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神。最终还是周言放下书,向她点点头道:“侍读起了。”
“嗯。”叶帘堂扶着窗子呆了一会儿,哑着声问:“篮子里装的什么?”
“桂花。”周言仰头看着桂树,“都败到地上怪可惜的,索性拿来蒸麦饭。”
“麦饭?”
“嗯,就是将各类野菜、野花、野果和面粉混合蒸熟。”一提起吃的周言便起了兴致,解释道:“放进蒸笼大火蒸上个半炷香长短,最后可以再拌入蒜蓉和油泼辣子。”
叶帘堂听得差点流口水,目光落在他那竹篮上,忽然问:“那里头是树上摘的,还是地上捡的?”
周言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哼一声,“侍读放心好了,我们变州有句俗语,叫‘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叶帘堂笑笑,端起案边的茶水润了润嗓。
“哦,差点将正事儿忘了。”周言将书搁在一旁,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信函来,道:“王秦岳回信了。”
“是吗。”叶帘堂走出木门,伸手将信展开来看。
王秦岳压低声音道:“我方才已经看过了,他们答应给钱,不过说是要先同您去察看旧粮道。”
“嗯,可以。”叶帘堂将信读完,哼笑一声:“信函写得如此直白,他也不怕路上被杜鹏全的人截下来,胆子也真够大的。”
周言见她重新将信纸叠了起来,皱了皱眉,“不烧吗?”
“不用。”叶帘堂弯起眼角,“杜鹏全还没看过呢,烧了多可惜。”
周言嘴角抽了抽,“你是想……”
“是啊,他留了这么大一个把柄给我们,不用可惜了。”叶帘堂转过身,“不过也不能太直白,还是稍稍露一些风声,叫杜鹏全好好猜去。”
周言点了点头,却仍盯着那封信纸,拧着眉头。
“怎么了?”叶帘堂问。
“我总觉着……”周言一口气堵在喉头上不去又下不来,良久才慢慢道:“罢了,许是我多想。明日之行,侍读还是小心为妙。”
“我会的。”叶帘堂仰头瞧着漆黑天幕,忽然笑道:“明日便是中秋了吧?”
“嗯?”周言愣了一瞬,也抬起头,瞧着天上的月亮,叹道:“这些天真是忙,竟让白驹从手中偷偷溜走了这么多,快要中秋了也没发觉。”
叶帘堂偏过头,问:“对了。来变州这么久,还从未见你回家,不如明日你便回去瞧瞧?”
“不用。”周言收回目光,平静道:“回不回去的都无所谓,我父母已经不在人世。”
叶帘堂自知失言,想了想道:“那明日你便在这儿同他们一起准备中秋夜席吧?待我白天陪王秦岳看了旧粮道,拿到银子,便快马加鞭赶回来,正好和中秋一同庆祝了。”
周言皱眉,问:“你一个人去吗?”
“嗯。”叶帘堂点了点头,“明日州府定然一大堆事,崔刺史和邹先生定然忙不过来,太子殿下也有要事在身,我去就行。”
“那我……”
“不用陪我。”叶帘堂摆了摆手,
笑嘻嘻道:“万一明日我出了什么事,王秦岳狮子大开口,不见得他州府两个愿意救我,太子年纪又小,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有周大人您有可能救出我了。所以,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大人还是待在州府好些。”
“你说什么呢!”周言急忙道:“快些呸掉,办事前夜千万别说这晦气话!”
“哎,先等等,索性我直接说完。”叶帘堂敛去笑容,放轻声音道:“实话说吧,你待在变州州府我最放心……若我真出了什么事,有你在这,也不至于叫他们乱成一锅粥。”
周言再次拧起眉头,“怎么,你觉得要出事吗?”
“说不准吧。”叶帘堂靠在廊上,慢慢道:“只不过将话都说完会放心一些。”
周言叹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头,“别想那些,明日还等着你回来一同吃中秋宴席呢。”
“好。”叶帘堂点点头,“你记得将那篮子桂花麦饭蒸好啊,我回来一定要尝。”
周言笑笑,回道:“包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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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州府里有小侍女候在廊下,数着盘中的果子玩。昨夜李意卿和崔玄成讨论变州事宜到很晚,邹允让她守在这里,不叫任何人来打搅太子殿下休憩。
日光穿过枝桠洒落,斑驳陆离于青石小径,桂香暗浮,随风微送,实在沁人心脾。
忽然,侍女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李意卿昨夜睡得不太好,这会儿腰酸背痛,浑身都不舒坦。
侍女同他目光相对,心中一跳,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盘子,果子骨碌碌滚了一地。她心中紧张,结结巴巴问道:“殿,殿下要用饭吗?”
李意卿一时被日光晃得睁不开眼,便抬手挡住,问道:“几时了?”
“……巳时。”侍女悄悄抬眼看他,不禁一时间怔住了。李意卿衣裳淡素,样貌皎洁,此时被秋日的天光沾亮了衣摆,更显得眉眼疏朗,如冰如瓷。
小侍女一时间呆得说不出话,直到檐角挂露,滴落在她身边,她猛然回过神,红着脸低头去看鞋尖。
“叶侍读已经走了吗?”李意卿走出房门,经过她身边时,漫出一点清雅的余味。侍女低着头,心里想太子殿下真是好看又好闻。
李意卿迟迟没等到回答,便问道:“怎么了?”
小侍女连忙收起心思,回道:“叶大人辰时就出城了,是周大人去送的。”
他簇起眉头,“怎么没人叫我?”
“是,是叶大人吩咐说不要的。”
李意卿抿了抿嘴,片刻后才道:“我知晓了。那崔大人现下在何处?”
“大人正与邹先生在书房商讨事情呢。”侍女回道。
太子略略一点头,便向着州府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崔玄成这几日忙得头昏脑胀,好不容易趁着只有邹允在时偷摸着喝几口酒,听到外头有人禀太子正往这边来,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急忙叫人将酒盏撤了下去,打开窗子通风散味。
“叶大人说殿下这几日休息的不好,没想还是起得这样早。”崔玄成好不容易顺下气,转头打着哈哈将李意卿迎上了上座,“眼下入秋了风凉,殿下还是要仔细着身子才是。”
李意卿闻言笑了笑,道:“大人说的是。我昨日同大人刚刚算完粮道开支,不知今日能否将具体的章程拟出来?”
“这是自然。”崔玄成刚一转头,邹允便捧了个册子呈上来,“我与崔大人方才就是在讨论这件事。”
窗外风吹桂树送来淡淡清香,崔玄成瞧着垂眼翻册的太子,心中略微有些紧张。虽说这位太子殿下年纪不大,待人接物一向温和有礼,从没摆过什么架子,但相处这么些天下来,他们便发现太子喜怒不形于色,胸中自有一番城府,无论发生什么事,面上总是一派波澜不惊。
李意卿看至最后,合上了册子,抬眼道:“大人做事总是一丝不苟,我瞧这册上账目一笔一笔都规划的明晰,真是一目了然。”
崔玄成连忙摆了摆手,“里头大部分都是我与殿下一同论出来的,我只是如实填上去而已。”
“大人何必自谦。”李意卿笑笑,“不过,我今早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相同大人商讨。”
崔玄成看一眼邹允,回道:“殿下请说。”
“此事与粮道无关,大人不必紧张。”李意卿微垂眼睫,认真道:“我想先问二位,变州眼下是否只是依靠田地来维持生计?”
“这是当然。”崔玄成回道:“变州西南临着首阳谷,东南临着濯光川,什么都不凭着,只能靠土地糊口。”
李意卿点了点头,“前些日子,我同邹先生一起测绘粮道时,路上途经了许多前朝遗留下来的废弃河槽。我四处打听了一下,这河槽在前朝是从颢州直直通向兖州的,兖州湖泊交错,土地肥沃,实乃鱼米之乡。我想,若是能将河槽重新疏通,变州的粮食便不成问题。”
“这……”崔玄成摇了摇头,“这怎行啊殿下,我们连修粮道的钱都紧巴巴的,更别说通河槽,买粮食了。兖州粮食虽富庶,可我们变州买不起啊。”
“大人别急。”李意卿声音温和,“通河槽并不急在这一时三刻,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修粮道。等粮道修好,北边同变州商货交易流通,银子便能一点一点积累起来。更何况,那时千子坡也许已经不复存在……日子还长着,慢慢来便是。”
邹允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好出路。粮道串起我们谷东四州,若是再能疏通河槽,我们能便与溟西三州连通起来……可行!”
“但……”崔玄成犹豫道:“和溟西的兖、钧、元三州比起来,我们谷东简直是穷乡僻壤,他们怎么肯卖粮食给我们?”
“不,不。”邹允摇了摇头,兴奋道:“我自小便长在兖州,深知兖州虽粮食银子较为富余,但染料纸张却贵出天价,究其因便是土地湿热,害虫多发,种不出好的高粱来,而我们谷东,正是种高粱的好地方啊!”
邹允一拍大腿,晃了晃崔玄成的胳膊,道:“大人,可行啊,可行!”
第36章 新局世事如棋,局局新。
清晨,杜鹏全又宿醉喝多了,只不过这次没有王秦岳的搀扶,他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回了千子坡的营寨。
守夜的巡防兵原本正靠在树上小憩,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自薄雾中缓缓靠近,慌慌张张地在手边摸索着长矛。
伴着杜鹏全的大笑声,巡防兵终于从湿漉漉的草坪中捡起武器,大吼着问:“谁?”
“你老子。”他从雾中缓缓现身,“巡防时候打瞌睡,待你交了班,自去领罚。”
千子坡营寨同其他流寇营地没什么差别,到处是人,武器和泥巴,尤其是泥巴。马匹被栓在桩子上,喷出白气,长矛并排放置着。
这样的场景又让他回忆起千子坡的前几年来,他同样在这里度过了许多潮湿的清晨。往日王秦岳将醉醺醺的他带回来,两人一起挤在火堆旁,用无主的长矛在火上烤肉。
杜鹏全看一眼如今熄掉的火堆——王秦岳不在。
杜鹏全皱了皱眉,向着他的屋子走去,推开门却仍然空无一人。
这么早,他为什么不在?这个想法令杜鹏全的心中逐渐漫起恐慌,他不受控制地随手捉住一人,怒道:“王秦岳在哪?”
那人躬着身子来禀报:“回大当家,二当家今日一早便出了寨子。”
“出去了?”杜鹏全眯起眼睛,问:“去哪?”
小兵吞了吞口水,道:“北,北边。”
*
依随行的侍从所见,离日头升起还要一炷香的时间,粘腻的空气里充满水汽,晨露从路旁的新叶滴进泥土中。再往北走,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了。
秋风穿过草场,沙沙声淹没了坐骑踩踏泥土的声音。叶帘堂眯了眯眼,知道快到了,因为她已经能看见远处微红的火把在目光尽头闪烁。
一行人躯马慢慢走过潮湿的清晨,叶帘堂紧握马缰,纱布缠裹下的右手传来阵阵刺痛,很好的驱散了她脑中昏沉的睡意。
此行王秦岳说是要同她察看旧粮道,实则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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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赃款”。
三百万银子不好带,王秦岳只带了一部分,以
示自己对于这场交易的诚意。两拨人寒暄过后,叶帘堂翻身下马,带着人上马车检查那堆放了四大箱的银子。
叶帘堂右手疼得心烦,便使了个眼色,让身旁的侍从上前查看。
“叶大人,今日我先带了这些,待看完粮道,再一批一批将余下的补上。”王秦岳拱手说道。
“好说。”叶帘堂见侍卫检查完没有问题后,开口道:“王当家,您不妨在此立个字据,将银子每次送来多少都写明白。”
王秦岳挑眉道:“大人信不过我?”
叶帘堂笑笑,“这是哪里的话。既然我们要合作,彼此间还是将账款写得清晰些好,这样当家既不怕我诬您,我也不怕当家给少了,免得日后纠缠起来没完没了,伤了和气。”
王秦岳闻言点了点头,道:“也好,还是大人思虑周全。”
“这是当然。”叶帘堂在心中暗暗想,“怎么说她也在童姣跟前混了三个月,在锱铢必较上头也算是小有所成。”
侍从呈上纸币,待王秦岳写好后便呈了上来,她细细看过后收了起来,道:“当家,古粮道往这边走。”
金风摇曳,百草枯黄。从前这条贯穿谷东四州,直往北部龙骨关的粮道,乃是军国重资的要途,车马洛邑,昼夜不息。然眼下已经时过境迁,此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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