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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得不用一种虚无缥缈的语气,做最坏的猜测:“难道,难道我们后来都不联系了吗?怎么会呢,十年后的我怎么会这样蠢呢?明明我……我……”
“……”
他说不下去了。脸上强装出来的笑脸像破碎的陶像。
他问:“她过得怎么样呢?”
Reborn用平铺直叙的语气回答:“她死了。”
杀手用这种好像毫无感触的语气,陈述道:“死在十年前。死因不明,没有尸体,‘你’和守护者等人目睹她的死亡,之后对这件事讳莫若深,并且将相关的资料全部封存成最高等级的机密。——连我和你都不能查看的机密。”
有点滑稽,又有点扑朔迷离的死亡,放在探案集中大约也能写上三两章的篇幅,侦探一定要仔细找出每一个疑点和每一条线索,以此来得出凶手的踪迹,最后获得观众满堂喝彩。
沢田纲吉却不是侦探。
他只是那个可怜的死者的亲友。
他不在乎侦探洋洋得意说出的蛛丝马迹,顾不上犯人多么洋洋得意,他没有任何心神能分给任何人。
他凝望着尸体。
少年的脑子空白一片。一个瞬间他什么也没有想起,好像世界要永远空白下去,又一个瞬间他想了很多很多,昏暗小巷中的子弹和枪支里的玫瑰,握住枪柄的人微笑的脸,有人戳了戳他的脑袋说蠢纲头发乱了噢,有人把糖果扔到了他的桌子上。
“哒,”糖果在桌子上弹跳一下,落进他的手心,不冰冷也不甜,是温热的,咸过这世上所有的海。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他语无伦次地说,“我知道了。”
他抹了一把眼泪,又抹了一把眼泪。
痛苦的眼泪也有不同的种类。平地摔狠狠倒在地上的时候,被围在小巷里殴打的时候,和敌人作战的时候,疼痛激发出的生理泪水很快就会停歇;猛然意识到某个人的离去,明白死亡是一个何等险恶的名词,于是从此再也见不到那个人的时候,痛苦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泪水的涨潮,胜过月亮引力的日日牵引。
他懦弱地哭泣起来,他的老师难得放纵、没有强硬地止住他的疼痛,而是让他哭个痛快。
他好像哭了很久很久,泪水终于干涸。
他慢慢放下了手。
“时间可以逆转,”他的眼睛还红肿着,声音怀着濒临破碎的希冀,“何况现在还没到十年前的这个时间点。”
“——我能不能改写,一个人的命运呢?”
“……”
杀手静默片刻。
“你知道的吧,阿纲。不管是在文学影视作品,还是科学物理领域之中,改写命运都是涉及因果的不可控。”他用一种轻快的声音说。
沢田纲吉冷静地回答:“他们都说时间可逆转,不可跳跃。”
“可是,我已经穿越到了十年后。”
“是呢,阿纲。”
杀手道:“这就是你站在这里的原因。”
第105章 Chpter105暌违十年的脸……
“……哪里来的……”
“看上去有些眼熟……很可疑……突然出现的……”
“要上报吗?”
“先看看情况,最近上面的大人忙得不可开交,拿这种小事去打扰他们不好。”
嗡嗡嗡,嗡嗡嗡。从模糊到清晰,声音又近又远,身体细胞还没有回过神来,懵懵懂懂将人的意识压住,过了好一会儿才能睁开眼睛。
眼看着沢田纲吉等人被雾气笼罩住、不久消失在原地,稻川秋原本想找Reborn了解情况。
嗯……彭格列未来首领及守护者消失在校医室前,总感觉她会被列为最大嫌疑人吧。
但她还没来得及将电话拨出去,新的雾气便涌出来,将她也包围了。
“……”
不同于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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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火箭筒作用在人身上时,该个体会保持清醒,围绕着她的雾气仿佛有催眠的作用,且很久没有消散。
她在虚无中挥了挥手,什么也没有触碰到,入目所见仅仅是一团又一团的空洞。没有落点的彭罗斯阶梯的中央,循环不停的莫比乌斯环,她感觉身体在移动着,却没有落在任何实处。当她猛然意识到这是时间的长廊时,什么东西砸在了她的额头,吞掉了她的所有意识。
再醒来之后就是这里。
狭小的房间,黯淡的灯光,隔着墙壁传来的走动着的脚步声。她躺在一张床上,挪动她的人显然很苦恼,照料得也很不尽心,她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掀开,门把手被扭动,有人走了进来:“你醒了啊,间谍小姐,你还好吗?”
稻川秋抬头一看:“……”
来人其貌不扬,不管是脸还是动作都普通得可怜,但唯有一点让人在意。
他脑袋上顶着根正苗红的飞机头。
“你是风纪委员会的吗,”她沉默了一下,问。
飞机头愣了愣:“你怎么会知道那么久远的名字……你到底是谁?”
他们是在基地门口捡到对方的。当时女生昏迷不醒,他们商议片刻,还是将她带回来暂时安置,毕竟,云雀恭弥向来对弱小有扶持之义,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去却不管,实在对不住“风纪”二字。
称对方为“间谍小姐”,不过是带着试探含义的玩笑罢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提到了“风纪委员会”……飞机头面色严肃起来,飞快用手中的传呼机发出去快捷信号。
稻川秋道,“我读书的时候曾经见过隔壁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会成员梳飞机头。现在看到你的发型,忍不住就联想了起来。”
飞机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型。
好吧,飞机头,确实是挺少见、也很有特色的发型。
但……“你是什么时候在并盛中读书的?”
稻川秋想了想:“三年前?”
说得太早,恐怕也不会被相信。她的外貌真的很没有说服力。
这个答案瞬间让飞机头如临大敌,他紧绷住脸:“原来是这样啊……你先休息一会,我有事先走了,有什么需要,下回再说。”
不给她再出言试探的机会,飞机头猛然回身,步履匆匆离开,将门关上。稻川秋听到他在门外连接点了好几次错误的密码,将门锁住的声音,再抬头看,屋内一扇窗户都没有,走近了敲一敲墙壁,判断出来材质不仅是混凝水泥,还在中间的夹层中铸入了一整块金属。
简直像是用来关猛兽的笼子。
稻川秋暂时不急着离开,便重新回到床边坐下,托腮思考这里是不是云雀恭弥的地盘、这些年战斗狂到底把并盛町扩大了多少倍、已经过去了多少年呢?云豆还在不在呢?
可惜,屋子里并没有能够留存信息的纸张,分辨不出已经过去多久,到底是已经十年,还是一百年,两百年。
风纪集团,云雀恭弥一手建立,不属彭格列,却与后者紧密绑定的势力。杰索家族展露獠牙之后,除了彭格列的基地接连受到打击,风纪集团也同样被四处追咬,多处据点受到袭击。草壁哲矢作为云雀恭弥的得意助手,在各个据点中来回游走,行踪并不确定,巧的是,他正好就在这个据点中,听着下属的汇报。
听到一半,会议室的门嘭一声被匆匆撞开。有人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喊:“那个,那个捡回来的……肯定是间谍!”
“五年前我们就已经不在并盛中了,怎么可能三年前她看到我们的飞机头!简直是把我们当成傻子!我已经把她锁进了房间里,只用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把她扔进刑讯室!”
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却连主角和前情后果都没有交代清楚,这人去写小说肯定只能每天给自己刷三个免费礼物当收益——穷得响叮当。他的上司皱紧眉毛,呵斥道:“说清楚!你到底在说什么?”
而后又转向草壁哲矢,陪笑:“这小子太没规矩了,实在让您见笑。”
草壁哲矢还在翻着手中的文件,不大在意道:“说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好。简短一点。”他的时间很紧促。
深以为自己发现了重要线索的飞机头这才发现草壁哲矢——他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也在,顿时额头流汗,结巴了两下,才把前情后果说清楚。
捡回来一个可疑人物,结果对
方真的很可疑。这种事有种冷战时期的草台班子间谍互斗的幽默。听完了飞机头的讲述,草壁哲矢问:“她的名字知道了吗?她的口音是哪里人?她表现出来什么倾向?”
“……”
飞机头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草壁哲矢于是也:“……”
他本来不打算管这件事,这里只是风纪集团旗下一个小基地而已,没有任何够格的机密藏在此处,在敌人的名单上,这里的优先度显然不高。既然如此,派来间谍又有什么用呢?
但刚刚看完汇报,他发现这个基地将整年的计划都执行得很好。这给了他空闲的时间,于是他想了想,道:“房间里有监控吧?调来看一看。”
负责的人很快将监控画面连接到他们面前的电脑上。然而,短暂的黑屏之后,屏幕上呈现出的房间空荡荡的。
飞机头惊呼出声:“怎么回事?!难道是调错监控了?”
“不,”草壁哲矢用沉稳的语气提点后辈,“房间里的设施明显被人动过,也就是说,房间里本来是有人的。”
摄像头可以移动,于是,一组人跑向房间,咬牙切齿地解被连续输错密码冻结起来的门锁,与此同时摄像头缓缓照向下方——
只见原本摄像头的死角处,已经破开了一个大洞。
“……”
金属夹层,强度堪比钢筋的混凝水泥,对方是如何在手无寸铁之下将墙壁破开大洞的?
这个问题不敢细想,仅仅在脑海中转上一圈,就觉得不寒而栗。几人面面相觑,草壁哲矢果断道:“追溯之前保存的监控视频。”
电脑上又是短暂的加载,接着重新出现画面。屏幕上,飞机头推门而出,房间里的人先是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又到墙壁边敲了敲,最后确认难以打破,回到了床边坐下。
飞机头咬牙切齿:“她那个时候果然是听见我把门锁起来了!”
草壁哲矢却半天不发一言,眼睛盯着屏幕上的人。
很熟悉。哪怕过了十年都毫无陌生的熟悉。
——当然熟悉了。
如果你曾经不小心看到委员长钱包里的照片,如果你经常听到云豆唱“啾啾啾”却被主人纠正“是ki”,如果你还记得那段委员长消沉得几乎不再战斗的时间。
你就绝不会忘记这张脸。
草壁哲矢发现校医认识委员长,是某天一瘸一拐走进校医室的时候。
校医正在逗一只鸟。他觉得这只又黄又滚唱歌还跑调的鸟特别熟悉。但因为不可能,他下意识把那个念头压了下去——委员长的宠物怎么可能在这里嘛!
他把自己的伤势说给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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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听,校医听完了,说,摔伤啊,这种伤要用什么药来着?反正你也知道用什么,你自己去柜子里翻吧。
说着一指身后的医药柜。
草壁哲矢简直傻眼。哪有校医是这样干活的?就不怕他拿错药把自己医死吗?到时候他家人来医闹,校医吃不了兜着走啊!
校医没有挪位的意思,仍然在逗着黄鸟。草壁哲矢只好自己把药找出来,草草处理一下伤口后准备离开,忽然听到校医说:“回去告诉我云雀,我看上你了,以后跟着我,别跟着他,怎么样?”
顿了顿,又哄:“我可以给你吃特制版饼干。你肯定喜欢。”
啊?
草壁哲矢满头问号地回头,正想问这都什么跟什么,才发现对方是在和黄鸟说话,黄鸟显然很不愿意,啾她手指两口,飞向草壁哲矢,落到他的头上。
草壁哲矢想到了一个不妙的猜想。
校医向他扬了扬下巴,理所当然道:“你们两个认识啊。那就一起回去吧。”
她还是有些不甘心,想了想,又勾手指:“真的不跟我走吗?云豆?”
云豆用翅膀拍草壁哲矢的头,催坐骑动起来:“快走,快走!”
草壁哲矢:“……”还真是云豆啊?!
他浑浑噩噩地离开,然后在路上遇到了云雀恭弥。云豆飞快舍弃了他这个二流坐骑,飞回主人肩膀上,云雀恭弥偏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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