见通静了一会,说:“我想带那季三郎打马球去,就在咱们家的庄子上,没有旁人,就我带着他,和我身边几个护卫小幺凑一局。”
“有人说什么闲话了?”徐问真了然——见通忽然要带季蘅去打马球,又不叫外人,只有他身边的人。说是凑局,其实更像要教季蘅。
从江州入京,马球、点茶、熏香、投壶……许多富贵人家消遣的玩意,季蘅是不明白的,按理,他跟了徐问真,该渐渐明白。
八成是有人在见通耳边说闲话,说她眼光不好,或者再粗鄙些,说她“不挑”。
在见通心里,她大约是久居高台,未沾过污秽,对那些污言秽语闻所未闻;其实她有两年很喜欢带着护卫便装出行,就往民巷村口一蹲,听女人做针线活、说闲话,能听一下午。
要初夏,地里没有农活、城里打杂工的不多,女人们都在家针线、照顾孩子,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脚底,头顶被大树荫笼罩着,耳边是小孩子们轻快的脚步声与银铃般的笑声。
人声鼎沸里,她觉得自己是个挣脱了周元承控制和诅咒的活人。
要论口舌直白,京里这些富贵公子哥们和市井中的妇人可没有比较的资格。
徐问真神情平和,看着局促紧张的见通,温声道:“无论是谁、说什么,他能说出来,就说明他还没有走到咱们家门前的资格,既然如此,何必在意呢?见通——你从弘文馆毕业,在外游学,又在家闲晃,两年功夫过去,明年等成了婚,你该入朝了。”
入朝后,他便会从徐家小七郎君摇身一变,无论做个几品官,是正儿八经的大人了。
从前一道游玩交际的朋友们,自然而然地会分成两条路。
见通听出徐问真言外之意,看出她的淡然,是对那些说闲话之人的不在意,简单来讲,她认为那些人还不配被她看在眼中。
聪明人的,自然知道在京城生活,要怎么滴水不漏,揣摩人心——尤其是上位者的心。哪怕有所不满,在如今的形势下,对徐问真口出恶言,显然是不理智的行为。
不聪明的人,在京城是平安不了许多年的。
半晌,见通吐出一口气,“是我着相了。”
“别吃茶了,叫她们做一碗杏仁茶给你吃。”徐问真记得见通爱吃甜的,干脆叫品栀去那边厨房嘱咐一声,徐问真用起大长公主的人来很随意,家里其他人当然不敢这么干。
见通老老实实坐在一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他看出长姊的淡然与不在意,心中却为此愤愤不平,他憋足了一股气想将季蘅教得清风朗月贵公子一般——说闲话那几个人当然逃不了教训。
徐问真轻轻点了点书案,明苓在她怀里蹭,她便揉了揉小侄女的头,“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在意。季蘅那里你不必用心,这几日若闲了,就在家里看看各处玻璃窗子替换的工程吧。”
经过数月的钻研,禁中的巧匠们终于琢磨出了透亮、整洁而严密的大块玻璃,紫宸殿先用上玻璃封窗,而后是禁中两位娘子、几位小殿下处,含章宫当然没有落下,消息传出宫外,叫多少人心绪浮动。
徐问真倒是不大在意,并不认为这就是皇后恢复如常的信号——她、大长公主、徐缜都清楚,今上不会容人苛待皇后,皇后所有的尊荣体面,从前如何,日后还是如何,只是失去了对宫外伸手的自由而已。
听起来似乎无关痛痒,但彻底关在含章宫里,什么都做做不了,对皇后而言反而比失去锦衣玉食更痛苦。
要问徐问真甘心吗?她当然是不甘心的,皇后当年是真心实意地想杀她,那天或许没准备真杀了她,绝对准备好要狠狠地给她一点颜色看。
但不甘心又如何呢,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正如徐问真不在意见通遇到的说她闲话的那些人是怎样想的,她如何想,不值得禁中在意。
能得县主赐封,又享受到比宗女县主们更高一级的礼遇,已是圣人念情心软的结果了。
徐问真对此倒满意,至少县主的封号真能吃一辈子。
“你可以将京城看做一片海,大鱼吃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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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能吞吃更小的鱼。”徐问真轻抚小孩温热的背,察觉到明苓出了汗,叫她离窗边远些的地方,与小姑姑一起坐,明瑞见得了空,不等乳母将他一起抱走,便一头扎进徐问真怀里。
徐问真稍感好笑,顺手搂住他,继续对见通说道:“走在这片海里,我们要时刻小心,家族是一艘可以庇护我们的大船,让我们生来就比小鱼大些,但有数不清的人想要攀上船、凿开船,我们要做到,是保护这条船,而你能做的,比姊姊更多些,你可以踩着这条船,走到更远的地方。”
她声音不紧不慢,似乎透着沉水香醇正幽静的香气,应该是不久前焚过香,见通还嗅到一点苦涩清新——姊姊或许在焚香时加了橘皮。
橘皮贱物,而品质绝佳的沉水香何等珍贵,徐问真这个用法传出去八成会有人骂她暴殄天物,但她不在意,再珍贵的东西,都只是物件,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便如有些人,出身哪家公侯门第,她看出前程短暂,便一丝心神不屑放过去。
见通沉默半晌,低低应诺:“我明白。”
“我知道你因他们言语沾染到姊姊气恼,你有这份心,姊姊很高兴。”徐问真用带有一点感慨的语气说:“我们七郎长大啦。”
见通脸颊微红,婢女用小食盒端进杏仁茶来,徐府的杏仁茶里不只有杏仁,还有松瓤、胡桃等干果,一些油面酥点,很浓稠的一碗,更像杏仁粥,见通持着调羹慢慢吃,在徐问真如春水般温和的目光中,心渐渐平稳下来。
吃完杏仁茶,他站起身,这一回沉静落寞都一扫而空,雄赳赳气昂昂,像徐问真心爱的小马驹。
“做什么去?”徐问真一扬眉,眼角露者几分疏恣,她坐在宛如碧涛的纱窗前,古朴的青铜炉升着袅袅香烟,白瓷瓶中的菊花固然开得粉艳,压不住她一身如风如竹的潇洒风流气,便只能空做这富贵乡里一点寻常的点缀。
见通被她的疏恣潇洒气感染,于是笑了起来,“再弄他们一顿去。”
徐问真信他做事有分寸,没多叮嘱,只眼神示意含霜叫秦风跟着,晚些人回来,含霜进来回话:“……有两个是咱们族中的子弟,七郎拉着练身手,自然不是七郎的对手。”
徐问真问了房系,没多言,几个旁支子弟,嘴贱由见通收拾过,犯不着她出手,当然,被见通打了不算什么大事。
她将书案上的一本账拿起来翻了翻,又放回去,含霜候在一边,没等到她的吩咐,便回起明日明瑞明苓入宫的筹备事宜。
这些事按理常例,但徐问真对几个孩子的事情事无巨细,含霜便十分上心,此次跟随预备周全,再来回徐问真。
她这边要动身回明德堂的消息传了出去,大长公主那里欢天喜地恨不得擂鼓相送——不在身边的时候确实想,真回到身边住两日,衣食住行处处被管得严严实实,前阵子只有徐虎昶一人的松快日子过惯了,大长公主实在受不了再加上自己亲自养大的这个管家婆。
底线又硬,脸面又软,稍微高声一点,人家就要不痛快,弄得她被倒了酒和甜汤,却一点气不敢生,晚上放下帐子,和徐虎昶在屋里发牢骚。
徐虎昶默默地听着,不吭声,觉着真娘在身边住真挺好的。
但他不出声,大长公主就一个劲拿指头戳他,他被迫嗯啊附和,大长公主又叹了口气,“这不在身边住,怪想的,还没搬回去呢,我心里又舍不得了。”
徐虎昶再次陷入沉默,大长公主对着帐子内透亮的琉璃灯,看着那上头描绘的富丽牡丹纹样,“还是得有t个知冷知热的人在她身边。”
徐虎昶看出她是不打算睡了,睁开眼睛舍命陪君子,“含霜她们做事很勤谨,这些年都还算周到。”
“再勤谨,总是不一样的。”大长公主把有些凉的手脚往他身上贴,徐虎昶自幼习武,年岁早过半百,鬓角都白了,还是一身硬邦邦的肉,三九天里蒸腾着热气似的。
大长公主体质与他天差地别,冬冷夏热,夏天烦他,不把他赶出屋子全看多年夫妻情分,冬日就黏着他,坐在榻上要挨着坐。
徐虎昶焐住她冰凉的手脚,眼中有一点不安,低声劝她:“真娘心里有数的,她少年时便不重情,如今更不在意,你再多操心,只怕弄巧成拙,反叫孩子碍着你的缘故不得不留情。”
他说得直白,本来夫妻房里,没那么多需要弯弯绕绕婉转说出来的话。
大长公主心里自然有数,点了一点头,“我自然知道。哪怕有心,不能样直白,而且当然要遂她的意思——我只是怕真娘总是一个人,父母、亲友、婢仆……和枕边人毕竟是不一样的。”
至少含霜她们不能陪问真到榻上,这样渐渐开始寒冷的冬夜,榻上还是有个人更暖和。
她低低叹了口气,“真娘的性子,真是像极了你,左犟得很。”
徐虎昶沉默不语,等大长公主唏嘘完了,他才道:“您若不想舍下我们爷俩孤零零地相依为命,还是好生保养身体吧。”
他说这话时,微微垂遮掩,大长公主惊讶地从头看他,竟从那刚硬有力了一辈子的眼中看出一点不安,虽然知道八成是有意为之,大长公主还是不禁沦陷,老老实实地答应下,倚着玉枕轻轻抚摸他的鬓角,带着温存与安慰。
过了一会,又戳戳他,“你刚才的话可不能叫阿缜知道,他要哭天喊地的。”
一大家骨肉至亲,到徐虎昶嘴里,她若走了,他和问真祖孙俩就成“孤零零地相依为命”了。
虽然是卖可怜,叫大长公主忍不住闷笑。
徐虎昶却握住她的手,慢慢地说:“臣,永献十八年配驸马都尉,尚佑宁公主。我这一生,因你,才与阿缜他们结为骨肉。”
相伴几十年,走过三朝风雨,佑宁,你不能先撇下我。
大长公主看出他眼中的真意,沉默半晌,轻声答应:“我会善自保养的。”
徐虎昶的手慢慢收紧,紧紧握住大长公主,她不再年轻了,即便保养得再精心,肌肤远不如年轻时细腻,但手指还是那般柔润,他握得紧紧的,这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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