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去赴大小姐的婚宴吗?”
谢苓用小侍女呈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回道:“不一定,这要看谢茯听不听劝了。”
雪柳似懂非懂,也没再多问,将屋里其他侍女打发出去后,给主子汇报起近日的事儿来。
倒也没什么大事,要说有,那便是谢二爷又新纳了个美妾,名唤素素,听闻是花楼出身。就为这个妾,老太君气得把谢二爷抽了顿鞭子。
谢二爷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谢二夫人早都习惯了,没闹,也没去伺候人。
谢苓轻轻摇头。
这算什么?谢二爷是有名的浪荡子,从年轻开始就美人不断,都是明面上的。可谢家主,一个名声在外的“好丈夫”,却不声不响养了个外室。
也不知谢夫人到底知不知道这桩事。
叹了口气,心说世间男子皆薄情。
谢苓又看了会书,便早早歇下了。
……
翌日。
谢苓风寒正严重,一觉睡起来嗓子哑得厉害,好在昨日吃了余有年给的蜜丸,不怎么咳。
她身子不爽利的紧,大清早就睡不住了,早早起来用了饭。
隔了半个时辰后,正喝汤药,就听外头有人通传。
雪柳将人迎了进来,正是秦璇身边的贴身侍女珍玉。
“给苓娘子请安。”
珍玉屈膝行礼,谢苓抬手,笑着唤她坐下:“郡主可还好?”
珍玉极有礼数,虚坐在椅沿上,双手交叠,语气温柔可亲:“回苓娘子的话,我家郡主很好。”
说着,她将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打开,递给谢苓道:“这纸上画的正是证据所在的位置,比较分散,有些还涉及到些市井百姓,要辛苦苓娘子挨个去查了。”
谢苓粗略扫了眼图纸,看到上面详细标了位置,涉及到人的,甚至还有籍贯姓名。
一看就是用心画的。
她丹唇勾起个温和的笑,回道:“不麻烦的,郡主这图纸画得很清晰。”
“对了,珍玉姑娘可去找过堂兄了?”
珍玉点头道:“方才去过那,才来的您这。”
谢苓道:“劳烦珍玉姑娘跑一趟了。”
说着,雪柳便十分有眼色得将提前包了银子的荷包塞给珍玉。
珍玉手一碰,便知道里头的银子不少,她有些惶恐,忙摆着手拒绝。
“苓娘子,使不得,您不必如此客气,奴婢只是奉郡主命办事而已。”
谢苓笑道:“不必推拒,前日在山庄,多亏了你替我给侍女们验毒。”
珍玉看对方神色不似作假,自己也不好一个劲地推来推去,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雪柳将珍玉客客气气送出去后,谢珩身边的远福就来了。
“苓娘子,主子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停在垂花门那,就等您过去了。”
谢苓颔首,雪柳便麻利得替她换上袄裙和披风,又带了鎏金缠丝手炉,便朝不远处的垂花门去了。
……
冬日寒凉,日头挂在灰蒙蒙的云层后面,散着浅淡的光。
一辆金丝楠木马车静静停在垂花门,车轼上的车夫裹得十分厚实,看不清到底是哪个。
谢苓走到跟前,车帘子被一只冷白修长的手掀开。
她顺着这只手看去,就见谢珩身着靛蓝银丝云纹大袖衫,腰间缀着白玉,一根木簪半束乌发,剩下的披散在肩头,随着动作垂下丝缕,比往日多了几分闲散。
他长眉微敛,漆黑的眸子冷淡平静,声如冷雪:
“上来。”
谢苓避开他的手,柔声道:“堂兄,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也该稍避下嫌才是。”
谢珩玉白的手指一顿,随后若无其事收回去,目光轻轻落在谢苓身上,意味不明。
谢苓扶着雪柳的手上了马车,安静坐在另一边。
一片沉默。
她正闭目养神,喉间忽然传来一股难以忽视的痒意,她睁开眼来,将头侧到窗边,用帕子掩住唇瓣,随即便是撕心裂肺的咳嗽。
她一只手摸索着腰间的荷包,从里头拿出余有年给的蜜丸,倒了两枚服了下去。
立竿见影,很快便止住了咳嗽。
谢珩侧眸看着她。
谢苓咳得双颊泛起绯色,杏眸泪光点点,粉嫩的唇瓣将两枚蜜丸卷入口中,喘息微微,犹如西子,虚弱异常。
他不由得眉眼一压。
抬手倒了杯温水递给已经谢苓,目光落在她正准备收进荷包的小瓷瓶,淡声道:“这蜜丸从何处来?”
谢苓将荷包口收紧,挂回腰间,抬眸回视谢珩,语气柔和:“紫竹不是事事向堂兄禀报嘛?堂兄不知这是什么?”
谢珩抿唇,想起紫竹说得话,心中的不满愈发明显。
他一向克制,本不该再多言,可不知为何看到谢苓眼底的讥讽时,有些不适。
沉默了一会,他道:“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要入口,免得伤了身子。”
谢苓弯唇一笑,浓翘的睫毛垂下,掩下眸光,语气不置可否,看着乖顺极了。
“堂兄说的是。”
嘴上应着,却没有要丢掉瓷瓶的动作。
谢珩眸底一暗,薄唇微抿,终缄默不语。
他索性跳过了此番话题,从怀中拿出图纸,指着其中两处地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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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比较杂,除了云袖楼和招金赌坊,其他我已吩咐属下去办。”
谢苓点头。
她之前看图纸时便注意到了这两个地方。
云袖楼在南街通石巷,是建康城中很普通的一所青楼。而曲荷说的证据,是在云袖楼中一个叫环环的姑娘手里。
环环原叫思环,本也是林华仪身边的侍女之一,两年前给林华仪梳头时不慎扯到了她的头发,被发卖至云袖楼做了低等妓女。
图中所标,这姑娘十天前不幸得花柳病去世,除了跟曲荷关系近些,她没有父母亲人。遗物曲荷并没来得及收,大部分东西不知落到了谁手里,需要谢苓二人自行去寻。
按理说这东西并不难查,郡主手底下那么多人,随便吩咐吩咐一天内都能办妥。找她还能理解,毕竟这事跟她有关。
可麻烦谢珩去办,怎么看都有些大材小用了。
谢珩虽还有一月才及冠,可他毕竟是三品尚书左仆射,事务繁忙,一般来说很难抽身。
谢苓扫过谢珩淡漠的眉眼,她总觉得这次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或许……牵扯甚广也说不定。
至于另一个招金赌/场,谢苓也是听过的。
折柳跟元绿的兄长之前便是在此处行赌,后来被砍了两根指头,再加折柳有了定远侯府义女的身份,他就痛改前非,老老实实找了个酒楼跑堂的活计。
招金赌/坊的靠山似乎来头很大,据说跟朝廷官员有牵扯。
至于那证据,据曲荷交代,是在场中一个叫孙向荣的打手手里。
孙向荣之前有个妹妹名唤孙桃,在林太师府做
侍女,因一次走神不小心把茶水洒到了桌上,被心情不佳的林华仪直接吩咐拖出去杖毙了。
隔了七八日,尸体都丢在乱葬岗被啃得差不多了,林府才派人去给孙向荣送去口信,说是他妹妹跑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给了十几两银子做安抚费。
孙向荣在赌/坊做了七八年打手,不是普通老百姓一般好糊弄,他自然猜到发生了什么。
后来曲荷给他暗示了妹妹遗体的位置,等安葬好后,他偷偷跟曲荷联手,搜集了不少林华仪虐杀下人的证据。
看起来似乎很好找证据。
谢苓葱白的指尖点了点图纸,望向谢珩,问道:“堂兄可有章程?”
谢珩颔首,修长的手指轻捏着茶盏,眼神扫过谢苓的指尖,淡声答道:
“先去招金赌/坊。”
谢苓没有意见,她点点头,端起温水喝下,温热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让她干痛的嗓子舒服了不少。
二人间又陷入寂静,唯有窗外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一闹一静,倒也别有一番感受。
谢苓想掀开帘子看外面,又想着自己风寒未愈,便轻叹一声,歇了心思。
谢珩听到微不可查的叹息,侧目看她。
入目便是如画的远山眉。她明眸轻阖,长睫微卷,在眼下打出一片小小的阴影。玉白的掌心撑着脸,露出一截带着粉玉镯的皓腕,红唇微抿,看起来有些烦闷。
谢珩看了眼严严实实的窗户,半起身用手挑开了帘子。
谢苓正闭眼小憩,就感觉柔滑的衣料拂过自己的手腕,带着细微的痒意。紧接着一阵温热触之即分。
她睁开眼,就到了身旁的窗子开了,上面覆着一层不知是何料子的“白纱”,透过这纱帘,可以看到外头的景象,且没有寒风吹进来。
她有些惊讶,转头看向谢珩。
谢珩眉目依旧冷淡,他淡淡看了眼谢苓,随口道:“这是特制的水绫银线窗,透光而不透风。”
谢苓道:“原来如此。”
她用手摸了摸这名贵的窗纱,心中感慨不愧是谢家,一辆马车的窗子都用如此奢靡的东西。
只是之前她怎么没见过其他马车有?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紫竹说谢珩因救自己膝盖受了寒,犯了腿疾。
这窗纱当是为此安的。
倒是也让她沾了沾好处。
……
天色愈发昏暗,不知何时起,天上飘扬起了雪屑。
二人刚到招金赌/坊门口,还未下马车,谢苓就隔着窗子看到有官差扣押着个额头带刀疤的大汉。
谢苓心口一跳,下一秒就听到旁人百姓说道:
“这孙向荣也是活该,收那么多债,打残了那么多人,今儿个终于被官爷抓走了。”
“谁说不是呢,恶有恶报。”
“……”
谢苓正要阻止,就见谢珩先一步下了马车。
第46章 坊间风云遮明月~
谢珩下了马车,押着孙向荣的官差立马认出了他,堆着笑脸打招呼道:“小的余赞问谢大人安。”
谢珩淡淡嗯了声,目光落在满脸不忿的孙向荣身上,问道:“怎么回事?”
余赞道矮了矮身子,解释道:“这家伙昨日失手打死了同为打手的严郭,小的奉县太爷之命前来捉拿。”
谢苓站在一旁,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建康下设三县,江宁、句容和潥水。这三县的县令被称之为“京县令”,虽然只是正六品,但权力要比普通县官大得多。这三县长官又属江宁县令地位最高。而招金赌场所在的位置正属江宁县。
现在江宁县令是华阴杨氏庶三子杨坛。
杨氏自百年前衰落,现在基本上靠着王氏帮扶而苟延残喘。简单来说,杨氏一脉都是王氏的人。
此事跟王氏沾边,在结合秦璇的态度,恐怕有蹊跷。
谢珩自然也想到了,他扫了眼一旁不断挣扎高喊冤枉的孙向荣,看着余赞和其余官差道:“按我朝律令,京中命案当上报京兆尹,由上级审理定案。”
余赞脸色僵了一瞬,干了十来年官差。他自然知道今日之举是不合规矩的。可如今这县太爷向来武断,又背靠王氏,他哪里敢质疑。
今天谢氏风头正盛的谢珩忽然来这,还要掺一脚,恐怕这不单单是桩杀人案这么简单。
一想到自己要卷进大人物间的争斗,余赞就觉得自己后脖颈发凉。
他擦了擦汗,为难道:“谢大人,小的也没办法,这是县太爷吩咐的,不敢不做呀。”
谢苓朱唇一扬,笑得柔和:“别怕,我们就是路过此处,好奇前来问问。”
余赞刚松口气,心说这还是这花容玉貌的小娘子好说话,就听到对方慢悠悠又来了句
“不过你们大人不按规定办事是挺奇怪的,难不成是这犯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余赞下了一跳,他对上谢苓笑眯眯的双眸,又下意识看谢珩,就被对方深不见底的眸光吓到。
他后背生寒,吞了口口水,暗骂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偏偏替了别人来趟这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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