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了整个南国。
有心人借题发挥,非要将秦若蘅与那初生的孩子骂作妖物。
没过多久,秦若蘅住了许久的宫殿,于一夜之间变作了一个冷宫。
秦若蘅从下人口中听闻,这一切都是因为大祭司一口咬定了她的孩子确实是一个妖胎。
她仍是国君夫人,住在冷宫里的,无人侍奉的国君夫人。
她好像一点也不意外这一天的到来,虽然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太过伤感。
她的孩子没有得到主君赐名,这意味着那个孩子此生也会和她一起留在这个冷宫。
如果离玉的感受没有出错,秦若蘅似乎短暂地在意了一瞬,而后又很快地接受了这一切。
她抱着那个孩子,虚弱地坐在床上,望着笼中的鸟儿看了许久。
那是离开槐国之前,母妃送给她的鸟儿。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想起了许多被自己压抑到几乎忘却了的念想。
她为那个孩子起名为“初”,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她告诉自己,这样也好,往后不会再有人日日盯着她的一言一行了。
她可以带着这个孩子重新开始。
那一日,秦若蘅走到窗边,打开了那个精致的鸟笼,将那只陪了她多年的白鸟赶出了笼子。
白鸟站在窗沿,歪着小小的脑袋,用那一双碧绿的眸子不解地望着她。
“往后我养不好你了。”她揉了揉鸟儿的脑袋,“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白鸟沉默许久,飞离了这里。
离玉下意识追了两步,只见日月数度轮换,天地间便堆满了皑皑白雪。
那只飞走的鸟儿又一次飞了回来。
离玉远远望见了那洁白的尾羽。
它喙间闪烁着微弱的灵光,护着不知从何处衔来的梅枝,轻轻落在了紧闭的窗外。
秦若蘅听见了它的声音,连忙跑来打开了窗户。
她穿得素净,长发只以一支玉簪盘起,日子似是过得并不怎么好,但望着窗边的鸟儿,眼里满满都是欢喜。
她从鸟儿口中接过梅枝,弯着好看的眉眼,轻轻道了一声谢。
她拿着梅枝跑出房门,拿着一个小小的铲子,将那短枝处埋进了土里。
她问鸟儿,它会长成大树吗?
鸟儿拍拍翅膀,吱吱叫了一声,她没有听懂,便将这个回应当做了“会”。
虽然梅枝并未栽活,但离玉能够感觉到,那个种下梅枝的女子,在一个不会有人在意的安静之地,一点一点栽活了自己将死的那一颗心。
冷宫除了基础的温饱,连一丝人气都不会拥有。
可秦若蘅却比从前鲜活了不少。
那只被她放走的白鸟,会偷偷为她衔来各种有用或是无用的小物。
她把它们细心地收集起来,有些成了孩子幼时的玩物,有些成为了空荡房间里的装饰。
白鸟身形瘦小,力气却总是超乎她的想象,许多时候带来的东西,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谈不上多重,但对这样一只鸟儿来说,应该是没有可能的。
她忍不住问它:“你是妖族吗?”
虽只是一瞬的胡思乱想,却得到了鸟儿的点头回应。
她趴在窗边愣了几秒,回神之时没有一丝畏惧,只是欣然。
“真好,那你可以一直陪着我们了。”
秦若蘅那时在想,她好像没什么好怕的。
她是父君手中的纸鸢,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却从未被剪断那根长线。
南国的人把她视作妖物又如何?
她的命运从始至终都只攥在父君的手上。
只要两国仍旧和平,她就可以这样一直安稳下去。
冷宫是自由的,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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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这样的自由极其有限,于她而言也好过曾经锦衣玉食的囚笼。
如果真有什么值得害怕的,或许就是这只时常回来寻她的鸟儿会在某一天忽然离去。
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
听说妖族的寿命可长了,它一定可以陪到她白发苍苍的那一日。
那一刻的秦若蘅,比从前的每一个日夜都要欢喜。
只是离玉知道,无论自由还是安稳的一生,都不会是属于她的结局。
第33章 让我放个大招行不行?
时间悄无声息地加速流转着。
冬雪来了又去,转眼就是好多年,南国大祭司口中的妖胎也在渐渐长大。
秦若蘅将那个没人要的孩子教得很好。
没有纸张,她用树枝在泥土上教他识字。
没有玩伴,她就像个孩子一样陪他嬉闹。
她没有对他无微不至,只是教会他怎么去活。
她知道,比起一个母亲的溺爱,他更需要足够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力量。
哪怕被这里所有的人厌恶排斥,哪怕每月受领衣食时都会被人指着大呼小叫或是冷嘲热讽,她也还是反复地告诉那个孩子,不要去在意旁人的目光,也不要憎恶自己的不被认同。
她做什么都会带着他,一点一点耐心地教会他。
其实许多很简单的事情,她都是在所有下人都被撤走后才学会的。
洗衣做饭不难,缝补旧物也不难,就算是漏了雨的屋子,想想法子都是可以修好的。
她说,人啊,好像就是有那么一种本能,在失去所有的依靠以后,总会发现从前看似什么都不懂的自己,其实比想象中要厉害很多。
那个很厉害的自己一直都在的,只是她看见“她”的时候稍微晚了一点。
但是没有关系,“她”到底还是把她从最无望的地方牵了出来。
所以她对那个孩子说:“你要是看见那个自己了,也一定要抓住他,所有人都不要你的时候,他会保护你。”
她是被困在方寸之间,最乐观的笼中鸟。
她喜欢带着那个孩子在夜深之时爬上屋檐,与他依偎着遥望天边那一轮故国也有的月亮。
那只白鸟有时候也会拖着长长的尾羽,携着一抹皎洁的月色,轻轻落上她单薄的肩膀。
它的修为太低,不会说话,大多时候只是和那个孩子一起,听秦若蘅向他们轻声说着什么。
她说,从前要是这么做,可是会有好多人急着阻止的。
她说,从前的她可能多少有一点倒霉,但是没有关系的,不好的事都会慢慢过去。
她说,月亮永远悬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改变,只有它从来没有变过。
世人笔下的它,无论冷暖或是圆缺,都不过是他们落笔那一刻的心境罢了。
她不止一次去想,她为何不能像它一样呢?
反正也没人在意她了,她可以试着像它那样,试着向着自己向往的方向,把自己变成自己真正喜欢的模样。
这世上太多人活着,都不过是微末的尘埃。
金银珠宝,身份地位,甚至是旁人的厌恶与喜爱,都有可能只是暂时的。
一棵草,一朵花,生长在不同的地方,会有不一样的生命力。
就像石缝里钻出来的,并不一定会比精心浇灌出来的要差。
可她并不是想要那个孩子做石缝里钻出来的花草。
她只是希望,无论身在何处,周遭如何变幻,那个孩子都能自己养护好自己。
人不会一无所有,只要自己还没放弃自己。
只要,自己一直爱着自己。
六七岁的孩子,似是不太听得懂娘亲说的那些话,可忽明忽暗的眼底,一直闪烁着茫然而又认真的光。
秦若蘅带大的那个孩子,有着和她相似的性子。
安安静静,不吵不闹,跌倒了会自己爬起来,受了委屈会先哄好自己,再用近似笨拙的方式去安慰关心自己的人。
在冷宫的那些年,秦若蘅与那个孩子相互依存着。
时常飞来的小鸟儿,是他们共同的玩伴,偶尔也会为他们带来些许关于外界的消息。
它有尖尖的爪子,可以将许多事都写在泥土之中,轻轻一拨就能擦得干干净净,不被任何人所察觉。
这些年来,槐国愈发强盛,象征着南国国运的天星愈发黯淡。
国中各种各样的祭祀越来越多,月神却似乎并不打算赐予南国像从前那样强大的力量。
秦若蘅每每听到这些消息,心里都会泛起一丝让离玉捉摸不透的情感。
每当离玉想要试着分辨那是什么之时,它便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住在冷宫的第八年,那个孩子第一次向秦若蘅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他问:“娘,我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秦若蘅说:“因为有一根线,它一直都拴在我的身上。”
不是因为她犯过什么错,也不是这个孩子生来怪异。
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他们的错。
她越来越能确定,她这一生所有的不自由,都是因为那根自她出生以来就一直绑缚在她身上的线。
她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挣脱它,甚至可能此生都没有机会将其挣脱。
可尽管如此,她也还是没有停止向往过自由。
那个孩子似懂非懂地望着她,有些茫然,又有些期盼地问道:“如果有一天,线断了,我们会去哪儿?”
——它自由了吗?
——对!
——它会飞去哪儿?
——不知道,但一定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秦若蘅笑着抱住了自己的双膝,轻声说道:“那当然是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是要回槐国吗?”
“不回去。”她摇了摇头。
她这辈子都被关在各种各样的笼子里。
如果真有挣脱束缚的那一天,天高海阔,去哪儿不比换个笼子强?
那只白色的鸟儿似也认同着她的想法,忽然摇曳着长长的尾羽,欢快地在她身侧飞旋起来。
她抬头望着那只鸟儿看了一会儿,忽也站起身来,带着满面春风,随它一同雪下轻舞。
泛黄的衣袖像是一双越过了风沙的翅膀,随风翩跹着,仿佛能够带她飞去远方。
离玉不禁想,那几年的秦若蘅,确实短暂地重新活了过来。
秦鸢讲述的那个故事,有着太多旁人的猜测与杜撰。
秦若蘅的身子一直很好,身处冷宫没有让她日渐枯萎,反而让她有了比从前更强的生命力。
她就像是能熬过冬雪的梅,越是寒凉之时,越是奋力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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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玉第一次在一个那么安静的人身上,看到那么让她无法忽视的生命力。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努力活着的人,为什么会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
因为那场献祭,因为失去了仅有的一切吗?
离玉于心底这般想着,四周的景色忽然变得扭曲而又模糊。
当眼前的一切再次清晰,天色已然变得暗沉无比。
秦若蘅的门窗被人上了锁。
她坐在破损的梳妆镜前,静静望着镜中的自己。
她的眼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目光空洞无神,似是早已经泪尽了。
白鸟奄奄一息地躺在紧锁的窗外,身上有箭矢的擦伤,半边羽翼被火烧灼得残缺不堪。
离玉下意识想要上前帮帮它,双手却是穿过了那个弱小的身子。
她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
回身的那一刻,她看见了墙沿上那只眸色暗红的黑鸟。
它幽幽地望着她,似是想要告诉她什么。
浅金色的指引,又一次落在了它的身上。
黑鸟转身,拍打着残缺的羽翼向远方飞去。
离玉没有过多犹豫,快步追了上前。
四周的一切正在反复地变幻着。
时间似在倒流,却又忽然被定格在了一个又一个记忆的碎片里。
槐国主君率兵亲征,于短短数月之间攻下了南国大半疆土。
南国将要走向灭亡之时,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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